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知道你會來
我知道你會來
從外面的監控器被打破,整個坑洞的人都開始行動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條不紊。
而伊萬什麽都不能做,他剛剛試圖去碰希伯來和夏洛蒂,被青年阻止了。
“現在的你,可什麽都不能做。我既然承諾過不會對她們動手,那就絕對不對動手,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青年不知道又從哪裏抓到了幾條魚,甚至已經烤好了,放在他面前。
可是少年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吃,“我從來沒有說過我的名字,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青年的手頓了一下,“我想知道什麽,還是很容易的。”
說着,他把烤魚放在了伊萬的面前,“不吃的話,你可能會餓,還是吃一點吧。”
但是少年一動不動,根本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青年嘆了一聲,狀若無奈地說道:“你如果不吃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我對那兩個小姑娘做什麽了。我想,你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伊萬的手終于動了,他拿起了距離他最近的烤魚,小口小口的啃着。
不得不說,青年非常懂得拿捏他的弱點。
“你就不怕,到時候被審判,然後進入梅洛彼得堡嗎?如果進入那裏的話,萊歐斯利可不會放過你的吧。”
青年好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哈哈……”
他捂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過了一會兒,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審判我的前提是能夠抓到我,可是直到現在你都不知道我是誰,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他的語氣揶揄,似乎是在逗弄小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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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
青年慢條斯理地吃完了手中的魚,才轉頭看向他,非常真誠地說道:“我其實很喜歡你,這也是為什麽你在我的地盤這麽長時間,還擁有如此大的自由的原因。你知道的,如果我現在想要拿捏你,哪怕是用一些卑劣的方式,你也無法拒絕不是嗎?”
少年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因為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看向還漂浮在罐子裏的希伯來和夏洛蒂,“你應該不會用一些令人不齒的方式,來威脅我吧。”
青年拍了拍手,來了一個研究員把他們面前的盤子全都收走了,半真半假地說道:“那可說不準哦,畢竟狗急了還跳牆呢。”
和這個人接觸的這麽短的時間裏,雖然對于他還沒有更深的的了解,但是最基本的他已經有了評估。
說話算話,可能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
至少他在這裏對他承諾過的,他都做到了,無論是允許他自由行動,還是美露莘的事情。
可是正因如此,他才對他忌憚,因為這種人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但是有一件事,已經在他心裏疑惑很久了。
他看向青年,問出了那個問題:“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無論是他的行為舉止,還是他的語氣,甚至就連烤魚,都比他強。
原本正準備離開的青年聽到他的話,停在了原地。
一種無形的靜默彌漫在兩個人中間,良久,才聽見男人輕聲說道:“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因為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應該認識我。或者說……你了解我。”
“我了解你,不是很正常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青年轉過身,祖母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敢說,那維萊特和萊歐斯利,對于你的了解,和我不相上下。”
“不。”伊萬搖了搖頭,慢慢地走到他身邊:“他們了解的我,是通過我的行為,我的愛好,通過一些我的小動作。可以說他們對我的了解,并不是真正的我。”
“而你,不一樣。你對我的了解……就好像一個……常年和在一起的人,對于身邊人的了解。那麽……讓我看看,你到底誰……”
說着,伊萬的手伸到了青年的護目鏡上面,可是還是差了一點,他的手就被攔了下來。
淺紅色的眼睛對上了那雙綠色的眼睛。
“我說過,我們的第一次正式見面,不應該是現在。所以,你就這麽肯定我會讓你現在把我的面具摘下來嗎?”青年的語調不急不緩的,似乎并不是那麽擔心真的會被他看出來。
“能不能摘下來,還是我說的算——”
少年的雙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他的腳下劃去。
可是青年顯然早有預料,他非常從容地就躲了過去,甚至還有閑情評價他的攻擊動作,“速度慢了,以你的身體素質,完全可以再快零點三七秒。”
“喝——”少年轉過頭,右手蓄起了力量就朝着他的脖子狠狠地砍去。
“呃……”對方不僅接住了他的攻擊,甚至還借用他自己的力量将他的身體反轉了一百八十度,将他的胳膊死死地拉在自己的手裏。
“學聰明了,知道瞄準弱點。不錯,有進步。”青年的聲音難得的帶着一絲愉悅,“不過還是差了點……”
他的話還沒說完,下一秒,少年的腰身開始發力,胳膊就這麽在他的手裏硬生生地旋轉了回去,并且手中的拳頭,眼看着就要落在了他的臉上。
“到底差不差可不是你這種人,可以随意評判的——”
青年的腰往後倒去,和他的雙腿形成了九十度的角度,靠着極限姿勢,閃避了他的攻擊。
“真是……沒想到啊……”青年無奈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
伊萬的身體頓時僵住了,面前已經沒有人了,取而代之的是青年出現在他的身後。
少年的心中警鈴大作,他的本能比他的動作要快,以一種常人根本做不到的動作跳了起來。
小腿緊緊地貼着大腿,整個人好像一個被壓扁的肉餅一樣。
然後剛剛所站的位置,出現了一條腿,上面帶着巨大的能量,以至于地面都出現了一個坑洞。
如果他沒有躲過去,那麽此時,他的雙腿就距離截肢不遠了。
“反應能力我可以給你打十分。”
該死
伊萬在心裏暗罵一句,正如他所想的,這個家夥非常了解,甚至比他自己還要了解。
他知道他的下一個動作,甚至可以預測出來他在至少三秒之後的攻擊方式。
這太被動了。
既然如此,那就做一些讓他意想不到的動作。
這樣想着,少年的腰向後彎曲,一條腿倒鈎着一腳踹了過去。
哪怕已經如此利用現有的空間與身體的柔韌度,這一腳依舊被青年躲了過去。
“不錯,這才是你。”青年看見他的這個動作,眼睛都亮了。
但是很快,他就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雖然我很想再次檢測你到底學了怎麽樣,但是現在顯然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青年拍了拍衣服上的腳印,“休息一下吧,再和我打下去,你吃不到好處的。”
即使他很不想承認,可是青年說的是真的,他已經不适合再繼續和他比劃了。
和青年的游刃有餘不同,伊萬的內心則是驚濤駭浪。
他和他交手,能夠感受出來,他面對他根本就沒有用盡全力,甚至都是他在進攻,他在防守。
可是他的防守卻又讓他無懈可擊。
“你……”伊萬張了張嘴。
“嗯?”青年微微偏頭,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想問什麽嗎?”
“不……”少年搖了搖頭,垂下眸子,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緒,“沒有,你去忙吧。”
“只要不是觸及我的利益,其實想問什麽都可以。”青年聳聳肩。
這時,一個人匆匆地從外面小跑了進來,“BOSS,萊歐斯利已經到了距離我們只有一千米的地方了,需要派出發條機關進行攔截嗎?”
他手中拿着一個長方形的東西,上面播放着萊歐斯利到達的地點。
“預計他還有多長時間可以到我們這裏。”
“十分鐘。”
“如果派出發條機關可以延長多長時間?”
“五分鐘。”
“這裏的實驗數據以及實驗殘留帶走或者銷毀需要多長時間?”
“最少需要二十三分鐘。”
“啓動發條飛車,務必把這一千米的距離延長至二十五分鐘。”
“是。”
青年不急不慌的洗着手,和研究員之間的談話平和穩定,就像談論今天的天氣怎麽樣的平靜。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慌張?”
“這沒有什麽值得慌張的,該來的總會來,我逃不掉,也躲不開。”青年拿下來一塊手帕,随意地擦了擦手。
“既然你有這種覺悟,為什麽不直接跟着他走呢?”
“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時候到了我自然會被審判,并且供出一切。伊萬,不要着急,一切都會出來的。”青年拿出懷表,摁下來。
“BOSS,這只美露莘和夏洛蒂……”又一個研究員跑了過來。
青年朝着少年示意,“你把她們帶走吧。哦,對了,不要妄想通過這種方式就能帶走她們,她們被我注射了一種藥劑,沒有解藥只要離開這裏就會死。”
原本打算直接帶着希伯來直接離開的伊萬,把這個念頭掐死在了搖籃裏。
對方總能把話說在他的軟肋上。
萊歐斯利是,希伯來也是。
“唔……”
從營養罐放出來的希伯來揉了揉眼睛,就看見了坐在她身邊的伊萬,非常驚喜:“伊萬!你怎麽在這裏……”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少年的食指放在唇邊,對她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她這個時候才看向四周,非常緊張地移到了伊萬的身邊,小聲地說道:“這……這裏是哪裏……”
伊萬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給她整理了一下她已經有些淩亂的衣服,趴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在離開這裏之前,什麽都不要說,什麽都不要問。”
雖然不理解他是什麽意思,希伯來還是點點頭,小手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衣角,看見了躺在少年另一邊的夏洛蒂。
“夏洛蒂……”
伊萬對她搖搖頭,“她沒事,就是昏過去了。”
很快,夏洛蒂也醒過來了,她也是看見了面前的一切,有些驚訝,但是也只是坐在伊萬的身邊。
青年看着他們三個安靜地坐在一旁,也許是覺得他們太無聊了。
所以把那面巨大的屏幕打開,“說起來,我們的猜猜樂還沒有出結果呢,不如現在趁着萊歐斯利還沒有來到這裏,說一些你的猜測?”
伊萬面無表情地問道:“猜對了,我有什麽好處嗎?”
青年有些疑惑:“不是說好了沒有好處的嗎?”
少年冷笑一聲:“沒有好處你想讓我跟着你猜?”
“啊……如果給你好處你才願意來猜的話,那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給你好處地……時機到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如何?”
“我現在就想知道。”
青年為難地搖搖頭,“現在恐怕不太可以……”他想了一會兒,又提出來一個建議:“或者換一個,将來我可以不對那個典獄長下手?”
他的這句話讓伊萬從地上站起來,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揪起來他的領子,咬牙切齒,“你還想對他動手?”
對于他這個無禮的動作,青年卻好像絲毫不生氣,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不要這麽着急,這不是和你談論着的嗎?”
“何況,我要是真的想對他做什麽,想來也很容易的吧。比如你,比如那個美露莘,比如這個小記者……都可以是威脅他和那維萊特的工具,不是嗎?”
伊萬:“……”
他松開手,死死地瞪着面前的青年,也許是認了,也許是別的什麽原因,別開臉,走到希伯來身邊:“他一定會在你定的二十五分鐘之內來的。”
“哦?是嗎?這麽自信?”
“我信他,因為他是梅洛彼得堡的典獄長。”
“……哈哈哈哈……真好,這就是信任嗎……”青年笑了起來,可是從他的聲音中,根本聽不出來任何高興的事情,更多的是一種悲涼的無奈。
伊萬忍不住看向他,但是此時的青年已經恢複到平常的樣子了。
“如果他真的像你說的,在我劃定的時間之內來到了這裏。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如何?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嗎?”
“……我現在也不是那麽好奇了。”
“呵呵……沒關系,我們後續還會見面的,至少這次還是要知道我的名字。當然,如果你說錯了,我也不介意告訴你的。”青年的語氣輕快,似乎是和自己許久未見得老朋友的寒暄一樣。
他了解他,但是他不了解他,這讓少年很窩心。
“你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直到現在,少年才有機會問希伯來和夏洛蒂。
希伯來心虛地低下頭,偷偷地看向夏洛蒂,夏洛蒂幹咳一聲,小聲地解釋道:“其實……我們是……當時不是說芒索斯山有失控的發條機關嗎……然後我就來了……”
“我記得這件事已經報道完了吧。”
“是的……後來我感覺不對勁,就又來了一次,發現了這裏……”
夏洛蒂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宛如蚊蠅。
少年了然,續着她的話繼續往下說,“你們什麽都沒有看見,就被抓住了?”
“嗯……”說起這個,夏洛蒂就有些生氣,“明明我們還什麽也沒看見,可是他們還是把我們留在這裏了。”
“女士,如果等到你們真的看見什麽東西,恐怕就不僅僅是把你們留在這裏了。”青年手裏拿着一個厚厚的本子,當着他們的面,燃燒成灰燼。
“這是……你有神之眼?!”
看見青年手指上跳躍着的藍色火焰,夏洛蒂失聲。
青年順着她的目光,恍然大悟,“如果你要這麽認為的話,好像确實是這樣的。”
“你明明是被神明注視的人,為什麽要用神之眼來做這種事情?你難道不知道擁有神之眼的人……”
她的話斷在了這裏,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說。
“擁有神之眼的人會如何?”青年接過她的話,将其他研究員送過來的資料,慢慢悠悠地燒掉:“記者小姐或許可以告訴我,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對和錯又是靠什麽區分的呢?”
“……被神明注視的人,至少……不能傷害別人吧……”
“呵呵……好像是這樣的。那麽,記者小姐,從你來到我這裏,到你現在從營養液裏面出來,我傷害你了嗎?”
“新聞的三要素之一的真實性。我想夏洛蒂小姐身為一個合格的記者,不會不清楚吧。”
“你……”
夏洛蒂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無從反駁,因為對方确實沒有傷害任何人,甚至對于她和希伯來的到來,也是把她們留在了這裏。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如果夏洛蒂小姐不是那麽的渴望真相,今天伊萬就不會來到這裏,萊歐斯利也不會到達這裏。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不是嗎?”
伊萬站起身,把夏洛蒂拉到自己的身後,“記者本就應該把真相告訴人們,她來尋找事情的真相,我不覺得有什麽錯誤的地方。”
“當然,你也可以這麽說。”青年坐在椅子上,轉了一圈,對于他怎麽說似乎并沒有多大的興趣。
也就是說,夏洛蒂和希伯來其實沒有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只是被青年為了以防萬一給留下了。
這讓伊萬暗中松了一口氣,對于面前這個人的情感又變得複雜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坑洞的有價值的線索逐漸被清理的一幹二淨,該燒的都燒掉了,能帶走的也全都帶走了,就連一些帶不走的,關鍵東西也被青年毀滅的絲毫不剩。
“BOSS,一切準備就緒,您需要一起離開嗎?”布托斯走到青年身邊問道。
“你先帶着其他人離開這裏吧,這裏需要有人斷後。”
“可是……您才是我們這一隊的大腦啊……”聞言,布托斯有些猶豫。
“你們先走,我既然敢說我留下來,就一定有追上你們的手段。我可不會在事情沒有完成之前就死在這裏的。”
青年看向伊萬,前半句話是布托斯說的,後半句話是對他說的。
“……好的,那BOSS您小心一點,我會派人在原來的地方接您。”
這個布托斯和他印象中的布托斯完全不一樣,以至于伊萬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覺得很不可思議?”
“嗯。”
“布托斯的能力很強,他遠比你以為的要強。但是我所說的僅僅是在他的業務能力上面,生活上面,他确實有所欠妥。”
“我以為你是一個愛惜人才的人。”
“準确來說,我是這樣的人,但是偏袒也要有一個度。”說到這裏,青年顯然有些無奈,“如果他自己都不會告狀的話,就算我偏向他,也沒有什麽用處。”
很快,這裏就變得空蕩蕩的。
少年看向那群人離開的方向,默默地記下了他們的線路。
但是他好像被青年看穿了一樣,“不要急着記下來他們的方向,從這裏出去只有這一條路,但是外面的道路,可是五花八門呢。”
“……有沒有人說過,你揣摩別人心思的樣子很讨厭。”
“哦?我對揣摩別人心思可沒有很大的興趣,不過是恰好猜中了你的而已。”對方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他甚至還有心思問他:“楓達,牛奶,咖啡你想要哪個?最好給我一個選擇,不然……你也不喜歡被人逼迫吧……”
青年後半句話意有所指,原本準備保持沉默的伊萬:“……三杯楓達。”
“當然可以。”青年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來三瓶楓達,遞到他手裏,“不過你的朋友願不願意喝就是另一回事了。”
少年看向站在他身邊的夏洛蒂和希伯來,“你們要嗎?”
兩個女生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都接了下來,希伯來甚至還氣勢洶洶地說道:“我這是看在伊萬的面子上,才要的……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誰知青年表現得很自然,“當然,那我還是要對伊萬表達一下感激之情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除了青年,剩下的三個人都有些緊張。
伊萬不知道萊歐斯利走到哪裏了,而剩下的兩個人則是不敢亂動,生怕又給少年添麻煩。
這麽一看,青年則是四個人裏最鎮靜的一個。
他把手中的茶杯慢慢地放下,“好了,你們的典獄長來了。”
随着聲音的落下,原本緊閉着的大門被人一拳打開,狠狠地嵌在了他們身後的牆上。
轟——
幾個人全都朝着門口看去。
穿着黑色鉚釘衣的男人出現他們面前,男人柔軟的頭發在空氣中微微動了動,然後就一道聽起來帶着笑意的聲音:“這位先生,看起來你還是不太了解楓丹的法律呢……”
是萊歐斯利。
男人笑意吟吟,好像在讨論今天的三餐吃什麽一樣,可是眼眸中的冷意卻深不見底,仿佛要把人凍住一樣。
青年笑了一聲,手中的懷表停了下來,然後把表在少年的面前晃了晃,得意洋洋地說道:“啊,看起來是我贏了呢。典獄長大人來的晚了一秒鐘。”
懷表上的秒針,剛好走過數字“12”一格,慢了一秒。
“那又怎麽樣,他還是來了。”少年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的話讓青年愣了一下,“是啊,他還是來了。”
“……”聽着兩個人的話,萊歐斯利皺着眉向前一步,想要走到伊萬的身邊,卻被青年制止住了。
“典獄長大人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畢竟您再往前一步,可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了。”
“你想怎麽樣?”男人停下了腳步,看向他。
“其實我很早就能離開的,這一點你可以向伊萬進行求證。但是因為有些事情我需要自己驗證,因此也就不得不留下來了。”
青年伸出手,一團藍色的火焰在他的手掌心跳躍着,“不如典獄長和我打一架?允許您使用神之眼。”
聽到他的話,萊歐斯利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知道他準備做什麽。
“如果你只是渴望和強者的較量,我想你更适合去找克洛琳德進行比試。當然,如果你找不到她,我可以給你指一條路,去歐庇克萊歌劇院接受審判,可以遇見她。”
“畢竟克洛琳德是最優秀的格鬥代理人。”
“哈哈哈哈,克洛琳德小姐有機會的話,我會去和她會會的。但,不是現在,如果您現在同意,那麽關于我身後的這三位,你可以完好無損的帶去。這筆買賣不劃算嗎?”
雖然不知道他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眼下的情景好像也輪不到他來說。
“別……”夏洛蒂下意識地阻止這一場不在意料之內的格鬥。
可是兩個人全都沒有聽她的,萊歐斯利戴上拳套,活動了一下手腕,“那就來吧。”
看見面前的這一切,她有些焦灼,拉着伊萬的手,“你就不怕最後出事嗎?他的力量絕對不是普通的神之眼,如果和他硬碰硬,典獄長是要吃虧的……”
伊萬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接下來的話卡在了嗓子裏,“你和希伯來現在相當于在他手上,這場決鬥看起來是公平競争,但是萊歐斯利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果這個人在你們的身上下了什麽東西,誰也不敢保證。”
希伯來低着頭,喃喃地說道:“很抱歉……給你和典獄長添麻煩了……”
“不要感覺麻煩,如果你喜歡這個工作,回到楓丹廷,可以繼續去做。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在每一次出門之前和我報備一下。”
“我一定會的——”
三個人談話期間,兩個人已經打起來了。
一個黑紅色的身影,一道藍色的身影,兩個人打的難舍難分,速度很快,幾乎能夠看見的只有殘影。
而青年這個适合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不是他在他面前展現的那樣。
少年能夠看出來青年的動作,一招一式,清清楚楚。
可是這些動作卻讓他越看越覺得心驚膽戰。
誠然,就像伊萬想的那樣,早晨青年和他的切磋,沒有使出全力,更多的是對他的禮讓,甚至可以說檢查。
檢查?
想到這裏,少年愣了一下,他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從他有記憶到現在,只有一個人能讓他有這種感覺,可是那個人已經死去很久了。
一切的熟撚,對他動作的熟悉,能夠預知他的下一個動作,熟悉的出招方式。
以及——
他想起來他在梅洛彼得堡和本交手的那次,本也是,對于他的格鬥方式,非常熟悉;不僅如此,他也會感覺到本的熟悉。
當時他還是詢問了本,到底是誰交給他的,雖然最後沒有得到回應,因為本在那個時候已經死了。
那個人——
伊萬好像想到了什麽,那個人……
他的身體晃了晃,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模糊起來了一樣,下意識地扶住了身邊的東西。
“你怎麽了?”希伯來的聲音讓他清醒過來,視線也逐漸清晰起來。
他搖搖頭,還是感覺到不可置信,“沒事。可能是太累了……”
伊萬擡起頭,看向空中的兩個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麽。
此時兩個人的戰鬥已經到達白熱化階段,伊萬還在心裏不停地否認着他的猜想,即使這個猜想的正确度已經高達百分之九十,他依舊守着那百分之十的可能,萬一……呢?
“看樣子神之眼,果然是你們力量的來源。”青年輕笑一聲,游刃有餘地接下來了萊歐斯利突如其來的一拳。
“不管我們的力量來源是什麽,都不是你這種人能管得了的。雖然我不知道你來楓丹有什麽事情,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動楓丹人一根汗毛的。”
說着萊歐斯利手中的拳套聚滿了冰霜,“你這種人,就應該送進歐庇克萊歌劇院,交給那維萊特,進行審判——”
“哪怕是伊萬這種人?”青年對于即将到來的風霜,恍若感覺不到,他還有心思和萊歐斯利繼續說着話。
“什麽意思?”
“伊萬是不是楓丹人,你不是一清二楚嗎?”
“他如果願意做留在楓丹,那我也樂意給他一個楓丹人的身份。如果他想去別的國家,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他。”
“這樣啊——”青年了然地點點頭。
下一秒,巨大的風霜鋪天蓋地而來,将青年淹沒。
這下,無論是誰,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那個青年是不是真的死了。
而萊歐斯利拍了拍手,看着那一陣霜寒。
噗呲——
一團藍色的火焰驅散了冰霜,傳出來了陣陣的熱量。
“怎麽會——”希伯來不可置信地看着半空中。
一道身影從白霧中出現,竟然是被藍色火焰包裹着的青年。
“吶吶……我真的很讨厭冬天,所以連帶着你的神之眼,也一起讨厭。”青年的聲音終于不似以往的輕快,反而帶着一種厭煩,似乎是什麽令人讨厭的東西。
“我也真的……很讨厭你。”萊歐斯利再次活動了一下手腕。
“那就來吧,看看誰才能站到最後。”
兩個人相對,朝着彼此笑了一聲。
轟——
砰——
一道巨大的沖擊波在半空中散開,震飛了遠處樹木上栖息着的鳥。
地面開始劇烈的震動,伊萬三個人也被迫搖晃着。
“怎麽回事?”
“不知道……”
“小心——”
少年快速地将希伯來和夏洛蒂推開,在他們剛剛停留的地方,出現一個巨大的遺跡重機。
和他們在野外看見的完全不同,這個遺跡重機還有翅膀。
巨大的翅膀讓它飛向了天空中,并且飛速朝着青年的位置飛去。
“萊歐斯利——”伊萬下意識地大喊。
一道身影從他身後閃過,把他帶上了巨大的遺跡重機。
而他現在就在遺跡重機的裏面,他面前就是萊歐斯利。
青年祖母綠的眼睛看向他,甚至還眨了眨眼睛,“這種感覺很不錯吧。時間有限,我就長話短說。”
“你想……”
“我答應你的,哪怕你猜錯了我也會告訴你我的名字。那麽你現在聽好了,我就是你想的那個人,G-BOSS。”
聽到這個名字,伊萬的瞳孔猛然縮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想要揭開他的護目鏡,可是被對方攔了下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下次你就會看見我的。”
青年看向外面,有些懊惱,“倒是沒想到那維萊特竟然來的這麽快。今天時機不對,所以就先不敘舊了,我們改日再聊……”
說完,青年就把他扔出了遺跡重機之外。
“希伯來……”
聽到他的話,G-BOSS恍然大悟,“噢,你說他們身上的藥劑啊。那是我騙你的,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好騙啊。順便提醒你一句,不要把那維萊特和萊歐斯利當好人,他們對你的警惕心,可比我大的多。”
少年的身體被甩在了空中,而遺跡重機已經離開很遠了。
身後傳來一個堅硬的胸膛,“你倒是不讓人省心。”
“因為我知道你會來……”伊萬的話音剛落,就失去了意識。
而此時那維萊特也來到了這裏,看向已經沒有殘影的遺跡重機:“看來根本不需要我來通知?公爵似乎比我想的來的要快?”
“梅洛彼得堡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注視下,我又怎麽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大人……”希伯來和夏洛蒂走到了那維萊特的身邊,低着頭。
威嚴的審判長看着希伯來,“以後單獨出來,注意安全,回去之後讓希格雯護士長給你們檢查一下,身體裏有沒有什麽不好的東西。”
“多謝了。不過是讓他們跑了。”
“是狐貍總有露出來尾巴的時候,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裏交給你了,我先回梅洛彼得堡。希望你可以找一點有用的線索。”萊歐斯利抱着伊萬,轉身離開。
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