第19章 魔鬼在人間三
魔鬼在人間三
獵物走了過來,他微微笑着,說,“我沒事。”
“怎麽會沒事?你身上都是血,醫生說要是晚了一步你的手就廢了。”女孩摟住他淚珠大滴大滴的落,落在他手臂上的紗布上,落在他的心口的泥濘裏。
女孩無聲的哭着,她看着他目光帶着疼惜和愧疚,她柔弱又堅強,不顧男女之別對他悉心照顧,這仿佛能減去些她的愧慚之心,但,對他來說,卻像是上好的毒藥。
她被自己騙的團團轉,那種弱小和無助只會增長自己的控制欲,他已經想象到未來的某一天,她會怎樣的伏在自己懷裏,喘着氣兒,像只小獸,只有依賴自己才能活下來。
她的那些心思他會假裝不知,然後等着她來求自己,她一步步的往後退,眼裏是驚恐和害怕,仿若掉入狼群的綿羊,而他,是那個狼。
他不會吃她,只要她乖乖聽話,他可以慢慢的吃。
“閻洵,你要喝水嗎?我看你嘴唇很幹。”聞人薇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是傷口疼啊,我看你一直皺着眉不說話,要不要我叫醫生來。”
“不用,不疼。”晉鉊收起心底的肮髒心思,面上和煦笑着,“倒杯水就可以了,謝謝。”
“你還跟我說謝謝,太客氣了吧。”聞人薇去廚房端了杯水來,遞給他,“是溫水,裏面摻了開水,你喝喝看燙不燙。”
閻洵沒有接,“手疼。”
“右手也疼嗎?”聞人薇看着沒有被包紮的右手,上去就檢查起來,拉開他的衣袖,手臂白白的,沒有傷痕。
“是不是內傷?傷到骨頭了沒?我還是去叫一聲吧。”
“不用,就是手脫力了,你喂我吧,省的麻煩。”
“哦,好吧,你确定真的沒事嗎?真的不用叫醫生嗎?”聞人薇還是擔心,要是因為她他的手出了什麽意外,她會一輩子都良心不安的。
而且她也賠不了。
“你話很多!”男生不耐皺眉,用受傷的手去拿杯子,還沒碰到手就無力的垂了下來。
看他這副倔強樣兒,聞人薇想笑。
“還不快點喂我。”男生別扭的別開臉,很不高興的樣子。
還要裝多久啊,他都受不了了。現在的小女生都喜歡這一款嗎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哼!
聞人薇是不知道他心裏的吐槽,要是知道,肯定是要被萌一臉血。真的很可愛啦,這樣的男孩子怎麽會不讓人喜歡呢。
等到吃飯時也是身殘志堅堅決不要人喂,最後飯菜全撒了。
“不吃了。”英俊男生臉漲得通紅,憋出一句話,說完就要拉開椅子走人。
“別!我喂你吧,還是吃點吧。”
男生立刻就停住了腳,似乎就是等這句話的,他回了頭,遲疑着問:“你确定?你剛才笑我了!”
“沒有!絕對沒有!”其實看一個高冷的他今天不停地吃癟,莫名好爽怎麽回事。
“我喂你吧,真的你不吃飯傷口就愈合得慢,你也早日用筷子吃飯吧。”
閻洵哼了聲,,別扭的別開臉,坐了下來。
“我要吃龍蝦,你剝。”
“龍蝦好啊,還有什麽想吃的嗎?”聞人薇帶起手套給他剝龍蝦,又問他。
閻洵仔細挑着桌上的菜,“不喜歡甜湯,換一份吧。”
仆人聽了去廚房了。
“這是銀耳紅棗湯,別看它普通,但是很補的,還是喝一碗吧。”聞人薇勸他。
另一個仆人忍不住出聲道:“聞人小姐,少爺他不喜歡紅棗。”
“要你多嘴。”閻洵淩厲的眸子看過去,仆人噤聲了。
“給我盛一碗吧,半碗就行了。”
聞人薇給他盛了大半碗,一口一口喂給他,看他一副強忍着吞進去的模樣,好笑之餘也很心疼,“傷好了就不用喝了,就忍幾天就好了好嗎?”
像哄生病了死活不喝藥的小孩子一樣,聲音是她自己都沒發覺的溫柔。閻洵看着她微微顫着的睫毛翼翼,燈光在白皙的臉上投下暗影,像是走入了幻境,她的臉透明着虛無了光彩,讓他忍不住撫上去。
指尖差點落到她櫻桃似的小嘴上,因為她在說話,嘴唇張開了露出了潔白的小米牙,舌頭是粉色的,人兒不自覺的舔了舔唇,也許是被熱湯給熏得,連小臉都紅了不少。
他不露痕跡的靠近了些,“你吹吹,有點燙。”
女孩點點頭,聽話的露出她的香舌,吹着。
他再靠近了些,她身上的幽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在引誘她,偏她自己懵懂無知,像落入人間的天使,惡魔都想來摻一腳。
誰讓天使這麽可愛呢。
就這樣食不知味的喝完了一碗,聞人薇見他并不抵觸,就又盛了一碗,問:“再喝一碗好不好?”
雖是問句,但語氣軟糯糯的。
他看着她的胸前,也許香氣是從那裏傳過來的。等到女孩軟軟撒嬌似的話,他收回侵略性的目光,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麽呢。
晉鉊那個混蛋已經占了她的身子吧,但是沒關系,他才是她孩子的父親。
“是傷口又疼了嗎?”聞人薇看他突然冷起來的臉色,以為他是又不舒服了。
“嗯,是有點疼,止痛藥也沒用。”某個男人大言不慚的說着謊話。
想比晉鉊的豪娶搶奪,他的手段不知高明了多少。
“啊!那怎麽辦?”她看的一部劇裏男主受了木倉傷都是得吃強傷止痛藥的,但是副作用很大的,肯定不能吃的。
就這樣忍着疼好像也不行。
“那怎麽辦?還是叫醫生來吧。”說不定醫生有辦法。
“我睡一覺吧,睡着了應該就不痛。”閻洵忍着痛扶着手,表情隐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好。”
仆人走過來,嗫嚅道:“少爺是要回房休息嗎?床上都是血,還沒收拾好。”
“算了。”閻洵擺手,又扯動傷口,小聲的呼了一聲。
“沒事吧。”聞人薇走上去扶住他,“要不去我床上睡一下吧,我床上是幹淨的。”
“不行,那你睡哪裏。”閻洵蹙着眉,看着仆人,責備道:“怎麽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別怪他了,你先去我床上休息一會兒吧。”聞人薇扶着他,“別再晃手,小心又扯動了傷口。”
“好吧。”閻洵很不情願道。
聞人薇看着他睡着了才出來,兇悍大哥早等在門外了。
“查出來了嗎?”
兇悍大哥點點頭,又欲言又止。
“說罷。”
“是晉家的人動的手。”
“他們查到了這裏嗎?”
“還沒有。”
“謝謝你了。”
“應該的。”兇悍大哥道。
“你先去休息會兒吧,你今天也辛苦了。”
“不辛苦。”兇悍大哥說完,恭敬地行禮方才離開了。
聞人薇拿起手機,看着今早就打來的電話,想想還是回撥了過去。
“薇薇,是我,徐酥,你還好嗎?”
“你回國了?”
“……我沒有出國。”
“那你現在在哪裏?”
“張旸哥那裏,哎他對我挺好的,我爸也同意了他娶我,你馬上就能喝到我的喜酒了,哦你說好要做我的伴娘的,到時候我一定要挑最好看的伴娘禮服。對了你喜歡哪個顏色?”
聞人薇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故作歡喜,“酥酥,對我你也要說假話嗎?”
“沒有啊,我真的過得挺好的。”
“那你今天早上打電話給我幹什麽?”
那邊沉默了一下,“就是突然挺想你的,給你打了個電話。”
“那你怎麽會有我的電話,我都換了新號碼。”
“……哎薇薇你就別問這麽多了,只要得過且過就行了。能活着就不錯了,哎呀張旸哥快回來了我得挂電話了。”
“徐酥酥你忘了你的大提琴了嗎?你說了有一天你要站在維也納的金色大廳裏演奏你的大提琴的,你都忘記了嗎?”
電話沒有挂斷,徐酥蹲了下來,背靠着牆壁,許久許久才說:“薇薇我的手已經廢了,再也拉不了大提琴了。”
“怎麽會呢?菲特比茨先生不是很欣賞你嗎?他可是弗蘭斯音樂學院最出名的音樂教授,他……”
徐酥打斷她,淚水滑落在臉上,“他再欣賞有什麽用,我已經廢了。”
“誰弄的?”
徐酥沒有回答。
“你還要留在他身邊嗎?”
須臾,徐酥才說:“不然能怎麽樣呢,我的翅膀都斷了,能飛到哪裏去呢。”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徐酥看了眼大門,敢在挂之前說了一句:“快點回來吧,你哥哥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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