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疼痛 “出道夜那天我們都在說你好厲害
第57章 疼痛 “出道夜那天我們都在說你好厲害。”沈兆景說。
在生活中， 沈兆景很少會有真的感到傷心的時候，因她要得到一件事情總是容易的，她想要做什麽事情總是在思考清楚想要做後立馬開始， 不太在乎結果，只在乎自己去做的這個過程， 所以她做什麽都很容易的， 得到什麽也很容易。
與朋友分開的時光是讓沈兆景唯一感到難受的時候， 尤其是線上聯絡的時候，她刷一下空屏， 上面的是時間點總是相隔一兩個小時或好幾個小時。
那讓沈兆景産生一點自己正被抛棄的錯覺。
仿佛越來越遠了。
尤其最近， 沈兆景仿佛突然間睡醒了一樣， 她漸漸從那個名叫百景的氣泡起掙脫出來， 呼吸到新鮮空氣， 空氣裏擠着紛雜人聲， 說什麽的都有，沈兆景挺仔細那些話， 将自己的名字重新按在自己的身上。
隔着手機還沒有發現， 重新擁抱鐘星的時候才能知道鐘星瘦了有多少，冬季的時候穿着厚厚棉服，一把抱上去都能感受到她的肩胛骨。
沈兆景這麽想着， 臉上的表情就流露出一種自己在經歷減肥的難捱， 松開手， 見鐘星臉上挂着個松松垮垮的口罩， 她笑了下，将愁苦咽下去， 玩笑着去拽那只口罩。
“你不悶啊？”沈兆景說。
鐘星一躲， 躲開了， 露出的眼睛是彎着的。拉過沈兆景腿邊的小行李箱，裏面估計就裝了兩身貼身衣服，拎起來很輕，因已經接過周思成和陳亦周兩個人，鐘星在接待沈兆景的時候，态度已經有些得心應手，一邊帶着沈兆景往出口走去，一邊問：“你餓嗎？要不要吃點什麽東西？”
又說：“我已經幫你訂了酒店，離我住的地方有一點遠，但是我們散步過去吧，路上可以吃點小吃。”
沈兆景驟然被照顧，像是身份的調換，還有點新鮮，被鐘星挽着，忍着笑說：“好，都聽你的。”
鐘星說有點遠，實際沒多遠，就是兩站路的路程，但是這邊走的路大多是上坡下坡，幾乎相當于爬山一樣，沈兆景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鍛煉跳舞，走了一半就不行了，她雙手撐着膝蓋喘氣，身旁一個阿姨路過以為他們是錄制綜藝的愛豆，很親熱的對沈兆景用韓式英語說了句加油。
沈兆景扭頭，裝模作樣的對她用韓語回答一句謝謝。
語氣生疏到一看就是在飛機上臨時背的韓語日常會話。
鐘星站在上坡等着沈兆景，将這短暫的對話盡收眼底，笑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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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姨一走，沈兆景仰頭看她，耍賴道：“走不動了！”
鐘星不理她，給她指：“還得走一段路，小景快上來。”
她努力揮手，背後的太陽一點點降下去。
沈兆景想起來自己和他們一塊爬山的場景，那天也冷的出奇，所有人連笑都忍不住打哆嗦，鐘星用衣服摟住她，她很瘦，力氣卻不小，直到沈兆景恢複平靜，鐘星才松開手。
沈兆景一點點支起身子，一口氣跑上去，站在鐘星身邊，她輕輕拉下鐘星臉上的口罩。
鐘星這次沒有擋，任由她的動作。
整容後的鼻子很漂亮。曾經在頒獎典禮鐘星羨慕的說徐雪的媽生鼻很好看，現在她們一樣好看了。
沈兆景輕輕呼一口氣，沒說話。
将口罩折好放進鐘星的口袋裏，兩人手牽手往鐘星說的地方走，太陽完全降下去，溫度也降下來，真冷，這邊的女孩子還穿着短裙，沈兆景吸一口氣：“她們不會冷？”
鐘星笑了：“她們只在室外走這一段時間，室內都開着空調的。”
又繼續往前走，很快身體熱了起來，原本鐘星要帶着沈兆景去餐廳裏吃，路過一個塑料帳篷的時候，就像是韓劇裏男女主會在下雪時吃東西的地方，她們轉了腳步進去了。
這裏要叫阿姨叫姨母，鐘星的韓語已經可以簡短的同人對話，她們點了辣雞爪和炒年糕及魚餅和燒酒。
等待的過程中，鐘星和沈兆景說自己第一次上舞臺的感受。
明明在國內早就習慣了燈光和舞臺，出道夜那天鐘星還是很緊張，緊張又激動，差點哭出來，身邊經紀人不停督促着，隊友們聚在一塊彼此打氣，上了舞臺，她第一眼就看見舞臺下的周思成。
因為周思成買了最靠近舞臺的票，還使勁的叫着她的名字。
鐘星！
人對自己的名字都有很多眷戀，聽到自己名字從別人口中喊出來的時候，尤其是用熟悉的語言，鐘星的眼淚差點沒忍住。
沈兆景聽得仔細，可目光仍舊時不時落在她的鼻子上。
這樣很不禮貌，可沈兆景有點控制不住的自己，因那個陌生的鼻子，像是在驗證兩人中那些陌生的時光。
終于姨母端上所有點的東西後，鐘星熟練的給開了燒酒，兩人對頭一杯悶下，燒酒很難喝，喝下去像是酒精燒胃，兩個人都表情難看的忍耐下。
鐘星：“我懷疑電視劇裏男女主喝得和咱們不是一種。”
沈兆景：“感覺像是酒精灌水。”
反正帳篷裏除了她們剩下全是韓國人，兩個人無所畏懼的用中文大肆評價。
忍耐着喝完半瓶，兩個人都像是在被火燒一樣。
沈兆景深吸一口氣，看向鐘星：“你……”
鐘星似有預感一般：“你問吧。”
這種态度像是完全任由沈兆景去質問。沈兆景吸一口氣，大概是被燒酒燒的胃痛，她還沒說出話，眼淚先掉下來。
沈兆景很少會有感到傷心的時候，因為她得到一件東西都太容易。
所以大多時候她都在為別人感到傷心。
此刻她的眼淚關不住的流，問：“你……”
又抽一口氣，鐘星湊近一點，用兩只手捧着她的臉給她擦眼淚，自己的眼淚也不知什麽掉下來：“小景，你別哭啊。”
“你疼嗎？”沈兆景問出來。
鐘星一怔，笑：“不疼的。”
做手術都會打麻醉針。
鐘星打完針躺在手術室的床上，她盯着刺眼的白燈，不知什麽時候睡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臉上已經纏上紗布，這邊的整容手術相當發達，鐘星都沒感到任何脫胎換骨的痛苦，自己已經結束了這場手術。
鐘星的爸媽在韓國陪了她兩周，差不多三周後，鐘星已經趕回去公司上課了。
中間在醫院的那段時間是她和沈兆景聯系最少的時候，他們總是隔着幾個小時的回複消息，鐘星解釋自己在上課很忙，沈兆景說理解。
兩個人就沒有在面對面打過電話。
那大段的空白存在兩個人的聊天框裏。兩人抱有默契的誰也不說，繼續假裝不存在的往下聊着，但更多的時候會在突然打字的時候發現一種尴尬，自己和對方的生活在兩個次元，沈兆景想了下，把打的字删掉，重新拍了照片給鐘星，她想直接親眼看比自己用文字轉化傳達會更令鐘星明白自己現在的心情。
現在兩個人坐在一起，她的眼淚直接打濕了鐘星的棉服。
鐘星笑的不行，揉着她的臉頰，制止住煽情的動作，空白在這一瞬間才真正被真情流露的片刻完全填補。
沈兆景：“你松開吧，我不哭了。”
說這句的時候，她眼尾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鐘星松開她，下一秒，沈兆景雙手抱住她，她輕輕的摸着鐘星的頭發，染發的時候要先漂發才能染這樣漂亮的粉，每一次漂發都很痛，扯着頭皮的痛，為了不掉色，鐘星需要不斷的去染發，起碼在這次的打歌時間結束前，她要保持同一個發色。
沈兆景輕輕的摸着她，語氣溫柔道：“鐘星。”
“嗯？”鐘星語調微微上揚。
“出道夜那天我們都在說你好厲害。”沈兆景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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