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葉片上的紅褐色小圓點、根系不發達……
鐘麟稻蹲在水田旁，确認了水稻确實是因為缺鉀才長勢不良，對旁邊的缇娜瑞亞說：“沒什麽問題，還按照我之前說的，施加草木灰就可以，平常注意排水，雖然是水稻，但是水太多的話也不利于植物生長。”
“什麽草木灰都可以嗎？需要多少呢？”缇娜瑞亞追問。
“別的我不知道，但是瓦長麥稭稈的草木灰可以。”鐘麟稻昨天又溫習過相關的知識，但是施用多少這件事她有些拿不準，這邊的度量衡和她所知的不太一樣，雖然是磅吧，但她也不知道一磅多少斤啊。
鐘麟稻沉吟片刻，從空間裏掏出自己容量一升的保溫杯，示意缇娜瑞亞找個容器來。
缇娜瑞亞不明所以，折了一片大葉子，不知道怎麽鼓搗了幾下，葉子就卷起來變成了一個類似漏鬥但不漏水的容器。
鐘麟稻提醒她小心燙，将杯子中的熱水倒進葉子中：“這麽多水大概是多少磅？”
“一磅多一些。*”缇娜瑞亞看着她倒出熱水，好奇道：“這是什麽做的？沒感覺到元素波動，怎麽會倒出熱水？”（*：這裏的磅與現實單位無關，我瞎編的換算。）
“主要是金屬。因為沒有用法術保溫。杯體有兩層，兩層之間把空氣抽走，就能保溫。”鐘麟稻解釋道。
“為什麽把空氣抽走就能保溫？”
鐘麟稻知道為什麽會選擇缇娜瑞亞來做這件事了，她和鈍一樣好奇心旺盛。
“解釋起來比較麻煩，涉及到熱傳導的問題……”
最後缇娜瑞亞聽沒聽懂不知道，但鐘麟稻是說得口幹舌燥。
雖然短時間內還看不出草木灰對神賜之糧的作用，但精靈族還是主動提出了報酬的問題，詢問鐘麟稻想要什麽。
“你們能聯系到人類的空間法師嗎？”鐘麟稻雖然知道精靈族不怎麽和人類交往，但還是抱着一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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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瑞亞搖搖頭：“不能。”
鐘麟稻嘆了一口氣：“那就金幣。”
不管多少，也算是能為小目标增磚添瓦。
“可以。”缇娜瑞亞一口答應：“但是具體數量要等我們清點出來之後才能确認。”
這個“清點”用得實在有些微妙，鐘麟稻不解道：“為什麽是清點？”
“我們精靈族是沒有金屬貨幣的。”缇娜瑞亞解釋：“但是經常會有冒險者來騷擾我們，一般能勸走就勸走了，勸不走的就——”
她做了一個手勢，鐘麟稻了然地點點頭：做掉嘛，小說裏都這麽寫。
“他們留下的東西為了不污染森林，都收集起來存放到一起，等矮人或者獸人來交易的時候交換出去。金幣也在這個地方放着，但是大家一般都不去那裏，你要的話得派人去把金幣找出來。”
嚯，鐘麟稻心情複雜，感情是用別人的遺物來支付自己的報酬。不過也是，相當于自己的戰利品。
由于清點遺物——不對，是金幣——還需要一段時間，鐘麟稻在缇娜瑞亞的帶領下開始參觀自己剛來時飽受震撼的精靈城鎮。
精靈城鎮的各種植物雖然有趣，但多數只能生長在精靈之森，還需要精靈的溝通才能達到想要的效果。
就連鐘麟稻昨天晚上發現的類似棉布的東西，也不是普通的植物。
缇娜瑞亞絞盡腦汁，想起來一種植物：“有了！”
她帶着回到自己家，在一從低矮的灌木叢上摘下一枚果子：“洛柯果含油量很高，榨出的油适宜用來保養兵器，而且很好養，矮人那裏都能種呢。”
“含油量高？”鐘麟稻提起一點興趣來，從缇娜瑞亞手中接過小小的果子仔細觀察。
她在原來的世界沒見過這種果子：圓形，但是有幾條棱，像地球的經線一樣等距分布在果子外殼。使勁捏的話外殼就會沿着棱裂開，露出裏面白色的果仁。
“不能吃嗎？”她問缇娜瑞亞。
“不能，有毒。只是用的話沒關系，但是吃進肚子裏不行。”缇娜瑞亞搖頭：“我們嘗試過，加熱之後倒是沒毒，但是味道會變得很苦。”
鐘麟稻倒是不失望，不能吃就不能吃，用處還是很多的嘛！
正在兩人商讨這種果子怎麽種、怎麽榨油的時候，鈍突然出現：“瑪利亞出事了。”
鐘麟稻頓時顧不上管什麽洛柯果，問：“怎麽回事？她現在怎麽樣了？”
“現在已經沒事了。她在田地旁時突然摔倒，倒下的地方正好有一塊石頭。幸虧當時她身邊有別的土元素精靈在。”鈍語氣嚴肅：“我覺得事情不是巧合，你最好問問克拉麗絲。”
鐘麟稻立馬反應過來，咬牙切齒道：“女神！”
“那不是女神。”
義憤填膺地說完來龍去脈，鐘麟稻卻只聽到克拉麗絲這麽說。
不是女神？知道你們信仰女神，那也得講道理吧？
鐘麟稻臉上的質疑太過明顯，反而讓克拉麗絲笑起來：“我會解釋的。”
原來冬天度過的女神降臨日，不是紀念女神神跡的開始，而是結束。
在三千多年前的一個秋天，糧食剛剛成熟，人們正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中，大地上突然開始蔓延黑霧，黑霧擴張的速度極快，所有的植物幾乎在一夜間枯萎。
沒有植物，大部分生物都失去了食物來源，饑荒的陰雲籠罩在大陸所有生命的頭上。
而蔓延的黑霧在絞殺所有植物後，将魔爪伸向了其他生命。被黑霧纏身的生命逐漸衰弱，患上了各種疾病。
更糟糕的是，濃郁的黑霧漸漸糾纏成形，變成了具有實體的魔物，無差別地攻擊每一個活着的生命體。
所有的種族都陷入了危機之中，冬天的來臨更是加劇了這場慘案，饑餓和寒冷奪走了很多人的生命。
就在人們走投無路的時候，女神降臨于世。
女神的到來使得大陸上的黑霧一掃而空，她拯救了處于饑寒中的人類，給予他們溫暖的住所和食物；教給人們鑄造鐵器的方法；使人們能使用自然的力量；賦予一些動物變成人的能力，變得更容易生存下去。
女神卻一天接一天地虛弱下去，最終在她降臨大陸整整一年之後，在她降臨的那個日子，她化成一陣風消散在世間，只留下關于她的傳說在各種族口中代代相傳。
“自那以後，女神沒有再出現過。”克拉麗絲說：“時空精靈也是在那時陷入了沉睡。”
“那瑪利亞怎麽回事？”鐘麟稻越來越搞不懂事情的發展：“還有重新出現的黑霧……”
“我們也正在調查。”克拉麗絲輕嘆一口氣：“黑霧出現在大陸的各個地方，雖然沒有三千年前那麽嚴重，但是也不容忽視。”
“至于瑪利亞。”克拉麗絲說：“她這個樣子，更像是祭拜邪物的後果，在山林荒野中随意祭拜很有可能會被肮髒黑暗之物觊觎，一般來說很快就會因為各種意外死亡。最好找個光明法師進行驅邪。”
确實，第一次見面時，瑪利亞就差點被野獸襲擊，不過她下一次遇難卻是冬天了……哦，她被光明法術照耀過，可能起到了延緩的作用。
既然有辦法解決，鐘麟稻稍稍放下心來，問：“那我來到這裏，也是邪物導致的嗎？”
“連一個小孩子性命都無法直接傷害的邪物，應該沒有打開空間通道的能力。”克拉麗絲搖頭：“這件事還是要問空間法師。”
不久之後，金幣清點完畢，總計三百金幣十七銀幣五銅幣。
缇娜瑞亞不好意思道：“只有這麽多了，冬天來精靈之森的冒險者比較少。不夠的話我們下次交易會多換一點金幣。”
鐘麟稻倒是有了別的想法：“能不能換個方式？”
“換成什麽？”
鐘麟稻看向克拉麗絲：“我想要借用精靈族的名號。”
克拉麗絲示意她說下去。
“其實我有很多賺錢的辦法。”鐘麟稻說：“但只是我自己做的話，容易受到他人觊觎，也可能遭遇危險——我并不能使用法術保護自己，坦白來講，除了能夠使用空間，我無法使用任何法術，也不能調用元素之力。所以我需要一個靠山，讓別人不敢對我下手。”
她第一次經歷這種談判，心裏很緊張，借用精靈族的名號不像從精靈族這裏拿走金幣，是一錘子買賣，而是涉及到雙方的利益，也是長期的合作。
因此她還需要打動克拉麗絲，而不是挾恩圖報，只是不知道，什麽才能打動不與人類交往、自給自足的精靈族：“這不是我的要求，我更傾向于是一種合作，你們有什麽要求我也會盡力滿足。”
“可以啊。”但克拉麗絲出乎意料的爽快，甚至還主動加碼：“正好能借這個機會來鍛煉下我們的年輕人。在精靈之森裏過着安逸的生活太久了，我們已經失去了原有的警惕，黑霧的事情還是通過獸人才知道的。”
鐘麟稻離開精靈之森時還處于不可思議之中，她一開始只是想借精靈的名號扯虎皮做大旗，沒想到克拉麗絲直接派了一隊精靈跟随她回到卡比特村。
這相當于她只是想做個貼牌貨，結果被貼牌的公司不僅爽快答應，還給她派了原公司的員工。
怎麽想都是她賺了啊！
缇娜瑞亞還需要照料神賜之糧，因此精靈小隊的領隊是另一位熟人：納西塞斯。
這支小隊一共十人，男女各半，由于精靈族出色的外表，當鐘麟稻回到卡比特村時，引起了村民的圍觀。
但圍觀歸圍觀，精靈族那顯著不同于人類的特征，身後背着的武器，讓村民們只敢遠遠和鐘麟稻打招呼，而不敢上前一步。
鐘麟稻也急着去确認瑪利亞的狀态，匆匆與大家打過招呼，就直奔瑪利亞家。
這也就導致大家沒來得及彙報她離開後村子發生的變化。
比如——
某位金發碧眼法師的回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