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呂意抖着腿，大腿上放了一本書，看的聚精會神。秦淮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道：“快上課了。”
“哦。”眼神都沒從書上移開，呂意随口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實只是隐約覺得有人在耳邊說話，至于說話的是誰，說的是什麽，呂意一概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呂意敏銳的感覺頭頂籠罩着一團陰影，同時從那團不知名的陰影中嗅到了壓迫感覺，後背竄過一道電流，沖向頭皮，電的呂意頭皮發麻，而與此同時，手上一個用力，腿上的書，被她一推，哐的扔進了課桌洞裏。
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呂意擡頭，不知為何，總感覺嘴角必須要挂着讨好的笑。
班主任站在秦淮書桌身側，彎腰看着她，面無表情，冷冷道：“拿出來。”
班主任姓潘，教數學，五十多歲的一個老頭，帶着一副黑框眼鏡，老學究的打扮，此時目光犀利注視着呂意，下巴一揚，“拿出來。”
呂意裝傻，扯着嘴角強笑，“拿……拿什麽？”
老潘目光一冷，板着臉，“要我親自動手？”
呂意噘着嘴，硬着頭皮心不甘情不願從課桌裏掏出被認為是作案工具的東西，幽怨的撇着秦淮，雙手對老潘奉上，像敬奉貢品一般虔誠。
老潘扶了扶眼鏡，看書封，書名《第二次世界大戰戰史》，見不是小說書，嚴肅緊繃的臉，剎那柔和下來。
前兩天星期天的時候，呂意随父母到電影院看了一部電影，那是一部關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故事，不是紀錄片，整部電影看下來，洶湧澎湃，情緒久久平息不下來，裏面多次提到很多著名的事件，呂意聽過，有這個印象，但是年份都不清楚。
呂意如果對一件東西感興趣，就會翻出所有有關這東西的事，回家後，找了所有關于二次大戰的紀錄片看的不過瘾，又在網上查，嫌棄網上有的不準，模棱兩可或者不全，幹脆又買了書。
在家裏，或者下課沒事的時候，便吹着風，悠閑的翻幾頁。
老潘把書還給呂意，神情輕松，“喜歡看書，是好事，多讀些課外書，老師也支持，不過下次記得分清場合。上課鈴都響了你沒聽到嗎？”
“啊。”呂意茫然，結結巴巴道：“響……響了嗎？沒聽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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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
“是是是。”呂意忙不疊點頭，“我下次一定記住，不會再犯。”受寵若驚的接過老潘還過來的書。
老潘點點頭，“幾次摸底考試，你數學學科成績落於下風，很不理想，不知道是不是對老師不滿？”
呂意驚恐搖頭。
老師接着道：“多把精力放在學習上，尤其上課的時候，不懂一定要問同學，多問我，我也不嫌你煩，你的成績真是……”仿佛不堪回首，他一步三嘆息轉身回到講臺，
他剛一轉身，呂意爪子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撓了秦淮一下，瞪着他的目光裏，分明寫滿了嫌棄，一副‘你怎麽那麽不仗義’的表情，指責道：“老潘都來我面前了，你怎麽不提醒我一句？”
“我一直都在提醒你。”秦淮躲過她的爪子慢條斯理道：“只差沒咳成肺痨。”
“再說……”秦淮悠悠道：“你看的書很見不得人嗎？既然不是，他肯定不會把你怎麽樣，看叫你不動，索性就算了，左右不過唠叨兩句罷了。”
呂意提起一口氣，這人真是……好讓人手癢啊！
不過，想起前幾次的考試，呂意就頹了，士氣大減，縮着頭，下巴枕在桌子上，望着黑板，眼珠子忍不住往秦淮那邊轉，正好看到他轉過頭，嘴角還殘留一抹若無似無的笑意，被呂意無意見看到。
似是察覺到呂意的目光，秦淮又轉頭看了她一眼，就這一眼，在呂意眼中成了似笑非笑。
呂意正襟危坐，低聲咳了兩聲解釋道：“老師剛才說的話你別忘心裏去。”
“哪句話？”秦淮一愣，一時間摸不着頭腦，有些納悶。
呂意甕聲甕氣道：“就說我成績不盡人意的那句……”她正色道：“別聽他胡說，我平常可用功了。身為你的同桌，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比我爸媽和老師還多，你應該知道我的哦。”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欲蓋彌彰，偏偏一本正經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似乎想起了那幾次呂意拿過卷子的表情，從不可置信到生無可戀懷疑人生，最後似乎被打擊習慣了，慢慢恢複如常，只是頻繁往辦公室跑的時候。
秦淮面部表情有些繃不住，細微的笑意像漣漪一樣，慢慢擴散，他低頭抿抿唇，擡頭的瞬間，已經很難從他臉上看出什麽表情。
“哦？”
呂意舉例：“咱們班算是重點班吧，進來的都是尖子生吧，比如你……”她伸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數，“聰明，以前是我們學校的榜樣，咱們年級的榮譽，現在，成績還是位列前茅。長相帥氣，嗯……樂于……”沒見他樂于助人過，呂意有些為難，硬着頭皮說：“樂于助我。我們班也穩居年級第一，第二都看不上眼……”
秦淮憋着笑，不動聲色點頭，出乎意料的居然贊同起呂意，“說的不錯，但那是我，和我們班，和你有關麽？”
卧槽！呂意目瞪口呆，秦淮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要臉了。
當務之急，呂意否認：“怎麽可能和我沒關系！”她忍着拖了全班後退的愧疚感，頂着秦淮的視線解釋，“我也是班級的一份子，班級裏全是學霸，同理可證，我也肯定也是啊。當初我進這個班級時候成績，說出來……行吧，也吓不到你，但也算得上品學兼優了。以前我的成績估計你有所耳聞吧，但關鍵時刻，我還是很靠譜的，所以……”
秦淮問道：“所以？”
“所以……行了，我編不下去了，愛咋咋地吧！”呂意自暴自棄趴在桌上，那番話說到最後，她都心虛到說不下去，更遑論這個聽的人了。
秦淮終于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本就帥氣俊朗的眉目此時仿佛盛開了千樹萬樹的桃花，灼灼其華，又疏闊開朗。笑聲克制低沉，他的聲音處于變聲期，不像別的男生處于變聲期的鴨公嗓，他的聲音是有些沉，些微的啞，像是感冒初愈，帶着那麽點……勾魂攝魄？
呂意渾身一震。
雖然秦淮顧慮課上，壓低了聲音，可前後右三個方向的同學，還是不約而同往他這裏看，哦，還有一個左，左手邊的呂意。
幾方人馬的目光全聚在秦淮的身上，詫異驚愕地看着他還未來得及收回去的笑容，癡呆呆的。
實在是沒見秦淮笑過，沒想到，居然這麽有殺傷力！
後座的陸佳一和同桌對視一眼，他倆可是坐在呂意和秦淮身後，他們的動作能瞞住老師，瞞住前桌，但是後面的，确是怎麽防也防不住的。他們就一臉複雜的看前面兩人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打情罵俏地相處。
衆人的目光毫不遮掩，秦淮收起笑容，又成了別人熟知的生人勿進的秦淮，紛紛轉過頭。
陸佳一撇了撇嘴巴，小心翼翼動作輕柔地撕下一張紙，大筆一揮，刷刷幾個字寫成，團成一團，趁着老師轉身在黑板上書寫的時候，敏捷地扔到了秦淮的桌上。
嗯？
呂意不明所以地轉頭，就見陸佳一對她笑了笑。
呂意又一臉疑惑的轉回頭，探頭看秦淮，“寫的什麽？”
秦淮卻握緊了手中的紙條，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若無其事對呂意道：“沒什麽。”覺得自己語氣僵硬，秦淮又解釋道：“大概，他有些無聊。”
說着，還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眼神含着警告。
陸佳一舉手做投降狀。
每次放學後，呂意都很碰巧遇到剛從學校車棚取車出來的秦淮，然後便腆着臉，同他一路，秦淮把她放到小區門口再離開，到最後，早晨呂意剛出了小區大門，準備跑步去上學的時候，就看到秦淮一腳支着車子，仿佛等待已久的模樣。
第一次大早上看到秦淮的時候，呂意愣了愣，看看左右，最後明白他是在等自己，幾乎是立馬跑到他的面前，眼裏帶着驚喜，“你怎麽來了？”
秦淮頗為不自在的轉頭，欲蓋彌彰解釋：“順路。”然後對她示意，“還不快上來。”
呂意不住點頭，自動自發拿過秦淮的書包，抱在懷裏，坐在後座。
順理成章，兩人無論上學放學，都結伴一起。
這是和以往一般無二的往常，秦淮把她放下後，自己離開了，呂意則進了刷了門禁卡，進了小區，結果被悠閑抱胸靠在牆邊的呂意媽媽吓了一跳。
呂意媽媽還看着秦淮離開的方向，“這個帥哥是誰啊？”
呂意拍着胸脯，聽到她媽媽發問，還有些心虛，“同……同學。”
“同學？”呂意媽媽道：“我看不止吧。哪個同學上學接你，放學送你的，風雨無阻。”
“你怎麽知道？！”呂意要跳起來了。
呂意媽媽仰頭，用下巴點了一個方向，“從陽臺看到的。怪不得早上你就算快遲到了，也不讓我送你。我就奇怪，于是，沒事的時候我就趴在陽臺看，每天都能看到小區門口，那人在樹下等你。偶爾下班的早了，看差不多到你放學的時間，就再看一眼，果然，每次都讓我碰見，這表明，他每天都在送你啊。就是離的太遠，沒看清長相，現在一看，長得很沒有安全感麽。”
呂意忍不住反駁，“誰說他長得沒有安全感？人不知道多靠譜……”
看着她媽媽的表情，呂意的舌頭在嘴裏打了一個彎兒，“我們就是普通朋友，同桌而已。”
呂意媽媽明顯不相信，跟在她的身後，對着呂意的身影道：“同桌呢，我相信，普通朋友麽……看你反應這麽強烈，該不會是同桌的你吧。”
呂意裝傻，突然她頓住腳步，轉身看她媽媽，奇怪道：“媽……”
“嗯？”
“聽你的口氣，好像并沒有反對的意思啊……現在的家長，不是應該特別反對早戀的嗎？”
呂意媽媽笑了一聲，“我自己養的閨女，她的脾性，我一清二楚，對她看人的眼光，也了如指掌。況且，青春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長大後，老了，就靠反複回憶當年來過活。當你回憶起來的時候，青春能讓你會心一笑，讓你不留遺憾，讓你感嘆，讓你覺得沒有白活，一輩子沒有白過，就夠了。相反，如果當你回憶起來，空洞平淡，沒什麽值得特別懷念的，平平淡淡的十幾年，平平淡淡的幾十年，平平淡淡的一輩子，渾渾噩噩，什麽都沒留下。只要想想，就很恐怖。”
呂意随着她媽媽的話設想，也感覺很恐怖。
“我自己都是這個樣子，拿什麽去約束你？”
呂意猛地擡頭，“什麽意思？”
呂意媽媽笑眯眯伸出一根手指搖頭，“不能說。不過……仍是要以學業為重，還有，千萬不要讓你爸知道。”
呂意猛點頭，點過之後，臉色一僵，什麽情況，怎麽感覺被她媽媽洗腦了，她和秦淮真的只是朋友啊。
怎麽她媽媽說了一通，已經坐實了她和秦淮的那啥情，而她居然沒有反駁，很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端到了那個位置？
呂意捂臉，心裏哀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但是寫的是并沒有感覺，回看的時候，一臉慘不忍睹，小學生一樣拙劣的文筆，不忍卒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