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從鎮上回來,就買了一只母雞仔,割了一塊巴掌大的精肉,一共花了四塊五,他倆現在還沒能到達肆意揮霍的地步,所以該省則省。
到了村口已經晌午,倆人跟嚴岑分別,紀淙哲跟他約好了今晚同一時間再去鎮上。
現在天氣轉暖,肉也不好腌制,生怕臭了長蟲,只是這點精肉吃一頓都嫌少,連半盤都炒不出來。林臻就先去了趟小賣部,又花了八角錢買了一斤雞蛋。
現在隔壁兩家俨然成為了他們的專家,地裏種的,竈臺燒的,有什麽不懂,就直接過去請教。
王小燕聽說他倆買了肉和蛋,就給他們說整個蛋蒸肉餅,這樣不費蛋,肉還能燒好幾頓。
自從先前被林臻誇廚藝好之後,只要紀淙哲不累且沒什麽事,他就主動包攬廚師的活,巴掌大的精肉,他切了四分之一,剩下的丢碗裏放進櫥櫃,三月初的天氣,雖然沒冰箱保鮮,但暫時放兩天還是不會壞的。
林臻安置雞仔去了,順便到後山弄點蔬菜。
紀淙哲一個人在家裏燒飯,他洗完肉,按照王小燕說的,把肉剁成沫,先在熱鍋裏放豬肉爆炒,只是竈膛內火燒起來了,正要放豬油的時候,發現家裏沒黃酒了。
他只能先把火熄了,等林臻待會回來讓他去打點黃酒。
紀淙哲從櫥櫃裏拿出一口碗,敲了雞蛋,筷子在碗裏快速攪拌,這時林臻拎着根莴筍回來了。
“最後一根了。”他說。
“黑油菜呢?”
“都爛地裏了,我看過了,完全不能吃。”
“到時再說吧,你先去打點酒。”
林臻放下莴筍,取了櫥櫃裏的大茶杯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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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淙哲打完蛋,去井邊把莴筍洗了,又把米淘了,他把米倒進鍋裏,放上蒸架。
林臻打了一塊錢的酒,回來後自覺地去竈膛燒火,紀淙哲把肉沫倒進旁邊空着的鐵鍋中翻炒,柴火燒的旺,肉熟得很快,滋滋滋地爆着油花,翻炒個一分鐘後,只需要加點黃酒和調料就能鏟出來跟蛋液攪拌,最後加清水,水沒到碗沿就可以放在蒸架上了。
晚飯兩道菜,蛋蒸肉餅透着濃郁的酒香,入口滑嫩中帶着肉沫的勁道,倆人飛快幹了一鍋米飯。
吃過午飯,他們又得上山了,昨天只采了兩排,茶地那邊還剩下七八排,要是不抓緊時間,等到後面雨水一降,芽頭抽出來,價格就上不去了。
去過一趟茶市,知道了炒制茶跟茶青的價格差異,他倆就下定了決心,以後也賣炒制茶,只是目前還只是理想,不敢輕易拿這批的頭茬芽頭嘗試,畢竟他倆沒炒過茶葉,而這批早茶金貴,要是炒壞了,就賣不了錢。
等到後面茶葉量多了,再請教陳虎。
他們已經耽誤了一個上午,要是明天還想賣這點錢,手速就得提高,于是下午采茶的時候,倆人全神貫注,閑聊都沒空。
比起第一天,今天更加熟練了,采了有兩籃子,估摸着有個四五斤。只是今天采摘的時間太短,倆人都有點遺憾,可惜沒辦法,天已經暗下來了,繼續采估計眼睛都看不清了。
他倆只能收拾好準備下山,隔壁茶地的農婦半個鐘頭前就走了,結果他倆小路下去的時候,發現她還蹲在灌木叢裏,仔細一看,她正飛快地拔着細細長長的筍。
紀淙哲他們現在家裏蔬菜吃光了,正犯愁呢,見狀就過去問“大姐,這什麽筍啊,能吃嗎?”
大姐“能啊,這是細筍,你們不曉得哇?就現在有,再過段時間就沒了,這個季節吃最鮮了。”
她把一捧筍放進籃子,又給他倆指了指“你們瞧,山上都是,拔都拔不完,你倆拔點回去吃呀,吃不完可以曬筍幹,冬天了炒鹹菜吃,比春筍好吃。”
小兩口擡頭往山坡上看,只見茂密的樹林裏,這些細筍大撥大撥夾雜在灌木雜草間瘋長,紀淙哲跟林臻放下籃子。
細筍十分容易拔,拔出的時候帶起一股脆嫩的聲音,兩個籃子都裝滿了茶青,拔到最後,小兩口不得不都脫下外套裝。
天黑的時候,倆人拎着籃子帶着兩大包衣服裹着的細筍回到了家,拔的太多,送了一些給鄰居們。
楊大娘見紀淙哲坐在廊檐下的板凳上,一片一片艱難地剝着筍衣,就給他示範。
“先剪刀剪個斜口,再手指頭捏緊口子,你看,筍衣纏着手指頭繞幾圈就剝下來了。”
“這方法不錯。”紀淙哲學樣剝起筍,一下子速度提高不少,筍衣纏着手指頭兩秒就剝落,露出青嫩的筍肉。
晚飯是炒細筍和蛋蒸肉餅,果然細筍味道鮮嫩無比,十分下飯。
吃過飯,林臻把茶青攤開在簸箕裏。
本來該立馬上床睡覺養精蓄銳,畢竟昨晚他倆也沒睡幾個小時,今天又采了一下午的茶,可紀淙哲覺得時間過得太緊迫,于是同林臻商量。
“我們兩個一起去茶市,回來只有半天能采茶,而且量不夠,賺得也少,這樣太浪費精力了。要不,一個人去茶市,另一個人留在家裏采茶怎麽樣?”
林臻想了想點頭同意,确實,主要村子到鎮子來回得六小時,賣完茶葉回來都晌午了,留一個人在家,第二天起來就能去馬蘭坡采一天,多少能把數量跟上去。
盡管半夜三更起床出門不好受,但生活的苦難開始令紀淙哲擔當起一副老大哥的樣“這段時間我去茶市,你留在家裏。”
林臻皺了皺眉“我去吧。”
紀淙哲挑眉“你?你那斯文樣,昨天喊你擠進去都扭捏了半天,得了吧。等你到茶商跟前,恐怕茶市都要關門了。”
然而林臻卻堅定不移。
紀淙哲明白林臻會吃苦,只是兩個人相處時間久了,他倒也沒那麽自私,林臻要是累垮了,他也于心不忍。
“你天天大半夜出門來回走六小時不累啊?別跟我犟,那就一人一天。”
林臻堅決“我不累,就這麽定了。”
紀淙哲看着他,這林臻是吃苦吃上瘾了吧?還搶着幹累活?
“那行吧,你要是吃不消得跟我說,這樣,這段時間的飯都我來燒,你吃過晚飯就去睡覺,早飯我多燒點,剩下的熱鍋裏給你當午飯吃,你午飯吃過後就來馬蘭坡。”
林臻“行。”
于是,林臻去睡覺了,紀淙哲把碗拿去井邊洗了,洗完後時間還早,就接着把剩下堆在廊檐下的細筍給通通剝完。
半夜鬧鐘響了兩聲,林臻就按了,他窸窸窣窣穿衣,紀淙哲被吵醒了,下意識也跟着要起床。
林臻按下他肩膀“你繼續睡,我馬上要走了。”
紀淙哲惺忪着眼“那你吃了飯再走。”
“嗯。”
“外面冷,你多穿件衣服。”
“好。”林臻下床穿鞋。
“對了,別忘記跟嚴岑會和。”
“我知道了。”
林臻走後,紀淙哲卻清醒了,他清醒地聽着寂靜夜裏樓下關門上鎖的聲音,整個屋子更顯安靜了。
紀淙哲手摸了摸旁邊還溫熱的被褥,心裏格外失落,也許是跟林臻同床共枕久了,形影不離的兩個人乍然少了一個,還怪不習慣的。
第二天天剛亮,公雞打了一聲鳴,紀淙哲就起來了,他洗漱完燒了飯,又喂了雞。
吃過早飯,又給鍋裏剩了飯,半碗雞蛋蒸肉餅放在蒸架上,蓋上木蓋保溫。
真跟陳虎嚴岑說的那樣,隔壁茶地的村民只采摘了兩天,夠一年自家喝的量就行,所以大片茶地就紀淙哲一個人,他跟林臻兩天內采了大半,估計明天再采一天,徹底采幹淨了。
晌午的時候林臻拎着兩只籃子來了。
紀淙哲看到其中一只籃子裏的碗筷“哎,你怎麽知道我午飯沒帶?”
“籃子沒蓋子,放在茶山旁邊一上午會招蟲,你肯定不帶。”
紀淙哲嘿嘿道“你真機智,你自己吃了沒?”
“吃過了,你慢點吃,我去采茶。”
紀淙哲坐在旁邊的石頭上邊吃邊問“今天賣了多少?”
林臻“十塊。”
“那還行。”
林臻看見紀淙哲已經摘了一籃子了,估摸着應該是一大早就上山了,說實話,紀淙哲從剛來時的懶散到現在這樣,改變之大倒是令他驚訝。
小兩口一共采了四天,自家的茶樹枝頭就空了,于是他倆的目光又轉向了隔壁那幾塊茶地,就這樣,等到第七天時,茶葉芽頭已經抽長了,品相大幅度下降,加上細雨綿綿,倆人采了三籃子多就回家去了。
今天最後一天茶市開門,紀淙哲打算跟林臻一塊去鎮子上,只不過在出發前的晚上,他倆拿着紙筆仔仔細細地算了下賬。
頂着昏黃的燈光,桌上放了一摞紙幣。
紀淙哲拿在手裏數着“一塊,五塊……十二……十二加五分……”
林臻緊盯着,兩個人都跟八輩子沒見過這麽多錢似的,最後紀淙哲一拍桌子,激動道“九十五塊!咱們這周賣了九十五!”
林臻也高興“今晚還有十斤茶青能賣。”
“靠,我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紀淙哲興奮地把錢疊好,噔噔噔跑上樓放進床頭抽屜裏,又跑下樓。
林臻在泛黃的書頁上記下賬,記完後他擡頭“明天是趕集,我們把要買的東西先寫下來,一年就兩撥茶,我們得規劃着花錢,你想想,我們要買什麽?”
“我想想啊…….”
半小時後,林臻在本子上寫了長長一連串,倆人算了下錢後,又勾勾劃劃了幾項,最終,明天得買米,肉,玻璃和種子。
米不敢買多,差不多二十來斤夠了,多了怕生蟲。在油菜花成熟榨菜籽油前,還是得繼續買點肥肉熬豬油。玻璃這趟總算能買得起了,至于種子,他倆想一年四季換點新花樣吃,就等去了市場再看。
晚上起床出門前,林臻在抽屜裏又取了二十塊錢,他怕今天賣的茶葉不夠在市場上花費。
現在他們不提籃子了,主要是帶去茶市不方便,所以前幾天紀淙哲去小賣部老板那拿了幾只大塑料袋用來裝茶葉。
他倆打着手電筒,拎着袋子在村口跟嚴岑碰面。
嚴岑從不遠處走過來的時候似乎還蔫蔫的,情緒不太高漲的樣子,等他走近了看見燈光中有兩個身影後,低垂的眼瞬間明亮起來。
“阿哲哥!”
作者有話說:
問問大家,喜歡看種田文的點是什麽呢?是主角們的日常互動呢?還是純種地或燒飯美食?哦……我想多了,你們可能只想看紀哥下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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