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窒息
窒息
“你爸不是給了你一萬塊嗎？這麽多錢還不夠給你養父治病？”
何芝燕說話的語氣讓人很不爽。
樂萱冷冷地道：“對啊，我爸給了我一萬塊，你是我親媽，一分不出你好意思？”
何芝燕頓時沒話說了。
“手術做了嗎？花了多少錢？”何晴出聲問道。
樂萱看向秦向明，“秦叔，你認識醫院裏的人嗎？可不可以幫我問問，像我養父這種情況，是動手術好還是保守治療好？”
秦向明：“病歷單有嗎？你拿給我，我找人問問看。”
樂萱讓他們幫她看一會店，然後繞到另一邊，到樓上去拿洪建軍的病歷單。
洪建軍正在午休，樂萱敲了敲門，見裏面沒動靜，于是她悄悄打開門，蹑手蹑腳地走進去，從抽屜裏取出病歷單，拿到樓下去給秦向明。
秦向明：“我會盡快給你答複的。”
樂萱：“謝謝。”
寒暄了幾句之後，樂萱就打發他們走。
何晴：“你不跟我們回去嗎？”
樂萱：“回去幹嘛？”
何芝燕：“你說話怎麽這麽沖？”
秦向明拉了一下何芝燕，“好了，你少說兩句。萱萱，我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樂萱：“秦叔慢走，路上小心點，我養父的事就麻煩你了，謝謝。”
回去的路上，何芝燕嗔道：“你為什麽不讓我把她帶回去？”
樂萱要是不回去，鄰居們指不定又說些什麽閑言碎語呢。
“你沒聽她說嗎，她養父病了。”秦向明說，“你得留下來照顧她養父。萱萱這孩子挺孝順的，我真搞不懂你為什麽這麽不待見她？”
何晴挺身而出道：“秦叔，你誤會我媽了，我媽沒有不待見萱萱，她只是不知道怎麽跟萱萱相處而已。”
何芝燕順着她的話說道：“是啊，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相處？”
秦向明：“你平時怎麽跟晴晴相處，以後就怎麽跟萱萱相處呗。”
*
“老秦，你那繼女找到了嗎？”
“找到了，她在她養父那。”
“找到就好，不然真出事了那就麻煩了。”
“老何，你家阿輝在家嗎？我有點事想找他咨詢一下。”
“阿輝啊，他剛下班回來，你找他有什麽事呀？”
“萱萱他養父得了腫瘤……”
回到巷口，碰到鄰居老何，秦向明和他說着說着，就上他家門去了。
何芝燕和何晴面面相觑，然後自行回家。
一進家門，何晴就說道：“媽，你還是搬回來住吧。”
“那你呢？”何芝燕不想跟她分開。
何晴黯然神傷地道：“我……還是住在外婆家吧。”
“這怎麽行？”何芝燕握住她的手道，“我說過了，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這個家裏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
何晴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憐地看着何芝燕，“可是，我要是回來住，萬一萱萱不同意怎麽辦？”
她親生父母那邊，是萬萬不能回去的。
她去打聽過了，他們連生七個女兒後，才如願生下一個兒子。
他們那小兒子跟秦律同齡。
她前頭的三個姐姐，她那對父母，為了高彩禮，把大姐嫁給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光棍；把二姐嫁給了一個打死過前頭老婆、并生有一兒兩女的家暴男；把三姐嫁到了外地，也有人說他們把三姐賣給了人販子。
至于她底下的三個妹妹，有一個送人了；有一個剛出生就被他們溺亡的；還有一個都十四五歲了，連學都沒上過，天天在家幫家裏幹活、帶弟弟。
一想到自己竟然投生到這種人家，她就一片窒息。
她寧願在外面要飯，也絕不回那個原生家庭。
提起樂萱，何芝燕就一肚子氣，“這個家還輪不到她做主。”
何晴心裏竊喜，面上卻勸道：“媽，以後你別說這種氣話了，要是被秦叔叔聽到，他又該說你了。”
何芝燕垂頭喪氣地耷拉着腦袋。
何晴：“媽，你有沒有感覺，秦叔叔好像對你意見很大，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喜歡你了。”
何芝燕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說，你秦叔叔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何晴聳聳肩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何芝燕：“不會的？你秦叔叔不是那種人。”
何晴：“媽，弟弟都這麽大了，可以送他去幼兒園了，你在家沒事幹，還不如去秦叔叔的工廠上班。”
“可是我什麽都不懂。”
“不懂可以學啊，最好是把財務這塊給接過來。”
“哎，不行不行。”何芝燕忙擺手道，“一看到數字我就頭疼。”
何晴：“媽，你別怕，我可以幫你的……”
在何晴的再三勸說下，何芝燕終于答應去跟秦向明說，她要去他的工廠上班，順便把何晴也給帶上。
秦向明覺得何芝燕出去工作也好，何晴出去鍛煉一下也不錯，他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看秦思這個暑假在她爺爺奶奶家吃了睡睡了吃，秦向明把她也給叫上了。
何晴悄聲對何芝燕說道：“不如叫秦叔叔順便把萱萱也給叫上。”
何芝燕沒好氣地道：“叫她幹嘛？”
何晴：“總不能顧此失彼吧。”
何芝燕想想，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于是，她跑去跟秦向明說了這事。
秦向明看着她都無語了，“萱萱她養父的腫瘤得做手術才能治好，我已經幫她安排好了，手術在一個星期之後進行。”
何芝燕讪讪地道：“是嗎？”
“手術費用咱們出，還有，我這裏有五千塊，等下你拿去給萱萱。”秦向明為了幫她緩和她和樂萱的母女關系，也是費盡了心思。
然，何芝燕并不領他的這個情，也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樂萱都從樂志誠那裏敲詐了他一萬塊，那一萬塊，足夠她給她養父治病了。
秦向明還給她這麽多錢幹什麽？
還有李芳，她三天兩頭地找上她，讓她把那一萬塊還給她。
她都快被她給煩死了。
何芝燕的心裏藏着一股憤怒的郁郁之氣，她把錢揣進包裏，并沒有第一時間送去給樂萱。
等她想起來的時候，她發現，這錢居然不見了。
何芝燕傻眼了。
她明明把錢放在包裏的，怎麽會不見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