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梁上懸着的還是老式的鎢絲燈泡,使用時間久了,燈泡外表有些發黑,比蠟燭強一點,但也僅夠床附近照明,再過去樓梯那邊,光線就不夠用了。
可林臻還是覺得床上的那兩條腿明晃晃的格外惹人眼。他不否認一開始對紀淙哲這人沒好感,盡管紀淙哲五官出色,尤其一雙桃花眼,不張嘴說話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可惜,這人一張嘴,再好看的臉蛋也挽救不了。
只是後來天□□夕相處,兩個人又是這種詭異奇葩的夫妻關系,林臻莫名其妙就産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他不是沒見過腿,也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腿。可現在就是覺得紀淙哲的腿修長筆直,肌肉線條流暢又漂亮,有些令他挪不開眼。
尤其再往上那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肢,勁瘦結實……
林臻感覺一股熱氣直往上湧。
他站在床邊好一會兒,才慢慢平息這股莫名的躁意。
“你…….你怎麽不穿褲子?”
紀淙哲睜開一只眼睨他“我在床上穿什麽褲子?”
“你以前不是穿着褲子睡嗎?”
“那以前天冷啊,現在暖和了還穿什麽褲子睡覺?”
“你不蓋被子嗎?”
紀淙哲無語道“你怎麽毛病這麽多?我待會就蓋被子行吧?”
林臻表情不自然地“嗯。”了聲,卻踟蹰着在床邊要上不上的,因為紀淙哲占了他的位置一大半。
紀淙哲見他跟木頭似的杵在那,便喊到“我今天腰酸死了,你快過來給我踩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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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臻眼睛快速地在他身上掃了一遍,像個被老師叫上講臺的小學生一樣惴惴不安,身體更加僵硬了,兩只手攥着拳緊貼在大腿邊。
“愣着幹嘛?過來啊。”紀淙哲不滿催促道。
林臻磨磨唧唧爬上了床,見紀淙哲翻了個身,把後背留給了他。
林臻的目光從他凸起的肩胛骨,塌陷的腰窩一路逡巡,最後死死停留在挺翹的臀部,再也無法動彈。
紀淙哲已經調整好了最舒服的姿勢,察覺身後人遲遲沒動靜,扭過半邊臉“嗯?踩啊。”
“……我不會。”
“腳踩你都不會啊?沒見過大象按摩?只要你別把我腰踩斷,随便你怎麽踩都行。”紀淙哲跟只烏龜一樣伸展了下手腳“快點,酸死我了。”
林臻深吸了口氣,站在床上咬咬牙把腳踩到對方塌陷的腰窩上,紀淙哲頓時發出一聲舒服的謂嘆。
“哦~~~”
“……………”
聽得林臻整個人一顫,他的腳底能清晰感觸到紀淙哲皮膚的溫度,如同一簇火苗從腳心直鑽,令他渾身緊繃不已。
他只得将視線在昏暗的屋內漂浮,竭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再用點力。”
“……….”
“哦……真舒服。”
“……..你能不發出聲音嗎?”林臻他好不容易飄散的思緒又被強行拉回。
紀淙哲趴在枕頭上慵懶道“這說明你技術好,我才叫。”
“…….”林臻只得懊惱地皺了皺眉,別開臉把自己當個無情的按摩機器。
哪知按了沒一會兒,腳踝被紀淙哲抓住,他驚得一把抽出腳“你幹嘛?”
紀淙哲又扭過頭狐疑看向他“不是你怎麽一驚一乍的?”
林臻強裝鎮定“有什麽事你說,別動手動腳。”
“啧……你怎麽跟個大姑娘一樣?換個地方踩行嗎?腰都被你踩麻了。”
“……踩哪?”
紀淙哲手指了指。
林臻目光僵硬地順着他的手指移到了他的屁股上。
“唉我今天屁股特別酸,這農活真不是人幹的,我們真得去借頭牛過來,要不然……哎?你又發什麽愣?踩啊。”
林臻閉上眼睛伸出腳,他已經很努力兩只耳朵都集中在了紀淙哲的喋喋不休上,可感官卻始終被腳底的彈軟摒之不去。
終于他站不住了,在他察覺到自己的有所變化之前,立即坐到床上同紀淙哲商量“我給你按肩膀吧。”
“也行。”
林臻的手指修長有力,紀淙哲很快就被他按得舒服的迷迷糊糊犯起困,連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軟了幾個聲調,聽起來有股說不出的慵懶感。
“陳虎什麽時候把犁耙借給我們啊?”
林臻邊按邊心不在焉回到“他家還有幾塊地要開,估計最晚也得過四五天。”
“我真幹不動了,今天爬樓梯兩條腿都跟軟腳蝦一樣。”
“嗯……”
“嗯……”忽然紀淙哲猝不及防發出一聲悶哼,肩胛那一處肌肉瞬間松懈下來,他催促林臻“就這,按這,啊,舒服,啊太爽了。”
林臻的頭皮一瞬間炸開了,他咬着牙“別叫了……”
“?你怎麽毛病這麽多?叫還不讓人叫了,哦……”
“我說你別叫了。”林臻只覺一股熱意直湧鼻腔,他來不及多想,騰出一只手驀地捂住了紀淙哲的嘴巴。
“唔—靠,你有毛病吧?”紀淙哲在林臻的手掌間悶聲說話,這小子發什麽瘋?他一扭過頭,臉上就挨了一滴滾燙的液體,接着兩滴三滴。
“操!”紀淙哲拽開他的手,眼睛倏然瞪大“林臻!你他媽流鼻血了!”
“?”林臻摸了把鼻子,摸到了一片血紅,接着雙眼呆滞地看着紀淙哲。
“快快快,頭擡起來。”紀淙哲趕緊坐起身,手托着他的下巴将他腦袋往後。
“紙……”林臻手指在空氣裏扒拉了兩下。
“紙都在那邊廁所呢,去哪給你找紙。”紀淙哲跳下床拉開抽屜翻了翻,又看到窗戶上糊着的報紙,想想還是作罷,手忙腳亂時驀地瞥見床上的被褥,一個急步上前揭了床單,扯開褥子的線頭,手指勾出一團棉絮。
“這什麽?我不要!”林臻扭頭抗拒。
紀淙哲扳着他的臉,将棉絮一把塞進他的鼻孔。
“紀淙哲!這是褥子!”
紀淙哲“哎沒事,反正墊在底下又沒人看見,我就扯了一點,還能用。”
棉絮已經塞着了,林臻再不情願也只能忍了,他被紀淙哲扶着靠在床頭。
“哈哈哈哈哈。”
林臻滿臉通紅地望着他,臉上還糊了一片血,模樣還挺別致的,紀淙哲忍不住噗呲笑出聲“你等着,我去給你拿毛巾。”
林臻指了下他的臉“你臉上也有。”
紀淙哲拇指抹了下,嫌棄道“啧,幸好只是血,你要是敢把鼻涕流我臉上,今天我可能就打死你了。”
林臻氣到失笑。
紀淙哲下樓擰了濕毛巾回來,幫他擦了臉和手指頭,見棉絮已經洇透,又在褥子上扯了些出來,重新換上。
林臻擰了擰眉“有味道。”
紀淙哲笑道“這不肯定嘛,這床褥子別說洗了,估計都沒見過太陽,沒味道才怪。”
林臻一聽,滿臉厭惡。
紀淙哲收拾完回到床上“你應該是今天幹活累着了。”
“沒有。”
“沒有怎麽流鼻血?”
“……..”林臻自然是不可能将實情告訴他,這種事自己知道丢人也就算了。
“明天你要不別去田裏了,在家休息吧。”
“我說了沒有累着。”
“沒有累着為什麽流鼻血?”
“我……睡覺。”林臻扯掉棉絮,見血已經止住了,他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又順手拉了燈。
紀淙哲本來挺有良心,準備發揮愛幼的品德,想讓林臻好好休息一天。結果第二天,林臻起床了,他卻由于昨天幹活太疲憊,導致林臻喊了好幾聲都不願睜開眼。
林臻無奈,只得先去田坂,出門前他對床上睡的半熟的紀淙哲說“你中午給我送飯吧?”
紀淙哲迷迷糊糊答應了。
等他醒來時,發現快十點了,屋子裏冷冷清清,竈臺上空空蕩蕩。
他舀水洗漱完後,準備燒午飯,昨天掐的草籽還剩下半籃子,他跟林臻都覺得好吃,午飯就繼續清炒。
紀淙哲又去後山拔了根莴筍,這些莴筍扛過風霜後,長得茁壯,每根都有小臂粗,一根夠他倆吃一頓了。
他到井邊先把草籽洗淨,又拿着菜刀削莴筍皮,嫩的莴筍葉是可以吃的,老的就摘了待會喂雞。
兩道蔬菜一道蒸魚幹,這幾道估計得長時間占據他們的飯桌了。
紀淙哲一個人在屋裏先吃了飯,又找了兩只高腳碗,一只盛飯,一只裝上莴筍和草籽,上頭再鋪兩塊魚幹。接着把碗都裝進了籃子裏。
林臻既然喊他送飯了,那表示今天一天都在田裏了,紀淙哲剛拎着籃子關門沒兩步,又想到什麽,開門進屋,把裝滿熱水的熱水瓶也一起拎了出來。
“林臻,還不回去吃午飯呢?”隔壁田裏的媳婦正好給她丈夫送飯,看見林臻一個人在田裏幹活便笑問“待會小紀給你送飯嗎?”
林臻禮貌笑笑,說實話連他自己都不确定今天早上紀淙哲有沒有聽到他的囑咐。要是再不來,他只能先歇了回去燒午飯。
“哎喲,送飯的人來了。”隔壁田的男人笑道。
林臻擡起頭,瞧見紀淙哲一手拎着籃子一手拎着熱水瓶正從綠油油的田間小路裏晃晃悠悠地走來。
看來這人也沒這麽不靠譜,林臻心想着,嘴角卻抑制不住上揚。
“小紀,來給你老公送飯啊?”隔壁田男人調侃。
紀淙哲大咧咧笑着回“是啊,給我老公送飯!”
林臻睨了一眼他。
他倆找了處平坦的田坎,林臻放下鐵耙,他飯前事多,必須先洗了手才肯吃飯,于是就去了附近的小溪洗過手回來。
他用雜草鋪在田坎上,才坐下接過紀淙哲籃子裏取出的飯碗。
“你吃過沒?”
“我在家裏吃過了,你快吃。”
“嗯。”林臻端着飯碗,看了看自己右手“筷子呢?”
紀淙哲繞着籃子看了一圈,一拍腦袋“靠,筷子忘記拿了。”
“……….”林臻額角直抽“那我怎麽吃?”
紀淙哲在田間掃蕩了一圈,田裏除了泥就是雜草,找半天也沒找着樹枝什麽的,他只能安慰林臻“你要不就手抓着吃吧,就當今天做的是手抓飯。”
林臻的手僵在半空,滿臉不情願。
紀淙哲“別矯情了,別人印度人不都是手抓着吃嗎?人家還是摳完屁股抓飯吃呢,你的手又沒摳屁股,你怕什麽……”
“你能不說話嗎?!”林臻一陣反胃。
“害,我不就是給你打個比方嗎?說明你的手幹淨,好了別想了,快吃吧,下午還得幹活呢。”
林臻自暴自棄地嘆了聲氣“我真不該誇你靠譜。”
作者有話說:
這周随榜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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