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故友
故友
陳芊回到酒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魏明和林榆被陳強勸了回去,陳強在院子裏等着陳芊回來,見陳芊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倒是松了一口氣。
陳強有些了然地看着送陳芊回來的王牧之,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幸災樂禍的情緒——若是要師父師娘将陳芊托付出來,可是還有好長的一條路要走呢。
陳強自小跟在陳述身邊學習廚藝,傳授手藝的,最重這樣的師徒關系,若是真要算起來,陳強也可以算看着陳芊長大的半個義兄了,之前只覺着陳芊的性子有些軟,可不知什麽時候,這小姑娘開了竅,鬼點子也多了起來,現在倒是也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了。
陳強眼底難掩笑意,竟真的有種妹妹出嫁的感覺。
陳芊見陳強笑着看着她,自然也覺得羞澀了,也沒跟王牧之打招呼,便往自己的房間小跑過去。
“太子殿下?”
“恩?”
“在成親之前,切莫忘了分寸。”
“……好。”
陳強見王牧之輕而易舉地就越牆而出了,雖然面上不顯,心裏倒是盤算着是不是能夠将那牆再築高幾丈。
日子便這麽一天天地過去,只是這天,陳記酒館倒是迎來了稀客。
陳芊幾乎第一眼就認出了這位有些不羁的客人,是陸康。
今天本來是陳芊與壯漢關鵬和薛林簽訂吃播協議的日子,本來有三位人選,一位婉拒了陳記酒館的邀請,所以今兒個早早的,陳芊就坐在櫃臺上等人了。
薛林那厮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所以陳芊并不着急,倒是和關鵬約了明天早些和他師父一道,沒成想這師父竟然是陸康。
陸康便是當初跟在杜清絕身邊的那位損友,陳芊對他的桃花眼印象倒是深刻。桃花眼與其他眼型不同,不似狐貍媚眼那麽勾人,倒是有些朦胧感,光是認真地看你一瞬,都會忍不住心空。
“你回來了?”
“是你?”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不知怎的,突然相視一笑。
“我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沒有沒有……關鵬說的師父就是你嗎?”
“是的。”陸康一提到關鵬,便正色道,“關鵬他的早年經歷了些事情,不過如今他的人生已經重新開始了,滿打滿算不過七年而已。”
“也就是說,他只有這七年的記憶?”
“對。”陸康想到第一次将壯漢撿回家的時候,那種怕惹到麻煩的忐忑和對于救人的意念真的是永生難忘,“教他吃飯看書,但是就是不準他碰武了……噢,你看我,說得太多了,這幾年,別來無恙啊?”
“別來無恙。”陳芊見到老朋友其實也是興奮的,當初若不是陸康在未辰小鋪帶頭試吃了葷食,未辰小鋪可能很難順風順水地開下去。
大昭有好的,也有壞的,不過總得來說,都是在慢慢變好的一個過程。
想當年皇帝茹素,讓世家子弟争相效仿,形成了覺得在大庭廣衆下吃肉是不雅的、粗俗的印象,近幾年倒是有了好轉,好歹肉食不會突然被禁,人們的觀念一時間難以扭轉,目前選擇不吃肉的也比比皆是,但是整個大環境相對于之前來說好了很多。
初見陸康的時候覺得他有些不拘小節,将他從原身的記憶裏刨拉出來,發現的也是一些零星的印象,作為杜清絕的背景牆存在的,但陸康确實是個重情義,有自己擔當的青年。
“既然今天來談的是簽合同的事情,那我們先開始吧。”陳芊邀請了陸康和關鵬入座,關鵬在陸康面前很是拘謹,背挺得直直的,像是一個等待誇獎的小學生,倒是陸康也真的誇獎了關鵬一下,讓這壯漢像是吃了蜜糖一般地開心。
“我們酒館的吃播目前是準備做大胃王吃播,主要的工作任務就是在中午或者晚上飯點的時候嘗試新菜色給客人看,希望引起客人的關注,來推廣新菜色的——不過你不用擔心,就像是平常吃飯一樣就行。”陳芊跟兩人解釋道,關鵬似乎是很敬畏陸康這個師父,自從跟着陸康來了之後便一言不發。
“可能……關鵬他不太合适做這樣的工作。”陸康斟酌了一下,準備婉拒,“雖然他外表看着成熟穩重,但是其實穩定性也不是特別強——我們不如問問他的意見?”
這也是一開始陳芊沒有想到的,畢竟陳芊開出的條件優渥,除了飯點來店裏之外,對業績還沒有很高的要求,不過——關鵬是遭了大變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如果讓他特地顯現在人前,似乎有些不妥。
“師父說什麽就是什麽。”關鵬看起來很開心。
陳芊笑着安慰道:“工作嘛,本就是個雙向選擇的過程,關鵬若是不方便做這個工作,其實也不勉強,倒是老朋友許久未見了,今日一見,也暢快得緊。”
陸康不知為何陳芊的腦袋瓜子裏似乎裝滿了稀奇古怪的點子,像是“未辰小鋪”,像是如今的“吃播”,都能給生活添幾分樂趣——倒是杜清絕,他知不知道陳芊已經回來了?
陸康本也是個不忸怩的人,聽見陳芊如此安慰心裏也松了一口氣,對陳芊說:“喝兩杯?”
“好呀。”陳芊應到。
關鵬的臉上似乎也出現了些許名為“雀躍”的情緒,見到陸康瞥了他一眼,他又只能惺惺重複:“最多兩杯不能多喝……兩杯不多喝……”
關鵬還沒重複完就看見了夥計端上來的還沒他拇指粗的杯子,小心翼翼地看了陸康一眼,默默地改了內容:“十杯,啊不,五杯不多喝……”
陸康今天也想着随關鵬去,他畢竟也并非真的七歲,若是要尋人送回府也是可行的。
倒是陸康眼睛瞥到門外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巧那人習慣性地每次路過都往陳記酒館裏看一看,這一看,也就凝住了視線。
杜清絕。
陸康并未跟他打招呼,他也并未進店來,不過是重複了無數次地去千羽別院時看一眼陳記酒館罷了。
只是今天,略有不同。
她回來了。
從前有個作者,她對自己說,我睡一會兒就爬起來寫文。
——睜眼六點半啊摔!TAT
一更奉上,二更晚七點,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