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灼燙
第3章 灼燙
面前的雌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鮮紅。
好像剛才那一句誇贊,灼燙到了他。
他輕微地掙紮了一下,限制精神力的手環與浴缸相撞,發出了丁零當啷的聲響。
他因為脫力而踉跄,剛恢複的身體因為這一摔而重新滲出鮮血。
他太虛弱,以至于完全無法發揮出他原有實力的萬一。
俊美而柔弱。
雄蟲大多弱小,且喜歡柔美的亞雌,但也有一部分口味特異的,就喜歡烈性的軍雌在自己的手段下毫無反抗之力的樣子。
在外界看來,諾伊就最喜歡這一挂。
被擡入公爵府的雌蟲,不出一個時辰,就會被折騰地傷痕累累,在雌蟲的小圈子裏,都盛傳諾伊公爵有特殊癖好,喜歡強迫戲碼。
可天知道諾伊此刻有多肉痛他的那一支極品精神力恢複劑!
那可是他哥給他帶回來的保命的玩意兒!
任蟲受了多重的傷,是斷了蟲胳膊蟲腿還是精神海受創,一瓶藥劑下去都能恢複的七七八八!
要不是看在他身上的傷有部分是自己弄的,諾伊都不一定能咬着牙給這家夥用上這支猛藥。
可他倒好,眼看着斷了的骨頭和淋漓可怖的傷口都長好了,就這麽輕輕一扯,又都扯開了!
他的皮膚是紙做的嗎?這麽容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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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伊不好對他發脾氣,只是神色多少帶出一些惱怒來。
軍雌不知道自己又在哪兒惹怒了這位嬌貴的雄子大人,在他黑沉沉的注視下,埃爾法垂下頭顱,拖着濕淋淋的身體從浴缸爬出來。
“缪傑爾大人。”
他半跪在諾伊跟前,姿态柔順。
即使如此,他還是拖着殘破的身體,給他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在帝國軍隊中,上下級之間的地位宛如鴻溝,但是只有嫡系親信,才會行這樣隆重的大禮。
諾伊·缪傑爾雖然繼承了公爵爵位,但和他兄長不同,他在軍中并無實權。
“你認識我?”諾伊愕然。
往常被擡進來的雌蟲不是吓破了膽痛哭流涕求他饒命,就是一臉堅貞,不屈地反抗或是辱罵,像他這般平靜的真是少見。
埃爾法暗金色的眼眸裏光華流轉,不過與諾伊眼光相接一瞬,就垂下了眼睫:“曾有幸聽說過您的名字。”
諾伊黑了臉。
這只雌蟲聽說的一定不是什麽好名聲。
他擁有迷惑技能,高等級的精神力,卻不被允許進入軍事學院學習駕駛機甲與任何攻擊技巧,每一次想要離開帝都星都會被阻止。
對于諾伊來說,自己不過是一只外表光鮮的囚蟲罷了。
開始他還能忍,但等哥哥一個個離開,他的雄父也在一天莫名失蹤之後他忍不了了。
他想要去找自己的同族,找自己在外征戰的雌父,他根本不想被王廷看上,跟一只貪婪虛僞、從未見過面的雌蟲進行莫名其妙的配對。
那些想要通過各種手段來勾引他春風一度留下蟲蛋的雌蟲,和養尊處優只會誇誇其談的雌蟲,他統統讨厭。
可随着年紀的增長,雄雌匹配中心一天天的騷擾簡直讓他抓狂。
要想離開亞特蘭帝都,他必須得馬上尋找一名名義上的配偶:
這名配偶最好和王廷沒有任何聯系,必須身份低賤不敢對他動手動腳,還得看得順眼,實力也最好說得過去。
不然像他這樣寡到二十的雄蟲突然找個雌君也是很莫名其妙的事。
諾伊注意到了半跪在他面前的雌蟲那微微顫抖的手。
好吧,他好像也不是不害怕。
只是心裏素質比一般蟲好一點,聽說過他的兇名,在拼命的掩飾下無法避免地洩漏出了這麽一點細微的反應。
對于一名小小的蟲族中将來說,他們之間的身份區別有如天塹。
這家夥實力尚可,樣貌更是一等一的好。
諾伊有些羨慕地用眼神捏了捏他流暢的手臂肌肉線條:是他最想要鍛煉成的樣子。
但與他白嫩到接近透明的手臂不同,經過血與火的洗禮與淬煉,雌蟲的肌肉明顯更加緊實,身體中藏着可怖的爆發力。
即使現在溫順柔軟地露出了脆弱的後脖頸,但示好意味明顯的他也随時也可能結束掉自己脆弱的生命。
好在那一對銀色的古能量石手環正盈盈流轉着光華,除非得到他的首肯,否則這家夥的行動都會狠狠受限。
根本不足為懼。
諾伊緊繃着的身體緩緩放松。
“既然你聽說過我,那就說說你對我的印象如何?”諾伊坐在浴缸邊沿,緩緩吐出這句話。
光是條件符合還遠遠不夠。
諾伊眯起眼,審慎地聽取他的回答:要是這家夥兩面三刀,表現十分虛假,那他更得防着點。
“據說,您的嗜好有些變态……”面前的雌蟲斟酌良久,眸色很是複雜。
他擡起眼,試探地問道:“您今晚會打算享用我嗎?”
諾伊:“……”
對不起,對這方面您是否也太直白了一點?
諾伊被震到靜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可是個挑剔的蟲,現在還不知道你到底你對不對我的胃口。”
手指微微一轉,數條粗壯的藤蔓旋轉蜿蜒而上,瞬時把地上跪着的雌蟲包得密不透風,好像是一個翠綠的繭。
他被團團包裹扔到了床上。
雌蟲神色變得迷茫:“您這是?”
他靠在床的邊緣,碎發還沾染着濕氣,發梢處那斷了線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
啪嗒。
啪嗒。
屋子裏靜到只聽見滴落的水滴聲。
雌蟲微微張着唇,一臉茫然,只好順着藤蔓纏繞的方向緩緩放松身體,好讓自己舒服一點。
在諾伊看來這就是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
好像無論自己對他做什麽,他都不會反抗。
諾伊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
這該死的名聲帶來的副作用!
反正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過這家夥怎麽一臉接受良好的樣子,也太欲了吧!
他的藤蔓把埃爾法扔到靠牆的位置,粗暴地拉上被子把他從頭蓋到腳,諾伊甩下一句冷冰冰的話就忙不疊轉身:“今天你就在乖乖在房間呆着!不許到處亂跑!”
那背影總有一絲落荒而逃的滋味。
雌蟲垂下頭,碎發掩蓋住了他勾起的唇角。
他深深地望着諾伊離開的背影。
他輕輕地擁着柔軟的衾被。
那上面似乎有着雄子的味道。
良久,他低低地應了一聲:“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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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正等在公爵府華麗栅欄外的刑訊官李步爾一直在焦急地踱步。
終于,他看到了自己買通的仆從約翰步履匆匆地從花園裏出來。
“怎麽樣,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沒有?”李步爾忙上前兩步,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可還沒等他高興太久,看到約翰低着頭一臉為難的樣子,他臉色一黑:“怎麽,別告訴我你今天運不出來?”
“大人,今天公爵大人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把我們這些仆從都趕出來了。往常沒過多久,諾伊大人玩膩了就會把雌蟲扔到草地上,讓我們扔出去,我想今天肯定也不例外,但是我等了半天,就看到諾伊大人好像把那只軍雌抱到內室去了。”
約翰擰着眉頭,一臉苦相:“要是您讓我運出來一個大人不要的廢蟲,我輕輕松松就能做到,可大人既然還喜歡,我們當奴仆的,怎麽有資格打擾大人的雅興呢?”
約翰身體瑟縮了一下,可想到自己懷裏的五個銀幣,還是打起精神陪着笑跟李步爾商量:“您要不明天晚上再來看看?”
李步爾也沒辦法,只好答應。
可他依舊還是不死心。
諾伊公爵向來興致來得快散的也快,他在這府邸外面撿蟲子都撿成了熟練工,怎麽偏偏就今天出了意外?
李步爾踱來踱去,看那花園裏的燈一盞盞暗下來,想必那位年輕的公爵大人今天也歇下來了,只好垂頭喪氣地離開。
埃爾法的罪名還沒有被赦免,按理來說,他待在刑訊處是最穩妥的。
等過段時間,軍務大臣內森問起來,不管是放人還是處死,刑訊處都能拿出一個章程。
現在直接被人提走,軍務大臣怪罪下來,也只會是他這個小小的刑訊官被推出來頂包。
李步爾垂頭喪氣地往外走。
諾伊公爵非常強勢,而且深受王廷寵幸,可以說得上是任性妄為,在整個亞特蘭星橫行霸道,誰都不敢惹他。
這樣壞名聲的蟲,總不可能從刑訊處拎一只雌蟲回去好吃好喝供着吧?
想必這只蟲進了公爵府,比待在他們刑訊處,只會更倒黴。
可就算如此,要是知道自己私自放人……
想到軍務大臣那張冷酷喪病的臉,李步爾打了個冷戰,摸摸自己的腦袋。
不行,明天還是得來公爵府看看情況,也好跟上級彙報啊!
作者有話說:
埃爾法:其實我是興奮地顫抖而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