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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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不管聽沒聽見，蘇姍都站立不安起來。
蘇景行走了過來，他的目光輕掃過她，然後轉而和薛松談論着什麽。
蘇珊沒好意思待下去，于是找了個理由拉着雲姍幾個就走。
路上雲姍還一步三回頭，嘴裏一邊說道：“沒想到啊大姍，剛才那問題還真絕，不過可惜了。”
蘇姍僵硬的揚了揚嘴角，也覺得有些可惜了。
晚上，她意外的收到蘇景行發來的短信，上次的對話還是補課暫時取消通知，而這一條是關于周四補習的事。
本以為不會再有了，蘇姍愣了幾秒，收好手機。
周四的上午，她再次借了韓嫣的化妝品，因為不熟練，只簡單的抹了幾下就完事。
雲姍在旁邊看着雜志，一會她擡頭瞄了蘇姍一眼。
“是去見蘇老師吧。”
語氣聽不出究竟是疑問句還是陳述句。
蘇姍錯愕的看她，“你怎麽知道？”
雲姍只是聳了聳肩，又低頭看書。
地點再次是教師公寓，蘇姍盡量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件事，但偏偏到了門口卻不聽使喚的跑出來攪亂她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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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了幾口氣，還沒吐，這時門突然從裏面打開，接着蘇景行出現在縫隙裏。
蘇姍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但對方明顯也好像沒料到她在門外。
一會，還是蘇景行側了側身一邊道：“進來吧。”
蘇姍跟着進了玄關，鞋子的擺放依舊如上次來的那樣，還有屋裏的陳設以及同樣沒有其他人。
“這是最後一次補習。”
蘇景行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蘇姍收回思緒聽到他說：“覺得要告訴，所以就把你叫來了，這學期的期末也快了，我的課程內容還有一節結束，我今晚提前給你講一遍。”
蘇姍附和的點頭。
期間蘇景行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不到五分鐘提了飯菜回來，原來那時候開門他是準備出去。
飯菜的香味刺激着蘇珊的嗅覺，她朝蘇景行那邊看了看，目光卻逗留在他的嘴唇上，他的唇峰很明顯，上下唇有些偏薄，唇角的弧度微微往上翹起，這麽好看的唇卻偏偏他不愛笑。
她的視線忍不住進一步的探索，他的牙看不太真切，但想必很整齊，很白……
等等！
蘇姍拿筆戳了戳自己，反應到自己的目光有些猥瑣。
蘇景行不愧是專業出身，她不懂的地方他總能換成好幾種最淺顯的說法來闡述，好在他人看着疏離冷漠，但實際上是個耐心脾氣很好的人，蘇姍在鄙視自己智商的同時，對他的欽佩又再一次上升到了頂峰。
期間她終于耐不住疑惑問蘇景行：“別人都說老師的子女一般學習成績都好，蘇老師你這麽聰明，你爸媽是不是都是老師？”
因為遠房的親戚逢年過節一見面就會讨論學習成績的事，更因為蘇爸是老師的原因，所以她從小就自動被扣上了好學生，會學習的标簽。
純粹出于好奇的問問看，但蘇景行卻在聽到這個問題時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沒聽到他接話，蘇姍看着他尴尬了，也沒覺得自己說錯什麽，正打算打個哈哈敷衍過去，這時蘇景行淡淡地回複說：“算是吧。”
雖然他有回答，但顯然這個話題繼續不下去。
蘇姍點點頭，她換了一個話題問：“期末考試具體什麽時候？蘇老師，你今晚都提前幫我講完了你下次要上的內容，要不你再多開一次後門幫我标一下考試重點，你看……行嗎？”
她笑着看他，右側臉頰的酒窩若隐若現。
蘇景行沒料到她會這麽說，蘇姍這時立馬又縮了縮脖子，一邊嬉笑着，“哈哈，別當真，別當真，我開玩笑的。”
結束的時候已經九點多，蘇姍收拾收拾了東西，确認沒有落下其他的就道了謝出了門。
走到門口時她又漸漸放慢了腳速，最後在門外停下。
她看着前面的樓梯，目光卻沒有聚焦，神色渙散着，門剛要關上，她動作快一步的快速轉身折了回去。
“蘇老師。”
蘇景行頓住腳，回身看着門口的蘇姍。
蘇姍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趴在門上，露出半截身子笑着問：“我……這麽久以來謝謝你的關照，還有……就……就是想問問以後有問題還能找你嗎？”
那一刻，她很擔心今晚補習結束完，以後就和其他同學一樣只能在有他課的時候見到他，其餘時間都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一切都會無形中變得生疏起來，就像從來就沒有熟悉過一樣，她不喜歡那樣，很明确的不喜歡那樣！
她目不轉睛的看着他，語氣有些小心，也許是太過懇切的目光，蘇景行沒有拒絕。
“可以。”他答。
心情就像回到了當初知道他電話號碼時的那刻，晚上蘇姍刷着他的朋友圈，果然如預想的一樣，裏面沒有一條動态。
她默默退了出來，轉而進入自己的，雖然知道以蘇景行的性格不會來看她的朋友圈，但她還是默默的把一些不怎麽好的動态給删除了。
她又照樣平時在沒課的時候去別的院系蹭聽蘇景行的課，偶爾也找着各種專業問題給他發信息，雖然在雲姍看來她積極好學過了頭，但這樣的日子蘇姍卻覺得意外充實、滿足。
一個多星期後，蘇景行又出了一趟國，課是別的老師來上的，內容是上次他提前跟她講的那一節。
蘇景行不在，教室裏的人顯然少了很多，蘇姍單手撐着下巴，眼神看着講臺上那個身影撇了撇嘴。
還是蘇景行講的有意思。
她拿出手機，悄悄編輯了一條短信：蘇老師，你在國外忙嗎？今天你的課是別的老師來上的，我覺得還是你講的比較有趣，通俗易懂。這麽久可能你也知道，我們班其實沒那多女生，你現在不在，連蹭課的人都少了好多，也不知道你那邊現在幾點，我就是突然想跟你說說，希望沒打擾到你。
寫完她猶豫了幾秒，一會還是按下了發送鍵。
紐約的此時正是深夜，蘇景行關上電腦，起身拿了衣服準備洗澡，經過放着電腦的桌子時，旁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一聲短促的提示音響起打破了一室的靜谧。
手機顯示的時間仍是北京時間下午的三點半，與床櫃上顯示的時鐘截然不同。
他看完短信，編輯了一條回複過去：沒打擾。
蘇姍在看到這條回複時，她退出了編輯頁，而後打開網頁百度美國的時間。
他的回複極其簡潔，依舊是他的風格，既不會讓人覺得被忽視，但也找不到繼續下去的話題。
“晚安。”
不知道說什麽，蘇姍最後強撐着發出兩個字然後收了手機。
他出于禮貌的回複。
她也可以。
蘇景行不在的時候，期間又下過一場大雪，A大已經在系統上公布了期末考的時間，距離期末不到一個月，然而他依舊沒有回來。
蘇姍試着以開玩笑的口吻問過他什麽時候回國，但沒有收到回複。
出了宿舍樓，冷凍的寒風撲面席卷而來，蘇姍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她把手揣在口袋裏，往南門方向走去。
明天是聖誕，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校園裏人雖然不多，但乍一看，凡是有人出沒的，除了情侶還是情侶。
前段時間已經辭了餐廳的兼職，但工資還是壓到了今天，她到餐廳的時候，恰好徐瑩也在。
“走吧，一起去逛逛？”
出來時徐瑩跟攬住她說。
“算……算了吧。”蘇姍頭疼的拒絕道。
逛街……
她沒這想法！
徐瑩不死心的問：“幹嘛呀？發了工資不去揮……”
說到一半她停了下來，然後一副恍然若悟的神情笑了笑，語氣賊兮兮的：“啊~佳人是不是有約了？”
“哪……哪有，沒有！”
“那就和我約呗，平安夜，你孤家寡人一個人也是寂寞，還要看別人虐狗，我們兩一起的話說不定還能虐虐別人。”
蘇姍疑惑的看着她，有些沒跟上她的思維。
“蕾.絲，拉拉。”徐瑩解釋說。
蘇姍汗顏，被她的想法激起了一身疙瘩。
“你男朋友呢？”她不解的問。
“出差了。”
難怪！
在徐瑩的邀請下，蘇姍最終還是陪她去逛了，兩人先是逛美妝店，然後蘇珊又被徐瑩拉着陪她去買衣服，一個衣服買下來就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最後找了一家餐廳，蘇姍一屁股坐下就虛脫的趴在桌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徐瑩笑了笑，調侃說：“你體力也太虛了吧，我大包小包拎着也沒喊累，你什麽都沒買看着比我還累，不行啊年輕人，你要多練練啊。”
“別別別，再多來幾次我腿要廢了。”
徐瑩倒了杯水遞給她，“奇了，第一次碰上你這麽不能逛的人。”
蘇姍喝了一口水反駁：“奇了，第一次碰上你這麽能逛的人。”
中途，蘇姍上了一趟廁所，她吃的比較快，回來時徐瑩仍然還沒有吃完。
她拿出手機，習慣性的點開短信，但依舊沒有任何消息，上次蘇景行沒有回複，她也沒好意思發了，退出頁面，無聊的滑動着屏幕，不知道能幹什麽。
餐廳的廣播裏曲調纏綿悠揚，蘇姍随意的掃了四周一眼，果然一看大多都是情侶，徐瑩在對面低頭刷着手機，蘇姍側頭看向一邊，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倒映在上面若隐若現。
盯着看了幾秒，突然覺得這情景有些熟悉，她想起了蘇景行，第一次見他好像就是這樣的情景，那時她坐在餐廳裏，他坐在對面的咖啡館前，那時她還不認識他。
“蘇姍，不好意思，我男朋友突然回來了，他現在過來找我，我不能陪你了。”徐瑩從手機上擡起頭來，滿帶抱歉的對蘇珊說。
然而蘇姍好幾秒都沒反應。
“喂！喂！”她起身走過去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什麽？”蘇姍即刻回神，茫然地問。
徐瑩無奈的把話重複了一遍。
兩人同時出了餐了，一開門，鵝毛般的雪絮絮灑灑的飄落下來。
“好浪漫。”徐瑩伸出手，同時感慨了一句。
蘇姍卻覺得糟透極了，她怕冷，而且還沒帶傘。
走了一段路，插過一條步行街時，旁邊突然冒出一個小孩，姐姐姐姐不停的叫她們。
“姐姐，兩位姐姐，平安夜買點蘋果吧，大吉大利，平平安安，祝你們和心愛的人長長久久，永遠在一起。”
蘇姍徐瑩同時一愣，接着徐瑩噗嗤一聲被這話逗笑，蘇姍側頭看了看，這一路下去都是地攤的。
徐瑩最後買了一個，蘇姍跟着也買了，等付完錢她才反應過來，徐瑩有人可以送，她呢？
平時超市買一個蘋果最多也就兩三塊錢一個，但這個足足貴了三倍！
可惜錢已經付過了，她總不能把它再要回來……
之後徐瑩走了另一條路，蘇姍就搭公交回了A大，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一個虐狗的地方——A大人工湖。
人沒有想象中的多，但場面卻超出了想象中的勁爆，蘇姍剛走一段，然後就撞見前邊有一對情侶正旁若無人的激吻。
她慌忙的錯開視線，三步并做兩步趕緊走開了。
口袋裏的手機時不時的震動，她懷着僥幸拿出來一看，但消息清一色都是一些轉發平安夜快樂雲雲的消息。
轉了一個彎，這條路就走到了上次遇見蘇景行的地方，蘇姍剛打定主意準備發個平安夜快樂的消息給他，但視線卻先一步捕捉到前面幾百米處的一個身影。
她沒帶眼鏡看不清人臉，但身形和感覺确定那是蘇景行，他靠在湖岸邊的護欄上，氣質一貫的清冷卓然。
蘇景行像是察覺到了蘇姍的目光，他把頭偏了過來，隔着幾百米的距離，視線此時就這麽不經意的直直交錯對視。
蘇姍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她提着的東西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好似這樣才能顯得比較淡定。
“嗨，蘇老師。”
她走到跟前招呼了一聲。
蘇景行微微颔首。
蘇姍頓時湧上一堆想法和疑問，比如他什麽時候回來的？信息有沒有收到？
然而她開口卻說的是：“好巧，你怎麽會在這？”
“等人。”蘇景行答。
蘇姍點點頭，看樣子也像。
兩人無聲了站了一分多鐘，蘇姍想看看是誰能讓蘇景行這麽等，但很久都沒見到人來。
“蘇老師，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找了一個話題問。
“今天上午。”
蘇姍欲言又止，還是沒問信息的事。
“你等誰？女朋友？”她又問。
蘇景行這時朝她看了一眼說：“新來的老師。”
蘇姍有些懵。
“期末了還來新老師？”
“應該說是下學期，只是提前來看看。”
“你們認識？”她追問
“嗯，小時候的鄰居。”他答。
蘇姍詫異的眨了眨眼，她沒再說話，只學着蘇景行的樣子把身體靠在護欄上。
蘇景行疑惑的側頭看她，這時，蘇姍卻伸出手到他身前。
“平安夜快樂，蘇老師。”
蘇姍将手裏拿着的，足足貴了三倍的蘋果遞給他。
蘇景行微微一愣，他視線停留在蘇姍的手上，她的手在冷風中漸漸被凍的由紅發紫，蘇景行最終伸手接過。
“謝謝。”
蘇姍縮回手，她臉一紅，躲避着蘇景行的視線。
“那……沒事我先走了。”
總覺得不好意思待下去，說完她一臉羞澀的逃離。
蘇景行對蘇姍這來的莫名其妙的反應有些不解。
蘇姍走後，孫慧妍一會也回來了。
“抱歉，抱歉，讓你等這麽久，剛接了一個電話，差點聊忘了。”
蘇景行沒有接話，繼續往前面走。
孫慧妍注意到他手上的東西，她好奇的問：“你哪來的蘋果？”
“學生送的。”
孫慧妍笑了笑，別有意思的說：“肯定是哪個暗戀你的學生吧，你也收？莫非……”
後面的話雖然沒挑明白說，但蘇景行卻聽得懂，他停了下，看着孫慧妍。
“怎麽？”孫慧妍也回望他：“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平安夜送蘋果是什麽意思？”
先不知道，但從孫慧妍的反應裏他立馬猜到了是什麽寓意。
一出西門，孫慧妍的老公早在門外等。
剛一上車，孫慧妍記起了什麽似的，她立馬搖下車窗叫住蘇景行：“哎，蘇景行，我有個朋友看上你了，要不我也給她照片你，你看看？”
蘇景行皺了皺眉，頭也不回的拒絕道：“不用。”
孫慧妍诽腹了一句：“幾年沒見你這性子真是越來越難相處了！一輩子單身吧你！”
蘇景行當做沒聽見，繼續往回走。
中途，經過人工湖的岔路口時，無意撞見一場學生間的告白，女生表白時的羞澀令他想起了蘇姍。
想到她每次來信息院蹭課以及那些短信，蘇景行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他皺了皺眉，低頭瞥了手上的蘋果一眼，這一刻，他覺得這東西有些棘手。
先發吧，後面再來看看修不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