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pisode42夜訪吸血鬼(?)
Episode 42 夜訪吸血鬼(?)
「當然在意」
「就像是山坡的滾石,在抵達終點以前,絕對不會自己停下來」
武裝偵探社內
或許是中島敦望來的視線停留的時間太長,正面無表情地盯着刀穗的太宰治眼睫一動,側頭看了過來。
目光對視的瞬間,青年眨巴了一下眼睛,臉上重新挂上了與往日無異的笑容,
“怎麽了,敦君?”
敦:“……”
“不,沒、沒什麽。”
偷看被抓包的虎敦少年一驚,一句都不敢多說,只能動作僵硬地搖了搖頭。
少年一邊哈哈幹笑着,一邊梗着脖子轉過身,踢着正步同手同腳地躲進了茶水間。
直到身後的視線消失,敦才‘咻’地原地蹲下,緊張地扒拉頭發,滿臉震驚。
所、所以太宰先生,真的對由香織小姐……?
不不不,冷靜點,敦!
說不定就跟谷崎先生說的一樣,只是巧合,還不能下定論!
“是不是定論,今晚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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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清麗冷靜的女聲突然從旁邊傳來。
吓得中島敦的肩膀一聳,猛地扭頭,發現與謝野晶子正端着咖啡,側倚在桌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外邊那些——”
見到敦轉頭看來,與謝野伸出手,戴着黑色手套的食指隔着茶水間的門板,輕輕點了點,臉上浮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們似乎讨論出了結果——阿織拒絕了櫻木小姐她們的邀請,說晚上已經有安排了哦。”
“敦,你覺得這個安排,是留給誰的?”
中島敦愣了一會兒,一瞬睜大了眼睛,反應過來,
“難、難道說是太宰先生,夜、夜、夜……”
單純的虎敦少年磕磕巴巴了半天,臉都要憋紅了,半天沒憋出一句完整的‘夜會’,可以說是非常純情,又好欺負了。
“嘛,這就不知道了。”
與謝野晶子神秘地笑了一下,一雙瞳眸睨向中島敦,暗示地開口,
“所以我才說,需要一個耳聰目明的貓、咳,是社員跟上去看看啊,對吧,敦君?”
耳聰目明的大貓本貓:“……我聽到了,與謝野姐。”
這是完全沒把他當人了啊!
“小細節就不用在意了。”
與謝野晶子彎下腰,安撫地拍了拍敦的肩膀,開始循循善誘,
“再說了,你也很想知道結果吧?放心,不是讓你跟蹤太宰。”
以太宰那家夥的敏銳度,敦這傻孩子絕對會在中途就被發現,忽悠得團團轉。
“所以我和亂步想了一個更簡單的方法。”
與謝野晶子一邊平靜地說道,一邊用若無其事地口吻,透露出了不得了的細節。
她無視了後輩震撼的眼神,伸手從口袋裏夾出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條,遞了過去,
“這是阿織公寓的地址,今晚你只需要在樓道裏蹲着就好。”
中島敦:“……”
“與謝野姐,難道說,你也……”
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總覺得自己好像又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哦,你猜的沒錯。”
果然,只見偵探社厲害的醫生小姐微笑地點了點頭,吐出一句話,
“我押注了未來六個月的工資。”
“順便一說,亂步的話,是未來一年額外的粗點心分量,保證書就躺在社長的抽屜裏。”
中島敦:“……”
亂步先生,社長,怎麽連你們也參與了啊!
結果整個偵探社,就只有國木田先生和谷崎先生兩個人被蒙在鼓子裏嗎!
“沒辦法。”
像是看出了敦心中的吐槽,與謝野晶子無奈地攤手說道,
“誰讓國木田太老實,谷崎又瞞不住。”
再說了,這可是太宰那家夥的笑話,誰不喜歡看呢?
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就太可惜。
說到這,與謝野晶子手指點了點下巴,‘嘿’地一聲露出了一個等着看好戲的笑容。
敦,敦默默打了個冷顫。
盡管很想拒絕,但他還是很誠實地伸出手,接過了那張寫着由香織公寓地址的紙條。
于是當天晚上。
當夜幕降臨時,中島敦耳朵裏塞着聯絡耳機,準時出現在了由香織的公寓樓下。
少年跟做賊心虛的大貓一樣,豎起風衣領子,悄咪咪地溜到20層樓道裏蹲好。
與此同時,另一邊偵探社宿舍區
作為外援的亂步和與謝野晶子也連線完畢,就等着獵物上門。
然而,事情的進展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順利。
随着夜空頭頂的月亮逐漸爬高,時針一點點指向12的位置。
公寓大樓內,依舊沒有見到某個繃帶青年的影子。
整個走廊連着樓道都靜悄悄的,連電梯運轉的響動都停了下來。
“呼啊——”
樓道內,敦活動了一下蹲麻的雙腿。
聯絡耳機的另一頭,亂步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距離睡熟只剩下一點點。
至于與謝野晶子。
哦,飒爽利落的社醫小姐早在兩小時前,就下線睡覺了。
畢竟,熬夜可是美容的大敵。
“……太宰先生,真的會來嗎?”
中島敦困倦地揉了揉眼睛,伸手捂住嘴巴,就在他即将跟着打呵欠時——
“叮——”
一聲清脆的響動,突然從走廊的電梯口傳來。
聲音在萬籁俱靜的公寓內,顯得尤為明顯。
昏昏欲睡的敦頓時一震,猛地瞪大了眼睛,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哈欠又咽了回去。
這、這、這——
難道說,太宰先生真的?!
所、所以現在要怎麽辦?!
中島敦手忙腳亂。
他想敲耳機另一端的亂步,但很可惜,從線路裏均勻的呼吸聲就能聽出,某個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大人已經睡死了。
敦又不敢說話,生怕驚動了外頭的人。
而與此同時,有腳步聲從電梯口傳來,正不緊不慢地朝着由香織所在的位置靠近。
在經過敦藏身的樓梯間時,那道足音明顯停頓了一秒,吓得虎敦少年猛地捂住了口鼻,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四周寂靜得不可思議。
一陣夜風從樓梯口的窗外吹過,一瞬間,敦幾乎聽到了自己脈搏跳動的聲音。
時間一點一點走過。
仿佛一個世紀那麽長後,走廊上停頓的足音終于又重新響起,從樓梯口掠過。
得、得救了!
捂住口鼻,瞪着雙眼的敦機警地等待了一會兒,直到聽到走廊的盡頭,由香織公寓的位置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他才放松地卸下了戒備。
悄悄地、悄悄地——
中島敦一邊留意盡頭的動靜,一邊把雙腿虎化,借着貓科動物的肉墊優勢,無聲無息地溜到門邊。
他小心翼翼地扒拉住門板,就着縫隙往外瞧。
作為橫濱市的高級公寓,即使是深夜,走廊的照明也開得相當足。
明亮的燈光從頂部落下,清晰地照亮了盡頭,鳶眼青年修長的身影。
與此同時,随着敲門聲落定,公寓緊閉的大門‘喀拉’一聲,從裏頭打開。
以虎敦少年出色的視力,能清楚地看到黑發少女的容貌,以及她身上外出服的裝扮。
很明顯,由香織并沒有休息,一直在等待客人。
……所以,真的是夜訪?!
樓道內,中島敦激動地握緊了拳頭,一瞬間仿佛聽到了玫瑰花開,一群扇着翅膀的丘比特,手牽着手圍着他,唱‘哈利路亞’的聲音。
太好了!
太宰先生,終于不會孤獨終老——
某個為導師操碎心的虎敦少年,感動地擦了擦眼角。
他還來不及感慨地喜極而泣,就聽到走廊的盡頭,傳來了太宰治帶着笑意的打招呼聲。
“呀,晚上好,阿織……”
可惜話還沒說完,對面的黑發少女在看到太宰治的瞬間,目光突然犀利了起來。
只見由香織一個猛地後撤步,手臂一用力,‘啪’地一聲,又直直甩上了門。
全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點點思考的痕跡,全憑本能。
連一句‘阿織’都沒說完的太宰:“……?”
貓在樓梯間,目睹了全程的敦:“……”
一時間,整個走廊的空氣仿佛都安靜了兩秒。
——這不是完全被嫌棄了嗎!
太宰先生!你以前究竟做了什麽,才會讓由香織小姐見到你的第一秒,就下意識地關門啊啊!!
中島敦兩手扒拉着臉頰,表情宛如《吶喊》的世界名畫。
此刻,少年背後的‘哈利路亞’合唱消失了,只剩下長着角的小惡魔,拎着三叉戟‘桀桀桀’的笑聲,以及‘孤獨終老’的集體三重唱。
不過好在,這份沉默沒有持續多久。
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回過神的由香織眨巴了下眼睛,又重新打開了門,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
“咳咳,抱歉,剛剛突然手滑了一下,下意識就……你別在意。”
中島敦:“……”
某個繃帶青年會不會在意不知道,但敦覺得吧,這一解釋,顯得太宰先生好像更凄涼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
盡管有些意外的小插曲,但這一次,太宰先生還是順利進門了。
鳶眼青年環顧了一圈四周。
發現與數月之前,他和國木田初次上門拜訪時相比,黑發少女的公寓顯然親和了許多。
盡管一眼望去,依舊還是那副标準的樣板間裝飾,連餐桌也沒有,但至少增加了不少個人的用品。
例如,偵探社事務員們送的花束,被少女用花瓶裝起來,擺在了茶幾上;作為武器的月華刀放置在定做刀架上,旁邊是由香織每日背着的大提琴盒。
而那個同心結樣式的贈禮刀穗,也正安靜地懸挂在刀柄上,在客廳明亮的燈光下折射着繩結材質特有的光澤。
老實說,有點礙眼。
打量的空隙,太宰治默不作聲地換上了少女準備的拖鞋。
在經過一處置物櫃時,鳶眼青年的腳步微微一頓,意外瞥見一把橫放着的小提琴,琴弓随意地放在一邊,底下散落着一張眼熟的曲譜。
是白天的時候,YUKI凜寄到偵探社的那份曲譜。
曲譜啊……
太宰治定定地盯着那張信紙看了片刻,在被黑發少女察覺到以前,又很快移開了視線。
待客的沙發邊,一只漆黑的烏鴉落在仿生的樹冠上,雙目緊閉,連太宰治的到來都沒有驚醒它,似乎睡得很熟。
“那是小黑,我追獵鬼的同伴。”
像是注意到太宰治的視線,正在燒水的由香織擡起頭,瞅了眼研究員似的,繞着烏鴉和月華刀打轉的青年,張口解釋道。
但太宰治卻發現,在提起小黑時,少女的目光微微斂起,隐約透着幾分擔憂。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上呼之四·夢魇雖然死了,但同樣也留下了太多疑惑。
比如,那個幻境內,蝴蝶的女性剪影是誰?還有最讓人在意的,那個金發惡鬼死之前,打算使用的‘蟲之呼吸’,又是什麽?
僅從名稱來看,由香織就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它和自己所使用的‘月之呼吸’,是如出一轍的東西。
這說明了什麽?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世界上除了她之外,還存在另一個獵鬼的力量?
但如果是為‘獵鬼’而生的刀術,為什麽它最後,反而會出現在夢魇的身上?
有太多疑惑,需要進一步探究。
本來,由香織打算詢問小黑。
畢竟最開始,所謂的‘月之呼吸’就是來自于它的教導。
只是很可惜,自從由香織從東京回來後,小黑就像力竭一樣,一直躺在窩內沉睡,至今沒有蘇醒的跡象。
于是無奈之下,那些疑惑也就耽擱至今。
直到今天,太宰治主動找上了門來。
“說起來——”
沙發邊,太宰治沒有立刻入座,進入正題。
他反而停在了刀架旁,微微彎下腰,修長的手指在垂落的刀穗上戳了戳,
“阿織,你知道同心結的意思嗎?”
“嗯?同心結嗎?”
像是沒想到鳶眼青年會突然提這個,由香織稍微愣了一下。
她轉頭掃了眼刀架上,被太宰治戳得來回搖晃的可憐刀穗,随口說道,
“這種繩結,意思應該都差不多吧?那種什麽身體健康,美好的祝福之類的。”
“美好的祝福啊……”
聽到這個答案的太宰治忽然彎起唇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說它用來形容祝福的也沒錯,只不過,在隔壁種花家,同心結還有一個更傳統、被大衆所知的含義。”
“比如說——”
太宰治轉過頭,像是随意一般盯住由香織眼睛,揚着笑容慢慢說道,
“在婚禮時,男女雙方會各自剪下一縷頭發,結成這樣同心的樣式丢在床底,代表‘青絲系同心,永結連理’的意思。”
“阿織,所謂同心結,其實是愛情祝福的象征哦。”
阿織(一臉懵逼):……這家夥,是不是有點奇怪?怎麽好像陰陽怪氣的?
太宰(笑眯眯):表面科普,實則內心已經開始打算盤.jpg
已知線索:
不愧是偵探社
個個都等着看笑話
敦,作為一只大腦斧
還是知道得太多了
太宰,一個一句話
能試探出
無數結論的神奇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