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你自己注意安全。”
納西塞斯和其他精靈背着自己的包袱與鐘麟稻告別。
各地裂縫開始波動之後，駐守在裂縫旁的人員壓力倍增，不得不增添人手。尤金等法師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第二天一早就匆匆離開；
不久之後盧卡斯也受到女神殿召喚離去；
接下來離開的是住在獸人聚居地的矮人們；精靈們反而是最晚動身的。
“我知道，你們路上小心。”鐘麟稻和不同種族的朋友們告別，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預感。
反倒是奇恩侯爵還仍舊停留在茲德蘭夜夜笙歌，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而在此時，黑霧又出現了。
“鳥是從那個叫奇恩的人的房子裏飛出來的。”
鈍肯定道：“空說空氣中的痕跡是這麽顯示的。”
空是鈍最近找來幫忙分離各種氣體的風元素精靈，現在也浮在空中，聞言點頭道：“那裏的氣息十分濃厚，我們去确認過，飛出來不止一只鳥，飛向了不同的方向。已經聯系各地的夥伴們注意了。”
鐘麟稻看着被元素之力與土地隔開的黑鳥。
元素精靈們對元素的控制十分巧妙，無形的元素繩索将黑鳥牢牢綁住，卻沒有殺死它。從黑鳥的尾部，正在不斷地落下一團團黑色的物質，落在地上就迅速蔓延成張牙舞爪的黑霧。
“怎麽能看出來黑鳥是從那裏來的？”鐘麟稻問。
“剛剛空氣中有十分明顯的黑色痕跡，現在已經消散地差不多了，只能隐隐看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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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麟稻拿出手機，問鈍：“能拍到嗎？”
鈍之前用手機拍過照，立即說道：“我去試試！”
鐘麟稻将手機交給它，鈍和空晃了一下，消失在空氣中，只能感受到一陣疾風吹過。
天色已經全黑，鐘麟稻剛剛入睡不久就被鈍喊醒，如今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奇恩到底想幹什麽？
鐘麟稻并沒有等待很久，大概一個小時後，鈍和空出現在房間裏，鈍将手機遞給她：“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天色太暗，幾乎拍不到什麽。”
鐘麟稻打開視頻。确實，哪怕有元素精靈照明，視頻中還是看不出什麽留存的痕跡。
“我們本來想去進屋子裏看看，但是有一間房間設置了元素禁區，進不去。”鈍說。
“我明天想辦法進去看看。”鐘麟稻将黑鳥交給鈍：“抓到的黑鳥先放到一個穩妥的地方。”
第二天的卡比特村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他們尚不知作夜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與一場災禍擦肩而過。
鐘麟稻一早就等在領主府門口，但被聞訊而來的管家拒之門外：“侯爵大人還在休息，鐘女士有什麽事可以先和我說，我稍後轉告。”
“這……”鐘麟稻裝作為難道：“有些事情必須要見到侯爵大人才能說，不然我進去等？”
“侯爵大人昨晚處理完政務就已經很晚了，今天或許中午才能起床。”管家彬彬有禮道：“何況今天艾斯大人那裏來了人，有要緊事商量，恐怕沒有時間留給鐘女士。”
兩人來往半天，鐘麟稻最終還是沒能進入領主府，只能轉身離開，另尋他法。
在頂樓的一扇窗戶邊，微風吹動窗簾，影影綽綽露出屋內的人影。
“術士大人，你知道嗎，黑霧又出現了！”
剛回到卡比特村，就有冒險者激動地報告着這個消息。
“什麽？！”鐘麟稻一驚。鈍明明說從領主府飛出的黑鳥已經全部被捉到了。
“冒險者工會傳來的消息，說是在蘇卡斯公國的其他地方出現了黑霧。”
鐘麟稻快步走向冒險者工會，找克萊德詢問詳情。
“這次的黑霧範圍非常廣，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遍布全國。冒險者工會總會已經發布了最高級別的警戒令，讓大家提高注意。”克萊德神情嚴肅：“不只是娜芙西城。相比之下，娜芙西城的情況是最好的。”
他看着鐘麟稻的神色，試探地問：“術士女士是知道什麽嗎？”
“昨天晚上。”鐘麟稻敲敲桌子：“我已經處理過了。黑霧可以用火和光明法術進行淨化，在淨化後可能還會有殘餘的毒株……”
她詳細說明了黑霧淨化的方法，克萊德揮筆疾書，将她所說的記錄下來，傳回冒險者總部。
做完這一切，克萊德壓低聲音：“會不會和裂縫有關。”
鐘麟稻不意外他會知道裂縫的事情，但沒急着說話，只是看着他。
“之前在你身邊的那幾個法師，是艾琳娜伯爵手下的人。”克萊德仿佛對鐘麟稻的來歷胸有成竹：“放心，我不會和奇恩侯爵告密的。冒險者工會不會偏向任一方，希望和每個人都能成為朋友。”
“是嗎？”鐘麟稻沒接話，問道：“你們這邊有什麽消息嗎？”
“這次的裂縫波動很不尋常，這在之前是從未有過的。”克萊德說：“冒險者工會這邊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時候又出現黑霧，應該有一些聯系。”
“黑霧是人為的。”鐘麟稻說。
克萊德沉默，并沒有對這個結果表示震驚。
鐘麟稻本來準備好迎接他接下來的詢問，看他這幅樣子：“你好像早就知道。”
“只是有所懷疑。”
“懷疑……懷疑我？！”鐘麟稻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哭笑不得：“你們冒險者工會也覺得我是魔族？”
克萊德坦然承認：“之前确實這麽懷疑過，畢竟你來歷不明。”
“所以在這裏建立分會也是為了監視我？”鐘麟稻挑眉。
“一半一半。”克萊德說：“利益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鐘麟稻将話題拉回正軌：“那現在你們的懷疑對象是？”
克萊德搖搖頭：“目前還沒有頭緒。不過我聽術士大人的意思，是有眉目了？”
“奇恩侯爵。”鐘麟稻說出這四個字，終于如願以償地在克萊德臉上看到驚訝之情。
“奇恩侯爵？？”克萊德難以置信地重複：“我知道的那個奇恩侯爵？？”
“沒錯，就是你前幾天剛參加過他舉辦的宴會的那個奇恩侯爵。”
“有證據嗎？”克萊德冷靜下來：“如果是貴族、尤其是奇恩侯爵這種貴族，那就麻煩了，說不定會涉及到亞摩斯公爵……”
“目前還沒有。”鐘麟稻說。
黑鳥暫時還不能作為證據拿出手，拿出來也很難讓人相信是從奇恩的領主府飛出的；退一萬步講，就算別人相信了，奇恩還可以狡辯自己不知情。
必須得有更有力的證據才行。
兩人商議片刻，克萊德表示會讓冒險者工會的人找機會試着潛入領主府，但不一定能保證成功。
鐘麟稻走出冒險者工會分會的大門，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
奇恩的手段，應該不僅僅是放出黑霧這麽簡單。經過上次的事情，女神殿對處理黑霧已經有了經驗，加上鐘麟稻通過冒險者工會進行傳播，黑霧不會再像前年那樣造成慘重的損失。
他到底還有什麽手段？
這個問題沒有困擾鐘麟稻太久。在沒幾天後，鐘麟稻就知道了問題的答案。
“你知道嗎？據說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黑霧，是女神殿的手筆。”
“我知道啊，前兩年不就是女神殿派出光明法師處理的嗎？”
“不是這個意思！是說！黑霧！是女神殿造成的！”
“胡扯！”
“我本來也不信，但是你想啊。之前黑霧出現後，是不是女神殿派人處理的？處理了之後大家是不是更相信女神殿了？去女神殿做禱告和淨化的人是不是更多了？大家對女神的信仰是不是更加堅定了？”
“你是說……賊喊捉賊？”
“誰知道呢。黑霧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東西，搞不好是傳說中的魔氣，但是無緣無故怎麽會出現魔氣？就算不是女神殿搞出來的，也是因為女神殿的疏忽吧，什麽除魔淨化，我看……啧啧啧。”
“我看他們就是胡說八道！”
芙羅拉将外面聽來的流言複述給鐘麟稻，氣得直拍桌子：“什麽狗屁邏輯！腦子都被驢踢了才能說出這種話。”
“外面都這麽說？”鐘麟稻皺眉。
“我從娜芙西城回來，一路上都有人這麽說，剛剛在外面也聽到了。”芙羅拉越想越氣：“不行，我得和他們理論理論！！”
芙羅拉沖出屋子。鐘麟稻向後靠在椅背上，如果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輿論戰的話，那就不太妙了。
三人成虎，就算人們一開始不相信，但聽的多了，自然會開始懷疑，這時候要是有點什麽所謂的“證據”出現，很輕易就能把屎盆子扣在女神殿頭上。
她想起克萊德那天說“說不定會涉及到亞摩斯公爵”。那這個流言，目标到底是女神殿，還是身上打着女神殿烙印的艾琳娜呢？
“姐姐！”瑪利亞從外面進來，氣鼓鼓地抱着最近的新玩具——一個醜醜的布牛，她和鐘麟稻合力縫制了好幾天才成功，牛頭上還縫了一撮來自阿加莎的真·牛毛。
“怎麽啦？”鐘麟稻戳戳她氣鼓鼓的小臉。
“聽到了外面關于女神殿的傳言。”緊随其後的蘇菲進門，擔憂道：“怎麽會有這樣的說法，真是荒謬。”
鐘麟稻将自己的猜測和她們說了，瑪利亞生氣道：“好過分！！！”
蘇菲則要想得更多，擔憂道：“那就麻煩了，不知道盧卡斯那邊怎麽樣。”
鐘麟稻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門又被敲響，這次進來的是管家，身後跟着很多人，鐘麟稻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好幾個法師。
“有什麽事嗎？”鐘麟稻心頭浮現不好的預感。
“奇恩大人請鐘女士去參加宴會。”管家臉上還是笑眯眯的模樣，說出的話卻不容拒絕：“時間緊迫，請您現在就動身吧。”
說是“請”，但這幅樣子，恐怕鐘麟稻拒絕的話，就會變成“綁”。
蘇菲和瑪利亞還在這裏，鐘麟稻不想起沖突，緩慢地站起身：“派人來告訴我一聲就好了，怎麽還勞動你親自上門。”
管家的臉上已經不帶笑容，甚至有點不耐煩：“鐘女士不要拖延時間了，趕緊走吧。”
鐘麟稻停頓一秒，背對着門口，回身抱了抱瑪利亞：“乖乖在家哦，等姐姐回來，帶你去森林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