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将那個人趕出房間,謝祈安獨自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
也許是因為昨晚喝了酒,他現在感覺自己的腦袋很重,身子骨也酸得厲害。
慢騰騰的找出衣服再開門走去浴室,他決定沖個熱水澡來清醒一下。
幾分鐘後。
浴室裏傳來一聲驚呼。
“我去?!”
透過衛生間的鏡子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腰身,謝祈安揉了揉眼睛,确認了沒有做夢。
他的身上…怎麽這麽多的紅點?
密密麻麻的紅點,大小不均的分布在許多地方,打眼瞧起來十分可怖。
最嚴重的就是腰,又紅又青,看起來很像是被什麽狠狠勒過。
“這是什麽…”
忍不住用手指在上面戳了戳,卻什麽感覺也沒有。
謝祈安有一瞬間還以為這些都是吻痕。
如果是吻痕也太誇張了…畢竟誰能一下子吸這麽多個,怕不是長了無數張嘴?
無數張嘴…?
Advertisement
腦海中殘留的記憶頓時将他拉回那個夢裏。
他記得夢中是有一個怪物…而祂的觸手上布滿了吸盤,每一個吸盤都和一張嘴一樣。
“怎麽可能。”
拍了拍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謝祈安撐着手站在洗漱臺,朝着鏡子的方向越貼越近。
到底是什麽…
他要仔細看個清楚。
…
昨晚的酒帶走了謝祈安大部分的記憶,但零零碎碎的還留下了一些。
只是內容過于無法理解,被他下意識的當成了夢來處理。
然而現在身上的痕跡,在和記憶裏的一一對比,他驚訝的發現吻合度極其高。
頓時,謝祈安頭疼欲裂。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說,自己以為的夢其實都是真實發生的?
那個人不是人?
可這怎麽可能。
越想越覺得離譜,謝祈安晃了晃沉甸甸的腦袋,不打算再糾結了。
等下洗完澡出去問問那個人,不就什麽都知道了,現下在這兒胡亂猜想實屬沒有必要。
-
洗了個熱水澡,身上的痕跡散了一些。
謝祈安穿好衣服,頂着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了衛生間。
“安安,來吃飯。”
早就已經做好了早餐,賀辭洲守在客廳,一等那人出來就連忙迎了上去。
“安安,頭發。”
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個人還在淌水的頭發,祂撚了撚手指,眼巴巴的說道:“我給你吹吹。”
“不用。”
擺擺手示意不用,謝祈安胡亂用毛巾擦了擦,說道:“我有件事要問你。”
“昨天晚上我喝醉後…”
話語在這裏頓了頓,他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試探性的問道:“是不是遇見了什麽東西?剛剛洗澡的時候,我發現身上多了許多紅點以及勒痕,你知道什麽原因嗎?”
“唔。”
眸光微閃,賀辭洲手指微縮,心裏有一瞬間的猶豫。
祂不想欺騙伴侶,很想将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告知對方。
可人類的記憶告訴祂,在沒有确認伴侶徹底屬于祂之前,是一定要繼續披着人皮。
如果被發現的話…
是會被嫌棄的…
“應該是石頭…不然就是蟲子。”
睫毛微垂,斂去眸中的異色,賀辭洲一字一句的解釋道:“昨晚你喝醉後在沙灘上滾來滾去,應該是那個時候被石頭或者蟲子弄傷了。至于勒痕…”
“應該是我圈出來的。”
他圈出來的?
頓時想到一些粘膩又粗壯的觸手,謝祈安擰了擰眉:“你怎麽圈的?”
“用胳膊。”
偷偷看了他一眼,賀辭洲抿了抿唇,小聲嘀咕道:“你吵着要跳下海裏看看,我擔心你溺水,所以抱着你的腰不讓你下去。”
“期間可能用力太大,才會不小心留下了一點痕跡。”
只是這樣嗎?
眼皮微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
可一時之間,謝祈安又找不出話裏有什麽漏洞。
身上的紅點是被石頭蹭到或被蟲子咬的,腰上的勒痕則是對方胳膊弄出來的。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我喝醉後,竟然這麽鬧騰嗎?”
腦海中零碎的片段中,确實有自己指着大海說話樣子。
只是不同于那個人說的要跳下海,自己只是在吵着要捉章魚而已。
至于後來的觸足以及遇見的怪物,或許才是幻想出來的東西。
可那種溺水的感覺,也太過真實了。
難道他喝醉後,真的就離譜成這樣?
“鬧騰。挺好的。”
昨晚自己雖然求偶失敗,但卻獲得了許多貼身的機會。
而且比起平常來說,喝醉後的伴侶明顯對自己熱情多了。
賀辭洲很喜歡這樣,因此他由衷地提議。
“以後,也要多喝酒。”他說。
謝祈安:“……”
謝謝,這個真不必了。
-
-
自己的酒品居然這麽差,多少讓謝祈安有點難以接受。
暗自決定以後再也不喝酒了,他這才跟着那人來到了餐廳。
“今早吃這個。”
獻寶似的指了指桌子上自己精心準備的食物,賀辭洲興奮的拉開凳子,看着伴侶坐下。
“這麽快就學會了用刀啊。”
一眼就注意到了盤子裏切割均勻的魚肉,謝祈安挑了挑眉,用筷子夾起一塊看了看。
肥厚适中,擺放的也算整齊。
看來昨天帶這人去吃生魚片還真是吃對了。
“嗯。學會了。”
乖巧的點了點頭,賀辭洲坐在一側,目光如炬的說道:“快嘗嘗!”
“好。”
雖然很不習慣一大清早就吃生魚片,但謝祈安并沒有拒絕這份兒好意。
這人昨晚才觀看了別人用刀,今早就能切的不相上下。
短短一夜,都不知道練習了多少次。
想想也是可愛。
“味道不錯。”
冰涼的魚肉又鮮又嫩,比起昨天在店裏的口感都要高上一籌。
謝祈安吃的還算滿意,自然也不會吝啬誇贊:“切的厚度正好,你已經可以出師了。”
“真的嗎?!”
一眨不眨的盯着伴侶進食,賀辭洲咧了咧嘴,心情別提有多愉快了。
祂昨晚用觸手卷着刀練習了一夜,都不知道切壞了多少魚兒。
但好在成果是喜人的,祂的伴侶終于肯接納祂帶來的食物了。
“嗯。”
有些好笑的瞥了那人一眼,對着他眼巴巴的眼神,謝祈安又誇了一句:“肉質還比起昨天在店裏吃的那條更加鮮美。”
“真的很不錯。”
“那是當然。”
雙眼都被誇的放光,賀辭洲搓了搓指尖,忍不住得意的說道:“這魚都是我親自選的。”
準确說是祂昨晚回海裏親自捉的,肥美程度自然不必再提。
“是嗎?那真是費心了。”
眼睜睜的看着那人被誇的尾巴都能翹起來,謝祈安抽了抽嘴角:“希望你其他飯菜,也能做的這麽漂亮。”
“我會的!”
一只被伴侶誇贊了的雄性,是毫無理智可言的。
祂絲毫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麽,只是一門心思的決定要讨好伴侶。
不就是做飯嗎?
祂沒問題!
-
今天周六,研究所放假。
謝祈安帶上資料,來到了市中心圖書館,準備在這裏度過周末。
“晚上八點過來接我。”
甩上車門,他和那個人約好了時間。
兩人就此分開。
“好。”
乖乖點點頭,賀辭洲心裏琢磨着做飯的事倒也沒有繼續黏着。
可就在祂開車調頭往回走的時候,還站在門口的謝祈安揉了揉眼睛。
怎麽回事…是醉酒還沒醒嗎?
他好像看到車轱辘沒動?
可這怎麽可能。
“再也不喝酒了。”
揉了揉眉心,謝祈安無奈收回視線,卻也沒有當真。
自己早起就覺得腦袋很沉,就算是到了現在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也沒有消散。
因此他嚴重懷疑自己宿醉後遺症沒有完全消散,以至于直接眼花了。
門口的小插曲,很快就被謝祈安抛入腦後。
他在圖書館找到了一個僻靜的位置,打開筆記本電腦,進入了學習狀态。
一旦陷入學習中,就會不自覺的忘我。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鐘頭,謝祈安這才發現自己右下角的社交軟件在閃。
有人給他發消息了。
【海納百川:你要找的東西,我給你打探出來了。
海納百川:你聽說過‘豐瑞’旗下的深瀾制藥公司沒。
海納百川:就是這兩年大火的那個…】
‘海納百川’是謝祈安很久之前,在S市匿名論壇上結識的網友。
因為兩人同處于一個學校是師兄弟的關系,又因對方和自己觀點一致。所以接觸的相對較多,算得上是一個朋友。
這些年,随着被人類發現的海洋畸形生物越來越多。
關于智慧生物的讨論也越發火熱,但從就讀大學至今,謝祈安都沒有親眼見過實物。
他十分好奇那些畸形物到底是什麽,是否真的具有智慧。
也很想知道它們和十年前,那只可以通過聲波交流的‘瑪瑞’有什麽不同。
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見到實體,才能知道。
而謝祈安根本找不到途徑,他不是沒有問過導師,但卻得到一個非內部人員不能接觸的理由。
甚至那些關于畸形生物的資料,也不是他一個在校生能随便看的。
因此在和網友的一番交流之後,才有了現在的消息。
他的小夥伴兒似乎找到了途徑,而這,讓謝祈安又驚又喜。
【偏安一隅:消息準确嗎?深瀾制造有畸形物?!
偏安一隅:你怎麽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