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Part23
Part 23
Part 23
宋小棠嗎?
陸深遠沉思半晌,然後皺眉,想到了宋小棠那張花枝招展的臉。
最後,還是陸深遠親自帶那倆警員去看了屍體身上的遺物:僅有的唯一的那條內褲。
把東西呈現給倆青年看,氣氛沉默了兩秒,年紀稍小的青年忽然忍不住了,眼淚噗噗往外冒,然後掩面,就這樣哭起來了。
陸深遠看向另一個稍鎮定點兒的青年,同樣也是紅着眼眶。
陸深遠似乎明白了什麽。
死者的小兒子哭着用手揉着臉和眼睛,聲音沙啞:“這東西就是我父親的!”他很篤定,一定是的,沒有錯了。
陸深遠斂着臉,問:“為什麽?”
他說:“那條褲子是我買給他的,當時買一送一,家裏還有一條一模一樣的。”
陸深遠沉默。
半晌,扭頭,朝門口那邊站着的一民警說:“把宋小棠叫過來。”
那民警啊了聲,趕緊說:“小棠姐今天休息!”
陸深遠臉色更臭了,厲聲道:“那就去吧高遠叫過來。”
那警員哪敢怠慢,趕緊地:“好”馬上去法醫處找人呢!
Advertisement
陸深遠抑制住想罵人的沖動。
高遠來得很快,大步流星走到陸深遠身邊,白衣大褂飄動兩下才靜止下來。
陸深遠廢話也不多說,指着那邊哭紅眼的倆兄弟,簡單和高遠說明情況。
越聽到最後,高遠眉頭也皺了起來,看看那些遺物還有屍體照片,突感無奈,搖頭,和陸深遠說:“小棠比較少接觸這類案子。”況且,高遠意味深長看了陸深遠一眼,“估計正好那天心情不好,所以......”
哪知陸深遠冷冰冰打斷高遠的話:“我以為她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高遠趕緊閉嘴,收話:“......”
高遠重新做了一遍屍檢,期間兩名死者兒子被帶去做筆錄:明明放出去的通告裏就說明了,死者年齡在二十五到三十五歲之間,為什麽他們那麽堅定的過來認屍?
那比較沉穩點的大兒子摸着心髒部位,正色,“你能體會到心靈感應嗎?我爸好幾天聯系不上,我們心裏都惶惶的,空空的,像是預感要發生什麽事情一樣......”
“而且縣裏人不都知道,你們驗屍不準也不是一兩次了,我們就在想會不會這次也給驗錯了。”那小兒子說話毫不留情。
做筆錄的警員老臉一紅。
高遠的技術顯然比宋小棠好上許多,不多時便的了結果。
經過進一步核實和倆位年輕人提供的信息資料,死者正是兩位年輕人的父親,劉志飛。
劉志飛,男,經營一家賣菜市場,現年五十五歲。
由于身體強健,牙齒好,加上屍體高度腐敗,宋小棠将其定錯了年輕層。
這是高遠給的答案和解釋。
劉志飛的身體腐敗,法醫是根據保存較完好的牙齒來辨別年齡段的。
人的年紀越大,往往牙齒也越是磨損厲害。
法醫可以根據牙齒的磨損程度以及整體情況可以大致确定死者的年齡:
齒尖開始磨損,約為13~23歲;齒尖磨耗,露出齒質點,約為24~35歲;齒質大片暴露,約為36~55歲;齒質全部暴露,可以看到齒腔,約為56歲以上。
如果牙齒較多,從牙齒的生長情況,也可以判斷年齡:乳齒一般在6個月左右長出,2歲時長滿20個,7至8歲,開始換牙,左右上下第一大臼齒開始生長;11歲左右,乳齒全部換成恒齒;16歲前,長出第二臼齒.25歲左右,長出第三臼齒......
依次推算,用來判斷屍體的大致年紀。
而劉志飛的錯誤判斷,在于劉志飛本身的身體硬.朗程度,也在于屍檢法醫的閱歷不夠。
破案工作走了一段彎路,不過還好,及時走回正軌。
陸深遠也送了口氣,至少現在案子有進展了,死者身份定了。
不再是一籌莫展。
那麽,接下來要尋找的最重要的問題是:誰是兇手呢?
死者倆兒子還沒走,陸深遠帶人又對倆兒子進行了進一步盤問:比如對劉志飛生前的活動範圍內容。
倆兒子倒是配合,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一大堆七七八八的廢話裏,陸深遠挑出重點內容:劉志飛生前經營的蔬菜攤正打算擴規模,這幾天與三名同行商量做拓廣生意的事情。
而這三名都是外地人,一名叫秦福,一名劉輝,還有一名叫張青。
經常到家了吃飯,倆兒子都認識他們。
不過小兒子又說:“但他們三人都已不在這裏了,我爸失蹤時我們就有去找過他們,沒找到,去向不明。”
陸深遠點頭,記了下來。
大兒子補充:“還有,我們最近翻我爸的東西,好像他的信用卡不見了。卡上有三萬多元錢,卡是綁在我手機上的,我爸失蹤後我手機就收到卡上的錢已經被取走的短信。”
小兒子接着說:“我媽她反對我爸擴展生意這事,們一開始以為我爸是跟着那三位叔叔偷偷拿錢去弄生意了,我一開始也沒敢和我媽說這事......”
陸深遠記筆記的手一頓,擡眼,反問:“錢沒了?”
倆兄弟點頭。
陸深遠放下筆。
好了,案件性質一下子凸顯出來了。
——殺人搶錢。
佘晴空所帶的班級的班主任姓顧,叫顧小花。
五十多歲了,有老有小,家就在學校旁邊,佘晴空下班是和顧小花提議:能不能借她家廚房一用,她準備煮點東西帶給朋友吃。
那顧小花吃過的鹽比佘晴空吃過的飯還多,笑了,“給小男朋友送飯?”
被這麽問,佘晴空老別扭,稍稍點頭:“嗯......”
每天都吃外賣快餐終歸不好,何況陸深遠最近在忙案子的事情,還是親手做幾樣飯菜給他比較好。
顧老師看佘晴空那小媳婦樣,又笑了兩聲,打趣佘晴空:“現在大城市裏的姑娘沒幾個會做飯了,你男朋友有福氣啊。”
佘晴空笑笑,不答話。
佘晴空提着做好的晚飯來到警局,輕車熟路快走到陸深遠辦公室時,正好看到辦公室門口,陸深遠高大的身軀立在那,他面前站着宋小棠。
不過不是什麽香.豔的畫面。
而是批鬥大會。
宋小棠被陸深遠一通電話叫回來:批鬥。
就因為宋小棠的一時疏忽,差點讓案子走向不歸之路!
宋小棠聳拉着肩膀,佘晴空越走越近,也聽到了他們的說話內容,心情突然大好起來。
陸深遠停頓幾秒,扭頭正好看到佘晴空笑容滿面,揚起臉,得意洋洋,與宋小棠擦肩而過,擠到陸深遠身邊,拉起手上的保溫瓶,嗲聲嗲氣着說:“親愛的,給你帶吃的啦,我親手做的,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麽!”
還擠眉弄眼了哦。
陸深遠越過佘晴空,望了眼宋小棠,果然看到她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像是彩虹一般變換了好幾種顏色。
再看看佘晴空得意洋洋的模樣,陸深遠好氣又好笑。
宋小棠灰溜溜的走了,佘晴空不由分說拉着陸深遠坐位置上,把保溫盒放好,拆開,香濃的飯菜呈現出來,佘晴空一臉獻媚:“吃呗,專門給你做的,感謝你準備帶我去看顏顏的演唱會。”
陸深遠拿過筷子,自動忽略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招呼她也坐下來:“吃過了嗎?一起吃?”
佘晴空擺手,搬了把椅子坐他身邊,“吃完才過來的。”
“再吃點?”陸深遠作勢要把飯分一點出來。
佘晴空打住他的手,看他,急了,“都說給你準備的了啊,你快點吃,吃完我好收碗筷回宿舍。”
陸深遠:......
佘晴空不輕不重又拍了兩下陸深遠的手背。
陸深遠自喉間發出一陣低笑。
辦公室裏只有他們倆人,都沒在說話,飯菜又香又濃。
陸深遠乖乖吃飯,期間略偏頭,正好看到佘晴空低頭安靜刷手機的樣子,柔順乖巧。
他愣了幾秒,嘴裏的飯菜都忘記咀嚼了。
他想着她剛才在走廊上遇到宋小棠的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和此刻乖順的模樣截然相反。
頓了兩下,思緒仿佛回到很久以前。
大概是佘晴空剛被接回佘家後的那一年,佘晴空已經不哭不鬧了,那時在陸深遠眼裏,佘晴空是個文靜乖巧的小女孩,她上小學一年級,他上三年級,因為是佘牧松的朋友,和佘晴空最多也只是點頭之交,淡淡地交情,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
小學的時候他身體不好,體弱多病,家裏本又是書香門第,在周圍人眼裏:陸深遠只是一個長得好看的文弱書生罷了。
那年代,不愛讀書的高年級同學大有人在,見了陸深遠一張小白臉,讀書又好得讓人嫉妒,多少高年級小女生對陸深遠懷春之情,嚣張的壞學生們看不過去了,放學後把小白臉陸深遠堵在校門口,朝人家又是丢垃圾又是丢石頭的,陸深遠還手,瘦不拉幾、弱不禁風的體格自然不是那群小混混的對手。
那些小混混還懂道理,打人不打臉,這萬一把人家臉大花臉,人家家裏人找上門來就不好。
陸深遠閉着眼嚎啕,痛苦承受挨打時,一陣清亮的女高音從不遠處傳來:“住手!別打了!”
熟悉的聲音沖天而降,陸深遠顫抖着睜開眼,就看到嬌嬌瘦瘦的佘晴空操着掃把提着垃圾沖了過來,氣勢洶洶:“再不停手我就打死你們!”
然後......
掃把和垃圾胡亂丢過去,吓得那幾個小混混以為來了什麽英雄人物,朝陸深遠呸了一聲,趕緊收手逃跑。
陸深遠:“......”從地板上爬起來,扭頭去看那位英勇的小妹妹,哪裏知道他才一回頭,佘晴空左腳絆右腳,哎呦一身臉朝地摔了下去。
陸深遠:......
趕緊過去要扶起人家,佘晴空在地板上掙紮了兩下,自己爬了起來,擡起頭,一顆門牙叮咚一聲掉到白花花的地板上,還黏着血絲。
陸深遠:......
佘晴空仰着臉,淚眼汪汪,嘴巴裏血不斷外冒,和淚水混在一起,臉皺成一團。
陸深遠:......太醜了。
哈哈哈哈哈哈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