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龜絕不當替身

第78章 大陣開啓

大陣開啓

離軒朝着四周張望，尋找着那個聲音的來源，卻沒有看到他思念了這麽多年的人。

那小靈龜的身軀還在交椅上，并沒有動。

又是一聲呼喚，讓他确定，玄霜真的已經回來了。

這個聲音并非是他的幻覺。

只是不知道為何，她并沒有進入舒小玄的身體，其他人也似乎聽不到她的呼喚。

否則，寧策一定會立即沖過來。

這人的心思他猜不透，不知道為何他會開啓這混元大陣。

可有一點他知道：這人對于玄霜的執着，并不比自己少。

正因如此，他才會與這人合作。

可惜，他到底還是識人不清，被這種家夥利用。

複活玄霜的确是有違天道，但是混元大陣的開啓，卻是另一回事。

目前外面一定血流成河，死傷無數。

連他都不知道，寧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而現在，玄霜雖然複活，卻沒有順利進入為她準備的身軀，也一定是因為寧策改了他的陣的原因。

可笑他準備了這麽多年，卻是落得如此下場。

“阿軒，萬事盡有天數，莫強求。”

“可是……”離軒垂着頭，聲音低得似是自語。

他知道，玄霜就在他的身邊，她一定可以聽到自己的話。

“你覺得，如今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

“……”

“阿軒，結束這一切吧，就算是為了我。”

“阿霜……”離軒擡起頭，尋找那個看不見的人，“阿霜！阿霜！”

他意識到了什麽，不停地呼喚着，可惜不會再有人恢複。

“她終究還是抛棄了我……”

所有人都看着那又哭又笑的上神，頗有些驚訝。

只有寧策一臉嘲諷。

軟弱的人，根本配不上他的上神。

在場的所有人，不，這三界中的所有人，都配不上玄霜。

所以，他要用這個世界的毀滅來迎接她的回歸。

然後他與她一起，共同創造屬于他們的美好新世界。

“你們應該覺得榮幸，因為你們的血肉将會成為下一個新世界的養料，這也是你們唯一的用處了。”

說完，寧策笑得甚是張狂。

祭壇之外的常天實在是沒有辦法坐視不理。

別人他不管，但舒小玄就近在咫尺，他不可能就在這裏眼睜睜地看着她的軀體被別人奪去。

塗山謀再次直接用靈力困住了他，也同時困住了準備朝前面沖過去的塗山語和祁安。

這些人，怎麽都這麽沖動？

明知道前進只有死路一條，卻還是要往前沖。

看着已經陷入對未來幻想中的寧策，他低聲說道：“別沖動，不管是多厲害的陣，只要找到陣眼就能破解。”

所以他之前一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尋找陣眼之上。

毫無疑問，渾天大陣的陣眼，一定就在這祭壇之上。

只是那玄霜的長矛的确厲害，只要他們踏上這祭壇，就會立即被那東西吸走血液和靈力。

因此，就算他們找到了陣眼，也必須在被長矛控制之前将之擊破。

也就是說，他們最多只有一次進攻的機會。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需要盡快找到渾天大陣的陣眼。

長矛不僅吸收着祭壇中的靈力，還從山體中吸收着底下的靈氣，将附近的靈氣都攪得相當混亂。

在不進入祭壇的前提下，很難找到陣眼所在。

但是一旦進入祭壇……

“讓我來！”舒小玄大聲喊着，可惜沒有人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盡管她現在是魂魄的狀态，也不能離開聚神仙爐五步之外，但她的的确确是除了寧策以外，可以在祭壇走動的人。

也就是活動範圍小了一點。

只不過她對于陣法的了解不多。

對于各種結界和陣法，她一直很是向往，羨慕可以熟練使用之人，也想要學習。

但一直沒有機會學習。

此時讓她尋找連塗山謀都看不出來的陣眼，是有些不容易。

而且她現在這個狀态，應該也沒有辦法使用靈力。

只是靠肉眼看的話……

“萬物随心，心之所見，才是真實。”一個陌生的女聲在她的耳邊響起。

“誰？”舒小玄轉身，只見一團耀眼的柔和光芒。

其中隐約可以看到一個飒爽身影。

她心中一緊，試探問道：“玄霜？”

“只是一絲殘念而已。”光芒中的人稍稍清晰了一些，可以看到她的輪廓。

不管是不是殘念，眼前這個都是那個傳說中的玄霜上神。

也就是說，離軒和寧策他們成功了。

只不過，都吸了那麽多天界兵士的靈力，才複活了這不太清晰的一點點殘念，要想完全複活她，得吸取多少生命。

而且被這樣複活的，是否還是那個完美的上神呢？

舒小玄立即回頭，看向那還在顫抖的長矛。

猜到她心中在想什麽，玄霜一聲嘆息：“如今只有你能阻止阿策繼續做傻事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讓舒小玄心中冒出無名火。

且不論那兩人為了她，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她這不怎麽在乎的态度，更是讓人火大。

仿佛他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其他人一般。

“我知你心中有怨言，但是我說了，我并非完整魂魄，沒有七情六欲。”

舒小玄更是慌亂。

她捂着心口後退，因為眼前這個家夥，能看透她心中所想。

被人用鮮血複活，沒有七情六欲的魂魄，竟然還有讀心術，甚至比那還在源源不斷吸食血液的長矛還要恐怖。

所以，眼前的這個玄霜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你無需怕我，我不想複活。”玄霜平靜說道，“我只想告訴你，如今只有你能阻止這一切。”

“我？”舒小玄見她的确不像是要害自己的樣子，稍稍放下心來。

但是她更是困惑。

她現在這副模樣，怎麽阻止？

就算她現在魂魄沒有被抽離軀體，就憑她剛元嬰的修為，也只能淪落到被長矛吸血的境地。

談何阻止？

“舒小玄，相信自己，也相信我。”

說話間，玄霜已然來到她的面前，溫暖的光芒将她籠罩。

舒小玄只覺得眼前一片明亮，似乎有什麽融入了她的身軀之中。

眼前閃過無數的片段。

有她穿越來着的之前的生活，也有來到這裏之後的種種，而其中穿插着不少不屬于她的記憶。

記憶中有很多她不認識的人。

當離軒和寧策出現在記憶中的時候，她恍然大悟——

這是玄霜的記憶。

來不及細想她為何會有玄霜的記憶，就只覺得一陣涼意在經脈中快速流轉。

一開始覺得有些刺骨，卻并不排斥這種感覺。

後來随着不停地運轉，這涼意終于融入了她的身體。

仿佛原本就屬于她一般。

或許，正好相反，她才是玄霜的一部分。

正是因為察覺到了這一點，離軒才會在那麽多的普通靈龜之中，将她這只不起眼的拎了出來。

可是，如果她是玄霜的一部分，那舒小玄是不是從來就沒有這麽一個人存在過？

若是她不存在……

“一個人存在與否，決定于是否有人心中有你。”

舒小玄回頭看去，祭壇之外焦急尋找陣眼的那些人，他們便是自己存在的證明。

即使她只是這個世界最不起眼的過客，她也是真真切切存在過的人。

便是身體被奪走，只要她的意識還在，還有人記得她，她便還是舒小玄。

心念一動，身上所有的寒意全部消散。

丹田處傳來絲絲溫暖，身體也逐漸變得輕盈。

“凝神。”

在玄霜的引導中，她閉上眼。

常天本想趁着塗山謀沒有看着他，闖入祭壇之中。

他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着那靈龜被奪去軀體，縱然是玄霜上神也不能。

而且他只要動作足夠快，就可以在被吸食血液之前，找到渾天大陣的陣眼。

只要知道了陣眼的所在，塗山謀就一定可以破陣。

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撐到破陣之時。

但就在他即将踏入祭壇的片刻，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朝後推去。

“小玄？”他張望着，沒有感受到任何力量。

可他确信，方才那股力量，一定是來自舒小玄。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并且，在接觸到的片刻，他感受到了一個詞：陣眼。

所以小玄的意思是……

他看向祭壇之上，那微微有些搖晃的聚神仙爐，心中有了猜想。

轉身找到塗山謀，他說道：“小玄會幫我們找到陣眼所在。”

“小玄？”一旁的高挑男子有些吃驚。

塗山語擠過來，看了看那依然呆滞僵坐在交椅上的女子：“她怎麽告訴你的？我怎麽察覺不到？”

白桃山之主沉默片刻，讓塗山語帶着白桃山衆人退到望兮山山腳，築起結界，抵禦渾天大陣完全開啓的第一波沖擊。

衆妖自然不願離開：“主上，我們……”

不過一個眼神過去，順利地讓他們都閉上了嘴。

原本還想反駁的塗山語也移開視線，緊抿雙唇，沒敢多話，只是用沉默抵抗。

“這裏有我和常天即可，就算破陣，靈力的震蕩也勢必會對周圍百裏造成毀滅性災難，你們快去準備。”

“我……”高挑男子還想争取，卻被塗山語抓住了衣袖。

“祁安，別……”她搖了搖頭，拉着他轉身離開，“大家随我來。”

她知道這狼妖是擔心舒小玄，就更不能讓他繼續待在這裏。

她哥說得對，眼下寧策開啓的是渾天大陣，他們要擔心的，不僅僅是那只小靈龜。

況且，若是連她哥都救不了那靈龜的話，這狼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無濟于事。

更何況，還有常天在這裏呢。

所以還是帶着祁安和其他妖族趕緊離開，以免他們步了那些天界之人的後塵，成為了渾天大陣的供給。

想來此時天界已經知曉了這裏的情況，正在派人過來增援，同時也在準備應對方案。

即使她哥和常天這邊失敗了，渾天大陣還是完全開啓，他們在山下也可以稍微抵擋一陣。

為天界這群人争取些許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