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個小哥哥
困，累，頭暈。
機場大廳，謝星來躺靠在椅子裏，兩條腿大喇喇地分開，頭上蓋着黑色隊服外套，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昨天，小姑娘帶去的小姑娘又帶了個男性朋友，那個小孩名號還挺響，好像是什麽熊直播的游戲博主。
看到他，他家那群小孩谄媚地就跟看到科比喬丹了一樣，一個勁地圍着人家求carry。
一直折騰到後半夜，要不是今天還有錄制，估計他們直接就嗨到通宵了。
……呵呵，訓練要是有這個激情，還怕什麽宋程司啊……
“謝隊，你還好吧？”
猶豫再三，喻安軟還是主動走上前問他，昨天大家都玩嗨了，到後半場直接現場開黑對打，輸的人懲罰吹瓶，到最後……
——謝星來大概把趙叔叔的所有庫存都喝空了吧。
萬萬沒想到……球場的傳奇人物謝星來，一代領軍人物，竟然不會打王者……
她好歹也是個白銀呢，他竟然連排位都打不起……
喻安軟走上前，機場人多眼雜，好多攝像頭都正對着他們的方向，她不敢貿然，只能隔得老遠小聲喊他。
沒搭理她。
喻安軟嘆了口氣，默默坐回到自己座位，好在兩個人名字首字母排列相近，上了飛機，他們果然坐到了一起。
節目組的經費都用來請嘉賓了，“沒錢”支付頭等艙，再加上制片導演都覺得經濟艙能加大曝光度，所以上了飛機，喻安軟還是在萬衆矚目之下。
簽名簽到手軟，不停地有本子送過來，黑色油漆筆唰唰落在紙上，傳來細微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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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裏座的謝星來掀起眼皮，睜開眼，小姑娘的字都已經飄了，她低着頭一筆畫過，一本接着一本。
這麽有名氣嗎？
謝星來無語，他稍微向後偏頭，本子還在往他們這邊傳來，這樣下去不是個事。
喻安軟正在奮筆疾書，手腕突然被人扣住，她一怔，滑出去一條粗粗的黑線。
“怎麽了？”她小聲問。
謝星來的口氣還是很淡，冷且無波：“我們換個位置。”
“啊？”
喻安軟還在懵逼，謝星來已經站起來了，他彎腰拿走她放在大腿上的一沓本子：“換個位置。”
“哦，好。”
他的口氣不太好，喻安軟還以為他是坐在窗邊不舒服，連忙站起來和他換座位。
謝星來還是站着不動，喻安軟擡手想接他懷裏的本子，誰知，他卻突然走出去，一路直行，走到站在過道裏的空姐面前：“你好。”
空姐一怔，随即露出标準的微笑，客客氣氣地問他：“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嗯。”謝星來把懷裏的本子如數遞給她，本子太多，有幾本順着滑出來了，他彎腰撿起來，放進她的懷裏。
“麻煩幫我把這些物歸原主，并且告訴他們現在是私人時間，不方便簽名，請他們配合一下，謝謝。”
機艙裏很安靜，謝星來聲音不大，但足以讓這裏所有人都聽到，已經有人認出了他，正在小聲地竊竊私語，他壓根不在意，邁開大步回到喻安軟身邊。
小姑娘揣着擔憂的小臉，仰着臉看他：“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謝星來扔給她一個蒸汽眼罩，“睡會吧。”
他自己也拆了包眼罩戴上，喻安軟還在糾結，她還想說什麽，謝星來已經躺靠在了座位上，他閉上眼擋在她之前淡淡說：“別吵。”
喻安軟果然乖乖咽下已經到嘴邊的話，她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默默嘆了口氣，拆開眼罩戴好，睡着了。
……
“謝哥，好久不見啊。”
第二期節目的錄制地點是譚市足球隊訓練基地，節目組到達錄制現場。
看到他們，等在基地門口的經理高夏眼前一亮，他笑着迎上去，走到謝星來身前，大笑着撞了他胸口一拳。
“你怎麽過來了？我之前看到名單的時候還以為是重名，咋地，你這是要進軍娛樂圈啊？”
“別貧。”謝星來和他短暫擁抱，拍拍他的後背，沒多聊，還是先辦正事。
幾個人在宿舍安頓下來，這期節目還是只錄三天，第一期主要是給觀衆一個足球的概念，抽簽分組玩游戲。
宋楓原來上學的時候就是校隊的，他對踢足球這件事有信心，這期節目組換了個玩法，打破了之前的cp，別出心裁，喻安軟竟然抽到了宋楓。
……這是想做宋楓和喬陽兒從矛盾到和好的故事線嗎？
“聽說有導演看上他倆了，前兩天去試鏡了，估計明年就有新作品上市了，從現在就開始造勢，看來這背後的高人想得很長遠嘛。”
趙果子捧着劇本在喻安軟耳邊嘟囔，導演和制片正在講戲，這場的初始設定是宋楓和喻安軟贏，導演講的天花亂墜，宋楓卻突然叫了停。
喻安軟萬萬沒想到，宋楓竟然提出要公平對決，導演也有點懵逼，要知道，幹這行基本就沒什麽公平可言。
估計是因為之前輸的太難看，這把他想要憑自己的實力扳回來。
導演思忖片刻，還是直接拒絕他：“不行，讓你贏，既是對你上一場慘敗的交代反轉，也可以加強你和喬陽兒的前期矛盾，一箭雙雕，這事兒沒得商量。”
他轉而去看從剛才開始就默不作聲的謝星來：“謝老師，情況特殊，還麻煩您配合一下。”
“當然。”謝星來點頭，他本來也沒想着贏。
足球嘛，那就讓小姑娘贏呗。
有時候，不動聲色地讓也是需要一些技巧的。
好在導演水平高超，每個動作講解地都特別完美，再加上大家的集思廣益，一場播出時候可能都沒有十分鐘的足球比賽，硬生生讓他們錄制了一下午。
“不行，天快黑了，咱們得速戰速決了。”
攝像師瞄一眼鏡頭，再拍下去就等于告訴全世界他們有劇本了，拍的也差不多了，導演最後順了遍鏡頭，一聲令下宣告收工。
晚上沒拍攝，高夏在旁邊等了一下午，見謝星來這邊完事了，說什麽要帶他去吃頓好的。
“謝哥，你想吃什麽，我請客！”
“吃什麽都行。”後座，謝星來疲憊地揉揉太陽穴，“就是別喝酒。”
“咋呢？”高夏詫異地透過後視鏡掃他一眼，“你還戒酒了？”
“那倒沒有。”謝星來搖搖頭，“昨晚上喝多了，現在那勁還沒下去。”
“呦。”高夏笑着調侃他，搖頭晃腦地看他笑話，“今日不同往日，咱們號稱千杯不醉的謝哥也有喝倒的時候？”
謝星來無奈地搖頭笑笑，沒再說話，說不喝酒，高夏也就真沒帶他去喝酒。
兩個人找了家菜館，點了些家常小菜。
……剛出鍋的飯菜噴發出氤氲的熱氣，白色霧氣模糊了眼睛，濃郁濕潤，叫人看不分明。
三杯茶下肚，也不知道是不是茶香惹人醉，高夏發起了呆，眼眶漸漸紅了。
他夾了兩口紅辣椒，一把塞進嘴裏，眼睛紅紅的，他低下頭笑着說：“紅辣椒這個滋味，還真是只有彬子那小子能受得了……”
謝星來一怔，他放下筷子，笑笑，擡手叫來服務員：“你好，麻煩上兩瓶酒。”
……
有些人，有些東西，還真是碰都不能碰。
說好不喝酒，結果兩個男人都喝得半醉。
江邊橋上，謝星來側身靠在欄杆上，單手舉着一罐冰啤酒，高夏站在他旁邊，兩手搭在拉杆上，靜靜看着遠處燈塔上的燈光。
他問：“聽說你又回去組建球隊了？”
“嗯。”謝星來灌了口冰啤酒，喉結上下滾動，有幾滴順着唇角滴下來。
高夏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酒，想到什麽，他問道：“他們找你麻煩了嗎？”
謝星來勾起嘲諷的輕笑，一口喝點罐裏的啤酒，捏癟手裏的罐頭，搖搖頭：“目前還沒有。”
高夏轉頭看他，詫異道：“聽你的意思，以後可能會？”
“誰知道呢。”謝星來長臂一揚，啤酒罐穩穩落入路邊的垃圾桶，他擡起右手，掌心猙獰的一條長疤。
瑣碎的記憶漸漸撫上心頭，他痛苦地閉上眼，眉頭擰成一團，他緊緊攥住手，再睜開時，眼神已然變了。
“不管會不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如願。”
……
是夜，收拾好東西，喻安軟從自己宿舍出來，走到走廊的另一頭，走廊裏的燈是聲控感應的，她走幾步，就會亮幾盞，終于，全都亮起來了。
她左右看看，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老實地敲了敲門。
“高夏你一趟一趟的……”
門開，看到她，謝星來明顯一怔，喻安軟也呆了，
——面前的男人只套了一條浴巾，根根發絲滴下水珠，順着下颌一路淌進鎖骨，他上身赤條條，喻安軟不小心瞥了一眼，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塊腹肌，邊界處的線條也淌着滾滾水珠，她極快速地眨眨眼，下意識地吞咽口水。
“啪！”門被重重關上。
喻安軟一秒恢複清醒，她背過身去，以手作扇在臉頰邊扇着風，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屋內，謝星來快步拽下自己身上的浴巾，随手拿起沙發上的半袖短褲換上，穿到一半，他又脫了下來，拉出行李箱找了兩件沒穿過的新衣服套上，這是顧三他們給他買的。
收拾好了，他回去開門，小姑娘背對着他，她太瘦了，裙子撐出筆直的脊柱，一點肉都沒有，他輕咳兩聲，努力表現出自然：“有事嗎？”
喻安軟慢慢轉過頭，臉頰漲得通紅，她低下頭不說話，只是默默把手裏提着的東西遞給他。
謝星來挑了挑眉毛，有些許詫異：“給我的？”
“嗯。”極低的呢喃，她還是低着頭，“送給你，祝你當爸爸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謝星來：聽說我要當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