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強吻
第48章 強吻
諾伊往後退了兩步, 後背一下子擱在了鬥櫃上。
慌裏慌張之下,他只好用手臂半撐着鬥櫃才能保持住平衡。
可也因為如此,鬥櫃上用作裝飾的玻璃瓶被撞倒, 裝着的薔薇花散落而下,花梗上的小刺無意間紮上了諾伊細嫩的指尖。
瓶中的水從諾伊身後淋下來,将他的衣裳也打得半濕。
埃爾法的手正覆在諾伊的指尖,他就着指尖的濕潤将那抹溫熱牢牢扣住。
諾伊退無可退,面前的雌蟲反而欺身逼近, 他只得被按住肩膀、攥住手腕,扣在這一狹窄的方寸之地。
諾伊揚起頭, 被迫與埃爾法近距離地對視着。
這也是這麽多天,他第一次這麽近地仰視着這熟悉又陌生的雌蟲。
沒有刻意僞裝出來的柔順與聽話,面前新登上王座的君主氣場全開。
他金色的眸子裏盛着閑适,甚至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我的雄主似乎有些害怕我?”雌蟲困擾地湊近,他定定地望着自己的獵物, 眼睛裏帶着勢在必得的笑意。
諾伊的眸子顫了顫。
在心髒砰砰直跳的同時, 諾伊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興奮還是害怕。
他輕輕的執起諾伊的手, 定定的看着那顆鮮紅的血珠。
然後将其放到唇邊輕輕吮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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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伊的指尖傳來陣陣酥麻。
他緊張地收回手, 攥緊了自己身後濕透的衣擺。
埃爾法微微退開半步,重新與諾伊顫顫的眸子對視。
他的語氣沉下來, 似乎有些受傷:“您知道嗎?婚宴當天, 原本可以是我蟲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當晚我喝了很多的酒,很多。”
前來參與晚宴的賓客與他攀談,寒暄, 給他們送上的祝福十分真摯, 作為回報, 他也一次次将杯中酒液一飲而盡。
到了後來, 他身體也有些許不适,但精神卻一直很興奮。
支撐他的信念只有一個,那就是諾伊。
即将成為他雄主的諾伊。
當他穿着大紅色的禮服,邁步向他走來的那一刻,他的腦海中就閃現出四季輪回,二人相伴白首的景象。
埃爾法扣緊了他的指尖,喉頭也有一絲哽咽:“我以為雄主您會在房間裏等我。”
那種巨大的恐慌襲來的害怕與痛苦,他真不想再次體驗了。
諾伊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
他喉嚨幹澀,十分想要解釋,但是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口。
他原本是準備回去的……可是……
“可是我到了房間,等待我的卻只有空空的帷幔。”面前的雌蟲垂下眼,眸子黯淡了下來。
他放輕了聲音:“……帷幔後面什麽都沒有。”
巨大的悲傷濃稠而黑暗,就這樣迎面席卷而來,諾伊怔怔然被帶入到他當時的心境之中,一時間二人都是靜寂。
埃爾法緩緩地湊近,輕輕碰了碰諾伊的耳垂,在他耳邊低聲道:“所以我想,要是那天我不做點什麽,我一定會發瘋的……”
諾伊渾身一顫,耳畔漸漸傳來濕潤的觸感。
耳垂被牙齒咬住,然後輕輕厮磨。
在顫栗中,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埃爾法是在向他解釋,解釋他起兵的因由。
亞特蘭的暴動不是什麽蓄謀已久,而是對他當天任性的補救。仿佛如果當晚他不讓自己被事情塞滿,一刻不停地忙碌起來,長夜漫漫,他只能在單獨一人的帷幔之中枯坐到天明。
心底那一絲微妙的抵觸被徹底消除,諾伊感受着耳尖傳來的觸感,渾身如同過電一般,從後腦勺一直酥麻到腳趾間。
他或許應當把這只雌蟲推開。
然而他渾身發緊,連掙紮都做不出來。
耳朵迅速升溫,臉側也紅到像是染上熾熱的紅霞,他僵在埃爾法的懷抱之中,一動也不敢動,像是被提溜住耳朵的小兔子,只能定在原地。
埃爾法看到諾伊可愛的反應,不由得心底也變得潤澤酥軟起來。
他的雄蟲就是太過于膽小。
雖然埃爾法從未聽說過也有雄蟲會恐婚,但是他願意相信自己的雄子就是那個特例。
所以偷偷逃跑了一瞬,但是有什麽關系?他還是把他找回來了。
趁着諾伊還沒有回過神,埃爾法側身,咬住了他紅得如同泣血杜鵑般的紅唇。
他忍不住用齒尖磨了磨他的唇瓣,然後靈活地将舌尖探入進去,霸道地席卷了一切。
被清醒地禁锢住,再烙印下一個深吻,埃爾法沒有給他任何逃避與反轉的可能。
時間轉瞬即逝,卻又漫長如斯,在肺葉中最後一絲空氣也被掠奪殆盡的時候,諾伊把埃爾法狠狠地推開,深呼吸了兩口,才覺得自己像是活了過來。
埃爾法用舌尖舔了舔唇畔牽出的銀絲,沒有再行動。
而諾伊劇烈地呼吸着,他雙頰緋紅,雙眸潤澤,像是星子墜落在他的眸間。
埃爾法也并不想逼得太緊。
他着實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家夥。
一緊一松,張弛有度,才是捕獵的最好方法。
他緩緩地後退了兩步,給諾伊留出了喘息的空間:“雄主今天舟車勞頓,一日也辛苦了。”
埃爾法望着諾伊半濕的下擺,此刻那薄薄的衣料正緊貼在他的腰上。
他用溫熱的指尖觸到諾伊的腰側,在那明顯的腰窩輕輕一按,諾伊就如同案板上的魚一般彈跳開來。
埃爾法輕笑道:“您衣服也需要先換一下。”
既然埃爾法給了臺階,諾伊自然也就順着下了。
他到洗漱間換上一套幹淨的外袍,然後就溜到了外頭小花園透氣。
可左等右等,埃爾法的屁股就像是粘住了椅子,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顯然,這位新上任的君主事情多且繁雜,他一直盯着終端,沒有放松過一分一毫。
椅子上像是有烙鐵,諾伊焦灼地左翻右覆,連後面的小花園都出去了三趟了,還沒等到他起身離開。
“喂,不是說要休息了嗎?你的事情怎麽還沒有弄完?”等一個小型的視頻會議結束,諾伊終于忍不住不滿地質問。
他的潛臺詞是讓埃爾法趕緊滾出他的房間去隔壁休息,可埃爾法眼皮一擡,從善如流地關閉終端。
“時間是不早了。”他看了看天色,夜幕低垂,今晚連星子都躲藏了起來。
馬爾薩斯星的山陵格外高聳,遠遠望去,窗邊都湧來了雲霧,房間的溫度也都降了下來。
埃爾法起身,把小花園的移動門關上,再拉上窗簾,看到諾伊還在房中間,不由得無辜地問:“雄子今天不先去洗漱,是要邀我一起嗎?”
“我怎麽要在這裏洗?”諾伊不由得炸毛:“這是我的房間!”
“我不在這在哪裏?您是我的雄主,今晚我們要一起休息。”埃爾法理所當然地說。
他恍然大悟:“雄主是想要我先去洗漱是不是?”
還沒等諾伊回答,埃爾法就乖覺地進了洗漱間。
諾伊瞠目結舌:是誰先洗漱的問題嗎?剛剛他們還不是在讨論是不是一間房休息的問題好吧!
諾伊心亂如麻地在床上等。
以往也不是沒有一間房睡過,可今時不同往日,往常都是諾伊占上風,他想讓埃爾法滾出去就滾出去,想讓他睡地上就睡地上。
可今天就不一樣了,埃爾法這要跟他同睡一張床,好像今晚一定要發生點什麽的架勢,讓諾伊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咬牙,等埃爾法出來就抱着視死如歸般的悲壯态度沖入了淋浴房。
反正那什麽長在他身上,他不願意,難道埃爾法還能硬來?
諾伊一邊胡思亂想着,手卻很誠實地把自己搓了個幹幹淨淨。
眼看着要把自己洗禿嚕皮了,外面的燈還沒有關。
諾伊就這樣在洗漱間磨蹭着,看着那整整齊齊碼放在一盤的毛巾和可容納一人躺下的浴缸,諾伊就想着要不自己就在浴缸裏将就一晚上算了。
說幹就幹,先是把浴缸刷洗幹淨,再鋪上一層毛巾,諾伊這才把自己躺進去。
但剛睡了沒兩分鐘,他就妥協般地睜開了眼。
浴缸實在是太硬了!
諾伊一身的皮肉在亞特蘭星的資源堆砌下早已被将養得身嬌肉嫩,哪裏吃過這樣的苦頭?
這相當于是讓他在石頭上睡一晚,還沒有鋪蓋,光是山風從淋浴間的小窗外吹進來,就要将他凍得感冒了。
諾伊沒辦法,只好把能看見的東西都墊上扔進浴缸,然後抽出一張大浴巾來鋪在身上。
再次閉上眼,身畔卻若有若無地萦繞着淡淡的青草香氣。
諾伊只好又坐起身來,将淋浴間的小窗戶關掉。
但那青草香卻莫名熟悉,還挾裹着一絲清淡的木香,諾伊扒拉扒拉自己的墊子,才發現:剛才病急亂投醫扔進來的浴巾中有一條半濕潤的,是誰用過,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看來今晚上在淋浴間睡的希望是破滅了。
諾伊慢慢吞吞地溜出淋浴間,臉頰不由得飛上兩抹淡紅。
剛才他在裏面磨蹭那麽久,埃爾法不知道又要怎麽調笑他。
可等正兒八經走出來,才發現外間一點動靜也沒有。
雌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着了。
諾伊屏住呼吸,來到床邊。
面前的雌蟲規矩地穿着絲質睡袍,半條腿還斜撐在地上,身子歪歪地背靠着靠墊。
一看就是在等他,可或許是太過疲累,等着等着,就不自覺地先睡着了。
他柔順的黑發遮住了半邊眉眼,身子随着呼吸輕輕淺淺地起伏着,看上去幹幹淨淨,溫和又無害。
諾伊長舒了一口氣。
他蹑手蹑腳地爬上床,然後把燈關掉。
一夜無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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