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最終當然沒讓陳盼夏唱國歌。
以及陳盼夏提出的演唱《黃河大合唱》, 《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等知名度又高又沒什麽版權的方案也被導演助理一并否決了。
在咨詢過導演後,陳盼夏的表演方案就變成了假唱。
——也就是讓陳盼夏先随便哼哼幾句,劇組後期想配什麽歌就配什麽歌。
陳盼夏心裏有點打鼓。
她一個藝人, 表演假唱, 這會不會不太好啊?
但當陳盼夏得知自己一天的表演費用是兩千五以後, 她的職業操守立刻就退居二線了。
假唱怎麽了?
不唱歌還能拿錢。
其他愛豆做得到嗎?
陳盼夏的戲份一共要拍攝三天。
她站在劇組搭建好的舞臺上蹦蹦跳跳。
拍攝的時候陳盼夏要摘掉助聽器,這讓本來就不算太好的演技變得更加雪上加霜起來。
但陳盼夏自知演技有欠缺, 不喊累, 副導演讓幹嘛就幹嘛, 又勤快又讨喜, 絕對不給人添麻煩。
一整天的拍攝下來,陳盼夏的腿都軟了,嗓子也冒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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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着急回去,蹲在片場邊上一邊看別人拍攝一邊舉着手機自拍——
為了貼合她在劇裏的偶像身份, 劇組給她設計的妝造格外豪華, 臉上、鎖骨窩裏、脖子上都金光閃閃的。
陳盼夏美滋滋地拍了個九宮格,淺p了一下後發了個朋友圈并配字“這不得美死?”
剛發出去不到十秒鐘就收到了一個點贊和一條評論。
都是來自微信名叫“light”的用戶。
[light]:你在攝影基地?
陳盼夏還記得這人, 是在蘇金予生日趴上加的, 還問她和顧深是什麽關系。
但陳盼夏一直不知道對方是誰。
對方的朋友圈空空如也的, 什麽都沒有。
于是陳盼夏很有反詐意識地什麽都沒回複。
第二天的拍攝就輕松多了。
大部分的戲份在昨天已經拍攝完了, 今天要拍的是夜戲。
陳盼夏來得早,在等待夜幕降臨的時候就蹲在片場邊上和群演們聊天。
她愛聊天說話又讨喜,很快就和男女老少的群演們熟悉起來。
一位群演大姐問陳盼夏:“隔壁劇組這幾天是最後幾天拍攝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古裝戲, 可好看了!”
于是陳盼夏跟着自己新認識的群演朋友們興沖沖地來到了隔壁劇組。
剛一進場陳盼夏就知道這劇組不一般。
這豪華的布景!這圍了整場的攝像機!演員身上這豪華的服裝!
就連打cut的板子看起來都質感賊好。
陳盼夏看的雙眼放光:“我以後也要在這樣的劇組拍攝!”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 被衆人聽見,都笑起來。
人群後方那個口罩帽子全副武裝的男人也笑。
群演們的笑或多或少都摻着一點嘲笑或是自嘲的感覺。
男人卻笑得開心。
他眉眼彎彎地看着人群中墊着腳昂着頭看熱鬧的陳盼夏。
名導演周年光的劇組, 自然每天有不少人來圍觀看熱鬧。
但大多數演員看到之後的第一反應,是羨慕,是覺得遙不可及。
而不是像陳盼夏這樣,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也能行。
就該這樣才對。
沒有這樣的精神,是沒辦法在娛樂圈出頭的。
因為被激勵到,從隔壁劇組回來後陳盼夏迅速地投入了工作狀态。
甚至有一場戲是一遍過的。
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但比起陳盼夏,她新認識的群演朋友就有點慘了,一遍又一遍地不合格,等好不容易拍攝完,天都快亮了。
群演大姐發愁得慌:“演戲怎麽這麽難啊?”
頓了頓,大姐道:“要是有個教程就好了。”
陳盼夏隔天去劇組的路上時,突然就想起了大姐這句話。路過打印店的時候,順便把自己網盤裏的那幾頁不知道從誰那保存下來的資料打印了幾份。
等拍攝完今天的戲份後,陳盼夏找財務結了賬,整整7500人民幣。
她笑得合不攏嘴,去儲物櫃裏拿着打印好的筆記蹲在外場。
等群演大姐下來,她把筆記遞過去。
“這是……?”
“我之前看到的關于表演的資料,想着你可能需……”
陳盼夏的話還沒說完,大姐猛地伸出手把陳盼夏摟在懷裏:“乖乖,姐太謝謝你了!”
陳盼夏揮舞着雙手掙紮:“放開我放開我!我已經有百合cp了!”
群演大姐:“……”
陳盼夏又把多出來的那兩份資料送給了另外兩位大哥大姐,這三人說什麽都要把打印費給陳盼夏,陳盼夏連說不要。
推托的動靜太大,把其他群演也吸引來了,等打聽了一下得知陳盼夏是在發資料後,都連聲說要買。
陳盼夏其實很懂他們這種心理。
就像是看到感興趣的小說漫畫一定要先截圖保存,畫畫遇到筆刷也一定要備份在網盤裏,刷題考研也一定要先找上個幾百份資料和網課。
用不用得上不一定,總之囤貨就對了。
畢竟她自己也愛囤。
于是陳盼夏統計了數量,又跑了趟打印店,把資料發給衆人。
至于費用,這也不是她寫的,就給個打印費就行了。
群演們為了表達感謝,晚上下了戲還請陳盼夏去附近的炒菜館吃了頓飯。
陳盼夏喝了點酒,身體輕飄飄的,正和新朋友們說笑得開心的時候,褲袋裏的手機卻震動起來。
這麽晚了,誰啊?
陳盼夏起先以為是騷擾電話——她這號碼最近疑似被賣了,隔三差五的總能接到騷擾電話,不是賣房子的就是推銷信用/卡的,再不然就是幼兒補習機構的。
但一看到來電顯示,陳盼夏整個人都精神了。
她忙起身,走到飯館外面,接起來:“顧總。”
“陳盼夏。”顧深磁性的聲音冰冰涼涼的,他開門見山地問陳盼夏:“我聽說你在片場擺攤。”
“……擺攤?”
“你賣什麽東西給別人了?”顧深嚴厲地說:“你這是走穴。”
走穴,也就是演員為了撈外快而私自外出演出。[1]
有的公司對于藝人走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銀月和顧深并不能允許這樣的行為。
“顧總啊,”
因為酒意,也因為委屈,陳盼夏的聲音有點輕飄飄的。
顧深沉默了一秒:“……什麽?”
“我沒有走穴。”陳盼夏委委屈屈:“我就是我之前保存過的資料給他們印了一份,他們給我轉的打印費,可能是有人多轉了點。顧總,我可以把多出來的錢上交給公司。”
聽陳盼夏這麽說,顧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麽嚴厲了,反而帶着一些無奈:“你賺了多少?”
“我看看。”
陳盼夏翻到支付記錄,開始核對。
數字轉的亂七八糟的,陳盼夏怕出錯,一共核對了兩遍,等确認了結果後已經是十分鐘之後。
“顧總。”
顧深還在電話那邊:“說。”
醉酒小狗嗚嗚咽咽:“顧總,我沒賺到錢,我還賠了11塊4毛5分錢!太過分了!這幫人怎麽還跑單啊!!”
顧深:“……”
顧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又深吸了一口氣。
“陳盼夏,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做這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怎麽就是吃力不讨好呢?
大家明明都很開心,還請她吃了飯。
還關注了她的微博,祝她早日出名。
不過這些話陳盼夏沒敢用來反駁顧深。
挂斷通話之前,顧深告訴陳盼夏:“回來之後記得找財務報銷你的11.4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