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用來燒瓷的窯已經快要完工，鐘麟稻開始準備進窯的瓷器。
早有獸人去鐘麟稻所說的地方挖回了高嶺土，有了做磚的經驗，高嶺土也被依照這個經驗進行了前期的處理，制成一塊塊的泥坯。
只有高嶺土還不行，鐘麟稻雖然不太懂，但是也知道瓷器和陶器除了燒制溫度不同以外，最重要的就是有一層釉，這樣才能形成光潔如玉的外表。
但是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麽做釉料，只能根據自己的猜測，準備了一些石英石。當然，還有一直以來發揮着大作用的草木灰。
如今一切就緒，鐘麟稻開始帶着一群獸人玩泥巴。
做陶器用的腳踏轉盤一字排開，鐘麟稻坐在中間，身邊圍了一圈被選出來手比較巧的獸人族，卡比也在其中。
鐘麟稻回想着僅有的做陶藝的經驗，将陶泥緊緊堆在轉盤上，驅動轉盤旋轉，同時使用手掌和大拇指的力量為陶泥塑形。
“哦——”
看着陶泥在鐘麟稻手中慢慢成形，周圍的獸人發出一片驚呼。
“唉——”
鐘麟稻沒掌握好力度，剛剛站立起來的陶泥歪向一邊。
以前也這麽難的嗎？
鐘麟稻一會兒顧着手忘記踩踏板，一會兒因為太緊張導致轉盤轉得太快，陶泥被甩歪，一整個手忙腳亂。
到最後陶泥也還是歪歪扭扭地沒能成形。
鐘麟稻被一群人圍觀了失敗，很是不好意思，還要故作鎮定：“大概原理就是這樣，大家都試一試。做壞了也不要緊，泥還可以重複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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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們善解人意地沒有嘲笑她，紛紛坐到轉盤前開始嘗試。
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鐘麟稻把手中不成型的泥團成一團，開始思考能不能請個外援。
貝琪家是做陶器的吧？但是讓她來這裏是不是有風險，要不還是選幾個獸人出去學吧。
鐘麟稻一邊思索一邊觀察周圍的獸人。
看了一圈，卡比就不錯，雖然膽子小了點，但是挺機靈，膽子小也不是壞事，不容易被發現獸人身份。之前和貝琪也認識。
鐘麟稻揮手把卡比喊到身邊：“你還記得貝琪嗎？”
“記得。”卡比兩手沾滿了泥，點點頭。
“她家裏是做陶器的，你跟着去學幾天怎麽樣？”鐘麟稻商量道：“要全憑大家自己摸索太慢了。”
“可以啊。”或許是和同伴們在一起，卡比十分放松，很痛快就答應下來：“我一個人去嗎？”
“你再挑幾個人，盡量不要暴露身份就可以。”鐘麟稻把挑人的任務交給她，頓覺輕松很多。
雖然大家都不會做陶器，但鐘麟稻還是迫切地想要試一下窯的效果，幹脆帶頭捏泥巴，捏了一堆盤子碗，還有一些擺件，不管好不好看，只要覺得能用，就都擺在一旁陰幹。
這件事獲得了小獸人們的喜愛，小朋友們手裏拿着泥巴開始進行創作，這個說自己捏了朵花，那個說自己捏了果子。
“我捏了族長！”白毛小羊瑞伊舉起手裏的作品，大聲道。
鐘麟稻湊過去看，一大坨泥歪歪扭扭的在她手裏，歪七扭八的，看不出是什麽東西。只有最前端插着兩根棍子，大概象征着阿加莎的角。
阿加莎也湊過來看，大笑着把瑞伊舉起來：“我在你心裏就是這個樣子嗎？”
“嘿嘿。”瑞伊被舉起來也小心護着手裏的泥團，一臉萌混過關的傻笑，顯然自己也知道不怎麽像。
鬧騰了一下午将所有準備好的瓷泥捏成了各種盤盤碗碗小玩意，就都統一放在一旁陰幹，等瓷窯完成之後就能進窯燒制。
而卡比也在人群中轉來轉去一下午，選定了和自己一起去學陶器制作的夥伴。
算上卡比，一共是三男兩女五個人，獸化特征都很隐蔽，從外表看和普通人類沒有區別。
鐘麟稻看着幾人，小心翼翼地問：“你們的獸化特征都是什麽？”
這個應該可以問吧？不會構成什麽騷擾吧？
還好幾人沒表現出異樣，很自然地告訴了她：
“我是門牙。”一個男孩展現了自己比較明顯的兩顆門牙。
哦，齧齒類。
“我是頭發。”頭發整體呈現棕色但有一圈白色的女孩子羞赧道：“顏色和羽毛顏色一樣。”
她旁邊的另一個女孩也指指自己的頭發：“我也是，但我和她不是同一種鳥。”
另一個男孩則有點不好意思：“我是尾巴。”
又趕緊補充：“和卡比一樣，看不出來的。”
原來卡比的人形也帶尾巴！鐘麟稻看向沒說話的卡比，努力地把驚訝的情緒壓下去。
卡比警惕地看着鐘麟稻，她可是記得這個表面上溫文爾雅的女士曾經多麽冒昧地提出要摸摸自己的獸體，雖然最終沒能得逞，但是這個印象已經先于術士的印象在她心裏深深紮根了。
看來自己得看好同伴們。卡比憂心忡忡地想。
天色已經不早，鐘麟稻也不想讓幾個看起來未成年實際不知道成沒成年的小獸人在森林裏跋涉好幾天去卡比特村，這樣又得耽誤好長時間。
在悄悄和鈍商量後，她裝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讓幾個人等一下不要太驚訝，兩兩拉手，排隊站好。
幾個獸人不知道她什麽用意，但還是聽話地兩兩拉手站好。
鐘麟稻牽起卡比的手，手一揮，土地悄無聲息地開裂，将幾人吞沒。
“啊啊啊啊啊——”
五重尖叫聲将鐘麟稻淹沒，吵得她腦瓜子嗡嗡作響，她不得不扯着嗓子大聲說話：“別叫了！！！”
幾人被她的聲音從恐懼中喚醒，發覺自己完好無損，只是身處地下而已，每兩個人坐在一個土制的敞口盒子裏。
“只是到了地底下，你們平常也沒少挖洞吧。”鐘麟稻晃晃頭，把尖叫聲從腦袋裏甩出去：“走地上太慢了，我們從地下走。”
幾人緊緊地抱着自己的同伴，卡比都顧不上提防鐘麟稻，緊緊貼着她，顫聲道：“沒、沒直接被吞過。”
她們打洞也是一點點慢慢打的，哪會一眨眼就掉進土裏啊！
而且，卡比膽戰心驚地擡頭看了一眼頭上嚴絲合縫的土地，貼得鐘麟稻更近了一些。
打洞好歹是有通道的，現在像是被活埋了啊！
鐘麟稻哈哈大笑，起了一點壞心思：“出發喽——”
随着她的話音落地，土盒子開始在地下行駛，坐在最前面的兩只小鳥看着自己面前的土壤不斷後退，自己下一秒就要撞上去一樣，吓得緊緊閉上雙眼，再度發出尖叫。
“好好好慢點慢點。”鐘麟稻本來是想吓她們一跳，沒想到效果太好，遭殃的是自己的耳朵，趕緊暗示鈍慢點走，讓幾人有個适應的過程。
速度慢下來之後，幾個獸人果然好多了，至少沒再尖叫，能夠向四周打量。
但在地底什麽都沒有，能看到的無非是土壤和石頭，以及一些植物根莖。
因此過了沒十分鐘，卡比就大膽地要求：“再快點吧，要不然到村子裏就不早了。”
鐘麟稻看看前面兩車人，得到一致同意後，加快了速度。
她耳邊頓時又響起了尖叫聲。
不過依鐘麟稻看，這次的尖叫更多的是……興奮？
嗯，和她坐過山車的感覺差不多吧。
等到了卡比特村外，幾個人從地下出來，還沉浸在這種興奮之中，鐘麟稻在前面走，聽到她們在後面嘀嘀咕咕地談論這件事，覺得自己像帶孩子去游樂園的大人。
鐘麟稻帶着幾人從森林往自己家走
只是她想讓獸人跟着貝琪學習，貝琪願不願意還兩說呢。現在應該是學徒制吧，應該沒有白學手藝的道理，給錢能行嗎？
“術士大人。”
路上有冒險者遠遠地打招呼，帶着一捆木頭。
“晚上好。”鐘麟稻好奇地問：“你背着木頭幹什麽？”
冒險者都是寄宿在村民家，又不需要自己生火。
這個冒險者本來只是打個招呼，沒想到鐘麟稻主動搭話，趕緊背着木頭小跑着過來，回答道：“蘇珊大媽家做牙刷的木頭不夠用了，顧我幫她砍木頭。”
鐘麟稻有點驚訝，都舍得花錢雇冒險者砍木頭了，蘇珊大媽的生意看來是真不錯。
這樣的話，牙膏果估計就瞞不了多久了。
不過事實證明鐘麟稻的擔心是多餘的。
“早就有人知道啦。”
貝琪聽到她說牙膏果的事情，點點頭：“大家去森林裏采果子的時候很難瞞得住那些耳聰目明的冒險者，現在留下的這些人不僅僅是為了買牙刷牙膏或者遠遠看一眼精靈們，有不少人已經開始自己琢磨牙膏了。”
但貝琪并不是很擔心：“他們目前只知道直接嚼牙膏果，或者曬幹之後磨成粉，我們早就不這麽做了。”
“哦？”鐘麟稻還真沒注意過現在的牙粉發展到哪一步了，這件事她早就不管了。
“現在大家都在牙粉裏加不同的植物，功效和使用感各不相同。”貝琪驕傲地介紹：“我們家最近主打的就是粉色牙粉，又香又好看，可受歡迎了！”
不能小看異世界人民的創造力啊。
對于跟着她學陶藝這件事，貝琪有點犯難：“倒不是說不可以，不學燒制只學塑形的話肯定沒問題，問題是我沒時間啊。”
她現在忙着地裏的活計，閑暇時間做牙刷牙粉，偶爾還要去別的村子盤炕，一個人很不得劈成兩個人用，實在騰不出手。
“貝麗呢？”鐘麟稻很快想起貝琪的妹妹，那個把心碎寫在臉上的女孩：“請她來教幾天，我可以出學費。”
“我托人回去問問。”貝琪想想，覺得也行。
送走貝琪後，鐘麟稻坐在炕上查看自己的筆記本，看還有幾件事沒做。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鐘麟稻還沒下炕，就聽一個小獸人在外面喊：“我去開門！”
也好，省得自己動彈了。鐘麟稻又坐回去。
獸人打開門，将客人引進鐘麟稻的房間，噔噔噔地跑出去。
盧卡斯回頭看了幾眼。
“哪裏不順利嗎？”鐘麟稻問。
盧卡斯沒回答，又回頭看了一眼，問：“你知道她是獸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