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工ing
打工ing
晏溪走到褚徽之旁邊,考慮到剛剛看到褚徽之的僵硬,就問他。
“你有沒有什麽心儀的姿勢?”可說完又覺得哪裏不對,連忙又改口。
“額…我的意思是你想怎麽擺。”晏溪有點口胡覺得怎麽說怎麽不對,正僵持間卻聽見旁邊的人輕笑了一聲。
“晏小姐不必緊張,我确實不怎麽會擺姿勢,還望你能教教我。”
他搖着扇子長身玉立不見絲毫窘态,目如朗星,配着他的話到是真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意味。
“額,你不用叫我晏小姐不如我們就互相叫名字吧,不然感覺怪奇怪的。”
晏溪有點不習慣別人這麽叫她,索性不如直接叫名字,反正她的圈名也是本名。
褚徽之挑眉“好的,晏溪,那下面就麻煩你了。”
其實褚徽之的悟性很好,之所以動作僵硬完全是因為不習慣而已,晏溪随便教了幾個動作之後他就開始上手了。
所以等鶴秋再回來重新拍的時候,就感覺特別的順暢好拍,幕布前青衣和月白色完美的搭配在了一起。
晏溪雖然只是紮了一個高馬尾,但微生別出心裁的用了一個女士的玉冠,這樣更顯得女子的清靈秀氣。
“好!那現在開始換下一套衣服。”
鶴秋拍了一會兒之後,終于大發慈悲的放晏溪去換下一套衣服。
而早早收工的褚徽之也沒有被她放過,被她打發到旁邊,去搭下面會用到的置景道具了,還美曰其名。
“女士們還沒收工,他一個工具人怎麽能先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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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徽之無奈扶額,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接受了安排,反正這活他幹的也熟。
下面還有一套坦領和明制立領披風全套,晏溪決定把最麻煩的留到最後,于是去換了坦領。
外面的幾位女士卻是在閑聊。
“诶,這套坦領的顏色其實和當初小溪的那套敦煌坦領顏色差不多诶,微生你有沒有看過?”
鶴秋問一旁正挑選頭飾的微生,她還是對當初的那套記憶深刻,現在想到都覺得那套的光影處理絕了。
“看過呀,那套在當時漢服還不是很出圈的時候,還能沖上熱搜我們這些老人怎麽會沒看過。”
在那個漢服還沒有普及的時候,能有一套正經漢服,而非影視影樓風的服裝被人們熟知,在當時還是小衆漢服圈裏還是很令人開心的。
“小書你那套的光影處理真的很有靈氣,你現在的作品雖然技術更加的成熟,但是靈氣卻還是那套最佳的。”周書有點受寵若驚。
“我也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這幾年我也拍了許多的片子,但自己感覺最滿意的還是當初的那張,我覺得我可能是進入了一個瓶頸的狀态。”
鶴秋看過周書最近的作品,有意指點一下這個她還挺喜歡的後生,還沒多說幾句,晏溪出來了。
坦領無領,露出了女子皎潔優美的脖頸,紅裙動人。
晏溪披着黑發,和身上紅對比映襯的裸露出來的皮膚越發的白。
烏發紅唇,秀色可餐大抵如此。
鶴秋看着眼前的晏溪,沉思的摸了摸下巴,覺得相較于幾年前的女孩,現在的晏溪穿紅色更有味道了一些,風華正茂美人也。
此時晏溪卻在整理下擺,她也是穿的時候才發現,這件坦領的上衣做的是假兩件設計。
那看來店家做的是漢元素了,因為正統的坦領就是兩件套,打底和外衫。
不過這件做假兩件的設計,讓人更好的穿着,更符合現在的穿衣風格,也方便。
微生的動作很快,她給晏溪用假發包盤了個飛天髻,還系了兩條紅絲帶,帶了一條珍珠璎珞。
全程不到十五分鐘,廢材周書看的驚為天人。
這次晏溪挑了一把琵琶當道具,反彈琵琶這個動作她也是很熟滴,雖然當初練的時候腳沒少抽筋。
她特意和自己的舞蹈老師請教的,甚至為了以後的業務需求,還被迫和老師學了支飛天舞……
所以漢服模特不是那麽好當的呀,不止要會擺動作還得多才多藝會點舞蹈才行。
不過有舞蹈功底确實給晏溪帶了不少便利。
因為漢服拍照的姿勢和現代模特的姿勢不一樣,自然是要古典一點,蘭花指簡直就是必需的。
因為沒有了褚徽之這個拖油瓶,鶴秋的節奏晏溪完全跟的上,所以她現在已經去換最後一套了。
為此鶴秋又去唾棄了一遍一旁老老實實紮燈籠的褚徽之。
褚徽之:……好的,我知道自己是個廢材了。
晏溪現在換的這一整套明制,是她在這幾件裏最喜歡的了,沒有用很濃重的顏色。
立領是斜襟上面印着暗紋的豆沙粉,馬面則是白金色的紗馬面,披風則是更深一點的粉色,用了玫紅色的子母扣。
而披風的後面從下擺開始,繡了慢慢往上爬的粉色芙蓉,不多只有幾朵,多是半開未開的花苞。
就像是含苞待放的少女一樣,清豔照人,如玉如珠。
晏溪穿上則讓她更顯溫婉明麗,明制本就顯人溫柔,配上晏溪的豔,簡直就是那朵最美的枝頭芙蓉。
“哇,這套小溪穿上很好看诶,很顯你的氣質。”
不說別人,周書這個顏狗立馬兩眼放光的湊了上去。
“我記得當初商家有給我說這套明制的名字,好像是叫拒霜花?
芙蓉的別稱好像也是叫拒霜哦,這個名字和小溪你真配啊。”
晏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卻也很喜歡這個名字。
一旁的微生卻是兩眼放光,拉着晏溪坐在鏡子前,搗鼓起她剛剛腦中一閃而過的靈光。
而角落裏無人注意的褚徽之也收回了欣賞的目光,骨節分明的手繼續盤弄着手上的燈籠。
等所有的衣服都拍完照片,再經由鶴秋發給商家後,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衆人這才放松起來,尤其是鶴秋和晏溪,工作室裏雖然有空調,但一直都在調整動作的晏溪也還是悶出了汗。
這個時候都搞完了,遲來的饑餓才席卷着她的胃。
她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但腦袋上的發型沒拆,畢竟下午還要繼續拍攝,這個發型是最繁瑣的,再搞也麻煩。
她出更衣室的時候還在想點什麽外賣呢,剛出來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小溪快來吃飯,徽之提前給我們點好了飯,這小子也是有點用的嘛。”
鶴秋正拿了杯奶茶喝的起勁,看見晏溪連忙招呼她。
提前點好啦?晏溪看向了一邊還在紮燈籠的男人,他正專注的拿着竹節捆綁,明明神情認真,動作裏卻又透露着漫不經心。
而桌上擺了一桌的吃的,晏溪還看到那裏有一盒沙拉和水果。
今天早上晏溪和鶴秋她們聊天的時候,有提到自己為了上鏡最近都在減少碳水。
而這為誰準備,非常的顯而易見。
唔,還挺細心,晏溪想。
不過外賣錢的話直接轉過去顯生疏,她以後注意着還回去好了。
然後被饑餓占據頭腦的她,就立馬撲向沙拉,苦逼的開始啃草。
只是腳步在經過褚徽之的時候微微停頓,輕聲道了句謝。
不過打工人不配擁有細嚼慢咽的午飯,火速解決完午餐的晏溪她們,又開始火熱的開始工作了。
晏溪非常熟悉這樣的工作節奏,所以接受良好,而周書也抓緊這寶貴的時間,開始在鶴秋的旁邊學習。
她們火速從房間裏轉到鶴秋工作室的後/庭院裏。
沒錯,在這寸金寸土的景區地界,鶴大佬還擁有一塊面積不小的庭院。
工作室裏面向庭院的地方,鶴秋很靈活的做了木制走廊的設計,廊上還挂着燈籠,非常的巧妙。
因為考慮到天還沒有黑,于是工具人褚書生就先不出場了,他被光榮的征集來拿鼓風機!
院子裏有一處涼亭,底下穿梭着一條人造小溪,涼亭的背後是十幾顆竹子。
遠看可能沒什麽,但很絕的是涼亭的四周還圍着不少緯紗。
一旦攝影機在合适的機位架好,拉進鏡頭的話是非常很感覺的。
而現在晏溪的這套是最華麗的,當然得配最美麗的小公主時期啦。
所以這一幕,就是要表現無憂無慮的小公主時期的場景。
這邊晏溪在涼亭欄杆處找好姿勢,那邊鶴秋拉着周書說她鏡頭設置的參數。
微生拿着化妝工具随時就位補妝,而我們的工具人褚在抱着個鼓風機找位置。
一個小型的漢服劇組就這麽形成了,非常的簡陋卻含金量十足。
此時是下午三點将近四點,天上的太陽還是很燦爛的,依然散發着夏日的炎熱。
但光線卻開始變的柔和了起來,不會像中午時的那樣強烈,更适合入鏡。
晏溪手拿了把團扇,蘇繡的團扇繡着蝴蝶和花,她一邊扇風一邊仔細觀察,以此來忽略酷熱。
正看的仔細,突然感覺有陣陣的風吹來,雖然風還是熱的,但也緩解了不少。
她轉頭果然看到褚徽之打開地鼓風機,見她看他還沖她點了點頭。
晏溪眨了眨眼睛,沖他笑了一下以示感謝。
而那邊鶴秋終于調整好了鏡頭,沖着晏溪說:
“這一幕我想拍出那種公主夏後小憩的那種慵懶感,你拿着扇子就假裝在撲蝴蝶,後期我會把蝴蝶p上的,不用擔心哦。”
晏溪點點頭示意知道了,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在鶴秋喊開始的時候,迅速進入狀态。
好歹也是上過表演課的人,不能給A大播音系丢人不是。
褚徽之盡職的操作着鼓風機,看着斜倚欄杆的少女,懶懶的輕扇團扇,微眯着明眸。
然後又像是看到什麽感興趣的東西一樣,睜開了眼睛拿着團扇輕撲,帶着莞爾的笑意。
輕羅小扇撲流螢
有點應景,褚徽之覺得。
鶴秋則是很驚喜,晏溪的表現出乎她的意料,沒想到在動态裏她的美感甚至有點超過平面的表現。
她之前是有點擔心的,因為拍照拍的好,其實并不意味着視頻也能一樣。
她不是沒有見過照片美如畫的人,視頻死板的像是一個木頭人的表現的。
畢竟一張好看照片可能得經過後期的不斷修飾,濾鏡反複調改。
但視頻不一樣,在更為高清的鏡頭裏,它會照射出你三百六十度的角度,只要儀态不到位,或者表情僵硬那麽一點點都會一覽無餘。
而晏溪的表現卻讓鶴秋覺得,似乎是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動态。
整個劇組在鶴秋的見獵心喜下,高速遠轉了好幾個小時,周書早就告辭離開了。
晏溪則按鶴秋的要求連續換了好幾個場景,雖然有微生的補妝妝沒有花。
但炎熱的天氣下,她穿的還這麽嚴實,早就出了一身的汗了。
等到鶴秋終于拍過瘾之後,天色早就暗下去了,不過庭院裏的燈光卻是次第亮了起來。
造型古色古香的燈籠,懸挂在這片蘇州園林風格庭院裏,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唔,沒想到拍了這麽久,小溪你快點來休息一下!我們等一會兒再拍。”
鶴秋擦了臉上的汗,招呼晏溪過去休息。
因為到了晚上沒有了太陽,周圍也沒就那麽熱變的涼爽起來。
怕進去突然吹空調着涼,所以她們也沒有進屋,而是調整鼓風機的風坐着納涼。
晏溪坐在涼亭的腳踏板上,脫掉了外面的披風,然後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
果然,夏天穿明制什麽的果然最要人命。
她解掉了脖子那邊立領的扣子,松了松衣領,露出瑩白的皮膚,然後從旁邊拿來手機,一看已經七點半了。
她摸了摸肚子卻一點也不覺得餓,果然工作是最好的減肥良藥。
鶴秋在查看相機裏的視頻,而褚徽之和微生已經去換衣服了。
“我們待會兒再拍一下你和徽之相處的場景,今天就算結束了,還要再勞累你一下了。”
鶴秋笑着對晏溪說,看着她好看的臉龐,越看越喜歡。
“啊對了,商家看了那些照片給我好消息了,說拍的不錯每一套都很合适哦,尤其那套拒霜花,她們誇你穿的非常好看呢。”
“真的嘛?那就好啦哈哈哈”晏溪很開心,甲方爸爸的滿意就是最對她最大的嘉獎。
正閑聊間,褚徽之從木制走廊處走了過來,右手裏提溜了一個燈籠,左手背後,清隽俊朗。
晏溪注意到他身上除了圓領袍還多了一件披風,深藍色的似乎和她身上的披風同款。
等走近了她才注意到,這件披風背後繡的不是芙蓉而是紫藤藤蔓。
但他這身卻因為多了一件披風而更有層次感,比之單件穿圓領袍的清隽,更像是錦衣夜行的世家公子。
“咦?你身上的這件披風是?”鶴秋也注意了披風。
“這是我在商家寄來那個袋子裏發現的,因為被遮蓋在底下我們都沒看到,我看和小溪身上的披風似乎是同款,就給徽之穿上了。”
走在後面的微生拿了幾瓶水跟在後面,看出鶴秋的疑惑解釋道。
“是這樣啊,那太好了本來還在苦惱這次男裝就一套該怎麽配合劇情呢,這件披風一搭就好多了。”
“诶呀,其實我剛才還在想,實在不行就讓你穿小溪那件披風得了,你這也算逃過一劫了。”
鶴秋上前圍着褚徽之打量,邊還調侃他。
“那我真是得謝謝微生姐姐細心了。”
褚徽之嘆氣,微生和晏溪卻是捂嘴掩飾笑意起來。
微生把水分給鶴秋和晏溪,最後自己坐在她們旁邊喝了口水一本正經道。
“不用客氣,其實吧,我也挺想看看你穿女裝是什麽樣子的。”
這下晏溪再沒忍住,哈哈笑出聲來,褚徽之氣絕,黝黑的雙眼裏滿是無奈。
玩笑歸玩笑,略微休息了一下之後,她們迅速的又開始工作起來。
“同志們加油沖啊,今天争取八點半下班!”
這一幕很簡單,褚徽之編了一下午的燈籠也就是他手裏提溜着的那個,也終于派上了用場。
前世的公子行走在夜間的走廊上,偶然遇到偷偷溜出來的小公主。
而這段唯一的難點,說來好笑就是走廊不夠長,晏溪要控制好奔跑的速度。
“小溪你跑的好看就行,然後控制速度,下面你就交給我就可以了。”鶴秋把攝影機架在走廊設置的軌道上,只需要有人推動她就可以了。
果然在自己的工作室就是可以随便的為所欲為。
“3 2 1開始!”
褚徽之先提着燈籠走在走廊上,突然看到了前面迎面跑來的少女,面上帶着偷偷摸摸的興奮。
晏溪提拉着裙子防止跌倒,青絲半披,只帶了一支珠釵。
她一邊注意着自己的身後,卻沒有注意到正對面的男人,眉目間盡是狡黠的笑意。
鶴秋在一旁瞄準晏溪的表情,開始拉進鏡頭。
下面晏溪又跑了幾遍好讓鶴秋多拍幾個機位,到真把自己跑的兩頰生暈熱了起來,不用微生在一邊補腮紅了。
最後就是重頭戲,小公主沒看見公子然後撞上了他,兩人摔倒的戲,為了效果,這一次晏溪是真跑。
俊朗的公子提着燈籠顯示也沒注意到,居然有人夜間在走廊上奔跑,而少女轉頭看到的時候也太遲了。
“啊啊啊,讓開呀!”
公主皺巴着一張小臉,卻早已剎不住自己的腳。
“啪”的一下。
就給撞上了,而公子一時閃避不及,連忙伸出手扶住少女,讓自己墊在底下。
“碰”
兩雙眼睛四目相對,一雙滿是驚訝,一個瞪的猶如照燈。
那一瞬間近的讓晏溪覺得,對方那纖長的睫毛随時能掃過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