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渡海
渡海
翌日清晨。
山間鳥鳴,金黃的陽光傾灑而下,直射入院子牆灰脫落的舊牆角,斑駁了一片空間。
四人收拾好,相跟着下山。
“空氣真好,如果沒任務心情就更好了。”
許宴青帶着慵懶的笑容,雙手插兜,拖拖踏踏的往下走。
宋虞目光往旁邊移,男生穿着圓領嫩綠色衛衣,在陽光下,皮膚白得發光,眼睛微眯,悄悄的打哈欠,長而卷的睫毛上泛挂着水珠。
山林後面有條河,昨天晚上宋虞摸黑去洗了個澡,衣服換成黑色繡着紅色字母連帽衛衣。
姜啓鑫走在最後面,拿着個綠油油的椰子,表情困頓,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難得沒有說話。
下山的路是村裏人用石塊一塊一塊壘起來的,踩在上面會發出嗒嗒嗒的聲音。
“想不到參加一個求生綜藝,還能挖掘出我這麽多潛能。”
已經清醒的姜啓鑫把椰子殼放到樹下,望着清晨在陽光下,顯得生機勃勃的森林。
眼裏閃着躍躍欲試的光,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番。
“我們只是去撿一些枝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屠了這片森林呢。”
宋虞拉起袖口,頭發随意的紮起來,幾人都精力充沛,一點也不像來幹活的,倒像是去農家樂體驗人生的。
“哈哈哈,沒有沒有,屠了在片森林,很快我就可以出一首單曲——鐵窗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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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啓鑫忙擺手,驚恐萬分。
【哈哈哈,鐵窗淚,感覺不錯。】
【哈哈哈,雖然單曲很誘惑,但是保護森林,人人有責。】
“在想什麽呢?”
從早上出門,謝恪就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的。
“啊,沒沒沒事。”
謝恪望着突然靠近的人,心髒一縮,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掩飾性的問道:“我們要做木筏嗎?”
“不然呢,傻子才走路,不過,真的不會有傻子吧。”
許宴青摸着下巴,顯然想到了什麽。
不靠譜的節目組,加上不靠譜的人。
應該不會有人那麽慘吧
走那麽多路,還不如直接在小破房子裏悠然的度過五天,等節目組來接呢。
何必為難自己的腳。
宋虞拿出自己帶的軍刀,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謝恪。
“走吧,早忙完早收工。”
山林陰翳,樹木高大,但不像上個板塊,把陽光都遮掩了,斑駁的光片影透過樹葉,在路上跳動。
四人慢慢走在長滿苔藓與雜草的小路上,早晨空氣清新,露水順着葉片滾落,口鼻間充斥着草木氣息,還有泥的腥土味。
“這個是不是太大了?”
“這個太細了。”
“這根剛剛好,就找和這個差不多的吧。”
鳥鳴聲混合做清冷的人聲,在空蕩的山林間回蕩。
謝恪蹲在地上摘木耳,這裏水分充足,很少有人涉及,黑紫色的木耳長滿一根根腐朽的枯枝。
找到适合的枝幹,四人就一起班下去,堆在海灘上的樹枝下,等累積夠了,再一起拼接
山林神秘又危險,少有人踏入,四人的打擾,顯然也驚動了不少小動物。
啪…
啪……
啪…
“卧槽,誰,是誰在打我。”
“怎麽了。”
聽到姜啓鑫的喊叫聲,走在前面的幾人扭頭看過去。
宋虞擡頭,就看到不遠處的樹枝上站十幾只棕紅色的猴子,抓着上拿着核桃松果,看着他們,吱嗷吱嗷的叫着。
“咦,猴子啊,”
姜啓鑫摸了摸刺痛的腦袋,扭頭往後看,眉毛一挑,忘記它們剛才丢堅果打他,樂得跟個傻子似的,揮舞着雙臂。
“嘿,你們好啊,我叫姜啓鑫,你們叫什麽。”
宋/謝/許:……
猴子在樹枝上竄來竄去的,并不想理姜啓鑫。
還有猴子朝他們這裏丢東西
“嘿,這是你們送我們的嗎,太謝謝了。”
姜啓鑫不僅心大,臉皮也厚,撿起地上明顯只是想打他的堅果,笑得開心的看向那些猴子。
“走吧,待會刺激到它們,小心群毆你。”
許宴青彎腰撿了幾個松果把玩一下,朝自作多情的姜啓鑫喊了句,抱着樹幹走了。
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抱着根樹幹,造型奇特。
謝恪也剪了幾個松果,提着樹幹跟着往下走。
姜啓鑫撿起枝幹,朝後面依依不舍的猴子揮揮手,遺憾的走了。
“你們看見了嗎?那些猴子舍不得我們,它們也可憐,”
“好不容易有人聊天,轉眼就走了。人生啊,就是這麽匆匆而來,悄然離去,哎——。”
聽到他那看透人生般的感慨,許宴青無語的看了他幾秒。
他不明白,怎麽會有人那麽自作多情。
“那你留在這裏陪它們吧,我相信它們一定會很感動的。”
謝恪深有其感的給姜啓鑫提出建議。
“那就不必了,有些人認識就好,沒必要留戀,強求不一定會有好結果。”
現在三個人都沉默了。
【他是受過什麽情傷嗎?】
【怎麽可能,我們鑫崽母胎solo。】
【他已經二十四歲了,還母胎solo,你們粉絲好像很驕傲?】
【咋滴,沒遇上喜歡的人不行啊,誰說二十四歲就要談戀愛。】
宋時南他們下來時,太陽已經升到半空了,明晃晃的太陽光刺得人眼皮疼,只能伸手擋住這火辣辣的光線。
“你們這是幹什麽呢?”
望着堆在樹下的七八粗樹幹,宋時南好奇的看向宋虞。
“這不是要渡海嗎?”
姜啓鑫坐在樹下,雙手撐在後面,把上半身支撐起來,一雙大長腿随意的擺開,形象這個東西,離他是越來越遠了。
謝恪靠在椰子樹下,眼睛半眯着,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看過去。
“哦,是哦,還能這麽做。”
宋時北打量着地上的樹幹,恍然大悟。
“為什麽不直接走橋,這個也太不安全了,不小心掉海裏可不是鬧着玩的。”
謝嘉芷望着地上的樹幹,顯然也知道他們想幹什麽。
頓時目光如炬,緊緊的盯着宋虞,好似她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
“那謝小姐走橋吧,我們就喜歡坐木筏。”
謝恪手指敲着腿,神情恹恹的看了眼謝嘉芷,好心建議。
聽到謝恪的話,謝嘉芷下意識的看向許宴青。
許宴青拿着個椰子,眼神悠悠飄向遠方,根本就沒注意到謝嘉芷的眼神。
“走路太遠了,五天根本不夠,只能想辦法渡海。”
宋時南研究過地圖,原本就覺得節目組不會那麽輕松讓他們過去。
現在看宋虞他們這動作,就明白了,橋是個大坑,就看哪個傻子走了。
“你們都沒走過怎麽知道。”
謝嘉芷皺眉,顯然不相信宋時南的話,想到他和宋虞熟悉的關系,謝嘉芷目光移向宋虞。
“宋前輩,上個版塊 ,你的實力我們有目共睹,但畢竟大海,就算經常出海的人,也心懷敬畏。”
“現在靠這幾根木頭,恐怕是有點…勉強了。”
謝嘉芷正氣凜然的說了一通,彈幕全是誇她人美心善,心思缜密的話語。
“謝小姐,這是我們隊的事,我們沒有邀請你,你想怎麽過去那是你的事。”
“謝小姐既然這麽說了,那我就祝你早日到達對面。”
“站在道德住制高點說話太容易了,希望謝小姐說到做到。”
宋虞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謝嘉芷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
只是宋虞說完之後,就再也沒有說話。
許宴青倒是看了她一眼,只是那看傻子的眼神,倒不如不看。
中午太陽正盛,四人坐在林裏休息,吃着早上帶的食物,喝着椰子水,聽着隔壁穿來的争執聲。
宋時南皺眉,表情不耐,中午溫度正高,本來他們準備休息一下,就找材料,和宋虞他們一起過去 。
但是謝嘉芷覺得渡海不安全,要走橋。
【雖然謝嘉芷說得不無道理,但是她也要尊重隊友吧。】
【但是走海确實危險啊。】
【那走橋也不現實吧,不要走了,在原地等着節目組來接得了,更安全。】
謝嘉芷他們看不見森林上空的場景,但是節目組在第一天就對島上來了個全景拍攝。
觀衆大概還是知道橋上是個什麽情況的。
那橋七折八折的,望着已經年代久遠,廢棄已久,一條接着一座綠濃郁的森林,從森林裏又延伸出一條一模一樣的鐵索橋。
懸挂于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無人機晃過,只看得見一條黑色的細線,在風中搖搖欲墜。
網友看得心驚膽戰,驚嘆連連,五天的時間想走過去,無異于癡人說夢 。
謝嘉芷眼神陰郁得盯着坐在樹下,悠閑得和旁邊得人聊天的宋虞。
“好了,和宋虞他們一樣吧。如果有什麽危險,節目組會想辦法的,謝小姐沒必要杞人憂天。”
黎言難得說話,聽到他們的争執,直接一錘定音決定渡海。
謝嘉芷下意識朝宋虞他們那邊看去。
宋虞像是感受到謝嘉芷的目光,擡眸看過來。
兩人隔着幾棵樹枝相望,眼裏蘊含着的東西只有彼此看得懂。
宋虞朝謝嘉芷笑了笑,眼裏卻冷冰冰的,赤裸裸的威脅讓謝嘉芷在燥熱的盛午卻渾身發冷。
她倏然想起往王珂的話,
“她知道那些事不是意外了,而且好像知道是誰做的。”
謝嘉芷強裝鎮靜,就算知道了又怎樣,她也沒有證據。
太陽西斜,海風襲來,帶着絲絲涼意,空氣中的燥熱被裹挾帶走。
宋虞他們梆梆梆的動起來 。
“這裏再綁一根藤,還有點松。”
宋虞搖了搖綁起樹幹,感覺沒有綁緊,又拿了跟藤蔓過來綁住。
幾人忙了三四個小時,成果初現。
“嗚呼,終于好了。”
姜啓鑫繞着木筏轉了一圈,滿意的拍拍手。
雖然木筏很簡陋,只有木頭和樹藤蔓,但是自己動手做才知道這種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