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談婚論嫁
第80章 談婚論嫁
夢歸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籠上了一層強大無形的結界,從外往裏看,已經看不到夢歸島的存在,仿佛那個小島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島上那位尊神的無形拒絕,前來朝拜的衆生知情知趣地離開,等待合适的機會再來。
島邊周圍逐漸變得冷清,島內卻春起情湧,熱火朝天。
早晨,島內湖邊,一支釣竿放置岸邊,魚線垂進水裏,有魚咬上餌,正奮力地想掙脫魚鈎,魚線被魚咬得抖動,但釣魚的人卻恍若未聞,只是不着一物,跪/趴在草地上,手掌撐着地,面帶潮/紅,欲哭不哭。
着急的肥魚被魚鈎釣得厲害,搖晃魚線劇烈,譬如釣魚人的腰椎,顫抖晃動,不知何時會被釣起來,不知何時會被放過。
北昊扣緊懷中人,沉急/喘/息,癡迷的吻流連在他的側臉和側頸,吻掉他眼尾的濕意。
漆黑的眼眸深濃,沉沉的,帶着極深的野望,看似平靜,實則裏頭燒着可怕的火,像是享受着獵物的野獸,饑/渴,兇狠,又慢條斯理。
他渾身的肌肉緊實漂亮,時而放松,時而繃緊,将人纏繞箍緊,鑲嵌進骨血,融入神魂,吞進腹中。
恢複記憶後的北昊,不像之前失去記憶那般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又變得內斂沉默了些,但行為卻怎麽也內斂不了。
他将祈音抱了起來,遠處的陽光明媚,映亮了一片青山綠水,而陽光沒照到的這邊,原應該是陰涼舒适,卻熱得人汗水淋漓。祈音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顫抖抽搐,咬着手背,揚起脖頸,眼淚從眼尾滑落,滴入方才趴過的綿軟草地。
北昊坐在舒服的搖椅上,躺靠着長椅背,箍着如魚一般滑膩的人兒,緊得讓人難以動彈。
他将下巴抵在祈音肩頭,吸着氣,閉了閉眼睛,又一聲長長喟嘆。
祈音仰躺着,眼睛映着清澈無比的藍天,純澈的藍在眼底倒轉晃蕩,他不知道在看哪裏,眼神逐漸失焦,嘴巴張着,大口大口的喘氣。
他神思混亂,時而空白游移,時而思緒漫無邊際。
他想着,即便是他出生到少年時期,還時常能看到那些沒有被教化過的野蠻衆生幕天席地下,秉持本性做事。而北昊比他出生還早,故而北昊是不是見過得更多,因此這種野性未泯的習性,就牢牢刻在了他的記憶和癖好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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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魚鈎抖動,水裏的大魚終于脫離了魚鈎,搖晃着大尾巴調頭離去。
岸上的魚被煎出了魚湯,劃過弧線,落進湖裏,将許多小魚驚出了水面,接着又呼啦一下四散開來,追逐着已經融進水裏的濃白魚湯。
他胡思亂想被打斷,他抓着北昊的手臂,聲音微顫。
“哥哥,可、可以了。”
“阿音,不可以。停不下來了。說好的百年,就要百年。”北昊将他摟緊,在他耳邊啞聲道。
“誰跟你說好了嗯,不嗯嗯唔……”
“阿音口是心非,你瞧,你的花兒又長出來了。”
北昊捏着他的下颌,令他偏過頭來,吻他的唇,堵住他的哭訴。
夜晚,月光透過結界照了進來,繁星點點,璀璨唯美。
軟綢被淩亂,紅燭憧憧搖曳,火光朦胧昏黃。
北昊抱着祈音,給他一口一口地喂水。
“怎麽樣。”
祈音靠着他,碧眸迷離,胸膛起伏,聲音微啞:“喝飽了。”
北昊聞言,将杯子随手一扔,杯子就自己回到了桌上。
“那繼續。”
祈音搖頭,掙紮着要從他懷裏出來,但很快就被按了回去,他輕呼一聲,眼睛很快就彌漫上水汽,耳朵通紅,面色酡紅,如同擱淺的魚,一下一下蹦了起來。
“阿音,我們去看星星。”北昊溫柔缱绻地在他耳邊呢喃,呼吸輕喘,帶着餍足的喟嘆,“阿音之前說星星有什麽好看的,我想讓阿音知道,兩個人看星星也很好看。”
他把祈音端抱起來,牢牢抱着,好似抱着一個絕世珍寶,聲音輕忽缥缈。
“兩個人一起看星星是這麽深刻美好。”
他們走了出去,星輝和月光交相輝映,将他們重疊如一人的身影投在地上,清晰黏糊。
祈音怕自己掉下去,抱緊他的脖頸,纏抱得緊,他伏在男人的頸肩低聲長吟,擡起水眸,星光落進他純澈的碧眸裏,星光晃蕩颠倒,瑰美得不可思議。
他将手指穿進北昊的發裏,擡起頭,循着記憶,吻上他的唇。
唇舌纏/磨,喉結滑動,聲響黏/膩。
“阿音,阿音,阿音……”
北昊癡迷的呢喃鑽進祈音的耳朵裏,令他渾身滾燙發抖,頭皮酥/麻,他低低應着。
“我愛你,哥哥。我愛與你做一切事情。”
擁抱我,親吻我,愛我,将我們的一切融合,嵌疊,勾纏,永生永世,密不可分。
在島上每一個地方都留下了相愛的記憶,在空氣裏留下纏/綿的聲音和呼吸,在所有的時間裏,短暫地訴說彼此的思念和愛慕。
祈音跨/坐其上,輕薄的衣裳滑落,在手臂截留,半露不露,光/裸的肩臂浮動上下,他揚起脆弱纖美的脖頸,月光輕拂跳躍于雪膚上。
雪色早被染上密麻痕跡,淚水劃過絕美的臉龐,凝聚着月光一同落下浮動的暗影裏。
安靜的月光下,潮生起伏,聖潔無暇的神明堕入紅塵。
恍惚失神,愛意融纏,魂颠夢倒。
一年匆匆而過,結界裏的小島天氣晴好,恬靜溫柔,舒服清爽。
祈音懶洋洋地躺靠在北昊的胸前,雕刻着一個木質小擺件,北昊抱着他,臉側貼蹭着他的耳朵,看着他精湛的木刻。
“給小朔雕個會飛的木馬怎麽樣?”祈音蹭了蹭腦袋問。
“嗯。”
“會變換的木馬,一會兒變成紫色翅膀的,一會兒變成綠色翅膀的,一會兒變成白色翅膀的。”
北昊彎了彎唇,“你要做個七彩飛馬?”
“小孩子最喜歡這種酷炫的玩意兒了。”
北昊淺笑道:“再做個七彩風火輪吧。”
“嗯?好主意!”祈音興致勃勃道,“等我做完這個木馬就做風火輪。”
北昊摸了摸他柔嫩的臉頰,目光望着遠處的碧海,唇角始終上翹,悠悠道:“陶陶大婚,你準備了什麽嫁妝。”
九方陶陶與三清維之大婚的喜帖是三天前送來的,祈音拿到請帖的時候,人都是懵的,質疑他們倆孩子都幾百歲了,怎的才辦婚禮。
九方陶陶發來的傳音紙鶴是這樣說的:“還不是等你們倆!我辦婚禮怎麽可能不等我最最最親愛的祈音哥哥和北昊叔叔呢!現下你們都醒了,我和三清當然就要辦婚禮了!”
當時兩人正在酣暢大戰,北昊就着軟熱裏面,捏着紙鶴回道:“說差輩了,不去。”
祈音臉頰潮/紅,捂着嘴沒說出話來,待紙鶴被傳回去後,才氣哼哼道:“你這時候接什麽紙鶴。”
北昊吻了吻他,眼睛燒着黑火,臉上表情不顯:“不覺得這樣更刺、激麽。”
祈音翻身将他幹翻,笑罵:“你有病吧!”掐他脖子,“變态!”
北昊往上一沉,将軟下的某人翻身壓回去,眸光帶笑,悶哼一聲:“是這樣的。”
之後九方陶陶又傳回紙鶴,哭唧唧誠懇認錯,并狂吹一遍北昊和祈音是多麽天造地設,天作之合,珠聯璧合,郎才郎貌,鹣鲽情深的一對,并表示自己的大婚如果沒有兩位哥哥的駕臨,将黯然失色,黯淡無光,沒有意義。
彼時,天造地設的一對确實也在珠聯璧合,北昊平靜了呼吸,才傳回答應會出席的紙鶴。
只是在說話時,被某個羞憤的美人一口咬在脖子上,傳進了一些異樣的聲音。
九方陶陶的娘家就是夫家,祈音念在九方陶陶是唯一的女兒&侄女&妹妹的份上,充當她的娘家人,自然要給她準備嫁妝。
北昊和祈音是同一家,自然也把自己算成是九方陶陶的娘家。
祈音随口說了一些自己要給的嫁妝,北昊微微揚起眉,道:“出手這麽闊綽。”
“必須讓我女兒有大排面,你呢。”
“那我肯定要給的比你多一點。”
“為什麽?”祈音仰頭看他。
“排面。把三清維之的聘禮壓下去。”
祈音樂,轉頭抱着他脖子親了一口。
“你給了這麽多嫁妝,那你自己的嫁妝準備好了嗎?”北昊摟着他的腰背含笑道。
祈音紅了紅臉,哼道:“誰說我要出嫁妝,我要下的是聘禮。”
“那我給嫁妝?”
“嗯!”
“那阿音什麽時候娶我?”
“你說什麽時候?”祈音蹭了蹭他的鼻子,彎着眉眼笑。
“現在選日子吧。”
“好!”
祈音拿開刻了一半的木馬,拿起一個金光閃閃的皇天歷來。
*
瀛洲,滿目喜慶的紅色,來來往往的各族賓客都眼帶笑意,喜氣洋洋。
九方陶陶和三清維之的大婚浩浩蕩蕩,熱鬧沸騰,完全不輸當年青丘白慈和歸盛年的大婚。
祈音是九方陶陶的娘家人,北昊則是早就定好的證婚人,所以他們兩個一到瀛洲,就被兩撥人請着分開了。
兩人一分開,就各忙各的去了,半天下來說不上幾句話。其他人也很忙,碰面的時候,閑話也說不了幾句。
終于等到可以落座喝酒席的時候,衆位古神共坐一桌,就熱鬧起來了。
其中祈音和北昊是除了新人之外,被起哄揶揄得最厲害的。
“喲,看看這誰啊?”白慈陰陽怪氣道,“終于肯從那破島出來了。”
祈音白他一眼,道:“是你祈音大爹。”
“話說你們在那小島上到底幹什麽了,呆這麽久都不露面。”九方好奇道。
“能幹什麽……不就幹那等談情說愛的事兒嘛。”花無間喝着酒,睨着他們,笑得揶揄。
“如果精氣血不足,可以來找我。”月華貼心道。
“滾滾滾。沒一個正經的。”祈音耳朵燙熱,罵道。
歸盛年:“如果月華帝君不忙的話,順便也給阿慈一點藥吧。”
“什麽藥。”
“補精氣血——”
白慈死死捂住歸盛年的嘴,咬牙切齒道,“你再胡說八道,回去家法伺候!”
祈音指着白慈樂得捧腹大笑,“老狐貍,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精氣血不足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要補腎哈哈哈哈哈哈哈……”
北昊湊近月華,低聲道:“阿音也要。”
月華憋住笑,不自覺瞥了祈音一眼,然後就撞上祈音的目光,頓時強行将嘴角拉下去。祈音眯起眼睛:“你們倆說什麽呢?”
北昊坐正,喝酒掩飾,“沒什麽。”
“九方也——”
“閉嘴!吃你的菜!”九方狠狠地踩了一腳花無間。
月華秉持着醫者仁心的大方溫善:“都有,都有,不要着急。”
祈音踹了北昊一腳,咬牙道:“我不需要!”
北昊問:“你真不需要?”
祈音威脅地瞪着他,一字一頓:“一點都不需要。”
“那我知道了,你一定還可以。”北昊在他耳邊小聲說,“晚上回去,繼續。”
祈音頓時覺得腰酸腿疼,臀部辣,他欲哭無淚,正好瞥到三清維之過來敬酒了,他立刻就站了起來,舉起杯道:“今日是陶陶和三清的大婚之日,一定要不醉不歸啊!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