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王念珠見他們叫人,沖陸柏良喊:“老公,我們也叫人!看誰打死誰!”
脫下自己的高跟沖餘建民抽過去。
張鳳一看還收拾不了你個老女人了,拿起一旁的掃帚同時抽過去。
陸柏良這時候哪裏還顧得上叫人,急忙掙紮過去幫自己老婆。
四個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與此同時,餘卓成天哭哭啼啼。
老大受不了,在父母面前拍桌子:“你們怎麽給我弄來個廢人?根本幹不了那事兒。”
“不能夠吧。”父母不信。
老二說:“我試過了,根本不行。”
老三老四舉手證明:“我們都看到了,根本不行。”
父母看向最漂亮的老五。
“壞掉了吧。”老五說,“一點反應都沒有。”
“艹!張鳳那賤人竟敢騙我錢!收拾收拾,我們上他們家退貨!”
老大:“浪費我青春,還要他們賠錢!”
“對,不賠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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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帶上唬人的鐵鍬鋤頭連夜租了輛破電動三輪車,出發前往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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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電話問過餘建民夫婦餘卓的行蹤,對方說他是結婚不是失蹤,但是打餘卓電話打不通,因此上門查看。
還沒到村口那家小賣部,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大肚婆仰躺在地上,嘩嘩大雨沖淡着腿上的血跡。
看到警察猶如抓到救命稻草:“救…救我……”
把人扶到屋檐下,叫了120救護車,問起家人在哪裏。
女人指着身後的小賣部。
警察走到小賣部裏一看,好家夥,面包、泡面、香煙、零食堆滿一地,兩男兩女蓬頭垢面扭打在一起。
“警察!趕緊起來!”
四人不聽,繼續扭打,警察上前去拉也拉不開。
“外面的女人是不是你們女兒?雨天太滑摔倒眼看就要早産,你們還有心思在這兒打架!”
張鳳一聽女兒要早産,急紅了眼,哐哐抽了王念珠兩巴掌:“都怪你這個賤人!”
起身就要去看女兒。
王念珠哪裏是吃虧的主兒,從後揪住張鳳的頭發,一記手刀霹向張鳳的脖子。
場面越發失控,警察索性兩人一副手铐,帶回警局。
帶回警局後,雙方互撕,警察只想問餘卓的行蹤,結果他們從二十年前換子說到如今賣兒子的事。
老警察頭痛扶額。
印證了那句話:狗咬狗,一嘴毛。
“算尋釁滋事,關個十天半個月吧。”老警察對實習警察說。
四人這時都慌了。
“別別別,我說,我說把餘卓嫁到哪兒了還不行嗎!”張鳳擔心女兒,急忙說。
警察在電腦上記錄:“我們會打電話跟那邊的警方核實。”
不過就算是強行嫁兒子,在法律上也不能拿這對父母做什麽。
陸柏良覺得丢人,走到老警察面前,好聲好氣:“陸柏年是我親弟弟,每年不少配合你們進行反詐宣傳,對于烈士及其家屬每年都有一筆款項,你看看能不能……”
在江城,陸柏年的面子得給。
老警察把陸柏良的手機交給他:“冒充大人物親戚的人多了,除非你能打通他電話。”
“完全沒問題,我的電話他肯定接。”
一個電話、兩個電話……老警察一臉“看你就是個冒牌貨”的神情,奪過陸柏良手中的手機:“看來你不是陸柏年的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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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無信號,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一會兒天。
入夜,雨仍舊嘩嘩下着。
陸柏年煎了一塊牛排,撒上鹽和黑胡椒粉,又煎了兩片面包、一個蛋,撒上一些芝士,端到陸辛辰面前。
煤球在聞到牛肉味時就激動不已,現在正朝自己的主人流口水。
陸柏年摸了摸狗頭:“別急。”
他劃了根火柴,插進面包中。
“條件有限,你許個願。”
陸辛辰怔住了,這個生日他不可能會忘,但陸柏年竟記得。
“快點,燃盡了。”
陸辛辰趕緊雙手合十許了個願。
陸柏年拿走尚未燃盡的火柴,遞給陸辛辰刀叉,接着又拿來一塊牛排,對煤球說:“這塊才是給你的。”
但煤球聽不懂,朝他主人讨要吃食。
陸辛辰難得小氣:“這是我的生日餐,不給你哦。”
煤球生氣了,朝陸辛辰狂吠兩聲。
陸柏年抓起煤球的後頸揪起來,言語之間帶了些玩笑似的警告:“不準兇他。”
狗子很倔強,又朝陸辛辰“汪”了一聲。
“還兇。”
陸辛辰輕笑出聲。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麽,下床打開自己的背包。
“找什麽?”陸柏年問。
陸辛辰找到那只藥膏,擰開,在手指上擠了一點,塗抹在傷疤的位置。
“一天三次,這段時期很關鍵,如果消不掉,就會很難看。”
“夠好看了。”陸柏年說。
陸辛辰看過去,陸柏年塞了一塊牛肉喂到狗子嘴巴裏,這話說得漫不經心。
夜晚溫度驟降,陸柏年看了幾頁書,終于坐到床內。
這個床兩個人睡不是問題,而且這種情況下也不用顧忌太多,能度過這晚就好,陸辛辰把被子扯到陸柏年那邊一點。
“後半夜就會雨停,先睡一覺,明早下山。”
他要去撥弄那盞煤油燈,陸辛辰趕忙阻止:“可以亮燈睡覺嗎?”
陸柏年無所謂,就是不清楚陸辛辰還有這個習慣。
亮着燈,似乎不用多大幅度就可以看到青年俊秀的輪廓。
他額頭上的傷疤已經脫落結痂,露出粉色的嫩肉,傷口小,并不影響顏值。
睫毛顫巍巍的,在煤油燈的倒映下,拉扯出兩把小刷子。
他說自己不吃安眠藥睡不着,卻說聽雨舒服,聽着聽着有了點睡意。
他說陸爺平常看着嚴肅,其實是很溫柔的人。
他說自己睡相好,跟他睡一張小床上絕對沒有問題,卻時而夢呓時而驚厥,最後在半夜兩點被夢驚醒。
陸柏年依舊不知如何安撫。
只能幫他擦拭額頭的冷汗,呆呆地問上一句:“又做噩夢了?”
回答他的,依舊也是那句“一個沒有光線的屋子,一條很粗的鐵鏈。”
“只是個夢而已,不用怕。”安慰人,他不擅長。
青年抱住自己的雙腿,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他在害怕。
他沒有安全感。
所以才開燈睡覺?
陸柏年繼續幫他擦拭臉上的汗:“不用怕。”
手突然被青年捉住,強迫上一秒還流露出恐懼的眼中露出微笑:“是啊,只是個夢,不應該怕的。”
他眉眼彎彎,露出一個讓人放心的笑容,而後看向外頭,“雨停了。”
手上的力道消失,陸柏年卻反手捉住了他的手。
“有點燙。”
他松開陸辛辰的手,撫上對方的額頭,不算太意外,“你發燒了。”
陸辛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摸不出來,不過,好像又變冷了。”
陸柏年把被子給他裹好:“車上沒藥,我煮點水,你多喝點,明日下山再帶你去買藥。”
陸辛辰點點頭。
……
天一亮陸辛辰坐上陸柏年的車,車內的暖空調非常暖和,他在車上睡了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公寓樓下。
高燒讓他的腦袋不太清醒,只知道陸柏年把他塞進床裏後,在廚房忙活一陣,接着找來藥片喂給他吃。
“麻煩陸爺了。”
陸柏年幫他掖好被子,交代:“等出了汗,把汗濕的衣服換掉,我等會兒再來看你。”
陸辛辰迷迷糊糊間勾了勾陸柏年的手指,還是那句:“麻煩陸爺了。”
指尖觸感很燙,好似心尖被燙了一下。
“不麻煩。”
而且,還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