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跳 讓心跳貼着心跳,跳動的頻率就變得相同
第43章 心跳 讓心跳貼着心跳,跳動的頻率就變得相同。
拍照的時候, 沈兆景頭腦空白,身旁路人在催促:“快啊,快拍, 等會太陽沒了就不好看了。”
哦。
于是她對着陳亦周的鏡頭,像是間接接觸他的眼眸, 幾乎能想象出藏在長睫毛下那雙眼眸。
她做了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動作, 伸手把身上羽絨服拉鏈拉了下來, 飛快的脫下來,鐘星立馬伸出雙手去接。
一抛一接, 兩個人很默契。
周圍人暗暗抽氣。
但沒有把冷空氣抽幹淨, 沈兆景覺得自己的毛孔每一個都緩慢的張開, 惡狠狠的吸了口山頂的冷空氣, 她幾乎要昏厥, 剛剛吸了兩罐氧氣差不多還能提供一點體力吧。
鏡頭後的陳亦周什麽表情?
反正很快照片落鏡頭, 她哆嗦着手指,衣服也穿不好, 鐘星一把把她裹在懷裏, 用一種很姐姐式的力氣把她摟在懷裏。
那是沈兆景對爬雪山最後的記憶,那麽多景色,她就記得自己冷的牙齒都在打戰, 鐘星抱着她搓搓胳膊, 陳亦周檢查着照片, 少見直白的說:“好看。”
周思成怕她昏過去, 跑着要去買氧氣管。
沈兆景總覺得她的生命是從這裏開始了加快建,又或許是吃了那個該死的十八歲蛋糕之後開始的。
她明明每天都在認真生活學習, 合上筆記和試卷後就開始寫日記, 可日子就跑的飛快, 像是誰在攆着他跑。
奇怪。
回到聖城,所有大人對這趟出逃保持默契一眼不問,可惜這個秘密當晚就上了熱搜,密密麻麻的人爬行在網絡上像忙碌的螞蟻,好意或惡意,沈兆景後臺私信塞得更滿的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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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總說不要看,他會處理。
處理就是打電話,聯系微博平臺和營銷號。
沈兆景沒忍住好奇心,點進去看了個。
就像有人沒忍住好奇心把偷拍他們的照片發在網絡上。
就這麽巧,她點進去的那個私信發了更多的照片,全是以她為中心的,拍的很清晰,清晰到放大就能看見她臉上沒蓋粉所以沒遮掩的小痣。
對方以一種很可愛的語氣說:“小景,你這張好漂亮啊。”
照片很多張,除了在景點裏拍的,還有幾張是她和陳亦周兩個人在民宿散步的照片。
她放大照片,發現每一張照片裏的自己都在笑。
好無語。
接着就感覺到頭皮發麻。
沈兆景手指發抖,急需深呼吸,想起來不是湊巧,而是這個賬號最眼熟,發了很多次了,只是這次最高清。
她應該謝謝對方的禮貌嗎?沒有讓這次逃跑破産?
有人敲門,沈兆景回頭看,是外婆,外婆端着湯過來,笑眯眯道:“小景,休息一下,陪陪外婆吧。”
明明是來陪她的。
沈兆景心虛的蓋上手機,乖巧的點頭,走過去接過湯,在外婆的注視下一口接着一口喝完。
外婆看着她吃完東西就松口氣,摸摸她的頭發,說:“這頭發什麽時候長出來啊?我們寶寶還是長頭發乖。”
她笑着,眼睛很清澈,湊過去抱住外婆晃晃:“外婆,我現在不乖嗎?”
外婆:“乖的,我喜歡女孩子留長頭發嘛。”
沈兆景:“那我下次剃個光頭,外婆還喜歡我嗎?”
外婆卡頓了幾秒,用手捏捏她的臉頰:“喜歡。”
外婆喜歡就好。
房間裏只剩下她一個人,沈兆景再次回到微博,翻出相冊最後幾張照片,這次連p都沒有,選中發布。
像是率先宣戰。
她的文案寫:共享禮物。
本來就熱鬧的網絡像油鍋,她平靜的往裏面添了一把水。
炸的更狠了。
1.8號,值得紀念。
被部分網友簡稱為1.8狂歡節。
cp粉或唯粉都在過節,大概也有些人過得不太舒服,因為在沈兆景把賬號還給胖總的時候,她發現後臺私信更多了,是不同的賬號,但根據發來的消息,她不太爽的猜測估計是同一個主人。
誰管啊。
她接到胖總的電話,先發制人:“胖總,有人給我發騷擾消息,你管一下,我要學習了。”
胖總沒忍住髒話,說:“你好好學習,別管了。”
真的就沒管了,鐘星回來之後,保姆車終于能一次性載滿四個人,補課或回學校都是一起的,沈兆景再也管不了亂七八糟的事情,和朋友在一塊,就像是已經提前穿上了防彈衣。
之後一月雜志發布預告,感謝熱搜,這次雜志大賣,比原定數量高出十幾倍。
雜志方打出十八歲解密內心這種噱頭,不是粉絲都想買來觀摩一下十八歲爬雪山拍照脫羽絨服的瘋子是怎麽想的,還想看看陪着發癫的穩重男高冒着新鮮氣的肉|體和老成的靈魂。
以及一鼓作氣要跑出去從頭再來的瘋子們。
放棄一切再從頭再來。
他們反而要看看這些小孩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麽。
結果打開雜志,照片拍的相當藝術。
不知怎麽回事,好多人想到了自己。
想到自己也有發瘋時刻的十幾歲光景,真好啊。
可惜沒多久,就是時間過的太快了!
她和鐘星開始準備藝考,周思成在準備出國事宜,陳亦周則在校複習。
四個人的路完全不一樣,就算沈兆景和鐘星都算是藝考生,但是一個考演員,一個當歌手,差的又不是一點兩點。
藝考地點在不同地方,她和一個公司派來的助理趕赴各個地方,帶的最久是酒店和高鐵飛機。
考完所有學校,還能松氣,因為成績還沒出來呢。
童星就這點不好吧,屁大點事被所有人盯着,有關注當然是好的,但圍堵考場這件事就不必了吧。
還在排隊的沈兆景被一堆人圍着,身後的女孩子被擠得差點摔倒。
沈兆景忍着沒發火,把小姐姐扶起來,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女孩子體貼的搖搖頭,看沈兆景說了句:“沒事,考完就好了。”
她伸出手輕輕貼了下沈兆景的發涼的手背。
二月份所有事情都結束了,三月份發成績,沈兆景得了第一的消息相當出名,彼時她在家裏補課,寫數學卷子寫的要發瘋,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于數學就是沒有天分。
而周思成已經踏上英國的土地,毅然決然的尋找自己生長的土壤。
偶爾陳亦周來家裏吃飯,會跟着她一起在小區樓下散散步,兩個人并肩走也不大說點什麽,只是在背書,她怕自己記不住,常讓陳亦周給自己抽查。
陳亦周很嚴,背不出來的就要打手心。
神經病吧,他用自己的手來打,打的兩個人手心通紅,回去寫卷子的時候捏筆都費勁。
而鐘星呢也同樣在補課。
上課上課上課,三個人明明就住在同一個小區,家人聚餐在一塊的時候居然有恍如隔日的錯覺。
沈兆景偶爾也會覺得自己就是鍋裏咕嘟咕嘟煮着的水,氣泡不停上湧,不知何時湧出來。
六月高考,終于在她湧出來,所有一切都結束了。
不等沈兆景感到慶幸。
鐘星離國,重返韓國。
周思成在英國已穩定多時,打電話來說,他自己獨自租了一間公寓,但因為床墊太軟,重新購買後已經睡慣了。
陳亦周則在高考成績下來前,宣布要出國念金融。
真牛逼啊。
沈兆景回頭看。
四人組在通通成年後,各自逃離原定路線,原來大人是這樣的嗎?
各奔東西?
足夠長的暑假夠幹好多事情的,沈兆景沒工作,說要學車,陳亦周早已經申請到學校,每天無所事事在家逗弄小妹,大人們聽說沈兆景學車的計劃很贊同,順便把陳亦周塞了過來。
她不是很想和他說話,但每天一塊學車,總有一兩句要說。
比如:“你剛剛那個側方停車真菜。”坐在後車座的沈兆景抱着胳膊面無表情的說。
“你那個拐彎也不錯。”扶着方向盤的陳亦周禮貌回複。
教練坐在副駕駛努力微笑了下。
又恢複了安靜。
陳亦周的學校比沈兆景的學校晚開學,因此可以直接開車送沈兆景去,沈兆景沒拿到駕照,科目三挂了兩次後就趕上了開學。
陳亦周開的也不是自己的車,他即将出國,沒必要買,開的是他叔叔的車,白色大G,帥的要命,沈兆景見了第一眼就喜歡,沒吭聲,坐上車後打量車內的裝飾,目光掃到陳亦周的下巴。
最近他瘦了不少,也黑了一點。
更像個男人了。
沈兆景不知道自己在計較什麽,反正沒和他說話,坐上車就沉默。
陳亦周也不開口,放了音樂,一路開到學校。
陪同的助理坐在副駕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主動挑起話題,但是老板都不說話就算了。
到了學校要幫沈兆景弄好所有東西,這位公主除了演戲還會什麽,她連被子都套不好,還好以後不住宿舍,只是放在這裏意思一下。
等陳亦周跟助理弄好所有東西,沈兆景開口說了話:“要不要去吃個飯?”
她對着助理。
助理受寵若驚,問:“外人能在食堂吃嗎?”
他看一眼陳亦周。
陳亦周正在看學校的環境,也對着助理說:“吃。”
沈兆景拿着卡買了三份飯,食堂的飯價格很便宜,一塊五的馄饨還能半份的買。
沈兆景吃了兩口就不想吃了,她扭頭看四周,全是滿頭大汗的新生和新生家長。
沒多久,助理吃完說想要逛一逛。
陳亦周說好。
只剩下他們兩個,這回沈兆景只能對着陳亦周開口,很別扭的問:“要不要去逛逛?”
陳亦周笑了下:“好。”
兩個人繞着食堂漫無目的的走,路過操場,沈兆景站在鐵絲網前,手指着裏面說:“我們這周五就開始軍訓了。”
陳亦周:“做好防曬,多喝水。”
她當着人面翻了個白眼,什麽也沒說。
兩個人逛了不少地方,最後走到停車的地方,天太熱了,幹脆就上了車開了空調,在噗嗤噗嗤的空調吐氣聲裏,陳亦周扭頭看過來,說:“要不要抱抱?”
沈兆景:“你真有病,天這麽熱——”
話沒說好被攬過去,脖頸裏的汗珠沾到陳亦周身上,他身上熱騰騰的氣也貼過來,不難聞,她深深抱了下,頭一次抱怨:“你不是說好跟我一起來北京。”
陳亦周解釋:“家裏生意要人接手。”
陳亦周:“你記得來看我。”
沈兆景抽了下鼻子,從眼皮上掉落的汗和眼淚混在一起,說:“王八蛋啊,還要我去看你。”
陳亦周笑了下:“那我回來看你。”
沈兆景:“有病吧,還笑,我跟你絕交。”
太熱了,抱在一塊感覺跟傻子似的,他們松開,沈兆景眼皮紅紅的,哭的很兇。
陳亦周盯着她的眼淚,看了半天,最後說:“沈兆景,你真能哭啊。”
他伸手,動作不太溫柔,也不缱绻,用大拇指擦掉她一顆又一顆掉下來的眼淚。
表情有一點點的開心:“沈兆景,你得記住今天的感覺。”
他想起來自己櫃子裏收藏的生日禮物,那一封又一封的信,再次将沈兆景攬入自己的懷裏,讓對方貼近自己的脖頸。
讓心跳貼着心跳,跳動的頻率就變得相同。
陳亦周:“記得今天,別忘了。”
陳亦周:“我會記得的。”
過了很久,才聽見女孩子的回答。
沈兆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