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個小哥哥
街道小巷, 謝星來孤身一人走在小巷裏，走了兩步, 他聽到背後有動靜, 頓步回頭，聲音停了，他咬了下腮幫的肉，往前走了兩步，後面的人也跟着他往前走。
啧。
謝星來舔了圈上唇，從口袋裏摸出煙盒，迎着風攏住點火, 點上火, 煙頭星亮，徐徐升起青白色的煙霧, 他吸了一口, 淡聲說：“出來吧。”
身後迅速竄出來五六個人，為首的人年紀很小, 白白淨淨的, 看上去就像個乖娃娃, 他笑着朝謝星來的背影擺了擺手：“呦謝哥，又見面了。”
謝星來咬着煙回頭，他把沒抽完的半根煙甩到地上，踩碎撚滅，斜着眼瞥他一眼，彎唇笑了下：“還活着呢？看來我那一腳太輕了。”
“是太輕了, 所以閻王暫時還不想收我。”
謝星來懶得跟他胡扯，他居高臨下地瞥他一眼，男孩也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他無辜地笑了笑，攤開手：“謝哥，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強哥想請您喝杯茶。”
“沒空。”謝星來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
男孩又笑了笑：“謝哥，您不妨考慮一下……”
“我從不喝茶。”
話說死了，意思也到了，跟在男孩屁股後面的幾個小喽啰年輕氣盛，一句話說不順就想上前動手，男孩厲聲攔下，轉頭，還是笑得淳厚：“謝哥，您這樣，我回去可不好交代。”
謝星來垂眸掃了他一眼：“幹我屁事？”
“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
“夠了！”
“晨哥你看他！”
“我說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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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喚做晨哥的白淨男孩回身低吼，謝星來雙手環着胸，懶懶散散地看着他們自導自演，吼完了，再回頭時，晨哥果然變臉了：“謝哥。”
他還是彎着唇，勾起一抹謝星來非常讨厭的假笑，他摸出手機找東西，一邊找還不忘給他說：“我們強哥知道您難請，所以特意囑咐我們要準備好彩頭，您看，不知道這個彩頭夠不夠……”
手機屏幕裏出現喻安軟的照片，是他沒見過的一組，全都是劇組的照片，她和朋友們一起吃飯，她戴着口罩墨鏡回酒店，她在鏡頭前投入地表演……
照片有遠有近，最遠的一張是她撐着傘走在小路上，最近的一張離她只有幾厘米，是她低着頭簽名的特寫，長發微微挽到耳側，笑得溫婉。
她……
謝星來眯起眼，揣進口袋裏的右手緊握成拳，不過只是一瞬，他就恢複淡然，他作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慵懶，嘲諷地彎了下唇：“三年了，鄒強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只會這一招嗎？”
王晨謙虛地收回手機，笑了下：“謝哥您知道的，招不再多，管用就行。”
……對付你這種重情重義的人，這一招足夠用了。
謝星來微微眯起眼，一張臉上寫滿了不悅，他轉身就想走，身後王晨又叫住他：“謝哥，我勸您還是過去一趟，畢竟是一條人命，您應該也不想三年前胡彬的悲劇再次上演……啊！”
王晨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到牆上，謝星來猛然大力走來，他揪起他的衣領把他拽離地面，手肘勒緊他的脖子：“你再說一遍試試？”
王晨臉漲得通紅，他喉嚨通不上氣，他斷斷續續地嘶着嗓子說：“怎……麽……謝哥……我……戳……戳到……你痛處了嗎……”
“啊！”
謝星來向上更加強硬地頂住王晨的脖子，力度之大，似是想要弄斷他的頸椎，後面幾個小喽啰想沖過來，但是又怕謝星來一使勁他們晨哥的人頭就落了地。
他們猶豫向前不向前的時間，謝星來已經松開了手肘，王晨像只脫了線的木偶一樣掉到了地上，他坐到地上喘粗氣，眼暈，看不太清路，大腦缺氧，模模糊糊的，他聽到頭頂落下一道沉沉的警告：“動她一下試試，我會讓你們償命。”
謝星來摸出張紙擦手，慢條斯理地擦幹淨，他把用過的紙巾随意扔到地上，淡然地掃他一眼：“不信你試試。”
“晨哥！晨哥！”
等到謝星來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小巷盡頭，幾個小喽啰才走過來扶起腿軟的王晨：“晨哥！你沒事吧！”
“沒什麽。”王晨站直，他擡起自己垂在腿邊發顫的手，眼底發紅，他後怕地攥緊掌心，喃喃說，“謝星來沒開玩笑，他是真的想殺了我。”
“什麽？”
“沒什麽。”王晨摸了把自己冰涼的脖子，搖搖頭，“走，我們回去找強哥。”
……
“嘟——您好，聯通秘書提醒您……”
“您好，您拔打的用戶……”
……
“哐！”
連着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謝星來暗罵一聲草，煩躁地把手機摔進牆角，坐下摸出根煙點上，煙草味漸漸飄散而出，他吸了一口，恢複幾分冷靜。
“怎麽了怎麽了？怎麽還砸上東西了？”
聽到動靜，唐明澤火急火燎地從隔壁沖進來，他推開門，環顧一周，地上躺了只屏幕摔的粉碎的手機，謝星來靠在沙發裏抽煙。
他撿起地上無辜粉碎的手機朝他走過去：“出什麽事了？有話不能好好說，還非得拿手機出氣嗎？”
謝星來重重吸了口煙：“他們找上她了。”
“什麽？”周明澤把手機扔到桌上，沒明白啥意思。
“鄒強的人來找我了……”
“什麽！”
周明澤站起來，他着急忙慌地過來掰着謝星來的肩膀左看右看，“受傷了嗎？他們有沒有傷害你？那幫孫子！三年了還他媽這麽喜歡搞偷襲！”
“我沒受傷，但是他們找上了喻安軟。”
“不是你讓我緩緩。”周明澤詫異地坐下，“什麽意思？鄒強又他媽用這套威脅你？”
“嗯。”謝星來又狠吸了口煙，煙霧順着喉頭滑進肺裏，他嗆得輕咳一聲，把煙頭掐滅進煙灰缸裏。
周明澤瞥了一眼，煙灰缸裏的煙頭已經快滿了，他長長嘆了口氣：“你聯系上軟妹了嗎？”
“沒有。”謝星來的嗓音微啞低沉，他疲憊地揉揉太陽穴，煩躁不安一時間都湧上心頭，久久不散。
“嗡——嗡——”桌上破碎的屏幕亮起微光，周明澤拿過來一看，眼前一亮，“軟軟！軟軟！”
謝星來接過來，緩了口氣問：“你在哪兒呢？”
“今晚回家嗎？”
“好，我在家等你。”
“注意安全，挂了，當面說。”
謝星來言簡意赅，幾句話就挂了，他把手機扔到沙發裏，手機砰的彈起來，周明澤倒了杯茶推給他：“軟軟在劇組呢？”
“嗯。”謝星來端起茶杯一口飲盡。
周明澤：“現在怎麽辦？”
謝星來：“等她回來。”
周明澤：“把情況如實相告？”
謝星來：“看看再說吧。”
……
停車場電梯旁，燈很暗，喻安軟從車上下來，她戴着大墨鏡什麽也看不清，眼前蒙着一層黑，電梯邊上的牆上靠着個人。
她吓一跳，小聲尖叫出來：“啊！”
“別喊。”謝星來淡淡地瞥她一眼。
“是你啊！”喻安軟聽出熟悉的低沉嗓音，她撫了兩下胸口，摘下口罩墨鏡，“吓我一跳，你不上去在這兒幹嘛呢？”
“等你。”謝星來按下電梯，回頭沉聲說：“上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兩個人一起走進電梯間，喻安軟靠在角落，她站在後面觀察謝星來，他緊繃着背脊不說話，氣壓很低，她也不敢貿然開口。
挨到23層，謝星來先出門，喻安軟乖乖跟在他身後，到家門口他回頭問：“你家還是我家？”
“都可以。”
“那就我家吧。”
門開，喻安軟對這裏熟的已經像自己家一樣了，剛進門，她就看到放在桌上摔得粉碎的手機殘骸，啞然地擡起頭問謝星來：“你砸的？”
謝星來對這個話題避而不答，他指了指長條沙發：“坐。”
“喝什麽？”
“都可以。”
謝星來從冰箱裏取出兩聽冰啤酒，把其中一聽扔給她，自己打開一聽灌下去兩口，喉結跟着他的吞咽上下滾動，滑出來幾滴。
一聽喝完，他看向遲遲沒有動作的喻安軟：“不渴？”
“不是。”喻安軟表情糾結，她抓了抓頭發，不太好說，謝星來了然，捏憋喝空的啤酒罐扔進垃圾桶，取了個紙杯去飲水機那裏接水。
喻安軟乖巧看着他忙前忙後，她接過來他遞來的紙杯喝了兩口，捧着杯子：“你電話裏說有事情要告訴我？”
“嗯。”謝星來拉過椅子坐下。
“什麽事？”
謝星來抿了抿唇，抓起放在桌上的另一罐啤酒打開，又灌下去半罐，他擦了把嘴角流出的酒漬。
“等等！”
喻安軟突然緊張，她站起來，支支吾吾地指着洗手間的房間：“那個，那個，我先去趟洗手間！”
“軟……”謝星來站起來，想攔沒攔住，他無奈地攤開手，也就随她去了，他坐回去，喝完剩下的半罐啤酒，越想越不對。
不對……這畫面怎麽如此面熟呢……
此時，洗手間內，喻安軟緊張地喘不過氣來，她攥着手機走來走去，不停地小聲碎碎念：不緊張，不緊張，我不緊張，說喜歡的又不是我，我不緊張……
“咚咚。”
洗手間有人敲門，喻安軟吓一跳，她回頭問：“怎……怎麽了？”
“別躲着了，放心，我不是要告白。”
“我只是想問，你們劇組……缺保安嗎？”
作者有話要說： 想太多夫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