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你先別氣。”丘涼趕緊舉起雙手投降,“我還有要事跟你說,咱們明日也不去鋪子裏,那明日的四卦可不可以給我留一次。”
“你想問什麽?”宋見霜稍稍冷靜,心底微微觸動,這個傻子方才是故意逗她生氣吧。
她偏過頭去,快速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濕潤。
“秘密。”丘涼假裝沒看到她的動作,“你就說行不行吧。”
宋見霜又朝丘涼看過去,視線裏透着打量:“不許問我的姻緣。”
她不想知道自己的姻緣有沒有改變,照目前發展又是否還會跟丘涼拜堂成親。
船到橋頭自然直,有些事強求不來,她也不想庸人自擾。
丘涼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你想多了,我才沒閑工夫關心你的姻緣。”
再說了,宋見霜的姻緣她都看過幾次了,每次都是一個結果。
丘涼現在也沒想好要不要去改變,也不知道做什麽才能改變,不如順其自然,車到山前必有路。
真到了那一天,她們如果仍對彼此無意,不答應就是了,何必自尋煩惱。
在這一刻,她們兩個默契地想到了一起去。
看丘涼不似敷衍她,宋見霜點了點頭:“明早我們便起卦,剩下三卦我來問。”
丘涼十分贊成:“沒問題,你想問什麽就問什麽。”
反正最後都是她來看,宋見霜問的事,大多也都是她想知道或者該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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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見霜見她笑得燦爛,莫名覺得自己虧了,預知未來需要她們兩個合作,她起卦,兩人再接觸,丘涼方能去看。
可是,丘涼看了什麽,可以瞞着她。
比如方才,丘涼為自己留了一卦,問什麽,會看到什麽,都只有丘涼自己知道。
而她若想問什麽,都逃不過丘涼的眼……
“你可以走了。”宋見霜想到這裏,神色又冷了下來,此事雖說是兩人配合,但她好像是被動的那一個。
丘涼笑笑:“宋大小姐不讓我滾出去了?那我可站着走出去了。”
“滾。”
“好好好,回見。”
丘涼笑嘻嘻地跑了,回到自己的房間,才面色微沉。
她想問的那一卦并不全是為了自己,她想知道宋望雷會不會因為拉攏不成而對她們心存惡意。
若不提早防範,萬一宋望雷對她們使什麽手段,只怕宋見霜對自己的家人會更失望吧。
她不想看到那個驕傲的宋見霜被自己的家人絆住腳,也不想看到宋見霜傷心落淚的樣子……
丘涼揉了揉眉心,她真是太善良了,為了那個女人操碎了心。
夜漸漸深了,前面的西跨院裏。
宋望雷正在喝悶酒,這是岳父第一次給他安排差事,他卻沒有辦妥。
褚杉看着面色愁苦的宋望雷,頓時覺得無趣。
但想起爹爹的吩咐,她強打起精神:“夫君,這下我們可怎麽辦,小妹她明擺着要跟你作對,萬一壞了爹爹的大事,我們該如何是好。”
按理說,宋見霜這個小姑子性子冷清,平時又不往西院湊,對她這個大嫂也算尊敬,褚杉應該覺得省心才對。
但褚杉自打嫁入宋府,就沒給過宋見霜好臉色,一年到頭也沒去過後院,哪怕是宋見霜病了,她也當作不知,平日裏更是不時在宋望雷身邊挑撥幾句。
宋望雷不是傻子,當然察覺得到妻子對小妹的敵意,但他這麽多年被當作小妹的對照組,爹娘提起小妹就滿口誇贊,提起他就搖頭嘆氣,致使他對宋見霜也親近不起來。
所以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妥,至少在妻子眼裏,他勝過小妹許多。
于是宋望雷和宋見霜本就不怎麽和睦的兄妹關系,在褚杉嫁入宋府後直接降到了冰點。
聽到褚杉這麽講,宋望雷重重摔了一下酒杯,借着醉意道:“她一向如此,無論讀書還是什麽,處處與我作對。”
就這麽一句,他便沒話了,但話中的不甘與懊惱卻也顯露無遺。
褚杉走到他身旁,體貼地給他斟酒;“夫君哪裏的話,人各有所長,你的天賦在經商上,跟她比什麽讀書,這麽比較不公平,我知你胸有邱壑,只是缺少際遇罷了,你放心,此事辦不成也無妨,我會跟爹爹說明情況的。”
一番話成功安撫到了宋望雷,也讓他打定了主意:“夫人不必着急在岳父面前幫我說話,你且看着吧,不出三日,我定能把此事辦成。”
“夫君千萬不要勉強,小妹跟咱們不是一條心,強求不來,就是辦不成也不代表是你的能力問題,我和爹爹都知道的。”褚杉不着痕跡地勸解兩句,實際上卻是在拱火。
看着宋望雷越來越沉的臉色,她心底冷笑。
她很早之前就認識宋見霜了,在宋見霜還沒傳出什麽京城第一美女的名號之前。
彼時她雲英未嫁,兩位皇子還未封王,亦沒有立正妃。
爹爹特意帶她去拜見國師,想請國師為她批命,借此押一押寶。
因為凡國師批過的命,皆命格顯貴,比如當時的李家女,已經貴為皇後。
那時候國師是怎麽說的呢。
“我已不再為人批命,二位請回吧。”
爹爹不甘心,又不好當着女兒的面請求什麽,便讓她去外面等着。
褚杉清清楚楚地記着那一天,她茫然走在國師府中,看到有兩人正在交談,下意識地避了避,剛好聽到那二人的對話。
“師弟,師父既為見霜批出了此命,往後你萬不可強求什麽,她生來不凡,順其自然便可,莫要因私心壞了你女兒的運道。”
另一人連聲稱是。
離開國師府時,她便問爹爹:“爹,那個人是誰?”
“他啊,本是翰林院的編修,因為拜在國師名下,前不久去了欽天監做事,杉兒為何要問他?”
“因為他身後那個伯伯說,國師給他的女兒批了命,還說他女兒生來不凡。”
“是嗎?”
褚杉當時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在爹爹心裏掀起了多少風浪,直至後來長大,爹爹有一日忽然對她說:“杉兒,爹為你定了一樁親事,待你嫁入宋府後,要多留意此女。”
爹爹讓她留意的人正是宋見霜。
褚杉恍然就明白了,宋見霜得國師批,注定不凡,而她卻很平凡,所以她要嫁入宋府,做那個命格不凡之人的嫂子,以圖将來宋見霜一人得道,她也跟着雞犬升天。
可是憑什麽呢,她出身世家,是名門貴女。
宋見霜區區寒門小吏之女,憑什麽不凡,還要搭上她的一生,就為了那一個不确定的雞犬升天。
一個所謂的批命,她便要低嫁,還是嫁給宋望雷這個滿身銅臭的草包,就因為他是宋見霜的哥哥。
褚杉想起舊事,指甲用力掐向掌心,忽地她腹中一痛。
“夫君……”
“夫人你怎麽了,怎麽流血了,快來人啊。”
“快叫穩婆,大夫人要生了……”
宋夫人被這邊的動靜吵到,一來就看到滿身酒氣的兒子。
她動了動嘴,在這個時候也懶得說教了,陪着宋望雷守到半夜,才聽到一陣并不嘹亮的哭聲。
“恭喜老夫人,恭喜大少爺,貴府喜添千金。”
宋望雷一聽,頓時滿臉失望,怎麽不是個兒子。
宋夫人斜了他一眼,連忙打賞了穩婆:“杉兒怎麽樣,母子平安嗎?”
穩婆笑盈盈道:“謝老夫人賞,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送走穩婆,又賞了下人,宋夫人這才看向兒子:“耷拉個腦袋做什麽呢,還不快進去看看你媳婦。”
說着,她率先走了進去,不想再看倒黴兒子,她怕再看多一眼就忍不住要罵人了。
一進門,她才忍下的怒氣差點又沒繃住。
因為褚杉正哭哭啼啼的,見到宋望雷第一句話就是:“夫君,我找人算過的,就是兒子,好端端的怎麽就成女兒了,一定是前回被病氣沖撞了,咱們的兒子沒了。”
宋望雷看了眼早産的女兒,皺巴巴的,閉着眼睛哭得跟貓兒一樣,一看就是個沒福的相,他不由皺了皺眉:“我也找人算過的,說這一胎是宋家長孫……”
“都少說兩句。”宋夫人深吸一口氣,捂了捂胸口,好險沒被氣暈過去。
這兩個糊塗蛋,這種時候了還不忘往她的霜兒身上潑髒水,簡直混賬。
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是自己的孩子,有什麽區別,偏生這兩個人就跟魔障了一樣,從懷胎開始就一口一個兒子,一口一個長孫,天底下哪有這樣重男輕女的爹娘。
宋望雷不服氣,小聲道:“說不定就是小妹得病那一回沖撞到了……”
“你給我閉嘴,誰要是再敢瞎編排,就給我滾出宋家。”宋夫人真是服了,生兒生女都能賴到她的霜兒身上。
霜兒那一回根本就沒生病,甚至人都不怎麽在府裏。
這兩口子到底怎麽長的腦子,遲早氣死她。
忙活了一夜,宋夫人才回到東院裏,她長出一口氣,又吩咐下去:“讓奶娘上心些,這孩子身子骨弱,要細養。”
她實在是不放心老大那兩口子,攤上這麽對兒子兒媳,真是糟心。
後院,宋見霜也醒了,小橙子及時問清楚了狀況。
“小姐,是大夫人生了,咱府上添了個小小姐。”
宋見霜點點頭:“大嫂和孩子都好吧。”
小橙子略一猶豫,如實說道:“都不太好,小小姐身子有點弱,大夫人好似嫌棄她不是兒子。”
說到這,小丫鬟心裏就一陣兒罵,哪有這樣當娘的,天天念兒子,生了女兒就跟多晦氣似的,她自己不是女子嗎。
這要是換了她,疼愛還來不及呢,哪會嫌棄。
什麽名門貴女,連她這個丫鬟都不如。
今天有點忙,晚上十一點左右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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