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
聽到柳瑩瑩這麽分析，霍磊眼睛驟然變冷。
她繼續道，“阿磊，霍氏集團在A市已經是幾十年了，從你親手打拼的時候就在了，這個VR才多少年，區區數十載就在京圈有新銳的口碑和名號了，這一次的事情你不覺得十分地蹊跷嗎？”
聽柳瑩瑩這麽一說霍磊仔細思索起來倒也有幾分道理。
項目經理早就額頭一片汗水，他當初也是聽從了柳瑩瑩的意見收了她的好處才去想方設法去弄對方的設計圖，他項目底下的好幾個設計師都被他趕跑了，一時間要跟上節奏沒有辦法才通過一些渠道去買，沒有想到沒有留好産權問題。
這下子問題可就大了。
這可是關乎着整個霍氏集團的聲譽問題，東西是小，項目也不大。
霍磊那雙方正的臉上有了些許定奪，原本就很是魁梧的身材顯得有些淩厲。
霍氏集團抄襲的事情終于無法阻擋的在A市傳遍了，畢竟是A市的龍頭企業，有多少人看着他出錯。
一時間所有的顧客全部都停止了去霍氏集團的珠寶店購買産品，也沒有去DM購買，而是靜靜地觀望着。
楚楚再次見到許慕辰的時候是在VR的大樓裏，VR對霍氏集團提出了法律訴訟，要求對方将産品毀滅之後賠償一定量金額的抄襲金，甚至許慕辰給出了另外一個更為合理的，就是将手上的那些被剽竊的設計方案高價賣給霍氏集團。
霍氏集團為了保全聲譽必然會選擇後者，哪怕是再大的金額他們也都只好忍痛吃下。
楚楚去了他的辦公室并沒有找到他，索性上了頂樓的天臺。
有風呼呼地席卷而來，将她有些變長的頭發給結到了一起，她遠遠地就看到了許慕辰的身影。
傲慢又帶點孤獨，背影挺拔俊朗。
“你就不擔心對方公司吃了這麽一個大啞巴虧，不會下後招？”她踩過天臺的綠化帶，支撐着雙手站在他的旁邊。
“這是明面上公開的事情，還怕對方事後咬回來？”他的目光透過雲層不知道在看什麽，深邃看不到眼底，瞳孔中間似乎沉澱了巨大的漩渦，只消一眼就夠人沉陷下去。
“這個事情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是嗎？”事情條理分明的在她的腦海中開始呈現，難怪一開始她當時去找他的時候他是那個表情，“難怪你當時一點都不關心，甚至到事發的時候你也沒有任何的緊張感，要是不知情恐怕都覺得你是瘋了。現在看來，還是我太天真，這一切都是你事先準備好的，還能夠有誰比你更了解？呵。”
說着，楚楚竟然有些自我嘲笑起來，她的那些阻止行為想必在他的眼裏就如同跳梁小醜吧。
她低下頭去沒說話。
“商場就是這樣，沒有絕對的Plan，有的只是PlanB、C，面對事情單一的信任是沒用的。要足夠理性才能夠讓事情更好地進行下去，排除突發的狀況。”此時他的周身的氣壓都像是被抽離走了，天色變得有些陰沉。
她的心口莫名地一陣疼痛，許慕辰是冷漠，可是面對這麽理智的他，似乎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當做計劃去安排，她卻感覺到了一陣的難過。
“你對身邊的人都是這樣嘛？”心房的位置有心跳如鼓，不斷地告訴着她，這個男人她沒有辦法去愛，因為對方的理性就像是一個與生俱來的工作機器，對任何人都不會有多餘的感情。
許慕辰像是沒有聽清她的話意思，側過臉來，五十六樓之上的天臺傍晚風有些大，吹動着他濃密深邃的發，在眉眼之間搖曳，有動人心魄的禁欲氣質。
楚楚猛地擡頭，目光閃爍，铮铮有神，緊緊地盯着他，像是第一次看到他般，“像你這樣的工作機器，是不是對待身邊的人和事情都是這般，哪怕看着別人徒勞地去付出，你都不會去阻止，也不會為任何人的憑白付出感到難過是嗎？”
她的話語之間帶着質問的語氣，語氣急切。
“或者你覺得在你的眼裏，別人的付出根本不值得被珍惜和尊重？”
許慕辰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并沒有很大的反應，那張精雕細琢的臉龐宛若冰冷住一般沒有任何的表情，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她，看她臉上的動容，閃爍的眼眸，薄如蟬翼的唇輕輕啓動，“是。”
她勉強支撐着不讓臉上的表情不要太難看，勉強的扯出一絲絲的笑容。
“想想自己還有那麽一點點的利用價值，竟然覺得還有些欣喜……”她笑的很難看。
她的關心，她的擔心，從頭到尾都是瞎忙活。
他甚至一開始就着手跟注冊局那邊的人打好了關系和招呼，只要産品設計樣品一出來那邊馬上就注冊商标，不管是誰先上市，都要按照先注冊的那一個為準。
“霍氏集團也是你設計的吧？故意讓陳糯讓設計圖紙洩露給了對方，這樣子你就可以慢慢地将對方的百年基業一口一口給啃出洞來，更好地穩定VR在京圈在A市的地位？”
“是。”
“那麽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對方知曉了你的計劃，同時進行了反攻，整個DM都會因為你的這種冒險毀于一旦！”楚楚有些眼眶發紅，昔日裏美麗動人的眼眸不再楚楚動人，臉色很是慘白，“那是一個工作室的心血，沒日沒夜的加班趕出來的東西，竟然因為你的一個念想就要用來當做炮灰，你想過他們的感受嗎？”
聽到楚楚這般激烈的質問，許慕辰眉心一皺，“你現在是來質問我的麽？”
“對。”她擲地有聲地回答道。
“那我告訴你，在上層的管理人員眼裏，他們僅僅是底層的工作人員，不管他們設計出了多少的東西，真正掌握局面的還是我，不管我做任何的決定，你們只能是服從，而不是質問。”
他的語氣冰冷的就像寒冬裏結冰的雪花，沒有絲毫的溫度，他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也學不會同情別人，更加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更是可以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楚楚踉跄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彼此之間格外地陌生，這就是階級差別，以前她并沒有感覺到那麽寬的階級溝壑，可是現在她感覺到了，他與生俱來的階級高貴感。
可是胸口硬是憋着一口氣怎麽都沒有辦法釋放出來。
就像是被最重要的人出賣了那種慘淡的感覺，雖然最後陳糯和霍氏集團的人交易的金額流動在銀行被調查了出來，甚至她在逃跑的時候還被許慕辰的人帶着警方給堵住了。
“那麽陳糯你要怎麽辦？”她試圖保持着冷靜問道。
“你想要求情？”他不以為然地擡眉望着她。
“不是。”
“按照法律的程序走就可以了，這些不用我操心，律師團會去處理的。”說着他轉身就準備離開。
“你有沒有想過她的下半輩子都會在監獄裏面渡過，那她的一輩子就那麽毀了啊。”
“那你有想過她私自剽竊最高機密的設計稿給對方，VR将面臨着什麽，你也看到了，霍氏集團拿到了設計圖之後迫不及待地将新品給推了出去，那麽VR，足足維持了将近一個星期的時間都在被質疑着，甚至被套上抄襲公司抄襲工作室的名聲，連上市的股票都開始下跌，這其中的風險和損失又要由誰來承擔。”
許慕辰微微低着頭，将楚楚拽住他的西裝的手從手臂上拂去，她還是太天真也太心軟。
楚楚顯然沒有想到這一方面去，她被許慕辰的話震得有些出神。
一開始她的确是感覺自己受到了欺瞞，許慕辰看着她這樣子瞎忙活竟然都沒有阻止，甚至為工作室的那些設計師感覺到不值得，又覺得許慕辰不近人情，可是事後想想，他要是仁慈那麽VR就未必有今天這個樣子了，DM從來不曾虧待設計師，應當支付的都已經支付了，使用版權也是在DM的手上，也就沒有侵權一說。
至于陳糯出賣了DM設計稿的事情他可能也只是将計就計，沒有霍氏集團的幹涉，恐怕現在DM的産業也已經進入了市場內銷售了，沒有比這更好地結局了不是嗎？
她有些恍惚，好似她從未站在許慕辰的角度去思考過，只是一昧地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
VR的天臺種植着綠色的草坪，不僅僅平時的時候可以上來吹風曬太陽，甚至可以在夏天的時候帶來一絲絲涼意，只是VR的員工向來工作量很大，天臺更是沒有什麽人來。
眼看許慕辰就要走出天臺的綠化帶，楚楚一路小跑過去，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然後往嘴巴裏送，狠狠地一咬，似乎用盡了全力。
許慕辰就是一陣吃痛，好看的眉眼一下子蹙了起來，一把将她按壓在旁邊的牆壁上，他的手上隐約有見血絲，深深的牙齒印怎麽都擦不去，他低聲怒斥，“你幹什麽？”
“這是你欠我的。”她挺直了胸膛理直氣壯道。
“我什麽時候有欠你這種東西？”
“這是作為你騙我，我應有的報酬。”她頗有些狡黠的笑起來，眉眼彎彎，沒心沒肺，“我不要你的錢當做報酬，就像你說的，錢這種東西恐怕你下輩子帶入棺材都用不完，我要的是給許總一個教訓，別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也別太把別人不當一回事。而我這樣的小人物，許總可能見得多了覺得不以為然，可是我想要說的是，沒有我們這樣的小人物支撐着，VR的地基也不會安穩，都是你這樣玩弄陰謀的人，公司遲早得完。”
說完，她身手矯捷地從他按壓她在牆壁上的手臂空擋鑽了出來，不屑一顧，目中無人地準備離開。
卻被許慕辰一把拎住了衣領拽回來，“有讓你離開麽？”
“難道許總這樣的大人物還要咬回來一口麽？”她挑釁道，說着将手臂上的衣服拉上來，露出雪白的藕臂道，“那你咬吧。”
她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沒由來讓許慕辰覺得刺眼，原本想要抽離的身軀下一秒立馬壓覆蓋上來，單手支撐在她的頭頂上，身軀緊緊地貼靠着她，促使她不斷地往後貼着牆壁，想要從他的手臂底下空隙鑽出去，但是卻被他另外一只手給同時堵住了，按壓在牆面上。
他側着頭，目光明滅不定，宛若貓捉老鼠般追求着游戲的快感，一個低頭就噙住了她的嘴唇。
這個壞脾氣的女人，他想要好好地懲罰一下她。
這個咬人的壞毛病還是一直沒有改變。
他将身體的重心全部壓在她的身上，不斷地輾轉在她甜美的花園中，一遍一遍地吞食，仿佛要将多日不見的肌膚的烙印都全數地還給她。
纏綿數分鐘之後他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她的唇瓣，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鼻息間的氣息帶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她沒由來地竟然開始腿軟整個人開始下滑，最後被他的大手給撈了回來，順着腰肢一抱。
“我看你是忘了我的脾氣了。”他低着聲音道，聽不出來到底是喜還是怒，隐隐夾雜着一絲隐忍在其中。
“唔……”她只感覺先前的吻有些意猶未盡，想到這裏的時候臉頰都開始紅了起來，唇齒之間都是他的味道。
她有些意識昏迷地反問，眼眸中水光潋滟，撲朔迷離，“什麽脾氣？”
她顯然已經忘記了一開始剛剛認識許慕辰的時候，她的野蠻，他的霸道，互不相讓的結果，那就是一起爆炸。
“時間太久，你果然忘記了。”他低聲笑起來的時候磁性的聲音一直環繞在她的耳邊久久散不去。
說着他手上的動作加緊了幾分，緊貼着她曼妙的身姿，縱使包裹在學生氣的套裝之下，他依舊感覺出來底下的凹凸有致。
他的手很是冰冷，常年沒有熱度，骨節分明的雙手從她的風衣底下探了進去。
冰冷的手和溫暖的體溫，一下子将楚楚刺激的一個激靈，不禁打了一個哆嗦，腦海中閃現過一個不好的念頭，他該不會是要……
驚訝的美目對上許慕辰略帶調侃笑意的眼睛，他的雙手已經毫不忌諱地開始在游走。
“許慕辰，這裏是天臺。”她再次警覺地環顧了下四周，哪怕VR處于高層位置，可是也不排除對面的高層沒有人看到啊。
“那又如何？”他輕笑道，往日裏極其克制的人此刻卻像是玩心大起非要弄得楚楚面紅耳赤為止。
“會被人發現的。”她小聲的在他的耳根邊上不斷地說着，帶着女性特有的芳香席卷着他所有的感官。
“呵……”随之而來的是他的輕笑聲，手下的動作更加地放肆起來。
楚楚哪裏是許慕辰的對手，她果然是太久沒有接觸他，都快要忘記他的處事風格和對待某些運動上面的肆無忌憚索取了，加上她已經好久沒有跟他呆在一起，可是彼此之間的身體實在是太熟悉了，只要對方一個撩撥她就忍不住軟了雙腿，甚至感覺到一股潮濕在蔓延。
他的手像是探索到了某件寶藏，眼神中帶着驚喜，揶揄萬分。
随着天臺上的風在不斷地吹動着，空氣中有情動的味道被吹散，一陣陣的波浪席卷着楚楚的所有感官知覺在飄飄蕩蕩中沉淪。
他的每一次撞擊都帶着懲罰性，沒有溫柔卻讓她忍不住地攀住他，将臉藏起來，生怕別人給看見。
霍氏集團抄襲的事情很快就鬧得人盡皆知。
但是霍氏集團畢竟是屹立幾十年都不倒的大企業又怎麽會因為區區一件小小剽竊的事情而損傷了元氣呢？在霍磊的意思下底下的項目經理直接将這個項目給買了下來。
霍氏集團董事會會議廳內各大高管和經理全部聚集在一起，霍磊雖然已經有好日子沒有管理這些業務的事情了，但是這一次的事情讓他有了警覺，并不是所有的後輩都是懂得看眼色的，越是年輕的青年越是膽子相當的大。
“霍董，這次的珠寶設計自營項目我們已經全面的收購了對方抛出來的設計圖，連着市面上的那些流言也已經遏制住了，報社電臺還有廣播全部都打過招呼了，不會再有我方這些事情的發生了。”其中一個年輕的項目經理彙報着。
“嗯。”霍磊常年不變的中山裝，坐在椅子的正中央，魁梧的身軀并沒有因為年邁而變得佝偻，還有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也沒有過度的衰老，只有頭發依稀開始有些花白，足以讓人看出點年齡來。
“對方開了什麽價位？”他的中氣十分足，在偌大的會議室中聲音依然是傳播的十分地遠。
“七百萬。”底下的項目經理認真地回答道。
“還真是敢要。”說着霍磊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敲擊在地面上，震得其他的經理都側目過來，看來這次霍磊還真是有些動怒了，鼻子中呼出的氣息不斷地往外吹着。
“霍氏在A市也有些年頭了，卻因為這樣的事情而丢了顏面，失去了民衆的信任和擁護，這個VR還真是來勢洶洶，獅子大開口啊，不過是區區幾個設計圖就敢要價如此之高。”
“這個VR還是有些能耐的，指不定再過幾年就足夠跟我們霍氏一較高下了，前陣子的那個地産項目就是他們橫插了一腳被拿走了。”
幾個高管在不斷地讨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