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瘾入骨髓
第77章 瘾入骨髓
“阿音,阿音,阿音……”
北昊抱着他低聲喚着,沒什麽意義,就是想叫他的名字,想就這樣抱着蹭着黏着,不要再放手。
祈音暈暈蕩蕩,時不時應一聲,但後面漸漸應不了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親着就昏睡了過去。
祈音做了好幾個夢,混雜無章,模模糊糊。
一會兒是自己被大狗黏蹭着,又暖暖熱熱地拱着,還糊了一身的口水。
一會兒是打磨着很久沒用的劍,在林下練起劍法。
一會兒夢見正和人在不周山論劍,刀劍相擊,靈光四溢。
一會兒睡在甲板上,随着船身慢悠悠地飄蕩在海上,睜開眼睛,是漫天的繁星,美得讓人暈眩。畫面一轉,之前的大狗又跑了過來,親他的臉,濕濕/熱熱地親了好多遍。
雖然做了很多夢,但夢裏沒有下雨,沒有夢到那些令他窒息酸苦的事情,不用擔心一睡不醒,也不用害怕醒來見不到自己想見的人,這是他許多年來,睡得最舒服黑甜的覺,心裏前所有未有的安心寧靜。
天色朦朦白,淺淡的天光從窗戶投進來,照亮了室內。
還不太亮的光籠籠在祈音的臉上,給他絕美的面容描上一層冷白光暈,纖長的睫毛安靜乖巧地垂着,根根分明,濃密漆黑,漂亮得無可挑剔。
北昊沒怎麽睡,整個晚上不是在靜靜地用目光描摹着祈音的臉,就是吻他,在他身上每一處都留下自己的痕跡,樂此不疲,簡直停不下來。
瘾入骨髓,難以自拔。
他看着就看着,就又貼過去,親親他的臉,親親他的鼻子,流連在他的耳朵和頸側,像是在吸食/精魂的妖魅,滿眼餍足和享受。
祈音被那癢癢熱熱的感覺給弄醒了,撒嬌似地哼哼了一聲,企圖掃開打擾他睡覺的煩人大狗,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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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睜開眼睛,就瞧見北昊近距離的俊臉靠近,他下意識閉了閉眼,唇瓣就被吻住,噙住舔/咬。
他張了張唇,探出舌尖,北昊進來攻城略池,兩人唇舌攪纏好一陣才分開,祈音喘着氣,碧青的眼睛裏覆着濕潤水汽,他勾起唇,開始就昨日和今日之事找茬質問道:“誰準你親我的。”
“你不是沒反抗嘛。”北昊笑。
“沒反抗,是因為我……我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被你強迫了。”
“嗯。”
“你嗯什麽。”
北昊又咬他的唇,嘗不夠似的,舔了好幾口,才說:“喜歡親你,不給就強親。”
祈音被他親得氣喘籲籲,心裏嘀嘀咕咕,之前怎麽撩撥都不肯親,現在又要強親,絲毫不顧及當事人的意見,難道他就不要面子的嗎。
祈音偏過頭,抿住唇,道:“不給親了。”
北昊看着他,道:“為什麽不給。”
“為什麽要給。”
“你不喜歡被我親?”北昊問,“你昨日不也親得很愉快嘛。”
祈音臉色漲紅,瞪他,道:“你才親得很愉快。”
“我确實很愉快,不僅愉快而且上/瘾了。”北昊笑瞧他,“你喜不喜歡?”
“喜不喜歡我親你?”
“阿音,你可喜歡?”
北昊說着說着,又要親他,祈音瞧着他游刃有餘地逗他,惱羞成怒,口是心非道:“不喜歡。”
動作頓了頓,北昊沉默地看着他,半晌,道:“真不喜歡?”
祈音眼神躲閃,心裏又嘀咕,正式表白也沒有,就親來親去,而且他好像很肯定他會很喜歡似的,莫名讓他覺得自己被攥在了他的手掌心。
“真不喜歡?”北昊又問。
祈音心思滴溜溜轉,道:“嗯。”
過會兒又要補充,“也不讨厭,總之,你親我要經過我的同意。”
北昊幽黑的眼睛望着他,片刻,道:“那我要跟你說一件事。”
“什麽。”
“昨晚我親了你一晚上,現下你身上都是……”
祈音睜大眼睛,掀開被子看了看,震驚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面紅耳赤:“你你你變态啊!”
“下次不會了。”說是這樣說,可北昊面上分明有種“知道錯了,下次還敢”的淡然。
北昊翻身起身,拿起床邊的衣服穿了起來,祈音看着他裸/露的寬肩窄腰,以及時隐時現的肌肉線條,看得有點呆。
什、什麽叫不會了啊?不是說不給就強親嗎,你倒是強啊,你就說說而已是嗎?你這個沒有絲毫原則堅守的男人。不是說上/瘾了嗎,你的瘾說沒就沒了嗎,你的自制力就這麽強嗎。
淦。
祈音坐了起來瞪着他的背影,分外幽怨。北昊回頭,見他玉白的膚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跡,喉頭動了動,想立刻又撲過去,但還是忍住了。
“怎麽了。”北昊問。
祈音不說話,就瞪他,北昊俯身湊到他面前,道:“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誰委屈了,你才委屈。”
北昊無聲嘆了一口氣,又想認輸了,問:“喜歡我親你嗎。”
“不喜歡。”祈音跟他賭氣。
北昊攏了攏自己的衣服,失望地垂下眸,“哦”了一聲。
祈音無力:“你……”
哪有人這樣的!哪有人這樣的!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親也親了,表白話也不說,也不說負責,難道要讓他一哭二鬧三上吊逼他負責嗎?
北昊正想說什麽,就感覺有幾人出現在了門外,他快速穿好衣服,順便又給祈音套好衣服,才開門出去。
突然被伺候穿了衣服的祈音:“……”
無語,真無語。渣男還挺貼心的呢。
任秋堂三人在門外抓耳撓腮,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麽喊自家輔司君,怕喊得早了,打攪了小夫妻的美好夫妻生活,喊得遲了,他們又确實有要緊事禀告。
“吱呀”一聲門開了,北昊走了出來,又迅速關上門。
“北司君,我昨日已将案情詳述呈報給了龍牙司總部。”蘭珣道。
“北司君,各位輔司君請你過去一起商議如何安置江岱城以及幸存的百姓。”陸陽道。
“北司君,剛接到栎陽城輔司君求助的傳信,想請您過去一起除邪。”任秋堂道。
北昊一一回應。
“好,辛苦了。”
“嗯,我這就去。”
“信給我。”
又是“吱呀”一聲,收拾好的祈音打開了房門,幾人看過去,瞧見祈音白皙的臉上還染着一層淡淡的紅,而衣衫沒遮住的鎖/骨處,露出了兩枚紅紫痕跡。
任秋堂三人倏地收回了視線,眼觀鼻鼻觀心,沒敢再看,心裏默契地驚呼:看起來昨日戰況很激/烈啊!
哪裏知道他們的輔司君根本就沒動真格,而且剛剛還和祈音就喜不喜歡親這件事小小鬧了別扭。
北昊側了側身,擋在了祈音面前,扯了扯他的衣領擋住那兩枚吻痕,道:“我還有點事,處理完立刻回來陪你,你可先叫點吃的,記我賬上。”
祈音拍了拍他的手,道:“誰準你動手動腳。”
“阿音。”北昊無奈喚道。
“哼,我吃光你的錢。”祈音抱臂,蹙眉道。
北昊彎了彎唇,摸了摸他的腦袋,忍住了親他的沖動,道:“我走了。”
祈音沒應,比他先一步下樓去吃早膳。
北昊無聲笑了笑,和任秋堂幾人走了。
任秋堂實在耐不住好奇,道:“嫂子是生氣了嗎?”
北昊聽見他叫嫂子,難得和顏悅色道:“可能吧。”
“興許是覺得您總是忙,都沒時間陪他,所以鬧小脾氣了。”蘭珣分析道,“您先前和他剛在一起,就馬不停蹄來了江岱城,昨天兇險遭遇邪神,晚上才剛安撫好,早上就又要去開會。唉,指不定明日還要去栎陽城除邪。”
“若不是祈仙君無事,恐怕連一點點相處的時間都沒有呢。”陸陽道。
北昊微微一怔,他只當祈音是在就親不親這件事在鬧脾氣撒嬌,卻沒想到這一層。
他沉吟了片刻,道:“你們說的對,我不能總是這樣撇下他,這樣多了,他難免失落的。”
蘭珣語重心長道:“是啊,所以對于這樣的虧欠,您不如買點禮物送夫人哄哄。這樣他可能一高興,就不——”
“等處理完栎陽城的事,我就給總部遞辭呈。”北昊颔首,又拍了拍蘭珣的肩膀,“多虧你點醒我,謝了。”
任秋堂、蘭珣、陸陽:“?!”
祈音吃完了早飯又在附近逛了逛,實在是百無聊賴,只好在客棧走廊溜溜達達,然後又不知不覺回到北昊他們議事房間到北昊卧房之間的必經之地。
他靠着欄杆,撐着下颌,看着客棧院中的花花草草,發呆。
遠處傳來腳步聲,祈音望過去,瞧見北昊和一個男人并肩走了過來,他連忙躲到角落裏,探出一雙眼睛觑着那兩人。
與諸位輔司君商議完事情,北昊走出議事房間,就直接朝自己卧房方向而去,突然聽到有人喊他,見是剛剛一起開完會的同僚喬穹,便停了停,以為他有什麽正事要說。
“昨日江岱城外的那個青衣男子是誰啊?”喬穹問。
“是我…的道侶。”
喬穹一愣,勉強地笑了笑道:“你平日裏不都是生人勿進的嗎,何時有了道侶,竟然都不告訴兄弟們。”
北昊不答反問:“你還有事嗎?”
喬穹癡癡望着他,道:“早知道你也會動心,我就不猶豫了。”
“什麽?”北昊蹙了一下眉。
喬穹站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盯着他道:“我聽任秋堂他們說你和他認識也沒多久。”
北昊眉目染了冷然,靜靜地看着他,“你想說什麽。”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你非池中物。果然,你不到三年,就升上了輔司君的位置,你這般優秀,我自然是不肯落下的,為了追趕上你,我不曾一次停歇,”喬穹看着自己的手,笑了笑道。
“我每日揮劍數萬次,沒日沒夜地修煉,就是想離你近一些。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終于與你一樣坐上了輔司君的位置。但我怕破壞我們之間的友情,一直沒敢說,其實我……”他滿眼深情地望着北昊,“我喜歡你。”
前方角落忽有細微動靜響起,北昊看過去,瞥見一抹迅速消失的青色,他的瞳孔驟縮,就想立刻追上去,但又被喬穹拉住。
“你去哪?”
北昊掙開他的手,道:“我晚上就會給龍牙司總部去辭呈。”
喬穹瞪大眼睛,道:“為什麽,就因為我喜歡你嗎?”
“你想多了,并不是因為你。只是我不想我的夫人陪着我東奔西走,也不想與他聚少離多。”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成為龍牙司的輔司君,你竟然為了一個男人辭去輔司君的位置,你瘋了!”喬穹難以置信。
“那位置與我夫人比起來不值一提。我對我夫人的感情勝過任何一切,絕不會因為任何事,任何人動搖一分。”北昊神色冷淡道。
說完,就快速去追那抹青色。
北昊這麽優秀,沒有人喜歡才怪,有人給他表白怎麽了,這不是很正常嘛。祈音一邊快速走着,一邊默默在心裏安撫自己,很正常,很正常,很正常,我不應該太過介懷,畢竟我才是正宮!是北昊喜歡好久的人。
可不知怎麽的,無論他如何寬慰自己,還是覺得很酸,很生氣,緊接着又想到早上北昊說不親他就不親他,一點都沒把他放在心裏,更生氣了。
祈音腦子一團亂糊,又酸又氣,還想到了北昊還是桑忻的時候,和那個皇帝勾勾搭搭——雖然是有所誤會,但氣急上頭,祈音才不管,就是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
“祈音!祈音!”北昊追了上來,伸手要拉他,被他靈活躲掉。
“祈音!祈音,你別生氣,我與他沒什麽的,你別生氣。”
北昊屢次想拉住他,又屢次被躲掉,他情急之下,捏了個定身訣,但也只讓祈音定了短短的一瞬。
不過就這短短的一瞬,就足以讓北昊把祈音攔腰抱住,然後快步抱回房裏去。
“你敢對我施定身術,你完了你!”祈音掙紮惱道。
北昊将他放下,捧起他的臉,将他壓在門板上,深吻了下去,直把人吻得骨頭發軟,沒力氣站住。
“聽我說,我——”
祈音火氣上頭,用力推他:“你又親我,我說了我不喜歡!”
“不喜歡,那你就把我的頭蓋骨給打碎。”北昊也惱了,又吻了上去,按着他的後頸,迫使他擡起下颌,仿佛要把他吞掉似的,吻得很兇狠,瘋了一樣。
祈音又羞又惱,想動手,又怕自己真不小心把他給打碎了,收着勁兒,又完全掙不開,就這麽瞧着欲拒還迎的樣子,被北昊親得眼冒水汽,喉嚨被迫吞咽下交換的口液,吞咽不及,唇角流出了一抹水液,色/氣可憐得要命。
“喜不喜歡,喜不喜歡,喜不喜歡……讓你說一句喜歡有多難……”北昊喘着氣地吻,一邊吻,一邊逼問,“明明喜歡,為什麽不說,嗯?說喜歡有多難……”
祈音氣得想咬死他,又舍不得咬太狠,打他,又不肯打太用力,“你怎麽不說,你怎麽不說……”眸中含着被親出來的春水,瞧着像是氣哭了一般,“你不要臉,又親又抱,還不負責表白,流氓一個……”
“祈音,阿音,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