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調班
調班
此時的天際,已微露出蛋白,雲彩趕集似的聚集在天邊,像是浸了血,顯出淡淡的紅色.
早早的收拾完後準備出門跑步，繞着小區跑了50圈，整個人如同被水浸濕，每走一步仿佛用盡全身力氣。
想着跑步時路人看着一胖子邁着搖搖晃晃的步子時好笑的眼神，只好安慰自己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不過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回到家，準備簡單的做個早餐，打量着剩下的食材剛好可以做灌湯包。
艾圓圓開始把面粉舀出來放在大盆裏，先是洗洗過篩一遍，之後開始适量加入溫水和雞蛋的調和液，慢慢的揉面，揉面可是個力氣活，幸好這具身體力氣很大。
餡料的調制方法對于艾圓圓來說也是爛熟于心，先把五花肉切成小丁後剁成肉糜，壓扁一塊生姜切成碎沫分成幾次宰入肉糜。
餡料的關鍵是什麽調料也不用加，只用菜刀宰過的肉糜，這樣會使肉糜更有嚼勁和韌勁，不會放進嘴就散成一團。
又宰了肉糜幾分鐘後就放進冰箱急凍一會兒，用以鎖住肉汁，那鮮美簡直不能想。
灌湯包的面皮就是要輕薄透韌，這點大多數人都做不到。标準的灌湯包要36個褶，只見雙手快速舞動。
搖搖頭，這具身體的靈活性太差，只能包出30個褶子，要是被爺爺看到，肯定要罰她跪幾天祠堂了。
沒準備多做，差不多把半個蒸籠放滿就罷手。八分鐘左右小籠包就熟了，拿出一小碟倒上醋，這日子逍遙似神仙。
一手拿筷子，一手端起一個大號的碟子，小心翼翼的從籠子裏夾出小籠包放進碟子裏，正好滿滿的一碟子，用筷子挑破一點皮，濃郁的湯汁香味混着面皮的味道充斥鼻尖，慢慢擴散到整個屋子。
“吸溜”
顧不得燙，艾圓圓吸了一口湯汁到嘴裏，瞬間唇舌就被鮮美的湯汁包裹，慢慢的吸完整個包子的湯汁，小籠包就只剩下外皮包裹着餡料。
這時候艾圓圓才在小籠包剛剛開口的地方，倒入一點醋，然後夾起小籠包一口吞下。
小籠包輕薄的外皮包裹大大的鮮肉餡料，裏面微微的醋酸味激了其中更大的鮮味，這一個小籠包吃的既滿足又過瘾。
吃飽後精神抖擻的步行去學校，應該被幸運女神祝福了，順利找到高3（4）班的教室，走進去已經快上課了，突然想起來，遭了，還不知道座位在哪呢！
眼睛轉了轉，“呼”氣沉丹田，使用河東獅吼技能，“趕快回座位，老師來了”，轉眼間剛才還聚在一起忙裏偷閑，聊的正嗨的同學一窩蜂散開，争先恐後的回到自己位置，便只剩下最後排一個位置了，很好，位置get。
一坐下就發現無數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随手拿出書，做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樣子，“胖妞，你書拿錯了，這節是英語早自習”說話的是艾圓圓同桌。
艾圓圓瞥了一眼，也是胖子，但是沒有胖的像自己這樣天怒人怨的，旁人眼裏只能算胖的可愛，前提是忽略他那欠揍的表情。
按下蠢蠢欲動的想要捏臉的手，淡定的拿出英語書，輕描淡寫了一句，“哦”，忽視了小胖子莫名其妙的神情。
讀着英語書，自己成績一向很好，英語更是不用說了，接見外賓介紹菜色已是家常便飯。
文科的東西，再重新複習一遍應該就差不多了，畢竟當初背各種菜譜的地獄殺都撐過來了，這完全是小case，想通後便也安心下來。
同桌用手戳了戳艾圓圓，“胖妞，你今天怎麽這麽反常”，瞟了一眼書上的名字：
畢莊前，差點沒笑出來，必裝錢，這名字畫風太清奇了，和自己這艾圓圓有的一拼，或許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看他也沒這麽欠揍。
“你是不是沒吃藥啊！你可得離我遠點”，好吧，忽略剛才那句，還是那麽欠揍。
忽然計上心頭，“你的肉好香啊，讓我啃幾口吧”，你還別說，厚重的劉海遮住眼睛，再帶着股陰沉的氣質太适合吓人了，沒看見小胖子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艾圓圓，畢莊前你們倆在幹嘛，上自習都不好好上”英語老師帶着嘲諷的目光釘在身上，仿佛如刺在背，剛想好好認錯，畢竟上課說話确實不對，不料，英語老師話鋒一轉。
“艾圓圓你說你自己不學好，還拉着別人不聽，小小年紀如此歹毒，你也不用聽了，反正再怎麽努力，也沒有用，
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學習，無論多用功，就是沒有別人稍微努力一下有用，人吶，就得認命，到後面站着吧”。
沒想到這老師如此歧視艾圓圓，這下觸到了她逆鱗了，艾圓圓小時候天資并不出衆，有的只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着與毅力。
童年時期，別人的嘲笑就是夢魇，只有爺爺一直不放棄艾圓圓，悉心教導，才有了她以後的成就，所以她最讨厭打擊，嘲笑別人的人，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一番話會造成什麽樣的陰影。
轟的一下站起來，“孔子都說有教無類，你算哪根蔥，你這樣在高三的重要時期打擊一個學生，是為人師表的樣子嗎，德行有虧，還當什麽老師啊，我還不想聽呢”。
說完便走出教室，半分餘光都沒施舍給他，教室裏鴉雀無聲，那老師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他沒有料想到平時膽小怕事的艾圓圓竟然有勇氣反駁，才挑了這一軟柿子捏。
這下子顏面掃地，感覺到底下學生看好戲的眼神，臉上頓時火辣辣的，半晌後咬牙切齒的蹦出“自己上自習”便氣沖沖的走了。
底下立時炸開了鍋，“我竟然覺得剛才艾圓圓好帥啊”
“帥什麽啊，她這次得罪了老蝙蝠王負書，肯定死定了”
“诶诶，你們說艾圓圓哪來的勇氣啊，平時不吭不響的，真是一鳴驚人啊”
“切，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呗，不過她這次真的捅了馬蜂窩了，肯定要完蛋”
走出教室，一時間也不知道上哪，便在校園裏散步，雖感覺有些沖動了，但卻并不後悔，這麽一老師留着簡直就是誤人子弟，毀人不倦。
那老師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也不知道會怎麽對付她，不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卻說這頭王負書氣急敗壞的來到主任辦公室，便開始添油加醋的抹黑艾圓圓。
“主任，這學生我是教不了了，你沒看見她那樣子，平時拉低班上同學平均分便也罷了，這次竟然辱罵老師，反正是有她沒我，有我沒她”說的動情之處，還抹抹并不存在的眼淚。
主任這一聽可不得了，這天底下還有這麽橫的學生，但又有點懷疑，便說要問一下班上同學。
來到班上，主任笑得和藹得問“聽你們班主任說有個女同學辱罵老師是嗎，你們不要怕，照實說就行了”，一些有點良心的同學默不作聲，但有好幾個同學收到老蝙蝠的眼色後，拍起了馬屁。
“對啊，主任你是不知道，那女的表情多猙獰，感覺都要把王老師給吃了，王老師本來是好心，覺得她說話影響了班上同學學習，便說了幾句，哪知艾圓圓一點也不體諒老師，還罵老師”
“沒錯，主任，艾圓圓太嚣張了，說話聲音超大，打擾我不能安靜看書了，老師也是為我們好”。
主任聽了對艾圓圓的印象降到了最低，叫上王負書回到辦公室，“畢竟已經高三了，退學就算了”話還沒說完，王負書馬上接話“主任，這種人渣根本就是毒瘤怎麽還能留在學校呢”
“好了，她還是個孩子，還是給個機會，免得她家長來鬧，對學校名聲也不好，我把她調到9班去吧”。
王負書本來心想這麽容易，那不是便宜了這小兔崽子，轉念間一想，9班可是龍蛇混雜，反正礙不着我的眼，進了9班，她肯定混不下去，到時候還不是退學，可不敢再跟主任讨價還價
“主任這決定太英明神武了，我怎麽想也想不出這麽好的辦法呀”，這一馬屁吹的主任心花怒放，“哪裏哪裏，小王還年輕，前途是大大的，哈哈。”
教室裏彌漫着一股奇怪的氣氛，“你們剛才為什麽要這麽說啊”
“不這麽說怎麽說，你沒看見老蝙蝠的樣子，要是不配合他，我們到時候就慘了，這本來就是她自己惹的禍，我們幹嘛背鍋”
“就是就是”班上的人大多和艾圓圓不熟，有些甚至都不認識艾圓圓，就冷眼旁觀。
打量着時間差不多了，便走進教室。好像被卡住嗓子一樣，教室裏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還有好些同學心虛的移開目光，根本不敢和艾圓圓對視。
坐下沒多久，老蝙蝠便進來了，仿佛鬥勝的公雞，趾高氣揚的說了句“經教務處商量決定，艾圓圓立刻轉入9班”譏笑的走了，這下教室更安靜了。
同桌小胖子不安，愧疚的說“對不起，都是我害的你，我可不是不講義氣的人，這次我舍命陪君子，陪你轉入9班，你不要太感動哦”
說完還晃了晃腦袋，仿佛自己特別神氣，像關公一樣義薄雲天，為朋友兩肋插刀，顯得可愛極了。
有些感動，這是來到這個世界收到的第一份善意，終于沒忍住伸出魔爪，捏了捏小胖子白嫩臉，嘛，手感和想象的一樣好。
“你，你，你幹什麽”小胖子騰地一下臉紅了
“捏一下臉而已啦，幹嘛大驚小怪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但你不要太沖動，呵，9班，不管是地獄還是無間地獄，我只會讓它變成我的地獄”。
畢莊前好像從來沒看過這樣的艾圓圓，竟然相信真的會實現。
突然前桌轉過身來帶着惡意的說“诶，莊前你是不是喜歡艾圓圓啊，小胖子配小胖妞挺配的，大家快來看啊，畢莊前喜歡艾圓圓，還要陪她轉到9班，真是情深意重，讓人感動啊，哈哈”。
班上頓時從各方傳來哄笑，“哈哈哈，笑死我了，小胖子和小胖妞簡直是絕配啊”“對啊對啊”。
譏笑的目光好像暗箭從各個方向射來，把畢莊前本就不多的勇氣射成篩子，臉色變得慘白“你們不要亂說，我怎麽可能喜歡艾圓圓，她這麽胖，又這麽笨，剛才我只是開玩笑的”。
有好事的女生挑事道“艾圓圓，人家都說了不喜歡你，你還死乞白賴的讓別人陪你轉到9班也太不要臉了吧”。
艾圓圓看着小胖子愣了一下，随即又有些理解，這個年紀的孩子很難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站了起來，掃視着教室的每一個人，用洪亮且堅定的聲音說“畢莊前沒有喜歡我，我也不喜歡畢莊前，他剛才開玩笑的，你們也信，這麽有時間不去學習，無聊”。
剛才笑得最歡的幾個人被這話堵的開不了口，還想說幾句話反駁，卻被艾圓圓那眼神震得不敢說話。收拾完書後，還是說了一句“小胖子，無論如何謝謝你了，拜拜了”，便擡腳走向9班。
“叮，任務發布：成功加入9班，不被轉走，不要大意的上吧，騷年”，愣了一下，終于有任務了，太好了。
多年後，艾圓圓已成為炙手可熱的廚神，畢莊前看着眼前光彩奪目的艾圓圓，想起當年的事，不知是對着兒子，還是自己說
“兒子，謠言般的輿論讓我們陷于實際，所有的人都扮演着緊張，呆板的角色，一切言談舉止一切思緒與夢想，都仿佛被預設的程序所圈定。
你以後一定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看法，就算錯了，也不要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