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長(攻視角)
第4章 成長(攻視角)
5月19日(時間線:主角戀愛第三年顧辭不辭而別,顧辭21歲)
天空中飄着烏雲,小小的雨水滴答滴答從空中砸向地面。
寧錦城位于南北分界線的正中間,城北朗朗晴空,而城南卻下起了小雨。
顧辭走的時候只帶了證件,屋子裏的東西,一樣沒拿。
機場裏人來人往,忙忙碌碌的人群經過一批又一批,廣播裏的女聲提醒着乘客準備登機。
顧辭從候機室出來,擡手正了正頭上戴着的鴨舌帽,緩步走向檢票口。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顧辭後悔了,當他想給那個放不下的人打一通電話時,空姐提醒他飛機已經起飛了,請他關機。
顧辭點了點頭,最終按下了關機鍵。
他心裏怕,他怕劉遇舟恨他。
當他下了飛機時,打開手機不出意料的是十幾通來自一個人的未接電話。
顧辭快速地回撥,對方開口就是一句國粹。 他們的談話并不愉快,劉遇舟說了分手後挂掉了電話。
然後……然後顧辭就再也打不通那個號碼了。
在鎂國生活的第一個月,顧辭想盡一切辦法說服父母,但最後都無濟于事。
他也曾想過偷偷跑回國,但當他出現在機場時,售票員卻告訴他,他被禁令不允許回華國了。
偌大的機場購票廳裏,顧辭瘋了似的跪在地上怒吼,一拳一拳砸向地面。
他被逼急了,一路狂飙回家,一腳踹開了鑲了鑽的金色大門。
顧辭厲聲質問父親為什麽這麽做,得到的回複卻是:為家族企業做貢獻是他的職責,現在不是談小情小愛的時候。
他氣紅了眼,家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像一頭不受控制的狼崽,見一個人咬一個。
他急了,砸東西沒有用,又開始絕食,整整五天沒有進食。
母親到底是心疼兒子,守着他,勸他吃飯,看着憔悴的兒子,她松口答應他,好好吃飯,會幫他勸他父親。
顧辭用發了炎紅得沒邊的眼睛看着她母親,絕食五天以來說了第一句話,聲音啞得幾乎一個字也聽不清楚。
但他媽知道,他說,他要見劉遇舟。
身體缺乏營養的支撐,顧辭昏倒了,再次醒來時,是在醫院的病房裏,手背上紮着針,吊着一瓶營養液。
charles(查理斯,顧辭的父親)站在他的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語氣不容置喙:“Stupid boy(愚蠢的男孩)”
顧辭無視了charles的惡言,用流利的華語問母親:“你說會幫我的”
簡姍握住了兒子的手,看着短短幾天瘦了不少的兒子,原本天生清冷的嗓音不自覺溫和了許多:“哪有媽媽不心疼崽子的,我這邊給你争取早點回國,但你也不要辜負我們的期望。”
聽完母親這席話,顧辭也不傻,她這是哄他來的,簡姍根本沒有辦法讓他回國。
他将自己的手從母親的手裏抽出,眼神暗淡無光:“期望?”
他扯了下嘴角,冷笑一聲:“你們期望什麽?期望你們争奪財産的工具能夠識時務?以二位的本事,即使沒有我也能搶得很多財産吧?”
charles揚手給了顧辭一耳光:“Shut up! (閉嘴)”
“Do your part(做好自己的本分),Talk about other things later(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查理斯脾氣一向大,這麽多年來,顧辭即使人在華國也沒能逃過他的掌控。
他用祖父病危的消息把他叫回鎂國,卻不讓他見祖父。多麽卑鄙的人,利用親情去綁架自己的兒子,不怕遭天譴嗎?
他費勁鬧到這地步,查理斯只讓他做好自己的本分,顧辭麻木地想着,難道自己存在的價值就是為了幫助他争奪財産?
真讓人惡心
什麽辦法都用盡了,見短時間內回國無望,顧辭打算暫時妥協。
祖父病危的事情沒有假,新聞媒體上到處都可以見,顧辭的讓步查理斯很滿意,說只要按他的意思做,他承諾顧辭很快就能回華國。
一個月後,顧辭終于見到了祖父,他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渾濁的眼睛裏有些許血絲,他握着孫子的手,絮絮叨叨的地說着話。
顧辭英文很好,也能和祖父聊上一天,可沒過多久,他的叔叔Macsen麥克森突然到訪,也許是知道顧辭過來見老爺子了,麥克森在家裏坐不住了。
顧辭沒什麽感情地問候了麥克森一句,他不怎麽喜歡這個人,因為他很狡猾,說話也陰陽怪氣。
就比如現在,他說顧辭,老爺子病危了長孫立馬跑回鎂國,真孝順。
顧辭禮貌一笑,說麥克森叔叔才是孝順,這麽多年一直陪在祖父身邊。
顧辭沒有唇槍舌戰的癖好,不想看到麥克森那副嘴臉,和祖父道別後便離開了醫院。
剛從醫院出來,便接到了設置了特殊鈴聲的電話,顧辭想也不想就接了,可剛說一句話就被挂斷了,他愣了愣,再回撥過去時,又打不通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事實上除了在公司學習,查理斯沒讓顧辭做什麽,只說按他說的做就好了。
一切按照查理斯的計劃走,他們一家三口成功地得到老爺子的親眯,老爺子立遺囑時,分別給了查理斯和顧辭15%股份,顧辭十六歲的弟弟6%。
而麥克森得了10%,他的女兒得到6%,剛出生的兒子得了10%。
顧辭終于明白了查理斯非要他回鎂國的用意了,如果沒有他這15%,家族一半以上産業都歸麥克森一家了。
祖父的遺囑蓋章簽字那天,查理斯和顧辭喝起了酒,他很滿意顧辭的努力,并且跟他說,只要他在這邊鍛煉能力足夠強了,就讓他回華國,管華國地區的産業。
顧辭興致缺缺,祖父那邊剛立遺囑,查理斯卻在這裏慶祝,真晦氣。任他在這邊呆了半年也無法習慣這種生活節奏,真的太殘忍了。
遺囑立完後,祖父撐了兩個月便不行了。離世之前,老爺子表示雖然知道兩個兒子的想法,但還是盡量公平公正地對待了,長幼有序,股份固然給長子長孫多了一些,但多給了麥克森兩套房子作為補償。
老先生還勸他們釋懷,畢竟在他們家族裏面,就算是1%的股份,也能保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葬禮的事宜理所當然落在了長子查理斯的身上。
顧辭請求父親好好操辦祖父的葬禮,讓他老人家體面地走。
查理斯也算是不拘小節,畢竟在外人眼裏,這場葬禮辦得越大,越能體現他作為一個兒子的孝心,這種表面功夫,查理斯當然會抓緊機會去做。
之後,按父親所說,顧辭在公司穩定基業,勤勤懇懇幹了兩年。
商場上,政治聯姻是常有的事,也有一部分人不結婚做情人買賣合作的,顧辭也被好幾個富婆邀請過做伴侶。
而查理斯和簡姍也不止一次跟他提過,可以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小姐結婚。
顧辭對他們說,不需要別人作為助力也可以把公司做好,讓他們不要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他不會和任何人成為交易關系。
但在他們眼裏,顧辭的幸福顯然沒有公司利益重要。
于是,他們暗算了親兒子。
顧辭在應酬時了喝酒,醉醺醺地被他在鎂國唯一信任的朋友艾琳送回酒店房間。
直到藥性發作他都沒有懷疑過艾琳,顧辭害怕自己失控,讓她不要靠近他,讓她趕緊從房間出去。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艾琳竟然在他面前脫了衣服,抱住了他。
那一刻,他什麽都明白了。
無論是今天父母的好言好語,還是艾琳的體貼入微,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顧辭甩了甩頭,努力保持清醒,他摁住了纏在自己身上的艾琳,扯過被子給她包住,單手拎着她快步走向房門,将她扔了出去。
艾琳被扔到了商務套房的客廳,她迅速地爬起來,看見關着的房門,她試圖打開卻發現門已經從裏面反鎖了。
将人扔出去後,顧辭立馬将自己反鎖在卧室裏,連防盜鏈都扣上了,他聽着艾琳的呼叫,身上異樣的感覺漸漸襲來,全部集中往下走去。
“Andres(安德裏斯,顧辭的英文名)”
艾琳是純正的鎂國人,一出口就是地道的英語:“安德裏斯!快開門啊”
顧辭為身上的熱潮忍得辛苦,但此時被背叛的心寒冷至極,他用英文問她:“為什麽連你也騙我!?”
艾琳想說服他開門,不然今天的計劃就白費了:“很抱歉安德裏斯,但我必須這麽做,請讓我進去”
因為熱,身上的衣服被顧辭自己撕得沒剩幾塊布了,他用背抵着門,深深呼了一口氣:“你死心吧,你的目的不會達到的,快走,別讓我恨你”
“不行”艾琳始終沒忘記自己今天的任務,兩個家族能不能合作,就看她今天的努力了。
顧辭快要被逼瘋了,一陣陣的熱潮湧來,他用頭撞了一下門框,以疼痛保持清醒:“啊啊啊啊……你們這群該死的人”
額角的血滲了出來,流到了他臉上,顧辭随意擦了一把,耳邊還是艾琳的呼叫,但他一句也聽不進去。
若心裏沒有人,他和她在一起未必不是好事,但心心念念的人始終不是她,他不想就這麽錯過,他還要回去找他的寶貝,三年以來的努力付出,不能在這裏毀了。
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支撐着他,叫他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藥性的作用越來越猛烈,他釀釀跄跄地走進浴室,打開了冷水的開關,然後一屁股坐到浴缸裏面。
水慢慢上漲,嘩嘩地溢出到地上也沒人管。
顧辭痛苦地吼叫着,這是什麽人間疾苦,他咬破了嘴唇,讓自己保持清醒,打算就這麽熬過藥效。
那個地方漲得發疼,顧辭想着心裏那個人,想用手緩解一下,然而無濟于事,整整半個小時,它仍然堅持着沒有一絲要倒下的意思。
他低喘着,用沾了冷水的手拍打紅暈的臉頰,難受得想撞牆,然而他剛剛撞了門框并沒有什麽用,所以放棄了這個念頭。
最後失去理智的他,只能用頭抵着冰冷的牆壁,一聲聲地低喘着叫那人的名字。
每一聲“舟舟”都是他為他保守的貞潔。
每一聲都包涵着他最大的愛意
每一聲都痛苦又治愈
難捱的藥勁持續了兩個小時,在藥性作用下泡了兩個小時的冷水,顧辭燒暈過去了。
艾琳請酒店的人打開房門時,進去便看見靠在浴缸邊緣昏過去的顧辭。
一個服務員看周圍還有女性在,便拿出浴袍蓋住了衣衫褴褛的男顧客。他呼叫着客人,看他臉紅得不正常,便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
服務員張口就是一句英文國粹,說客人發燒了,趕緊叫救護車。
艾琳拍打着顧辭的臉,一遍遍叫着安德裏斯,可他燒得太厲害了,壓根叫不醒。
醫院病房
艾琳在顧辭床邊等着他醒來,等顧辭再次醒來時,她一下子就哭了起來,說着道歉的話。
顧辭被她哭得頭疼,嘴巴裏面幹澀得一句話也不想說。
他被兩夥人算計,他還沒哭呢?!他自然不會哄這個欺騙他的女人。
簡姍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的是坐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兒子。
顧辭冷笑:“劑量不夠大啊,這都沒成功,下次不如一整盒都倒進去?”
簡姍坐在旁邊,又是那種和查理斯一股味兒的語氣:“撮合你和艾琳是為了你好,爸爸媽媽會害你嗎?”
聽着母親口中拙劣的借口,顧辭氣的将手裏的杯子扔了出去,砸到光滑的地板上,爛的稀碎。用他嘶啞的聲音說:“讓我和不愛的人上床這就是為了我好?!你們可真會為我着想”
顧辭的态度很堅決,絕不可能容忍他們這些動作。
這次談話,母子倆不歡而散。
出院後,顧辭開始準備回國的事了。這三年來,他在這邊學了不少,變強了,也不是那麽容易被掌控了。
這些查理斯也看在眼裏,是時候兌現承諾讓他回華國了。
顧辭準備交接工作,陸陸續續辦了很多手續,忙是真的忙,開心也是真的開心。
忙了一個多月,終于一切安排妥當,他買了一個星期後的機票,準備回國。
可就在那天,簡予潇突然一個電話打來,告訴他,劉遇舟要結婚了。
他急了,逃荒似的訂了最快的一次航班,行李也沒拿,也沒有同父母道別,驅車去了機場。
在飛機上,顧辭想了很多。
想再見到劉遇舟時,對方會是什麽反應
想他這三年過得好不好
想他是不是也總夢到他
想他會不會氣得揍他一拳
想他想得快要瘋了
如果說顧辭的思念有聲音,那麽聽到的人震耳欲聾。
作者有話說:
一個電話就可以說明白的事,顧辭為什麽沒有提前和劉遇舟說自己去鎂國呢?
1.顧辭以為自己去一下就可以立馬回國,他第二天回來的票都買好了,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沒能順利回來。
2.白天上班的時候劉遇舟不接電話的,顧辭想下了飛機就告訴他,可下了飛機後他直接被氣得火冒三丈的劉遇舟單方面分手了,後來他就被拉黑了。
3.後來為什麽不解釋、不聯系因為他的電話卡和社交賬號被沒收了,他當然記得劉遇舟電話,但是國外的電話不能直接連線國內的。而他自己也想着自己的事沒處理完,暫時還是不要聯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