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戀綜第十三天·藤裏央的吃飛醋◎
醫生臨時離開, 躍遷星系前，留下的叮囑，是讓節目組密切關注人類的體溫變化——人類的體溫只要稍高幾度, 就屬“發燒”範疇。
一旦發燒, 徐橋橋的狀态就變得極差。
肯蘭看着抱着毯子，在大廳沙發上盤腿坐着的漂亮人類, 心中升起憐惜。
戀綜拍攝的第十三天。
距離徐橋橋生病已過去五天，醫生陪護在收到緊急工作指令時，确認她已經痊愈大半, 這才勉強放心地離開。
電子眼拍攝下，所有觀衆都聽到醫生說自己也會密切關注着直播間動态。如有意外, 可以及時聯絡他本人的光腦通訊號。
頻繁擦鼻子, 鼻尖皮膚泛粉的嬌小人類, 乖乖地加了醫生聯絡號。一時間，直播間觀衆們又嫉又酸。
【我也想加橋橋的通訊號碼！】
【付費觀衆可以争取到她的私人聯絡號碼嗎？】
【雖說我知道作為觀衆要聯絡號碼不太好，但是心理上就是忍不住想說“橋橋你也給我一個吧嗚嗚嗚”】
直播間觀衆們瘋狂發言的同時, 戀綜嘉賓們恍惚才意識到一點：
肯蘭：“橋橋，我是不是也沒有找你加過聯絡號？”
一時間所有嘉賓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徐橋橋身上。
人類正在吃着新鮮的水果——利奧·夏強烈推薦，他的族群鳥崽們在生病不适時常吃，用于補充身體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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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 擡起臉來, 猶豫不決道：“是、是吧。”
束菟：“我也沒有加你的聯絡號欸！”
人類不好意思起來，她臉頰羞紅，咳嗽着說：“我不太熟悉光腦操作, 也沒想過找你們要聯絡號。”
與她靠得最近的束菟握住她的手腕, 彈出好友邀請, 輕輕一碰。
星際時代, 光腦操作便攜且迅速。
看着光腦設備彈出的數個好友邀請，徐橋橋一一同意。
她心不在焉地聽到利奧的啾啾：“其實我很早就想加你了，但是又不敢——”
啾鳴聲是越說越低的，徐橋橋不由看向他，琥珀色眸子與她的對視一眼，羽翼蓬松，青年羞赧地摸摸鼻子，解釋自己的膽怯從何而來：“我怕我忍不住總是給你發消息。”
漂亮鳥屬青年，叽叽喳喳，性格熱烈，笑容如同天空上的那輪深黃天體。他沒有加徐橋橋的原因，實在出奇，居然是怕自己的“多言”讓徐橋橋印象不好。
她怔楞，很快，抿着嘴角笑。
戀綜第十三天。
第二期的7天專刊将在明晚零點後播送。導演看着這幾天的視頻素材，陷入深思。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湊近，感慨般道：“橋橋一生病，其他嘉賓們也都不走動、自己去約會，全陪着她。”
這是客觀事實上的闡述，未曾加注個人情緒。
導演答：“是這樣的，換做我，可能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參與戀綜的數位嘉賓，受邀簽約的目的各自不同：或是通過節目找到合适的伴侶，或是通過cp張力贏得一大批粉絲，為之後cp視頻的售賣做好觀衆基礎……當然，還有其他種種，導演沒有深入探尋。
戀綜拍攝至今，話題度最高的莫過于“人類徐橋橋”。
她天然擁有一波熱切關注她的觀衆。在節目開拍後，又因為柔軟愛嬌的性格、漂亮迷人的長相，狠狠地吸引了一波路人觀衆。
從利益角度來看，陪在徐橋橋身邊，是獲取關注度的途徑之一；從感性角度來說，病中的人類同樣迫切需要有他人的陪伴。
……
工作人員：“橋橋一點也不像其他嘉賓，她很有鏡頭感。她在鏡頭下，好像會發光似的。”
導演聽着她的言語，往大屏看去。
此時此刻，戀綜拍攝的第十三天，下午三點。
別墅前院，綠缛如瀑，日光溫柔，傾斜進窗。
九位嘉賓都在大廳，盤腿坐在沙發上，抱着小毯子吃水果的徐橋橋，是全景中最顯眼的那個。
黑發簡簡單單地紮了個丸子，幾縷發絲蜷在頰邊，襯得她的臉蛋小小；低垂眉眼，眼睫被日光鍍上一層金釉，流轉眼神時，眼瞳清澈而明亮。
病中顯得蒼白的膚色，在郁郁光線下，莫名瑩亮着。
“……是在發光。”
導演呢喃。
工作人員：“雖然這一期視頻素材少了點。”橋橋生病太久。第一天頭昏腦眩，迷迷糊糊，翌日稍有好轉，仍需卧床休息，第三四日才能離開卧室到大廳活動。
“但，好險沒出什麽大事。”心有餘悸的不止是直播間的觀衆，更是邀請人類參加戀綜的整個節目組。
倘若她真的出什麽問題……
工作人員不敢再想下去。
導演贊同地點了點頭。
他瞥着電子眼下的大廳實況，覺得徐橋橋的臉色沒有頭一天那般差了，心松不少。
=
克裏斯在徐橋橋準備小睡之時，安靜無聲地走到走廊轉角。他凝視着走廊窗外的天際一角，一言不發，忽然，對身後的某人說道：“她很脆弱。”
藤裏央同樣望了他所凝視的方位——淺黃色天體在以緩慢的速度墜落，那是人類很經常出神凝望的東西。
萬年前的藍星星系，有着與它相近的天體運轉規律。
他和克裏斯曾經發生過争執。人魚揭曉他們陡然敵對的事實——“繁衍季”對于個體的影響，使得彼此看不順眼。短短數日，他對克裏斯依舊冷淡無視，鏡頭之下，也常面無表情地錯過。
克裏斯的這句話後，藤裏央難得平和地附和道：“需要好好地保護。”
電子眼将他這句話完完整整地錄制進去。
寡言少語的犬尾青年說完，并不打算與克裏斯繼續交流。
“她似乎喜歡你。”英俊兵蟲說了這麽一句，藤裏央的尾巴就此甩動，他挑眉看向他，意味不明地輕哼，似乎在問他為什麽這麽說。
“你有她喜歡的毛發，原始形态下，她更願意和你親近。”
克裏斯平鋪直敘，将他所觀察到的事實說出。
拍攝至今，要說他們沒有摸索出橋橋對嘉賓原始形态的偏好，那就太過虛假。
藤裏央隐隐能感受到人類對于他的原始形态，有着奇異、縱容般的喜愛。控制自己狂湧不歇的沖動後，藤裏央也有借着杆兒向上爬的勁兒。
他聰明地把握住機會，在可以接觸的場合中，以乖巧、安靜、帶點熱情的大狗狗姿态，與漂亮人類相處。
犬尾有點得意地甩了甩，藤裏央故作稀疏平常的樣子，輕描淡寫着，“是這樣嗎。”
直播間觀衆裏，圍觀着兩位嘉賓交流的，不由發言：
【好想揍他，藤裏央也太他媽得意了吧？】
【加我一個，明知橋橋就是喜歡有毛的種族，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炫耀個沒邊。】
直到兩位嘉賓分別，直播間裏還在忿忿。
導演默默地将這一幕加入7天視頻專刊素材庫。
工作人員在一旁計算着視頻專刊新內容的素材總數，半心半意地旁聽時，忽地，靈光一閃。
“導演，有打算考慮飛行嘉賓嗎？”
導演愣住，他重複了一遍“飛行嘉賓”，臉上的光彩愈發明亮。然後，他起身，激動地拍了拍工作人員的肩頭，激賞道：“好提議，我現在就去邀請！”
……
戀綜現場，在大廳沙發上小憩的徐橋橋聽着耳邊肯蘭、束菟吃着零食的輕微聲響，白噪音那樣催人入眠。
她嗅到一點香甜的糖味，拽了拽肯蘭的衣角，“要吃。”
尖耳朵精靈的指尖捏着那塊糖，笑眯眯地塞進人類的嘴唇間，并示意：“小心點吃，不要噎着。”
糖塊在舌尖泛出遲鈍的甜。
發燒後，人體的觸覺、嗅覺都變得笨重生澀，很難清晰地分辨出原有的味道。
徐橋橋用臉頰貼了貼精靈的手背，她低聲說謝謝。束菟吃着餅幹，并說一句：“你嚼完再嘗嘗我的這個。”
靠得很近的兩位女嘉賓，和距離徐橋橋很遠的絲芽呈現鮮明對比。
絲芽慢吞吞地擡眼看她，得到人類讨好的笑靥。她內心失笑，面上古井無波，繼續吃着東西。
肯蘭嗤嗤。
徐橋橋在晚餐時分，撇下自己的小毯子，刻意坐在絲芽身邊，小小聲地求饒道歉：“不好意思，下次生病的時候，一定不會拿你當抱抱熊摟着了……”
一連生病幾天，頭兩天發燒反複，絲芽成為她個人的“涼涼貼”，幾乎沒有能撒手的時刻。
那些她不在的間隙，便被其他的冷血種族趁虛而入。
人類在病重時沒太有意識，直到痊愈大半，這才模糊記起自己在發熱時涼涼貼着的有誰——絲芽是最頻繁摟着的那個。克裏斯、單晰的次數很少，再加上他們絕不敢過分親密，徐橋橋的記憶中，只隐隐約約記着她摟了絲芽好久，把她的蛇鱗都烘得熱乎乎，煩得絲芽直皺眉，卻不曾殘忍撒手。
她忘掉了其他兩位異性嘉賓。
絲芽樂見其成。
她默默地吃下所有功勞，并在克裏斯、單晰聽到橋橋黏糊糊說謝謝、發愣之餘，警告地看了他們一眼。
——關系尚未明确。他們和人類的關系也不過只是他們自作多情的“單箭頭”。非要尋回自己的功勞，恐怕橋橋也不會有多高興。
其他三位男嘉賓同樣不希望看到人類對克裏斯、單晰說謝謝。
即便他們知道，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徐橋橋畏于他們的親近，立刻慫着避開；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才是她心生感激，再有前些時日的相處，對他們感情變化。
可能性再低，也是有發生的機會。
于是，藤裏央、利奧·夏、阿諾緘默地看着絲芽攬下了發燒期間“冰涼抱抱熊”的全部功勞。
也就有了眼下這一幕。
徐橋橋可愛無敵地擠到絲芽身邊，嘀嘀咕咕：“謝謝你，那麽那麽好，一點也不嫌我熱，在生病的時候照顧我……”
人類說起感激，真摯得令人無法忍受。
絲芽微微臉紅，她輕輕咳嗽兩聲，“嗯，沒關系，不用謝。”
她烏黑圓亮的眸裏盛滿喜愛，人類牽牽她的手，“你真好。”
餐桌上，有幾束目光投在了她握住她的手上。
肌膚接觸，羨慕嫉妒的又是誰，答案昭然若現。
當晚的“匿名消息”流程，徐橋橋将消息随機發送給一位異性嘉賓——發的時候，內容只輸入了一個笑臉。
結束該流程，漂亮人類心虛地看看電子眼。
戀綜拍攝的第九天生病，當天晚上的匿名流程。徐橋橋在迷迷糊糊中，随機挑選了一個“幸運兒”。
因為不知道寫什麽，她選定輸入框中的表情符號第一個。
剛好是一個笑臉。
随後的幾天，匿名消息流程，徐橋橋都是這麽偷懶。
心虛完畢，徐橋橋又理直氣壯起來，她高高興興地接過身旁束菟給的好吃零食。
廣播設備，突兀響起導演的聲音。
“臨時通知大家一件事，”導演抑揚頓挫，語氣含笑，“明天呢，《戀愛不受種族束縛》将要迎來兩位飛行嘉賓，他們将陪伴大家一同度過明天。”
“？”
徐橋橋瞪大眼。
導演繼續道：“兩位飛行嘉賓，一位男性、一位女性。”
利奧警覺不已：“為什麽不是一位？我記得我們只差一位女性嘉賓吧？”
這句話說完，導演樂呵呵地笑了聲，他轉移話題，“總之，這次的女性嘉賓屬高空種族，和利奧你一樣，是鳥屬種族。”
羽翼青年皺着眉頭。
導演的下一句脫口而出：“男性嘉賓，則是陸生屬，種族是……貓科。”
一時間，所有嘉賓的目光都落在了徐橋橋身上。
她舉着零食正在吃的動作停滞，一臉不解地與他們一一對視，圓圓眼睛裏大大疑惑：“嗯？”
藤裏央的尾巴極其不耐、怒意嗖嗖地甩動起來。
他壓抑着聲音，追問道：“具體是哪個貓？”
已經口不擇言的犬尾青年在徐橋橋看來時，才克制着收了收尾巴。他面無表情。
導演清嗓子，看熱鬧不嫌事大般：“是雪豹，顏色美麗，毛發——”
“濃密。”
作者有話說：
更新來啦。
實在不好意思，福建疫情嚴重，一天都在外面奔波，更新是在傍晚回來後寫的T.T，讓大家久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