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發誓
發誓
顧初曼說道：“大約一個月以前，我的醫生告訴我，我确診了肝癌，晚期。我和我的先生商量之後決定，從今天之後，也就是明天開始暫停娛樂圈的一切活動，接受治療，不過治愈的可能性不大，只能借着今天的機會正式和大家道別了。至于未來，如果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顧初曼這個人了，就請大家當我提早退休了吧，也不要太過悲傷。”
顧初曼的話不亞于晴天霹靂。
我的牙齒最白一下淚崩了。
不公平！老天爺不公平。
顧影後多好的一個人啊，敬業，不耍大牌，提拔後輩，熱心公益慈善，那些新晉小鮮肉流量有的毛病她一個都沒有。
還關心粉絲，熱愛繪畫，熱愛生活。
以前有一個粉絲被家裏逼婚，鬧到抑郁想自盡，她花了一晚上來安慰對方，要不是後面粉絲自己爆出來，根本沒人知道。
結果這麽好的人，又是拍戲喪失生育能力，又是肝癌的。
老天爺怎麽能這麽做？
公理何在？天道何在？
梅姐也紅了眼，這麽大的事，她怎麽就能瞞着一點風聲都不漏呢？
難怪剛才的vcr裏她臉色就一直不好看，說話也有氣無力，懶得計較的樣子。
原來如此。
梅姐眼淚落了下來，這都什麽事啊。
彈幕了也是一片唏噓，一片舍不得，一片傷感，此時此刻，就算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說不出一句風涼話。
除了——時歌。
“難怪啊。”
時歌冷冷的嘆息了一聲，“我就說怎麽會有人突然洗心革面轉了性了。”
“你什麽意思？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在這邊發瘋嗎？”
梅姐炸毛了，連主持人的體面都不要了。
她們家初曼都要死了，你還在這陰陽怪氣的給誰看？
臉呢？
人性呢？
時歌冷靜的開口道：“既然要死了，財産分配好了嗎？按照法律，你的丈夫應該能分不少財産吧？估算一下，你的gg，代言，電影，演唱會收入，幾個億應該是有了。”
顧初曼擰眉，“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也沒有孩子。”
“怎麽會沒有孩子呢？”
時歌此話一出，梁睿達頓感不妙，立刻截斷時歌的話，“財産問題我和我夫人早就有了安排，不需要向其他人交代。”
顧初曼沒被梁睿達的話影響，反而冷靜的問時歌，“我有孩子嗎？”
時歌目光淩厲的落在梁睿達那神色大變的臉上，“有啊，你丈夫有一個兒子，夫妻一體，他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嗎？”
“你胡說八道什麽？”
梁睿達急了，“端端是我在節目裏認的幹兒子。”
時歌：“不是你和何玉小姐代孕的？”
代孕？
你說什麽？
我的牙齒最白直接站了起來，“端端是梁睿達代孕的親生兒子？”
“你這麽激動幹什麽？又不是你代孕。也不是你當中間人介紹的。”
時歌沖着我的牙齒最白擺擺手，“哦，對，中間人是梁先生的經紀人，賽蒙。”
直播鏡頭一轉動，正對上一旁坐着的賽蒙那張陰沉的臉。
賽蒙咬牙切齒的質問時歌：“你有什麽證據？說啊，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我們可以告你诽謗，送你去坐牢。”
時歌打開手機，調出一份文件，“我這裏有一份輸精管重新疏通的醫療記錄，還有何玉小姐和梁先生一起去醫院的就診記錄。”
“你——你不可能拿到！”
賽蒙下意識的反駁。
“對，我不可能拿到，這是我随口一說的。”
“所以你在說謊。”
“但你剛才說我不可能拿到，就證明真的有這些東西。”
梁睿達争辯道：“賽蒙只是一時說話沒注意。”
“是嗎？那麽這是什麽？”
時歌舉起了我的牙齒最白的手機。
我的牙齒最白慌忙去找，“你什麽時候拿了我的手機？”
特麽還解鎖了。
時歌點開那個節目一開始播放過的一直在冒粉紅泡泡的gg拍攝花絮。
時歌一點點的拉，拉到中間，點擊暫停，放開，何玉的臉立刻出現在鏡頭裏。
而此時此刻，她還挺着肚子。
她旁邊站着的就是賽蒙。
賽蒙一邊扶着何玉，一邊嘲諷的笑看着顧初曼。
單糖果然不甜。
而那讓cp粉嗑得欲生欲死的梁睿達身體僵硬緊張害羞，不過是看到何玉時的慌亂無措。
“這不能說明什麽！”梁睿達臉色鐵青的狡辯。
“那你解釋解釋！”作為cp粉頭，我的牙齒最白當場發飙，“你解釋解釋，你在《萌娃萌萌屋》裏說你和何端端是第一次見面，和何端端的媽媽也是，那麽為什麽何玉會出現在你的gg拍攝現場，為什麽你的經紀人在照顧懷孕的何玉！”
“那是……”
梁睿達全身冒冷汗，“那是賽蒙的事情，我怎麽知道？是他做事沒分寸……”
“是嗎？”時歌冷笑，“賽蒙一個專業經紀人做事這麽沒分寸啊，那怎麽能把何端端塞到親子節目中，還那麽巧和梁影帝你搭檔演父子呢？又怎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利用孩子，綁定你梁影帝的心，為他自己的堂妹何玉争取到一棟價值六千八百多萬的公寓金屋藏嬌呢？”
時歌質問道：“梁影帝，在你和顧初曼只見三面的這一年時間內，你出入那棟公寓的次數可不止三次，公寓不都叫你梁先生，叫何玉梁太太嗎？甚至何玉女士老家的父母還對鄰居說，他們見過何玉的老公，是個大明星，到年底就要結婚了。看來，你們是代孕代着代着，代成真的了，還考慮過在年前離婚再娶啊。那這麽堅定離婚的你，突然改變主意，不離婚了，這其中的理由又是什麽呢？”
“我說了，何端端不是我的兒子，我也沒有代孕。”
無論如何，梁睿達是絕對不可能承認代孕的。
代孕在國內是違法的。
如果承認代孕，就等于是被封殺退圈。
他身上背着那麽多代言，還有三部電影沒上，賠償金都夠把他這麽多年的積蓄全洗白了。
梁睿達深呼吸，說道：“我承認，我和初曼的感情在經歷過八年之癢之後确實淡了不少，有一段時間兩個人因為工作繁忙，見面的時間很少，也因此考慮過離婚的問題，但是，當我知道她得了肝癌，馬上将不久于人世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快崩潰了。那一刻，在快要失去的時候，我才明白我愛她，很愛很愛她。我只想陪她安靜的度過後面的日子，只是如此而已。”
“難道不是為了錢嗎？顧初曼死了，她的財産可全都落你這個正牌老公手裏了。”
“呵呵，在時小姐心裏恐怕只有錢了吧。”
時歌問道：“你随便說幾句我們就要信嗎？”
“我可以發誓。”
聞言，時歌笑了，她步步緊逼，咄咄逼人，一句一刀，等的就是此時此刻。
梁睿達舉起三根手指，“我對天發誓，何端端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和何玉也沒有任何關系，我愛初曼，我收回離婚的理由只是因為我愛她，想陪她走過她人生中的最後一段時光，絕對不是因為別的任何東西。”
時歌：“我是沒聽說過發誓沒後果的。要不這樣吧，梁先生，你如果發誓如違此誓，橫死街頭，以命換顧初曼的命，以自己的健康換顧初曼的健康，我們就信你，你敢嗎？”
“有何不敢？”
梁睿達當即按照時歌說的對着鏡頭發誓。
時歌挑眉一笑，“這個誓言很好，老天爺應該已經收到了。不過梁先生，舉頭三尺有神明，小心……一語成谶。”
“我梁睿達從不說虛話。”
時歌看向顧初曼，“顧影後，你信嗎？”
“你覺得我會信嗎？”顧初曼苦笑一聲，沒想到她這輩子這麽可笑啊。
只是想臨死之前再抓住一些虛無缥缈的溫暖，沒想到真的只是虛無缥缈。
回想她這四十多年的人生。
前面十八年活在爸媽和弟弟的陰影下。
後面十年又被丈夫欺騙。
唯一開心的一段時光，居然是二十多歲剛出道的那三年，剛簽約經紀人，兩個人一起在劇組候場，一起抱着西瓜看熱鬧，事業也順風順水。
後來經紀人性格變了些許，兩個人之間像隔了一層膜，雖然關系仍舊很好，合作也很愉快，但再找不回當初的感覺，也漸漸淡了。
這一生，她到底做錯了什麽，怎麽就過成這樣了呢？
這些日子以來，肝癌的折磨，痛苦，加上現在丈夫的背叛和沖擊，所有的情緒一擁而上，顧初曼眼淚簌簌落下。
“怎麽能相信？”
我的牙齒最白整個氣得發抖。
她是瘋了傻了癡了呆了才會信梁睿達這種男人随口瞎編發的誓！
彈幕對梁睿達也是一片罵聲。
【離婚，立刻離婚，就算是死了，也不便宜梁睿達這種狗東西。】
【什麽玩意兒！我就說梁睿達節目裏那麽緊張何端端，還以為他是個分不清親疏裏外的糊塗鬼，沒想到啊，人家分得清得很，人家心疼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離婚有什麽用，離婚也要分一半。】
【不行，氣死我了，就沒辦法解決梁睿達這個垃圾畜生嗎？】
【賽蒙那個賤種，還幫着自己主子代孕，去死吧！】
梅姐也是氣得不成樣子，但是同時也心疼顧初曼。
好好的人，怎麽遇到了這麽個狗雜種，還命不久矣。
只有時歌在群情激憤，恨不得沖上來殺了梁睿達的時候對顧初曼說：“他發了誓，是毒誓，很毒，所以我們應該相信他，你也應該相信他。”
只有相信，才能成真。
【你是不是有病？】
【你什麽意思？前面兩對cp我們嗑得好好的，你非挑三挑四，搞破壞，現在事情的真相已經一清二楚了，你現在讓顧影後相信死渣男？】
【時渣女，你是不是和梁睿達一夥的？】
【是不是智障，有健忘症？梁睿達不是你拆穿的嗎？你現在跳反說相信？你玩呢？】
梅姐也怒道：“不要開玩笑。”
時歌只看着顧初曼，“人生沒有絕路，只看我們怎麽走。我們怎麽對待命運，命運就會怎麽對待我們。”
話音剛落，本來已經毫無生氣的顧初曼赫然擡頭。
這話，是餘辛說的。
是她剛進娛樂圈簽約時的經紀人餘辛。
當時餘辛因為手底下的某個藝人涉嫌犯罪，被全網黑，而她也剛進圈子也沒有資源，沒人捧，兩個人都在事業最低谷，于是一拍即合，達成合作。
後來，她們泡在片場裏，被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她以為她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然後餘辛對她說：“人生沒有絕路，只看我們怎麽走。我們怎麽對待命運，命運就會怎麽對待我們。”
後來，她們終于接到了第一個角色。
“人生沒有絕路，只看我們怎麽走。我們怎麽對待命運，命運就會怎麽對待我們。”是餘辛的口頭禪，她常說。
只是三年後，她已經大紅大紫之後，餘辛就很少說，不再說了。
顧初曼眸子裏閃動着微弱的火苗，她看着時歌：“我應該相信他？”
“對，你應該相信她。”時歌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顧初曼對梁睿達說道：“我相信你。”
梁睿達欣喜若狂。
賽蒙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還以為死定了呢？
按照時歌對前兩對cp的架勢，那不逼到死決不罷休啊。
嗚嗚嗚。
結果就這樣？
時歌這種女人還有這麽善良的一面？
她轉性了？
梁睿達這邊的人齊聲歡呼。
我的牙齒最白和所有粉絲都快瘋了。
【你是中蠱了嗎？】
【不能信！】
【絕對不能信！】
【啊啊啊，顧影後你醒醒！發誓這玩意兒就跟放屁一樣，我前男友天天發誓，礙着他出軌了嗎？】
【時歌，我告訴你，要是顧影後就這麽被你帶進坑裏，死了都得不到安寧，便宜了梁睿達何玉賽蒙這幾個狗東西，我下半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時歌，你個垃圾，坑爹貨！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氣瘋了氣瘋了。
徹底氣瘋了。
梅姐也氣瘋了。
她胸脯不斷的上下大呼吸，“時小姐可真是好樣的啊。”
“客氣了。不過節目是不是結束了？”
時歌打了個哈欠，“既然結束了，我就回去睡覺了。”
說完，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了。
鏡頭裏，梁睿達抱着顧初曼一遍又一遍的說着，“謝謝，謝謝你初曼，我保證，我以後會對你好的，我會用盡我的一起對你好。”
顧初曼沒有回抱他，目光暗淡無光，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麽鬼使神差說出相信這兩個字的。
算了，就當是死前犯糊塗吧。
就當是相信那三年裏陪伴她的經紀人餘辛吧。
可惜餘辛後來對娛樂圈的名利紛争厭倦了，出國移民了。
不然她真的好想好想再見見她。
總之，死前，她會把財産都處理好，全部捐出去的。
下播後，時歌給陳叻打電話。
陳叻哆嗦着走了過來，“我的祖宗啊，你知道你幹了些什麽嗎？”
“我怎麽了？”
“還怎麽了！”
陳叻抓狂，“別的不說，光顧初曼，梁睿達，費雲良，何戒紳，你知道他們身上綁着多少人多少資源嗎？就單單一個梅姐，她就是fg電視臺臺長的女兒！舅舅還當過春晚導演，你知道今晚過後，會有多少人罵你嗎？”
“那你知道今晚過後，會有多少人挨罵嗎？”
時歌無所謂的上車，“傅懷益把我塞進節目不就是為了讓我挨罵的嗎？現在好了，上了節目的每個人都會挨罵，世界一下就公平了。“
陳叻：“……”
蒼天啊，大地啊，讓他今晚躺床上自然消亡吧。
他真的不想清醒的面對明天。
兩個人說這話，飄哥舉着大單反對準了時歌，這次他一定要拍出醜照，一雪前恥。
時歌擡手微笑打招呼。
咔嚓。
完美的一張照片，毫無瑕疵。
飄哥淚了。
回到公寓，時歌漱口洗臉，敷了面膜就睡美容覺了，根本不管外面被她攪合得多麽天翻地覆，翻雲覆雨，天旋地轉。
而顧初曼的粉絲們直接沖到了時歌的x博x抖和各種公司賬號下，要一個說法。
朱綠萱彭博飛的cp粉，心願cp粉，加上兩對cp的唯粉那真的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是自家cp又真的有問題，找不到一個正當理由去沖時歌，只能翻來覆去的挑她原來的黑料出來，罵她情商低，給泰國小姐提鞋，詐捐等等。
直到顧初曼的粉絲們上了戰場。
別說顧初曼的粉絲了，哪家粉絲看到最後，顧初曼被時歌拐溝裏說出相信兩個字，能不心梗？
關鍵是，睡覺前，時歌還發了一張敷面膜的美麗自拍，然後留言：“睡了，晚安。”，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晚安你個屁啊晚安。】
【滾出來，你倒是睡了，你考慮過別人嗎？】
【你看看我，淩晨三點四十五分，我從床上坐起來，就想問一句，不是，你有病吧？】
【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你說！】
【你要是不想顧初曼和梁睿達分開，你就別揭穿啊，讓顧影後在生命最後一刻在虛假的幸福中度過，那好歹也是幸福吧，你又要拆穿，又要別人相信，你到底什麽意思？】
【不是，你憑什麽睡了啊，你給我起來！！！起來！！！！】
顧初曼的粉絲是真受刺激了，梁睿達的粉絲剛一冒頭，來一句“梁影帝都說了不是他私生子，都發誓了，你們憑什麽沒有證據就私自給別人定罪了”“顧影後都說相信了，你們粉絲憑什麽還要冤枉別人？”
洗白的話剛一開口就直接被瘋了的顧初曼粉絲幹下去了。
大家正愁沒地撒氣呢。
你倒好，這時候還要洗白是吧？
洗NMLGJB。
老子跟你拼了。
從淩晨一二點，一直到早上九點過，梁睿達洗潔精粉持續被罵，完全沒有停止的趨勢。
睡不着，完全睡不着。
別說顧初曼的粉絲，其他兩對cp粉的也睡不着，顧初曼帶出來的不少後輩的粉絲也睡不着。
別說粉絲了。
梅姐都睡不着。
她的初曼啊。
怎麽就遇到這種事了，她的速效救心丸呢？
何戒紳更睡不着，在醫院輸着液，吃着藥緊張的等經紀人安排的人把自己那幾十任的有名的沒名的女朋友找出來對對賬，看看看到底有沒有哪一個真的和他有夫妻相，會不會有可能是他女兒。
朱綠萱大小姐的粉絲也睡不着，他們是主子的奴才，是大小姐最忠實的簇擁着，那既然朱綠萱已經不是大小姐了，那總得再找個主子吧。
所以真正的大小姐呢？
他們要粉真正的大小姐。
可是真正的大小姐在哪裏呢？
朱家內部一團亂，公司還全是粉絲的追問。
陳朵朵的粉絲在罵經紀人，罵公司，要他們給一個交代，辱罵粉絲低智的經紀人愛迪遜電話都被打爆了，狗仔聞風而動。
費雲良在做dna檢測，費雲良的粉絲要他立刻站出來澄清自己和陳朵朵沒有關系，出來主持大局，只要費雲良一天沒有站出來說話，他們就永遠相信他。
一夜之間，一個節目第一期播出就爆出了天際。
所有人都在挨罵，無一例外。
就連主持人梅姐都被罵靠關系上位這麽多年主持功力還是倒數，一點進步都沒有。
就連顧初曼都被罵戀愛腦，不清楚，糊塗蛋。
就連第一對cp就主動昏倒下線的情感大v範曉林都被罵蹭熱度。
就連鄭導都被罵心機深沉，和時歌沆瀣一氣，故意挖坑，坑害明星。
營銷號蹭熱度，集體團建，反正沒有誰能幸免。
後半夜，時歌睡得正香，在游輪上折騰了幾個小時抱在一起睡得舒舒服服的傅懷益和薛止蓉終于被公司的人找到了。
“總裁，出大事了。”
秘書趙河跑上郵輪，上氣不接下氣。
傅懷益懶散的起身，身上什麽都沒穿，反而開了一瓶酒，“做事沉穩一點，別總是冒冒失失的。”
“總裁，朱綠萱，費雲良，何戒紳塌房了。”
傅懷益倒酒的手一抖，酒水撒了出來，“怎麽回事？”
趙河将平板遞過去，好家夥，二十個熱搜，十九個都是《你最愛哪個cp》，唯一一個還是買的，不過看熱度，估計沒兩分鐘就該自然下了。
傅懷益越看面容越凝重。
朱綠萱，費雲良，何戒紳可都參與了不少他們公司投資的電影電視劇啊，其中的戲份還不少。
這要是三個人都塌了，被封殺，不能用，這些電影電視劇全部都要重拍或者直接就流産了。
那算下來，起碼幾個億的損失。
“時歌！”
傅懷益咬牙切齒的念着這兩個字，然後對趙河說道：“告訴鄭導，封殺時歌，以後不準她上節目，否則撤資。”
趙河：“是，總裁，但是現在……”
“回公司。”
傅懷益說完就要走，薛止蓉這時醒了過來，“怎麽了？”
“公司有事。”
薛止蓉翻了個白眼，“有事，你也不能光着就出去啊。”
傅懷益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穿衣服，趕緊開始手忙腳亂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第二天，早八點的公交車上，無數吃瓜群衆，學生黨眼圈都是黑的。
真·一夜未眠。
早上八點過時歌起床，給自己泡了一杯豆漿，熱了一個三明治，開機看熱鬧。
果然如她所料的一樣很公平，節目上出現的每個人都被罵了。
哎呀，心情真好。
這些粉絲太可愛了。
時歌想了想，打開自拍，對着自己和美味的早餐來了十幾張連拍，然後咔咔一頓p圖美顏。
雖然她傾國傾城，但是必要的調色還是少不了的。
熟練的忙碌了五分多鐘，時歌将精心p好的照片發了上去：早餐是美味川式三明治配豆漿，我果然是華人胃。又是明媚陽光美好的一天。
配圖，鮮豔明亮的九宮格。
挑釁，這絕對是挑釁。
心願cp粉朵朵雲，雙強cp粉我的牙齒最白一晚上沒睡着，早上一起來一看x博，火氣直沖天靈蓋。
一個還在讀書，一個在工作。
一大早的狀态那叫一個杠杠的，誰往前湊都得被罵一頓。
慕氏集團總部。
慕時封一邊喝着咖啡一邊點開了《你最愛哪個cp》的錄播。
可惜昨天他在海外開會，半夜才回來，沒法看媽媽綜藝節目的直播。
不過，現在他可以補上了。
慕時封從抽屜裏拿出偷偷準備好的豆奶，插入吸管，一邊喝一邊看節目。
哇哦。
卧槽！
我靠。
媽呀。
草草草。
慕時封看得那叫一個心潮澎湃，此起彼伏。
他默默在心裏感嘆，媽媽真厲害。
剛看到第二對cp冒頭，慕時封辦公室門響了。
慕時封立刻将豆奶放回抽屜裏，将視頻暫停隐藏，收斂住臉上的表情，并整理了一下衣袖，“進來吧。”
吳岳走了進來，“慕總，時小姐遇到麻煩了。”
吳岳将傅懷益那邊傳來封殺時歌的消息告訴了慕時封。
慕時封薄唇微微勾了勾，漂亮的丹鳳眼眼底寒冰層層凝結，手指在紅木辦公桌上輕輕的叩動，那金屬的袖口在此刻泛着冷色的光芒。
此時此刻，他內心只有一個想法，又一個想害媽媽的。
慕時封冷冷的開口：“小小的一個傅懷益，還需要我告訴你這麽做嗎？”
“我知道了，慕總，我這就聯系節目組，并放出風，警告對方。”
“去吧。”
吳岳一走，慕時封臉上的冷意淡了幾分。
哼，媽媽的事業，必須支持。
還在圍觀粉絲大亂鬥的時歌猛的打了一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看了看左右的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的。
難道又有人在她的退休道路上暗算她？
中午，時歌躺在沙發上點外賣，粉絲大亂鬥初看是挺好玩的，尤其是各家相互爆黑料，你來我往，口吐芬芳的時候，不過看多了也膩。
時歌點好了外賣烤魚，去搜了一下情感大v範曉林，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白清的女兒。
白清這個人，把自己女兒整容成朱綠萱，代替真正的朱綠萱成為朱家大小姐，還讓原配幫自己養孩子，其心之歹毒，其精神之瘋癫，可見一斑。
範曉林發了一個長x博，解釋自己當時在節目上突然昏倒的行為。
她說她當時是事态緊急，害怕彭博飛真的傷害朱綠萱，為了轉移彭博飛的注意力，也讓彭博飛相信她才是真正的朱綠萱，是為了救當時已經被彭博飛動了殺心，命懸一線的朱綠萱才會裝作自己是白清的女兒。
範曉林可能以為自己這麽一解釋，別人會誇她機警，不過已經殺瘋了的粉絲才不信呢，直接提刀就砍，罵她蹭熱度，心機婊。
範曉林這波熱度蹭得，很難說得失之間誰更重。
不過她一個大v需要的就是關注度，好的壞的應該也無所謂。
時歌正想着，手機突然推送過來一條消息。
今日頭條：朱家報警，朱綠萱調包案首犯白清被正式批捕。
哇哦。
朱家動作很快啊。
時歌點開新聞。
朱太太整個人形容憔悴，看着白清的目光恨意滔滔。
而白清雙手戴着手铐，還在張狂的笑着。
可不得笑嘛，朱家幫她養了這麽久的孩子，花了那麽多錢，結果呢？
“哈哈哈。”白清對着朱太太得意的笑着，“說到頭，還是我贏了，我見不得光，但是我的女兒登堂入室長大成人，還擁有對朱家的繼承權，而你的女兒，哈哈哈，可能都死了。最後的最後，朱家的一切都是我女兒的，是我的！”
她癫狂的嘶吼着。
朱太太恨不得立刻沖上撕爛白清的嘴，可是她不能。
她忍。
拼命的忍。
咬緊牙關的忍。
忍到極致，忍到心都在滴血。
她求白清，“我求你，你告訴我，我女兒在哪裏，你只要告訴我你當初把我女兒送哪兒去了，哪怕是一個方向就行。只要你說，我就給你寫諒解書。”
白清陰森如鬼魅一般的笑着，“永遠都別想。”
說着，她轉身進了警車。
朱太太大概是被逼到了極致，她抓住警車的門，對着裏面的白清怒喊，“你以為你能贏嗎？你以為朱家的一切是姓朱的那個狗東西的嗎？我告訴你，朱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在我的名下，沒有我就沒有朱家，你女兒一個私生女，想繼承朱家，做夢！我就是把朱家全捐了，毀了都不會給她一分錢！我倒要看看，你那個一無是處，養尊處優，從來沒靠自己賺過一分錢的女兒，沒有了朱家，沒有了你，她還有什麽！”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
朱太太是真的愛自己女兒，可惜被枕邊人和外人蒙騙了這麽多年，而如今女兒又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唉 ……
也是很可憐。
時歌正想着，手機響了，陌生號碼。
她接通，“喂？”
“時小姐嗎？”
“我是。”
“時小姐，我是汪學漣，朱綠萱的母親。”
“你好，朱太太。”
朱太太哽咽說道：“時小姐，首先我很感謝你幫助揭穿了這一切，讓我不至于糊塗到死，被蒙騙一輩子。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我想請問你，既然你能查到彭博飛，查到白清，那你知道我真正的女兒，萱萱她在哪裏嗎？”
時歌沉默了。
她當初黑進醫院監控記錄，白清小區監控電腦等等都查過了。
什麽都找不到。
“時小姐，什麽線索都可以。如果找到萱萱，我保證，朱家以後一定會報答時小姐的。”
時歌說道：“朱太太，不是我不想幫你，是真的不知道。依我的推測，白清很恨你，應該不可能給真正的朱綠萱做整容，所以如果她還活着，她一定還處于毀容的狀态。當然這一點不是百分百的，她也可能在成長的過程中遇到了什麽大的機遇，自己花錢整容了也說不一定。白清沒有把朱綠萱帶回家，時間太久了，監控也查不到，而十多年前，監控本來就少。我猜測，白清在醫院內或者說把朱綠萱帶出醫院後就直接送人了。”
所以，只能将當時醫院內的所有人全部都找出來一個一個的查。
這是何等的工作量。
而且還有一個可能，時歌不敢說。
那就是，萬一。
萬一白清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可能真正的朱綠萱已經遇害了，所以白清現在才肆無忌憚的說自己是贏家，所以她才絕對不能透露真正的朱綠萱的下落。
因為一旦開口，就是殺人罪，比現在的罪名重多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時小姐。”
放下電話，朱太太失聲痛哭。
朱太太的父親汪老先生和她的姐姐汪慧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一直抱着她安慰她，并承諾會盡全部力量去找。
這時，傭人走了過來，在汪慧耳邊說了幾句話。
汪慧深呼吸一口氣，安慰了朱太太幾句，放開她，跟着傭人離開，來到了大門口。
“你還敢來？”
汪慧現在恨不得殺了朱先生這個畜生。
朱先生跪在地上，拼命的解釋，“大姐，這件事情我真的冤枉。我當時被白清灌醉了，我是在不清醒的狀态下被白清QJ的。白清懷孕後，我也嘗試過讓她打掉，還給過她錢，甚至，她後來還告訴我孩子已經沒了。我也沒想到她會膽大包天到下手給自己女兒整容，冒名頂替萱萱的地步啊。”
“你不知道？”
汪慧感覺自己呼吸都快不暢通了。
“張強。”
保镖一聲到。
汪慧捂着心口，命令道：“給我拿根棍子過來。”
“是，汪小姐。”
過了一會兒，汪慧拿到了一根棒球棒，一棍打向朱先生。
朱先生伸手去擋，棒球棒打在了小手臂的骨頭上，頓時疼得朱先生眼冒金星。
“你不知道？”汪慧一邊打一邊聲聲質問：“你說你不知道，你收買醫院的醫生在體檢報告上作假。你不知道，你會給白清買公寓送錢給她疏通關系把她送上主任的位置？你還敢說你們只有一次？那小區保安嘴裏，你是白清前夫，以前經常出入白清公寓，兩個人一起買菜做飯是假的？朱酆，你是不是真當我們汪家沒人了？”
“大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朱先生一邊哭一邊嚎，一邊躲一邊跳。
汪慧手上是毫不留情，只是她也已經五十多歲了，體力沒有多少，打了一會兒，手上就沒力氣了，保镖連忙扶住她，汪慧仇恨的看着朱先生，恨不得生啖其肉。
她胸脯不斷上下，氣到極致，整個人都在發抖。
“姓朱的，我告訴你，你最好祈禱能撬開白清的嘴，讓萱萱能平安回來，否則，你就不只是失去過去的富裕日子那麽簡單了。三年內，要是萱萱回不來，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比非洲草原上被分屍而死的長頸鹿還慘。”
朱先生鼻青臉腫地癱軟在地上。
汪慧這話就是給他下死期了。
汪家不會動手殺人。
更不會買xiong。
但是，誰能保證沒有人會為了汪家而行動呢。
只要汪家稍微漏點口風，有的是亡命之徒不惜一切代價換自己後代富貴。
不，不行。
他不能死。
白清。
對，一定要讓白清開口，要把萱萱找回來。
只要萱萱回來了，他就還是萱萱的親生父親。
就算汪家和他撇清幹系，但是萱萱是他女兒啊，萱萱總會繼承汪家的家産，那女兒總要養爹的吧？
看在女兒的份上，汪家也不會做得太過分。
另一邊，醫院內，費雲良還在緊張的等NDA親子鑒定報告。
傅懷益也坐在一旁冷着一張臉。
一下塌了三個，涉及金額好幾個億。
為今之計，只有能保一個是一個了。
最好鑒定出來，費雲良和陳朵朵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到時候告時歌一個诽謗造謠，把她送進監獄，再找點水軍洗洗，很快就能逆風翻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加急加急再加急之後，終于，醫生拿着報告出來了。
費雲良和經紀人立刻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怎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