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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

大門被人敲得震天價響。

「皎月、皎月,快開門!」

是誰?徐皎月往外疾奔。

董裴軒脾氣壞,這裏被溪山村村民劃為禁區,等閑人不敢靠近,此事村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曾有幾個潑皮上門找麻煩,卻被董裴軒打了幾個悶棍還潑上一身糞,自那之後,再也沒有人敢輕易靠近。

這會兒……聲音那麽急,又是找她的,發生什麽事?

拉開門前,她想起蕭承陽跟在自己身後,他不能被人看見的呀,貓抓老鼠的游戲她已經知道,北陽王身在杞州是犯忌諱的。

倏地調轉頭,她想叫他進屋躲躲,可兩人心意相通,她未開口,啉地他蹿身飛到樹梢頭。

徐皎月轉頭開門,門外站的是牛大郎。

「牛大哥怎麽來了?是嫂子……」

「不是嫂子的事,你快去後山躲躲,我擔心會出事。」

「出什麽事?」

「你奶奶拿了把柴刀,怒氣沖沖上山,我跑在她前頭,趕緊上來給你報信。」

他買的兩塊田離董裴軒家這片山最近,遠遠看見徐陳氏的身影,他就一路跑上來了。

「放心,奶奶脾氣雖然爆了些,還是講道理的,不會有事。」

「相信我,這不一樣,她那副模樣很吓人的。」

徐皎月握緊頭,勉強一笑,道:「知道了,謝謝牛大哥,你快回去吧,免得被我奶奶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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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小心一點,,要不……我去村裏找人來幫幫。」

「千萬不要,奶奶重面子,要是人多鬧将起來,說不準我真會被奶奶掃地出門。」

「那你自己千萬要小心。」

「知道了,謝謝牛大哥。」送走牛大郎,關上門,徐皎月轉身就見蕭承陽矗立在自己身前,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寒意,冷酷的眼光教人不寒而栗。

他說:「不要怕,有我在,我不會讓她動你分毫。」

這種事還需要他說?奶奶年紀那麽大,他只消一根手指頭就能讓奶奶從山上滾到山腳下,可……怎麽能呢?

她無奈道:「蕭大哥,那是我的奶奶,不是仇家世敵。」

「你拿她當奶奶,她有拿你當孫女嗎?」

垂了垂眉,她啞聲道:「那裏……終歸是我的家、我的家人,蕭大哥,你避一避行不行?」

蕭承陽瞪她,瞪得自己滿肚子火,那樣的家人還要認?她腦袋不是被驢踢,是被老虎給啃了!

見他不動如山,她軟了聲音。「拜托你不要生氣,先進屋裏去,好不好?」

他咬牙,怒其不争。「如果她敢動你一根指頭,我不會讓她好過。」

一根指頭?說得太客氣了,奶奶發起火來,那是驚天地、泣鬼神、毀天滅地,從頭頂到腳底都要動上一動的,不過……

「不會啦,奶奶只是嘴皮子上厲害,還沒有暴力傾向。」她睜着眼睛說瞎話。

「鄉下老妪長年勞作,那手勁你能挨得起?」

都挨過十幾年,哪有挨不起的道理?但這話她沒敢說,只能笑得一派從容,好像奶奶真的算不上一號人物,好像兩人對峙就是小芝麻對上大西瓜,別懷疑,大西瓜指的是她。

雖然事實恰恰相反。

「真的不會,人格保證,絕對不會有你擔心的那種事。」

他寒了臉,對蹲在樹蔭下的嗯哼、啊哈說:「護着她。」

像是能聽懂似的,嗯哼、啊哈挪動它們的屁股,一左一右躺在兩扇門邊,充當起門神。

她好說歹說,才把蕭承陽給勸進屋裏,而待在屋裏看書的董裴軒早聽見外頭的動靜。心道:擔心什麽,徐家老太婆啥都不怕,就怕被銀子砸,拿兩枚銀錠子就能砸得她鞠躬彎腰,大聲喊爺爺。

送走蕭承陽,徐皎月深吸氣,撫撫胸口,看一眼牆邊那棵夾竹桃,樹根下埋着瓦罐,瓦罐裏裝着她三百多兩銀票,那是她的全部家當,本打算用來開鋪子賺錢,給家裏蓋新屋、置田地,現在……希望它們不會變成救命財。

門砰砰敲撞起來,她握緊拳頭,對自己說:「不怕,沒事的。」

勾起慣用笑臉,她走到門邊,打開門,沒想到徐陳氏看見她,二話不說掄起柴刀當頭就砍,她下意識彎腰躲過。

喀嚓!徐陳氏肯定是用盡力氣了,那把柴刀竟然就卡在門板上拔不出來,一刀沒劈到,她的大掌猛往徐皎月身上招呼。

「你這個敗家精,我們徐室對不起你啥,怎就生出你這個大災星、賠錢貨……」

話沒說完,嗯哼、啊哈四條腿一蹬,蹬到徐皎月身邊,陰冷銳利的目光對上徐陳氏,它們發出警戒低鳴,吓得徐陳氏停下手、腳發軟。

「別,這是我奶奶。」徐皎月連忙反身護在徐陳氏身前,陰止白狼們沖動。

徐陳氏見狀,手上又來了力氣,啪地一巴掌從她後腦打下去,打得徐皎月一陣恍惚,轉頭傻傻地看着徐陳氏。

她的眼光讓徐陳氏更生氣,巴掌打橫甩過……蕭承陽沒說錯,鄉下老妪長年勞作,手勁确實很大。

她指着徐皎月的鼻子,怒問,「你這個攪家精,說!田契房契,你拿到哪裏去?」

「我、我……沒拿啊。」她被吓得結結巴巴,腦袋發傻。

「沒拿?你哪來的兩百多兩?我把城裏的幾間繡坊全都問過了,根本就沒人給你兩百多兩繡屏風,對不?就算你會雙面繡,也不過是賣了條帕子,換一兩銀子,對不?」

奶奶起了她的底……

怎麽辦?徐皎月臉色慘白,嗫嚅道:「奶奶,我真沒拿家裏的田契房契,如果有拿,讓我遭天打雷劈。」

「你這賤妮子說的話能信?」

「奶奶,你想想,就算把我們家的裏地屋子全賣掉,也換不了兩百多兩呀,您說是不?」

她問得徐陳氏一頓,可……田契房契就是丢了啊。「那你哪來的銀子?」

「我給的。」董裴軒從屋裏走出來,灼灼目光看得徐陳氏心生畏怯。

幾年前,他把在山上迷路的徐月帶回家,兒子說他是高人,讓她敬着尊着別亂說話,她不在乎他是不是高人,她只在乎之後他每年都會送上幾兩銀子,讓徐皎月上山替他作家務,這筆錢讓她對董裴軒分外敬重。

「那是兩百……」

「兩百二十兩銀子,丫頭說她爹今年肯定能考上舉子,非讓我把錢借給她,我真不曉得這小丫頭能夠拿什麽來還債,徐大娘,你說呢?孫債是不是該由長輩來承擔?」董裴軒接下話,幸好徐皎月向他交了底,否則他還真不能把數字說得這麽精準。

董裴軒這麽一說,徐陳氏急了,家裏田契房契和她攢的幾十兩銀子全丢了,她哭都來不及,哪還能承擔其他的?

她氣得跳腳,指着徐皎月痛罵,「你這敗家精,誰讓你借錢的?」

董裴軒聽不下去,怒道:「她不借錢,你兒子怎麽去考試?花錢的時候不感激皎月,提到還錢就立刻翻臉不認人?你還是當人祖母的嗎?丢人現眼!」

「我、我這不是急嗎!我那點銀子和田契房契全丢了。」

「你家裏只有皎月一個人?怎麽就賴到她頭上?你兒子呢、媳婦呢,你不是還有兩個孫子?」

「我兒子去考試,幹麽帶那些上路?兩個孫子年紀小哪裏懂?而媳婦……」

說到媳婦,她搖頭,更不可能了,媳婦娘家是大商戶,怎會瞧得上家裏這幾畝薄田,當初要不是看中兒子人品,姜家怎舍得女兒下嫁?更何況多年來,親家公還不時接濟他們呢。媳婦眼界高,對這點小東西瞧不上眼,所以……不可能是媳婦,肯定不是她。

「這事我回答不了你,許是家裏遭了小偷,你去跟裏正說說,看能不能想辦法找到。至于皎月,你就別想賴到她頭上了,連借個幾百兩都往家裏送,會貪圖那幾畝田?」

董裴軒一番話,讓徐陳氏腦袋動起來,如果不是皎月,還會是誰?

心一急,匆匆轉身下山,她得求求裏正,讓裏正把村裏挨家挨戶給搜一遍,那些田契房契和銀子可是她的命哪!

徐陳氏離開,徐皎月松口氣,轉身卻對上蕭承陽殺人的目光。

他朝她大步走來,伸手撫過她腫得老高的臉頰,「你騙我,說她不打人。」

不然呢?怎麽說?那是她奶奶啊!

見她不回話,蕭承陽轉身拔開門闩,他要去砍人。

徐皎月回過神,從身後一把抱住他的腰,死命把他往回拉。「不要、不要,奶奶老了,你別去找她。」

「她打你。」

「沒事,只是輕輕挨兩下。」

「輕輕?」蕭承陽怒目圓瞠,當他瞎了?

「就算重重又怎樣?她是我血脈相連的奶奶啊,鄉下人家哪個長輩心情不好不會打晚輩的?沒什麽,真的沒什麽。倘若這樣就要記恨上,這天底下還有沒有人倫了。」

人倫?她待長輩以孝,長輩待她,何曾有慈?

低頭看着死死扣在自己腰際的小手,蕭承陽渾身散發出冷冷氣息,在看見她腦後挨巴掌時,他恨不得跳出來一腳把徐陳氏踹下山,他一忍再忍,只是不想違背她的心意,沒想到都腫得那麽厲害了,她還跟他講這天殺的道理。

見他不再往外沖,徐皎月緩緩吐氣,轉到他身前,仰頭對他說:「我沒事的,現在我更擔心丢掉的田契房契,爹爹不在家,要是娘、奶奶和弟弟們被趕出去怎麽辦?你不要一時意氣給我添麻煩好嗎?我只想盡快解決眼前的事,行不行?」

句句問號問得他心煩意亂,他勾起她的下巴,冷問:「爺給你添麻煩?」

「是,如果你跑去欺負奶奶的話。」

幫她報仇倒成了欺負,不識好人心。

見他不語,徐皎月急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真的沒事,你不要生氣、更不要着急,這樣好不?等我把家裏的事給擺平,我再給你裁兩件新衣,保證穿在身上會讓你彷佛潘安再世。」

她把他當孩子哄了?她認定他幫不了忙,只會添麻煩?越想越火大,他的眼睛裏蹭起兩簾火。

偏偏和他極有默契的徐皎月,還叨叨地說着不知死活的話。

胸口起伏越來越盛,他想拔下門板上那把柴刀,把院子裏的東西全砍一輪。

董裴軒看出他怒氣沖天,連忙揚聲大喊,「我在!」

兩個字,很簡短,卻讓很緊張的徐皎月以及很憤怒的蕭承陽同時轉身。

他先對蕭承陽道:「王爺盡早啓程去南雲吧,我承諾爺的事,保證一定做到。」

「倘若沒做到?」他的聲音中隐含着危險。

「提頭相見。」

幾日相處,他對董裴軒的本事有幾分了解,他敢說大話就肯定能夠做到。

點點頭,蕭承陽回道:「我答應的事,必也不會讓你失望。」

「多謝王爺。」說完,董裴軒又看向徐皎月,說:「給我一天時間,我會把來龍去脈査得一清二楚。你給我乖乖在家裏待着,如果你奶奶還來找麻煩,你把門給我關緊了,不許打開。」

「可是……」

「除非你不要我插手,不然,全都聽我的。」

徐皎月無奈點頭,道:「我知道了。」

擺平兩邊後,他說:「皎月,你去做幾道好菜,給王爺辭行。」

「知道了。」看一眼蕭承陽,他、應該、不會再沖動了吧?

蕭承陽一大早就帶着嗯哼、啊哈離開,董裴軒後腳就下山打聽徐家的情況,出門前,再三囑咐徐月讓她乖乖待在家裏,就算擔心,萬事也等他回來再講。

擔心……是啊,她擔心得不得了,再有不滿,那都是她的親人,何況家裏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弟弟。

不過董裴軒沒說錯,橫豎是幾十兩就能解決的事,手邊的銀子夠用了。至于以後,再辛苦一點吧,等鋪子一開,不怕沒有收入。

這麽想,心也就定了,她提筆開始構圖。

錦繡坊的柳老板雖心術不正,可眼光精準,雙面繡确實更适合做成屏風。

身為繡娘,若能有一筆妙丹青是如虎添翼,在這點上頭,徐皎月比母親更幸運,有系統大娘的教導,就算是極普通的花開富貴,她的圖樣也與一般人不相同。

徐皎月學的東西很雜,詩書語文、丹青書畫、廚藝花藝……樣樣都沾點,當然其中學得最好的是裁衣制服,丹青刺繡。

花這麽多心力學習,是想用優異的繡技讨得母親歡心,并且完成承諾,為「大哥哥」做一套最漂亮的衣服。

只是年紀漸長,益發明白緣分這種事不是人們可以輕易左右,在這之前,她甚至不敢想像有朝一日他們會再見面。

可她終究遇上他,終究完成承諾。

然後她與他……就這樣了吧……

眉心微蹙,她明白的,身為女人不該貪心太過,好好的情分不該因為欲望而抹滅。所以,是的,她與他……就這樣了。

門砰砰作響,徐皎月詫異,董叔這麽快就回來?

放下筆,她走到院子,打開門,門外竟是……奶奶又來了?

還是不相信丢掉的房契田契與她沒有關系?柳眉微攏,她想為自己辯白幾句,沒想到奶奶二話不說,拉着她就往外走。

「馬上跟奶奶走。」徐陳氏說道。

馬上?這是個不合理要求,依奶奶把錢當命看的性格,錢一旦落入口袋,絕對不可能再吐出來,而董裴軒已經把兩個月的月銀交給奶奶。

「奶奶,不行啦,董叔讓我留在山上。」

「我知道,我會把銀子還給董爺,快快快,我們先下山。」她瞅準董爺不在,才慌慌張張上山的。

她不懂董爺為啥對徐皎月諸多上心,啥事都想插上一腳,偏偏在徐皎月的事情上頭,兒子還處處聽董爺的,搞得徐晈月像董家女兒,不像徐家子孫。

去年,她幫徐皎月相看一門親事,對方願意給五兩聘金,徐皎月那副容貌……有三兩就算高嫁了,她想也不想就點了頭,沒想到兒子見過董爺後就否決這樁喜事。

眼睜睜看着銀子過家門而不入,她那顆心哪,疼得發緊。

這會兒,萬萬不能讓姓董的再插手,好歹養徐皎月十五年的人是徐家。

「快快快,我們快點走。」徐陳氏不停催促。

徐陳氏喊得急,她将徐皎月拉出董家大門,一踏出門,徐皎月發現跟在徐陳氏身後的柳老板,她身邊還站着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

男人唇紅齒白,模樣一派斯文,長相不讨人厭,但那雙賊溜溜的眼睛盯着徐皎月,看得人不舒服。

「柳老板?」徐皎月驚呼。

柳老板笑得滿臉和顏悅色,她拉住徐皎月的手,說:「你這壞丫頭,還騙姊姊說是住在原山村,害我來來回回好幾趟都找不到這戶姓李的人家。」

徐皎月提防着她,想抽回手退回門後,可柳老板将她的手攥緊,讓她掙脫不了。

「妹妹心裏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怎麽會對姊姊說謊?唉,我真真傷心哪,深怕就此斷了與妹妹的緣分。幸好老天有眼,徐大娘進城一家家問,問誰收過雙面繡,這一問二問的問到姊姊頭上,我才曉得,原來妹妹姓徐不姓李,徐皎月妹子,你可是讓姊姊繞了好大一圈。」

柳老板都三十幾歲了,她喊一聲姨也差不多而已,怎地自稱起姊姊?

徐皎月求助地看向徐陳氏。「怎麽回事?」

沒讓徐陳氏開口,柳老板又搶下話。「我就說呢,咱們姊妹不是一般緣分,往後就是一家人了,妹妹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跟姊姊講,姊姊保證,雖然你只是個妾室,可我會拿你當親妹妹般看待,相公也會好好疼妹妹。」

話說完,她把自己的男人往前推。

男人沒開口,但滿臉的嫌棄掩也掩不住,他看不上徐皎月,他對醜女深惡痛絕,若不是因為這樣,柳老板又怎肯讓徐皎月進門。

話聽到這裏,徐皎月吓着。急切中,她拉住徐陳氏。「奶奶要把皎月賣了嗎?」

賣孫女?這種話可萬萬不能傳岀去,兒子将來是要當大官的。「什麽賣了?話麽說這麽難聽,錦繡坊是杞州數一數二的大繡莊,你能夠嫁進柳家大門是天大地大的好事,往後吃香喝辣,過上榮華富貴的好日子,你可得感激奶奶。」

「為什麽?爹知道嗎?娘知道嗎?他們知道你要把皎月賣掉嗎?」

提到她爹娘,徐陳氏臉色鐵青,怒道:「別提你娘那個下賤女人,等闵謙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休了她。」

沒人告訴她發生什麽事,摸不着頭緒,徐皎月益發慌亂,但現在不是追根究柢的時候,眼下她該做、能做的,是保住自己。

徐皎月拉下臉,聲道:「奶奶,等爹當了官,賣女為妾的事傳揚出去會壞了他名聲。當官的最愛惜羽毛,奶奶萬萬不可以為一點蠅頭小利孫女給賣了。」

「我沒辦法呀,家裏的田契房契都在人家手裏,不能不要回來啊,否則九泉底下,我怎麽對得起徐家的列祖列宗。」

「不就是幾十兩的事,我有,我給你,奶奶別把我給賣掉。」

「哪來的錢?又跟董爺借?你前腳借,他後腳就來叫奶奶負責,皎月乖,奶奶知道你孝順,奶奶已經老了禁不起折騰,你乖乖跟柳老板走,就當還報徐家恩惠吧。」

「不折騰,我是真的有錢,不信,我拿給奶奶看。」

聽到這裏,柳老板緊張啦,她想盡辦法才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如果幾十兩銀子被解決,豈非吃不到豬肉還惹得一身騷?

她對丈夫猛使眼色。

吳勇是個好吃懶做的繡花枕頭,要不,怎能讓人當倒插門女婿。

他還以為夫人想開了,肯犒賞他一點甜頭嘗嘗,沒想到送到嘴邊的竟是個醜到沒辦法形容的女人,他滿肚子不甘願,但……他能拒絕嗎?家裏妻子最大,她要他幹啥,他能不幹點啥?

堆起笑臉,他朝徐皎月走去,一把抱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柳老板推搡着徐陳氏,把人帶到一旁,低聲道:「老人家,沒你的事,你先回去吧,賣身契都簽了,你這會兒反悔有意思嗎?」

徐陳氏面色為難地看一眼徐皎月,道:「我的可以回去?萬一她跑掉,你不會把帳算在我頭上吧?」

「不會不會,你快點走吧。」

徐陳氏點點頭,心想皎月的話哪能信?她真的有錢嗎?左想右想都不可能,皎月和姜氏繡的帕子都是她親自送進城裏賣的,她哪能私下攢銀子?就算真的有錢,她也該先還掉跟董爺的借款吧。

賣孫女名聲确實不好,但田契房契再加上二十兩紋銀,誰家孫女兒能賣得這麽高價?因此她不是賣,是送孫女進柳府過好日子。

沒錯,就是過好日子。她一面走一面安慰自己的良心,往後任誰開口,她都打死不承認自己賣孫女。

眼看着徐陳氏越走越遠,徐皎月心急不已。

吳勇則笑咪咪地扣住她的腰,心道:不錯嘛,身材挺好,這小蠻腰怕是比香香還瘦上兩寸。

「我的好皎月,你甭害羞,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的事,你乖乖跟了爺,爺保證你不虧。若你舍不得娘家,待咱們成親後我在城裏買幢三進宅子,把岳父、岳母和你奶奶給接到城裏住,你說好不?」

他滿口說着屁話,漫天亂開支票,徐皎月半句都聽不進去,她揮動手腳不斷掙紮,可就算吳勇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但男人的身量、力氣天生就是比女人大。

徐皎月恨恨道:「放開我,你沒聽過男女授受不親嗎?你把書讀到狗肚子裏了!」

「咱們是夫妻,哪是一般男女,這夫妻嘛,自然是要越授受才越親近的呀。」

情急之下,徐皎月低下頭狠狠咬住他的手臂,連衣服帶肉,咬出血腥味。

一陣刺痛,吳勇把她往地上一摔,摔得她頭昏眼花。

徐陳氏已經不在場,他哪還有顧慮,氣急敗壞之下擡腿就往她身上狠狠踹去。

再不濟,他也是個男人,長年被妻子欺負、被鄰人看輕、被親人鄙夷,他心理早已扭曲變形,現在連一個醜到令人惡心的女人也敢這般對待他,憑什麽!憑什麽!

吳勇面露猙獰,彎下腰抓起徐皎月的頭發,将她整個人往上提,啪啪啪左右開弓,打得她腦子嗡嗡作響。

吳勇發狠,打紅了雙眼,看着徐皎月無力反抗,他的嘴角噙起得意微笑,長期被老婆壓制,終于有人可以任由自己欺壓,他感受到嗜血快意。

「哼,讀書了不起啦?認得幾個字就了不起了?爺就是目不識丁,如何?你就算滿肚子文章還不是得給爺做牛做馬,聰明的話就乖乖聽話,要不,有你皮肉痛的時候。」

一推,他二度把徐皎月推倒在圍牆邊,徐皎月頭痛得厲害,而柳老板步步進逼,這時候的她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用意識開啓系統。

迷迷糊糊間她看見牆腳邊的斧頭,她下意識舉起斧頭,靠着牆邊慢慢站起。

「不要過來,不要逼我……」她一面說,一面甩頭,試圖把暈眩感驅逐。

柳老板冷笑,都這會兒了還想反抗,這個倔強丫頭,不好好修理怎會聽話?

她笑得滿臉虛僞,刻薄話一句一句往外倒,「別怪姊姊多嘴,人貴自知,憑你這副容貌想說門好親,那可得等天上下紅雨。我家相公雖然沒多大出息,可皮相好啊,有這種相公你還有麽不滿意的?還是乖乖跟我們回家好生過日子吧。」

吳勇看着她手中揮動的斧頭,猙獰了目光。「都說打是情罵是愛,皎月這麽愛我,還沒進門呢就弄得我遍體鱗傷,爺怎能不好好疼你?」

說着從地上撿起一根粗樹枝,朝她走近。

「要錢,我給,甭想我跟你們走。」

柳老板呵呵大笑,幾十兩銀子算啥,她看中的是雙面繡帶來的價值,既然沒辦法讓她簽下契書,就只能把她變成自己人。

「徐皎月,你別酒不吃吃罰酒。」

「你要的是雙面繡的技法,你抓了我、惹惱我,你以為我還會乖乖幫你賺錢?」

柳老板笑而不語,這點她倒不擔心,這女人嘛,只要跟男人那啥啥啥的過了,還能不一心一意?何況他家相公旁的不行,那方面的本事可強着呢。要不……當年她也是不甘不願跟着的呀,如今讓她離了他,她還不幹呢。

她懶得同徐皎月廢話,眼神朝丈夫抛去,吳勇點點頭,抓起樹枝瞅準時機,狠狠往徐皎月手臂一抽,強烈的疼痛讓她抓不住沉重的斧頭,斧頭剛落地,吳勇大腳一踢,把她踢倒在地。

吳勇将徐皎月壓制在地,柳老板則瞅準時機從袖裏掏岀帕子往徐皎月鼻間一掩,下一刻,徐皎月墜入一片黑霧中,失去意識。

勒緊缰繩,馬蹄揚起,蕭承陽莫名地心慌不已。

離開溪山村後,他的眼皮就跳個不停,如果這是個征兆,代表什麽?

戰事失利,蕭夜沒頂住戰況?還是……倏地,他拉緊缰繩,腳下座騎發出一聲長鳴,他回首望向來時路,沉吟片刻,調轉馬頭在溪山村奔去。

嗯哼、啊哈毫無懸念,狼尾巴一轉,跟着主子往回程奔去。

不久,蕭承陽在山腳下遇見董裴軒。「月月呢?」

「她在家裏,我去查徐家的事。」

「查出來了?」

「是。徐家媳婦趁徐闵謙參加鄉試,偷走家裏的財産帶孩子遠走高飛。」

匪夷所思……姜氏腦袋壞了嗎?放棄前途在望的丈夫,且帶走孩子,婦人孤身在外,要怎麽活下去?「她為什麽這麽做?」

董裴軒嘆氣道:「姜氏小時候曾與表哥有過口頭婚約,後來母親過世,父親續弦,姜家毀婚。然姜氏與表哥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她抵死不從父命,為此姜家竟逼得她表哥在家鄉待不下去,遠離故土、失去蹤影。

「姜氏曾經為此上吊自盡不成,又着要剪去一頭青絲老死家廟。姜氏繼母出身貧戶,與徐家有親戚關系,她恨極姜氏,認定她抹黑自己的名聲,又深知徐陳氏早年喪夫,性格苛薄、精明厲害,為搓磨差氏,便在丈夫耳邊吹枕頭風,說闵謙刻苦向學,若有朝一日成了大官,身為商戶的姜家就有了依恃。

「聽說姜氏進徐家時是被灌了藥的,喜娘牢牢把着新房不放任何人進去看新娘,之後水到渠成,任姜氏脖子再硬也不得不低頭。」

「徐闵謙同意這門親事?」那可是個高氣傲卻全無本事之人。

「為了錢啊,姜家是商戶,旁的不多,銀子多,整整三十六擡嫁妝哪,當年轟動整個溪山村,這個徐陳氏心夠狠,媳婦一進門就把嫁妝給搶走。

「徐陳氏确實精明,可惜命不好,新媳婦才進門沒多久,徐闵謙就染上重病,一病大半年,什麽昂貴藥材全用上了,她天天罵媳婦克夫,卻用媳婦的嫁妝給兒子治病,待闵謙病愈,徐家又恢複過去的貧窮,幸好岳家看女婿長進,多少還肯資助一些。」

「姜氏再不甘心也已經成為徐家婦,時過境遷,怎又鬧上這一場?」

「這就是問題了,表哥在外拼搏多年後返鄉,身分已是不同凡響,他成為五品小将,回鄉立刻備禮上門拜見姨父,言裏言外盡是尖刻。

「姜家偷雞不着蝕把米,當年看不起姓蔣的親戚,硬把女兒嫁入徐家,不料多年過去,徐闵謙連個舉人都沒考上,姓蔣的已經是五品官員,兩個男人如此懸殊,茶餘飯後,村人莫不以此取樂。

「至于這個蔣将軍也是個癡情種,多年來始終惦記着表妹,身邊沒有過其他女人,這不,鬧出這麽一場大戲。」

「他就不怕名譽受損、斷送前途?」

「這我就不曉得了。」世上癡情女子多、專情男人少,偏生讓姜氏攤上一個,也不知日後是福是禍。

「姓蔣……」蕭承陽沉吟不語,姓蔣的五品武官?他在腦袋裏轉過一圈,會不會是蔣昱?

董裴軒道:「我想,是時候讓皎月從徐家脫身。」

有些事他本打算等徐皎月出嫁再說,現在……不等了。

蕭承陽輕哼聲。「談何容易。」

那丫頭重情重義,就算徐家人是血蛭,她也會心甘情願把血供出來。

宅子就在不遠處,嗯哼、啊哈突地擡起頭,東嗅嗅、西嗅嗅,發出低鳴聲。

蕭承陽也發現了,空氣中有一股俗豔的脂粉香氣,有外人上山!

疑問剛起,就見牛大郎匆匆忙忙地從山上往下跑,他跑得飛快,在看見前方來人時,差點兒剎不住腳。

一見到董裴軒,他像找到救命浮木般,急忙抓住他的衣角,只是他跑得太急,喘得太兇,連站都站不直,他彎着腰,一面喘氣一面說:「董爺快、快……快去救皎月!」

蕭承陽豎了眉,一把揪住牛大郎衣襟,怒問:「月月怎麽了?」

牛大郎被他的氣勢壓迫,吓得連喘息都忘記,倒豆子似的把話全交代出來。

「徐大娘把皎月賣給錦繡坊柳老板,皎月就要變成柳家倒插門女婿的小妾了。」

董裴軒皺起眉心,哪戶人家如此大度會替倒插門女婿找小妾?這事情背後肯定不簡單。

瞬地雙眸淩厲,凝重的臉龐散發出肅殺氣息,蕭承陽顧不得簡單不簡單,對嗯哼、啊哈說:「走!找到月月!」

話出,一人一馬,加上兩匹狼,像疾箭般射出。

牛大郎不解,這樣就能找到徐皎月?好歹先問問錦繡坊在哪兒啊。

董裴軒搖搖頭,狼的鼻子靈敏,他懂,可是北陽王也聞得到?不會吧……他伸長脖子在空氣中嗅老半天,什麽也沒啊?

等等,在想啥啊?他連忙轉身朝蕭承陽奔去。「王爺,等等我啊!」

柳老板看着滿臉不情願的丈夫,狠狠往他腰際掐一把。

「猶豫什麽?快上啊!」

這事兒得盡快辦好,不定調,她心裏沒底呀,徐家丫頭脾氣硬,就算造成事實,要讓她心甘情願替自己賺錢,恐怕還得恩威并施、好好搓磨一番。

不過終歸是女人嘛,再能耐還是得依附男人,就像自己,能把鋪子打理出如今光景,本事可不算小,但盡管如此,還是得依靠吳勇來支撐門戶。

想到徐皎月的雙面繡,她還是激動不已。如果有雙面繡,錦繡坊還怕不名冠天下?到時把繡坊開進京城,京城裏旁的不多,貴婦多哪,只要幾年功夫,肯定能賺得缽滿盆溢。

見丈夫踟蹰不前,柳老板氣恨不已,一巴掌拍上他的後腦。

「你有什麽好不滿的,人家可是黃花大女。」

「可她長成那副樣兒……」

「眼睛一閉,長什麽模樣還看得見?快點把事給辦辦,要是煮熟的鴨子飛了,你看我怎麽治你!」

說着,柳老板往他小腿一踹,他嗷叫一聲,乖乖地開門進屋。

吳勇嘆氣,慢慢走向床邊,看着被自己搧成豬頭的徐皎月,再嘆一聲。

他是個好色的,從到大最大的夢想不是賺錢讀書,而是妻妾成群,可惜家境貧寒,只能上柳家當上門女婿。

幸好柳氏模樣長得不差,銀錢上也不苛待他,就算他偷偷摸摸上青樓解饞,她也是睜一眼閉一眼,只要別把女人給弄進門,她倒是沒話。

認真說起來,柳氏雖然脾氣壞了些,但跟着她有吃有喝還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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