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胡圖同志皺着眉,異常心痛地看着胡桐。倒不是因為胡桐瞞着他們偷偷跟蕭理去扯證,而是因為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女兒,居然已經站在別人那邊,為別人說話了!
胡桐媽走上來打圓場:“好了,這是倆孩子自己的事情,你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胡圖爸依舊受傷地看着胡桐,胡桐則心虛地別開眼。
“這樣吧,我去做飯,我們在這裏吃了晚飯再回家,怎麽樣?”胡桐媽嘴上無比嫌棄胡桐,心裏還是很疼她的。
知道胡桐一個人,肯定不會好好做飯吃。她難得來一趟,當然要為胡桐做頓飯再走。
“媽,你別做了。”胡桐拉住他媽的胳膊:“你們難得來一次,怎麽能讓你做飯,我帶你們出去吃吧。”
“你能有幾個錢啊,還帶我們出去吃。”胡圖粗着脖子說道。
胡桐知道這是他爸在刷存在感呢,也沒生氣:“爸,我剛拿到稿費定金,請你們吃頓飯還是有的。”
陰陽師那邊把皮膚的稿酬打到她賬上,還有一本剛開始連載的漫畫,也将新一個月的稿酬打進來。
“那你也得省着花,不然等到沒錢的時候,又得天天吃泡面了。”胡圖同志依舊不贊同。
“爸,你放心吧,我已經很久沒有吃泡面了。”一只胳膊圈着胡圖同志,一只胳膊圈着張驕陽女士,兩個老小孩被她連拖帶拉地帶出去。
冬天嘛,最熱鬧的就是吃火鍋。
胡桐帶着他們到附近新開的商業CBD吃網紅火鍋,明明還沒到吃完飯的時間,就已經在外面排滿了人。取了號,前面居然有四十多桌在等,胡圖同志當即決定,不吃了,還是回家吃吧。
只好灰溜溜地跟爸媽買了菜,回家煮火鍋吃。
沒想到在門口遇到蕭理:“你……你怎麽來了?”胡桐跟見鬼一般看着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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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理将原本插在褲袋裏的手取出來放在褲袋兩邊,畢恭畢敬地站着好似聽話的小朋友:“叔叔,阿姨好。”
張驕陽女士作為顏控界資深人士,自然是非常喜歡蕭理那張童叟無欺的臉的。“叫什麽叔叔阿姨啊,該改口了吧。”
蕭理笑着張嘴,還沒開口,就被胡圖打斷:“改什麽口,我可沒答應呢。”
硬生生又把嘴巴閉上,蕭理委委屈屈地不說話,胡桐覺得莫名很爽。叫你帶我去蹦極,哼,自然會有人為我報仇!
進了屋,胡桐才知道,是胡圖把蕭理叫來的。
“爸,你……”
“你們都結婚了,我總得看看女兒嫁了個什麽人吧!”
張驕陽女士用關懷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家老公:“蕭理這孩子你從小看到大,還要看什麽看,你是老糊塗了?”
“你才老糊塗了!”胡圖同志吹胡子瞪眼:“以前蕭理不是我女婿,我随随便便看兩眼就成。現在蕭理要當我女婿,是要跟我女兒過一輩子的人,我不得看得仔細一點,看看他能不能勝任照顧我女兒的責任?”
胡圖話糙理不糙,胡桐聽得莫名感動。從小到大,胡圖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每次她媽要教訓她的時候,都是胡圖一力攬在自己身上,攬不了就攔着張驕陽女士。
別的家庭是男女混合雙打,他們家是男女混合被打。胡桐和胡圖,被打。
“爸……”
“行了,你跟我進來洗菜吧。”張驕陽女士把胡桐拉進廚房,只留下胡圖和蕭理。
等胡桐把鍋端出來,菜擺出來的時候,見胡圖跟蕭理倆爺們還在輕聲地聊着什麽。
胡圖一向是沉默寡言的人,因為在電廠上班,鐵飯碗,沒啥競争壓力,也不需要搞什麽人際關系。就只需要顧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其他都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
雖然胡圖是蕭理的救命恩人,但跟蕭理也沒搭過多少話。他一直不想讓別人以為他仗着蕭理救命恩人的身份,占蕭家人的便宜,所以總是有意無意跟蕭家保持距離。
蕭理奶奶年邁,他們自然要多照顧,除此以外,就沒有其他了。
胡桐一直很好奇他爸跟蕭理聊什麽呢,每次經過兩人的時候,都會刻意把腳步放慢,偏偏就是聽不清楚。
偶然一次胡圖同志擡眼,跟胡桐對上眼,胡桐立刻尴尬地把頭別開,匆匆往餐桌方向走。
“我女兒從長大以後,就再也沒有在我身旁圍着我團團轉過了。這唯一的一次,居然也是目的不單純啊。”
胡圖若有所指的話讓胡桐更加不好意思,匆忙把菜放到桌上後跑回廚房。
等張驕陽女士把菜都端上桌後,招呼兩人吃飯。胡圖拿出特意從超市買來的白酒,兩只酒杯。
胡桐明白過來,這是早有預謀啊。
蕭理端着酒杯,胡圖同志不客氣地給他倒滿。胡桐不知道蕭理的酒量如何,也不知道他喝醉以後會怎麽樣,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蕭理被他老爸灌酒。
五十二度的白酒,跟開水一樣往裏灌。要不是知道他們是土生土長的C市人,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東北那嘎達的呢。
胡圖同志已經喝得上臉,說話也大舌頭起來:“小子,你既然已經跟我閨女結婚了,就絕對不能讓她受一點委屈我告訴你。不然……”打了個大大的酒咳:“我就把你摁回你媽的肚子裏去。”
胡桐暗暗流汗,他爸這威脅方法,也太簡單粗暴了點吧。
“恩恩,我知道。叔叔,這輩子,我只對胡桐一個人好。”能幹脆地說出這句話,看來蕭理也喝得不少了。
胡桐和她媽面面相觑,看着一大一小化身唠叨代言人。倆大老爺們頭靠頭坐在一起,絮絮叨叨地,也就只有他倆能聽懂對方的談話,胡桐和她媽完全不知道兩人在講什麽異國方言了。
這頓火鍋,蕭理和胡圖根本沒吃什麽,肥羊肥牛山藥牛百葉,統統進了胡桐和張驕陽女士的肚子裏。
兩人撈幹淨最後一根菜葉子,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把注意力放在倆酒鬼身上。
“媽,這倆貨怎麽處理?”胡桐問。
“你搬一個我搬一個吧。”張驕陽女士一錘定音。
“啊?我搬不動吧。”胡桐看着蕭理的體格。
“放心,蕭理哪舍得真的讓你搬他進去啊。你一碰他,他保準精神地能自己走路。說不定,還能跟你來點夫妻樂事呢嘿嘿嘿。”如果張驕陽女士沒有在話最後加上那猥瑣的‘嘿嘿嘿’,也許胡桐還聽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這麽一說,胡桐自然往那方面聯想過去,臉瞬間通紅:“媽,你瞎想什麽呢!”
“我什麽都沒說啊,是你瞎想吧。”張驕陽女士實力甩鍋,胡桐被秒坑啊。
不再理會她媽,走到蕭理身邊。看着蕭理跟胡圖頭靠頭在一起的模樣,不禁感到有些肉麻。估計等蕭理清醒過來,知道自己跟岳父如此相親相愛過,雞皮疙瘩都得掉一地吧。
拍拍蕭理的臉,忍不住趁機多摸了兩把,這小子的皮膚可真嫩啊,比我的都好。
所以她那些昂貴的神仙水都用到哪裏去了,皮膚居然還趕不上一個男的!
“蕭理,蕭理,醒醒。”胡桐叫他的名字。
張驕陽女士則一點不含糊,真的把胡圖的胳膊圈在脖子上,一下扛起,往沙發上一倒:“今天就讓他睡沙發得了。”
“那怎麽行,媽,你跟我爸睡我房間。讓蕭理睡沙發,我……我打地鋪。”說這話時,胡桐莫名心酸,明明這兒是她家,她卻只能打地鋪,诶~
“行了,你爸肉糙,他睡沙發就行了。”胡桐媽當機立斷:“我也不能讓你跟蕭理單獨睡一屋。你跟我睡一間,蕭理,給他打個地鋪得了。”
“哦哦。”胡桐看着閉上眼,睫毛跟一把小扇子似的蕭理,想想,只能委屈你了啊。
胡桐媽去浴室裏洗漱,胡桐便暫時讓蕭理趴在桌上,而她則去搬了床墊和棉被,放在地上,然後起身去扶蕭理。
蕭理的個子比胡桐高很多,男生本來就重。胡桐剛将蕭理從椅子上拉起來,就被拌了下,踉跄地倒在剛鋪好的地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