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夢與‘女’鳳梨頭[家教]

第10章 反複無常的支持者

反複無常的支持者

……失敗了。

睜開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後，李夢知道自己此次敗得相當徹底。

她都用上了惡魔貸款，依然被對方擊敗捕獲，她的敵人甚至都沒想過要她的命。衆所周知想要活捉一個對手遠比殺死對手更困難，雙方之間的差距就連地獄指環都難以填補。

她意外發現，自己并沒有感到多遺憾或者憤恨不堪，大約是絕對的力量差距令她心服口服。就算再不想承認，她也是一個生活在裏世界，已經習慣裏世界的思維方式，在這裏，強者總能贏得裏世界之人的崇拜之情。

但是覺得對方還挺厲害，跟她想要殺死對方的決心沒有半點關系。或者說正因為彭格列首領足夠強大，才更富有挑戰性。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如果用數值表達，就是她的戰意增加，敵意反而減小，相當的不可思議。

大概戰鬥本身也能反應一個人的性格，與一個人進行戰鬥是最容易了解此人本質的一種方式。跟詭計多端暗地傷人的六道骸不同，彭格列首領的戰鬥風格相當灑脫大氣，跟他打過一場的人難免會對他産生欣賞之情。

這個男人的許多朋友都是不打不相識，其中甚至包括他自己的雲守雲雀恭彌。否則以那人的孤傲性情，怎可能輕易認同自己的守護者身份。

李夢整理了下心情，思考接下來自己該怎麽做。對方不僅沒殺她，甚至還為她身上的傷做了處理，這說明彭格列的首領不想要她的命。

李夢從床上坐起，她對于沢田綱吉這個男人産生困惑，哪怕知道人有多面性，一個Mafia首領會對刺客如此寬容還是超出她想象。

倒是那個六道骸，更加符合她對這一類人的認知。殘酷，戲谑，彭格列的霧守給人一種冰冷又滑膩，如同毒蛇一般的感官。那家夥一看就是很擅長折磨他人的心理變态，落在這種人手裏想死都不太容易。這類惡心的家夥她見過太多了，所以在那家夥開口之時她才會表現得如此決絕。

結果彭格列竟然留她一命，這點挺令人意外，她本以為刺殺失敗後了斷自我，與她相關的人就不會受到牽連。但是顯然彭格列十代想讓她活着，恐怕是想看看是否有背後勢力指使，那麽在确認這些之前，她暫時還不會落入那個糟糕的霧守手裏。

理清思路，她掀開被子試圖下床，當手臂碰到一只搭在床邊的柔軟潔白的手，她才驚覺原來還有其他人在。

啧，太大意了，之前思緒煩亂，再加上剛醒來還處于恍惚狀态，她竟然沒注意到房間內不止她一個人。

低頭一看，紫發鳳梨頭小姑娘趴在床沿邊上，被她一下子給碰醒了。女孩一個激靈坐直身，看清她之後迅速跳起來，還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對，對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

道歉之後，她自己似乎也覺得跟一個刺客道歉有些古怪，于是雙霞通紅猶如紅撲撲的蘋果，看起來呆萌可愛。

完全不能想象，這姑娘跟她對戰之時态度有多嚣張，攻擊又是多麽的淩厲。這說明與她腼腆的外在不同，她有着自信又果決的一面。

不是只有二次元才有反差萌這種說法，臉紅撲撲的害羞小蘋果，一旦拿起武器就變身超S危險的帶刺玫瑰，這誰能受得了？可惜啊，為什麽她偏偏就是六道骸的手下，簡直暴殄天物！這孩子會在打架時候展現那麽瘋的屬性，絕對六道骸需要附負上一定責任！

上司如此心理變态，小姑娘的性格還能維持天真純淨，說明彭格列的霧守意外是對自己人還不錯的類型。這類人在Mafia之中倒也不算少見，他們對身邊的人關照，不影響他們對其他人殘忍，李夢就見過一個有着好幾個情婦，還經常虐待她們的家夥，卻對自己的女兒極為寵愛。大約在這類人看來，自己認可的人跟其他人根本就不是同一物種，自然對待他們的态度有所不同。

“那，那個，我們調查過你的事了！雖然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該遷怒BOSS！這一切明明都是刺殺BOSS的那人的錯，是他們下層人員的流彈誤傷了別人，在這件事上BOSS是無辜的，BOSS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李夢有些憐愛的看向結結巴巴試圖向她解釋，以為這樣就能洗白自家BOSS的庫洛姆。

果真是個可愛有天真的孩子。在那種情況下的混戰之中，完全複原現場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從一開始，李夢就沒想過去具體追究子彈出自誰的槍口。

無論是誰，那終究不是對方本意，年輕舞者的死的确是意外。她只要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就可以了，誰會去針對一把刀呢，複仇自然要找持刀之人。

“就算真是如此又如何？”她反問道，“這一次正巧是對方射出子彈，下一次呢？你怎能确保你們的人完全不會造成誤傷？引發戰争的罪魁禍首是彭格列十代，我失去了在意的人，遷怒造成這一切的根源有什麽不可以？”

庫洛姆被堵得說不出話，因為這話實在難以反駁，如果不是為了暗殺沢田綱吉，那些人也不會在公共場合動手。你要非說十代是罪魁禍首也的确沒辦法。

——骸大人！！！

說不過對方的庫洛姆快要急出眼淚，內心忍不住呼喚派她來進行勸說任務的六道骸。任務沒達成庫洛姆能接受，可任由別人诋毀自家BOSS庫洛姆就接受不了了。她家BOSS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有人誤解BOSS簡直是天理難容。

“哦呀呀，真是狡猾又偷懶的說法。”

‘庫洛姆’語氣一變，臉上浮起諷刺意味十足的笑容。

“以你的邏輯分析，罪魁禍首不應該說是放任槍支流行的這個國家的政府跟軍火商嗎？當然，滋生多如蟑螂的惡心Mafia也有他們的責任。再往上追究就涉及到人性的自私跟醜惡了，這種間接責任追究最終會變得沒完沒了。”

李夢被噎住了，她很快意識到原來眼前的女孩不僅僅是戰鬥時候才會展露尖銳充滿嘲諷的一面，這都算雙重人格了吧？

……有，有被可愛到。

裏世界女王內心想要失聲尖叫！這是什麽百變小魔女，無論是純情系貓貓還是毒蛇系小魔女她竟然都可以？

事實證明，一個變态男毒舌，跟一個可愛小美女毒舌，效果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就算理智上李夢還是對彭格列充滿敵意，感情上她還是想點頭附和說，對對對，你說得都對！

——冷靜一下，這是敵人，她身處敵營，眼前的小姑娘來自敵方陣營，不要被敵人的糖衣炮彈擊敗啊我自己！她內心如此咆哮嘶吼。

“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我也讨厭那些該死的Mafia。但一碼歸一碼，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混淆概念。能告訴我，為什麽你沒有去找直接的兇手算賬，而是選擇冒險挑戰明顯只是被動卷入其中的彭格列？”

一般人就算遷怒，也是在幹掉直接兇手之後才去找其他沾邊的倒黴鬼。像現在這樣跳步的操作，很明顯有問題在裏面，不是有其他原因，就是背後有人煽動指使。

被這麽一提醒，李夢也意識到自己行為的沖動與邏輯矛盾。現在想來，當時的她太過悲傷憤怒，處于幾乎沒有理智的狀态，在此情況下D稍微一煽動，她就完全按照D的想法走了。

但是翻回來想一下，如果D當時沒有提彭格列，只說出造成伊蘭諾娃死亡的直接兇手，她會就此罷休嗎？應當不會。她滿腔的憤怒跟悲傷難以發洩，比起一個普通混混，她更希望自己面對的是更強大，能讓她發洩對于命運全部怒火的對象。她內心有着這樣的渴望，所以D一提到彭格列她就毫不思考的接受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長出口氣。

此時她已經非常清楚，自己被混蛋情報商算計了。理由當然不是給她找個強大敵人洩憤那麽美好，恐怕正如她之前所懷疑的那樣，他就是想看一出好戲。

作為被利用者，把真相透露出來，讓那混賬東西吃個教訓才是正确選擇。但她知道，像D這樣的情報商一旦被諸如彭格列這樣的龐大勢力盯上，就連死亡都是一種近乎奢侈的結局。

D的确是個性格糟糕的男人，但這樣一個混蛋，卻幫過自己不止一次，甚至還是她的合作夥伴。

所謂的合作夥伴不僅僅是指雙方之間的情報交易。之前說過，李夢總是不惜餘力的為那些在黑暗中掙紮的女性提供幫助與庇護，而這種行為，不僅僅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與金錢，還會招惹裏世界做這類生意的Mafia們的敵意。

在其他所有人嘲弄她，甚至連她的部下都不理解她行為的時候，整個世界，只有D站在她這一邊。D不僅提供給她充足情報，支援她對抗那些群起而攻之的家夥，甚至還幫她一起整頓了她所控制的地盤及其周邊的環境。在他們所在的這個地區，完全沒有人口買賣或逼良為娼這種事，就算有街頭女，也純粹是自己選擇下海做這類生意。

女王的頭銜也是因此而來的，他們不僅成功了，還給周邊其他的Mafia以震懾，令他們的爪子不敢伸向她所控制的地盤。

在這些全都塵埃落定之後，D依然持續注資支持她所投資建設的地區孤兒院。這顯然不是一時興起，這個男人贊同她的做法，是她一直以來的支持者與合作者。

但與之相對的是，不知道為什麽他似乎對李夢隐藏一種微妙的惡意，總在激怒她的邊緣反複試探。他不止一次利用情報操作給她引來各種麻煩，雖說每次勝利之後她的地盤跟資源都有所擴大，得到不少好處，但每一次，她都是險象環生，讓她恨不得錘爆對方腦袋。

這一次……僅僅是她輸了而已。

D還是那個D，只是她太過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