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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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阮意識清醒的很，但她知道江蔚得不到及時的救治會死的，她聽到大哥哭的那麽傷心，他還在江蔚耳邊表白，原來大哥那麽喜歡她呀。
喜歡不說，真傻。
姜阮抓着江蔚的手不放，兩個人都扒不開，最後沒辦法，只能把‘昏迷’的姜阮和重傷的江蔚一起擡上救護車。
一路上姜阮都用異能治療江蔚，直到醫院才不得不分開，江蔚被送進手術室，姜阮則是異能消耗過多累的睡過去了。
再次醒過來已經天黑了，她住的單人病房，秦炎靠着倚着閉着眼睛抱着胳膊，累的小睡着。
姜阮蹑手蹑腳爬起來，想出去找點吃的，她快餓死了。
“阮阮。”聲音又輕又溫柔，秦炎醒了。
姜阮立刻回身，喜道：“秦炎哥哥，天都黑了，我睡了多久了呀？”
“你睡了二十多個小時。”秦炎說道：“這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姜阮揉了揉肚子，“難怪這麽餓呢。”
這次幸好姜阮沒事，得知姜阮送到醫院，秦炎那一刻驚慌的不行，後悔沒有和她一起來。
他把姜阮按到椅子上坐好，“沒吃飽前不要亂跑，在這裏等我，我去給你弄吃的。”
“江蔚姐姐她怎麽樣？”姜阮不放心。
“真奇怪，那麽近的爆點，她沒有性命危險，比你還早醒過來呢，大哥已經來過了，你別擔心他們。”
沒事就好，姜阮繼續趴回病床上，秦炎怕她餓的着急，買的是醫院食堂的飯菜，能買的都買了一遍，七個菜，兩碗米飯，一碗紅棗粥，姜阮全都吃掉了。
看她吃飽喝足，秦炎才說：“我去叫大哥來，他擔心死了。”
一想到要和韓長風坦白，姜阮挺緊張的。
韓長風得知姜阮醒了，第一時間跑過來，眼睛裏全是沒消退的紅血絲，他身上也有爆炸後的傷，姜阮伸手去摸，“哥，你不會到現在都沒合眼過吧？”
姜阮不醒，韓長風哪敢合眼，他痛心道：“炸藥你也敢往上沖，姜阮，以後能不能讓大哥少擔點心？”
姜阮心想子彈她也敢沖呀，當時情況危機，來不及多想嘛。
她拘謹的交疊着雙手，說：“哥，我可能不是你親妹妹。”
韓長風：……
姜阮說這是她從秦炎那聽來的，秦炎是從荀力那邊，而荀力有可靠的人從慕雪繪那裏打聽到，姜阮還叫韓長風保密，否則好心告訴線索的人要倒黴了。
保護線人，韓長風哭笑不得，同時心裏又沉重。
劉金芸的話有一半的可能性是真的，如果姜阮不是他妹妹，那他的親妹妹可能不在人世了。
不管誰是他的親妹妹，最初造成現在後果的罪魁禍首，是調換了嬰兒的姜見春。
而姜阮在明知道有可能不是他妹妹的情況下，毫無遲疑的選擇救他和江蔚。
真慶幸和姜阮做了一段時間的兄妹。
韓長風笑容裏有哀傷，替他的親妹妹難過。
他揉揉姜阮的頂發，說：“我跟單位的報告裏，是說那一槍是我開的，江蔚同志醒來聽到我的證詞後，證實我說的是事實，等會有同事來給你錄口供，你如實說就是。”
姜阮還擔心怎麽解釋警察才會相信。
在香江她可以和賀子期胡說八道，內地可不敢糊弄警察。
但韓長風什麽都沒問，沒問為什麽姜阮會開槍，還正中嫌疑人的眉心，他和秦炎哥哥一樣，都想保護她呢。
嗓子突然酸澀，姜阮抱着韓長風的腰，第一次用家人的身份撒嬌，“哥，那你還認我當妹妹嗎？”
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韓長風心疼的不行，“傻子，你就是妹妹，不許胡思亂想。”
“那爸媽那邊呢？”姜阮解釋道：“最好還是說一下，免得以後被壞人利用。”
“你說的對。”韓長風道：“我去說，我相信爸媽會很高興有你這個女兒。”
韓長風找了韓懷業和傅雲英，說了姜阮聽來的消息。
“阮阮說或許我親妹妹還活着，且不說劉金芸話裏的真假，她給我當妹妹這一年，從來都是付出多，就算以後親妹妹找回來，我也不會不要她這個妹妹。”
韓懷業不管誰是韓家親生的，他收養的是姜阮，那姜阮就是他女兒了。
還是陌生人的時候，姜阮救了他啊。
韓懷業的手摸到脖子上，傷口的疤已經很淡了，他說：“當務之急，我們要搞清楚劉金芸想怎麽害阮阮，不能叫她得逞。“
韓長風無奈道：“阮阮說，就讓劉金芸作去，她說她想知道如果是真的，劉金芸那張嘴，怎麽忍住快二十年不說的。”
現在确實沒有更好的對策預防，見機行事吧。
傅雲英是認定姜阮這個女兒的，她打抱不平，“劉金芸太壞了，還有韓輕輕，不是我說事後話，當初韓輕輕要早早坦白，韓家不會非要把她趕走不可。”
韓長風沒吱聲，如果當初韓輕輕知道身世馬上坦白，他确實不會走上過繼這麽決絕的路。
韓長風剛一出門，就碰到等候在此的韓輕輕。
兩下一對比，只覺得韓輕輕的心術比阮阮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沒有利益沖突感覺不出來，一旦有利益沖突，會傷人的。
韓長風問道：“你來找我的？”
韓輕輕坦誠道：“大哥，聽我媽說，姜阮不是你妹妹，這次我可是第一時間告訴你，不敢隐瞞。”
這麽急着來挑破了？
韓長風故意不信道：“我知道你被常林燕退股了，勸勸你.媽，別再搞事情，回頭吃虧的是你們。”
韓輕輕信誓旦旦道：“大哥，我沒有騙你。”
“我不相信，劉金芸之前說，她在你大姐坦白前才知道姜阮和你被調換，現在又說未滿月之前，我親妹妹就死了，言而無信的人，說出的話又怎麽能相信？”
為了讓韓長風相信姜阮不是他親妹妹，韓輕輕顧不得答應幫親媽保密的話。
她說：“我媽也是沒辦法，她說那天晚上她太累睡着了，你親妹妹發高燒發了一.夜，家裏沒錢治療，她、她看到一家條件很好的人家也在醫院看病，姜阮和你親妹妹長得真的差不多，連眼下的那顆痣的大小和位置都一樣。“
韓輕輕哽咽，替親媽找理由辯解，“我媽心疼自己的女兒，心想如果換個好人家一定有條件治好，她說，當時看到兩個沒滿月的孩子長那麽像，連淚痣的位置都一樣，這是老天都同意她的做法，所以她把孩子換了。”
“大哥，你親妹妹一定還在人世，現在應該去找你親妹妹，姜阮憑什麽剝奪你親妹妹的疼愛，你對姜阮好，就是對親妹妹的不公平！”
韓長風心裏大痛，都到這時候了，劉金芸依舊自私，她內心深處不希望姜阮有個良好的家庭，自私到犯罪的程度了。
韓長風跨前一步，眼睛裏冒火，“韓輕輕，剛才的話，你願意去警局再說一遍嗎？”
韓輕輕大驚失色，“大哥你什麽意思？”
韓長風說：“我要找親妹妹的話，難道不需要公正過的供詞嗎，不能你說什麽就什麽。”
“你想逼死我親媽？”韓輕輕看明白了，韓長風無所謂姜阮是不是親妹妹。
她的不甘和憤怒湧上心頭，質問道：“大哥，我當你妹妹當了十幾年，姜阮當了一年都不到，你不要我的時候好幹脆，為什麽現在還要繼續給姜阮當哥哥，為什麽你們都喜歡她？”
為什麽呢？姜阮算不上溫柔、心地也絕不軟弱，可是，她總能在任何時候，都做出正确的的選擇。
她明知道在警局朝着嫌疑犯開那一槍會暴露她的秘密，可她依舊義無反顧。
韓長風說：“我要帶劉金芸回警局審問。”
韓輕輕心灰意冷，決絕道：“大哥，你真笨哎，因為我嫉妒姜阮故意這麽說，剛才是騙你玩的啦，我媽之前的說法才是真的，你親妹妹死了。”
韓輕輕到家，聽到親媽和大姐正商量姜阮的事，她們還有些猶豫，“哎，要不是姜阮一直克我們家，我也不會把這件爛在心裏的事抖出來？”
姜見春看到韓輕輕眼睛紅紅的，哭過，關切道：“輕輕，誰惹你哭了？”
韓輕輕的心态轉變如果有個軌跡的話，目前已經到了最後幾步了，和當初那個猶豫的她完全是兩個心性。
她哽咽不止，“是姜阮，她為什麽非要出現在我的生活裏，就不能走遠一點嗎，媽、姐，我讨厭她，不要幫她隐瞞了，她一個小小的棄嬰，不是媽撿回來早死了，咱們把實話說出去，就這麽說。”
劉金芸沒吱聲，姜阮什麽身世她最清楚，未滿月之前她在姜見春調換的基礎上，又換了一次。
當姜見春說出調換的事實後，劉金芸才知道，原來她的親生女兒曾經近在咫尺，今後也是能找到看到的。
那天她喜極而泣，至此對姜阮更加冷淡。
惡人她可以做，但她希望韓輕輕一直保持着單純的模樣。
她猶豫着說：“輕輕，一會兒的功夫，你的主意怎麽改了？”
姜見春勸住劉金芸，“姜阮已經得個韓家當靠山，還嫌不夠嗎，她靠山越多，對我們家越不利，媽，輕輕的辦法才是最好的。”
姜阮實在沒想到身世還有曲折，但曲折部分劉金芸和韓輕輕都不承認。
劉金芸跟所有相關的人坦白忏悔，說她鬼迷心竅，姜阮是她撿回來的棄嬰，陰差陽錯，韓家的親生女兒還沒滿月的時候就死了。
她的言論直接把姜保民吓瘋了。
姜家兩個大哥都回來勸，說：“媽，還有另外一個版本我們聽過，您給您孫子積點德，坦白吧，讓阮阮找到親生媽媽，讓韓家找回親生女兒，您仔細回想，肯定還有別的線索，對吧？”
劉金芸罵着兩個兒子，“你們兩個混賬東西，幫着外人欺負親媽，你們都給我滾！”
姜保民和兩個兒子、兒媳商議，“爸這次一定要離婚，不能讓她瘋到把全家連累了。”
這次姜大哥和姜二哥沉默不語，沒有再說反對的話，他們也被親媽搞心寒了。
黃奶奶記得那年劉金芸是抱着未滿月的小嬰兒跑出去，回來的時候臉色發白，好像做了虧心事的發抖。
黃奶奶和姜阮說：“韓輕輕和你大哥說的版本應該是真的，她們娘仨太自私了。”
姜阮說：“爸媽和大哥說不管我是不是韓家的女兒，我都是他們的女兒和妹妹，無所謂哪個版本的真相。”
秦炎問姜阮：“要不要告劉金芸，就說她诽謗，夠她喝一壺。”
姜阮想了想，決定不告了，“讓謠言傳遠一點、傳兇一點，說不定能幫助大哥找到親妹妹。”
秦炎嘆氣，“真傻，也好，傻人有傻福，你的決定往往才是正确的。”
但秦炎可不會讓劉金芸好過，劉金芸和姜見春經營的酸菜魚店的房東突然毀約，要她們趕快搬遷，姜見春欲哭無淚，只得換門面重新裝修，等剛裝修好，新房東帶着購房合同來收房子。
劉金芸自然不肯，“我們是簽了租約的！”
新房東冷笑不止，“我的購房合同難道是假的？一邊賣房子，一邊收租金跑路，我也正找那王八蛋呢。”
房子是秦炎買的，他知道以後這些位置的門面會拆遷，怎麽買都不會虧。
有糾紛，新房東不讓她開店，讓她去找以前的房東退錢退違約金，劉金芸哪裏能找到人。
她和姜見春商量，“要不我們再租個房子？”
姜見春臉色發白，“媽，你還不明白嗎，這是姜阮那邊的人故意整我們的，不管我們租多少次，店都開不起來。”
這是要斷了她的財路呀，劉金芸哭道：“都怪姜阮，真奇怪，身世傳了有段時間了，怎麽沒人上門認呢？”
那天韓輕輕發過脾氣後，她們冷靜的考慮過，這次不能自己去找人假冒姜阮的家人，這是犯法的。
是韓輕輕說，只要把姜阮現在做的養殖添油加醋說出去，會有貪心的人主動過來認親。
姜見春道：“這才一個月呢，再等等吧。”
大灣村的村支書周成中之前和姜阮說了個事，有人來村裏租了一棟廢棄的老屋，推翻了重建，聽說是個有錢的老板，要來山清水秀的大灣村休養身體。
搞不懂有錢人，大城市不呆，偏跑到鄉下，不過那個馬桶他們真是沒見過，連着外頭的沼氣池可以沖水的呢。
還有電熱水器，聽說都是從香江那邊運過來的，一打開就有熱水，可村裏經常停電，不知道他能用幾次。
裝修的瓷磚吊燈他都沒見過，地上鋪了地毯，搞得村裏沒人敢進去，生怕踩髒了賠不起。
今天徹底完工了，衛生也搞好了，連床都鋪好了，施工監理邀請姜阮去看看。
姜阮拒絕了，不想看，梁守熠太誇張了，竟然跑村裏租房子蓋別墅，有錢燒的。
今天她養殖場的小屋也熱鬧呀，意料之中找上門認親的‘親人’，終于在劉金芸的帶路下，找來了養殖場。
姜阮活動了下手腕子，興高采烈去會會這幫‘親人’，本來很有挑戰的一件任務，被梁守熠打亂了節奏。
梁守熠帶着司機、保镖，開着商務車下鄉，坐着輪椅到了姜阮養殖場的小木屋。
姜阮一口怨氣真想噴他臉上，她壓住了火，“你真會挑時間。”
“怎麽，我來的不是時候，姜小姐遇到麻煩了？”梁守熠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過來，接受為期三年的治療。
“你不知道，我這身世一波三折，已經換了好幾次父母，這不，又有人說是我親爸媽，我得接待一下呀。”
“哦，那是不巧，我先住下來，姜小姐先處理家務事吧。”
“不送。”姜阮突然改主意了，“哎等等，鄉下生活可沒有香江豐富，你要不要留下來看熱鬧？”
梁守熠疑惑的回頭，在姜阮的眼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狡黠，突然好奇姜阮要怎麽利用他？
他笑道：“姜小姐不介意的話，那我也見見你的‘家人’吧。”
今天主動來尋親的姜阮‘家人’終于到了，劉金芸根本不管真假，大喜過望帶過來，韓輕輕想要看姜阮的笑話，自然跟着一起來了。
人群裏，當坐着輪椅的梁守熠出現，立刻吸引了韓輕輕，她的目光癡癡追随着蒼白俊美的容顏，那病弱又厭世的矛盾氣質，深深的吸引了韓輕輕。
就如同她當初被同樣坐輪椅的秦炎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