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與丹楓
我與丹楓
我突然來了興致,走到池塘邊撩了一捧水花。
池水清澈見底,底部甚至沒有淤泥,揚起的水滴再次落下,使得原本平靜的水面蕩起一圈又一圈波紋。
平靜有什麽好的,還是這樣波瀾蕩漾着好看。
丹楓察覺到動靜,擡眼看了一眼那邊不消停的人,她大約是正出神想什麽,絲毫沒有注意到落在身上的視線。
青年把手中的玉簡放下,看向被放在身邊不遠處的劍鞘。
他沒見過這種材質。
“那是我早年在某個星系淘到的東西,當初懷炎給我打造劍鞘的時候,花費了整整三個月時間。”當然,我有好好付勞務費,就是之後懷炎再也沒接過我的委托了。
原本落在劍鞘上的目光再次轉向我:“我要這個劍鞘,你可以随意提條件。”
我有些好奇:“這應該是導致你最近越發不對勁的罪魁禍首吧,飲月君要留下?”
青年沒吭聲。
好吧,飲月君不想說話的時候也是個啞巴美人。
“我可以把劍鞘送給你。”雖然攜帶了很多年,但我還有許多把類似的劍鞘,偶爾送出去一把也不會太難割舍,“不過我有個要求。”
我還未起身,一只手捧着側臉,擡頭對上青年的視線:“拿一樣東西來與我換吧,如果是我喜歡的東西,我當然也可以割愛。”
交際可是仙舟自古國以來都割舍不掉的傳統。
将在池水中晃蕩那只手收回來,我終于拍着裙擺站起身:“龍尊可以好好想,劍鞘就先放在這兒吧。”
離開的路與來時一樣耗費時間,于是我問帶路的雲悠姑娘:“你知道你們飲月君是個怎樣的人嗎?”
她想着這個問題一路到族地入口,終于找到了暫且能用的詞,于是右拳落在左手掌心:“是天上人吧。”
“是嗎?”我想了想,覺得這個形容似乎還挺合适,于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好像是。”
翌日我為秋水換上新的劍鞘,在将新入雲騎的士兵們操練過一遍後獨自坐在亭下。
直到騰骁将軍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在羅浮覺得不開心嗎?”
“将軍怎麽會這麽覺得?”我可是仙舟的雲騎,從朱明調往任何座艦都只能算是尋常,“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昨天在離開羅浮持明族地時,我給炎庭君發了消息,想詢問一些事情,對面昨晚就顯示已讀,結果到現在都沒回。
結果騰骁跟有讀心術一樣,下一句話就問到重點:“在想飲月君?”
羅浮中知道我與鏡流曾經關系的人不少,除了與鏡流熟識關系比較好那些人,騰骁将軍應該算是最早知道的人之一。
年長者最初含笑着點頭,在知道與我鏡流行至陌路時,也在沉吟片刻後點頭。
我已經想不起來當初自己是什麽心情,只記得當時最深刻的想法,這樣的脾性讓人羨慕,可我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于是我老老實實回話:“飲月君現在欠我一樣東西,我在想要怎麽刁難他。”
“你這架勢可不太像。”騰骁并不吝啬于為後輩解惑,朱明的劍首今年才二百餘歲,在他看來實在過于稚嫩,“那你想好要怎麽刁難他了嗎?”
站着的姑娘在沉思過後搖頭。
騰骁似是饒有興致道:“那我給你出個主意吧。”
我決定采納騰骁将軍幫忙出的主意。
第二天幹脆請了假,我又坐到持明族地外那顆枝繁葉茂的樹上,等到屋裏的人出來,我像是第一次那樣朝他招了招手:“我改主意了。”
翻過比樹幹低一點的院牆,我直接坐在牆頭上:“哎,你說,你家龍師要是看見我坐在這兒,會不會直接氣死?”
畢竟就上回那一面之緣來看,那龍師脾氣實在不太好。以小見大,可見羅浮那些龍師們的脾氣大約都不怎麽樣。
底下站着的丹楓沉默半晌後才道:“我記得持明族地有大門,而且今日并未閉門謝客。”
他看到院牆上坐着的姑娘伸手從後面折了一截樹枝,一臉的理所應當:“我知道呀,可你們持明族的規矩太麻煩了,從正門走的話,我到你這個院子要半個時辰不止呢。”
他無言看着,等她繼續說話。
牆上的姑娘跳下來,手裏那尚且帶着青蔥色彩的枝丫就沾到一池碧水,她安穩落在池塘前的位置,明顯是不懷好意道:“我改主意了,我們來撈月亮吧,如果你贏了,劍鞘就歸你。如果我贏了,……劍鞘也歸你。”
丹楓想着屋裏讓雲悠準備的東西,又皺眉看着面前似乎想一出是一出的姑娘。
“劍首很看不慣我?”他問。
“怎麽會?”他這話問的好沒道理。
我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眼裏裝的應該都是明晃晃的驚豔才對。
他顯然是不相信,卻接着繼續問:“你想要如何撈月?”
他居然真的沒有拒絕?
想着昨日騰骁将軍說的那些話,我繼續道:“沒有規則,我只要月亮。”
沒有人能撈到月亮的,包括飲月君。
還是騰骁将軍說的,夜間灑在池子裏的月光太淡,只要掬一捧水,轉眼就能将月亮打散。
飲月君贏不了,我也贏不了,等于鑽了規則的空子。
走時的時間只有一瞬,等回過神,我突然見到丹楓幹淨的眼尾。
我皺眉,手裏那截樹枝也不搖了,就好奇着上前兩步問他:“你眼角的紅色怎麽沒了?”
前兩日分明還有的,怎麽今日就不見了?
丹楓愣住片刻,他突然生出一種名為頭疼的感覺,遂提醒面前的人:“這不是劍首該注意的地方。”
可少了那抹顏色,……要怎麽說呢,他似乎更像是天上的月亮了。
恰巧手機響起收信的聲音,我幹脆打開看了一眼,是炎庭君發過來的。
“除開之前的劍魁之争,你從小到大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想要東西的從來都沒失手過。”
“既然那麽喜歡,直接弄到手不就行了。”
“?”我看着手機扣了個問號回去。
如果我沒有弄錯,我之前發過去的東西,應該跟他回我這些完全沒有關聯吧?回錯人了?
對面顯示輸入中,然後狀态消失不見,我發過去的問號後面卻沒有新消息。
好的,炎庭君又開始已讀不回了。
我剛把手機屏幕給熄滅,就聽到丹楓的聲音:“處理完了?”
丹楓這會兒一只手正背在身後,垂落在他肩上的單邊流蘇耳墜随着青年仰頭的動作滑落下來。他擡起手,一朵青碧色的蓮花就綻放在距離我不遠處,随後院中便開始日月颠倒,月上中天時,倒影就落在水池裏面。
我手下的樹枝輕挑,平靜的水池被攪成一團亂麻,倒映在其中的月亮也跟着消失不見。
雖然說是要撈月亮,但我其實沒打算真的撈來着,結果錯眼一看,飲月君已經彎腰,指尖是掬不住滑落的池水。
手中的枝丫終于脫離池水,我看着丹楓的動作。
神情淡漠的青年已經起身,他甩着手上沾染的水珠,随後目光落在我身上。
月華如練,灑在蕩漾的水波上映出一道又一道銀色紋路,飲月君整個人極受月光青睐,從這個方向看過去,就像是他身上籠罩一層朦胧的薄霧,襯得青年與周身景色越發疏離。
他真好看。
我盯着飲月君瞧了好半晌,在他皺眉之前低頭去看水池中再次顯出身形的月亮。
剛才我說什麽來着,——我只要月亮。
現在我身前就有一尊明月,羅浮的月亮有那麽好看,第一次見到時候就好看,現在更好看。
……還要多謝騰骁将軍為我出的主意。
劍鞘歸他,月亮歸我,很劃算。
講個雲五笑話:人有五名,你對其中三個是一見鐘情。
不過說實話,剛開服那會兒其實沒get到點刀哥來着,不過現在真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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