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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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炎帶她去的是梁勇親戚加盟的大勇燒烤店，說道：“梁勇說有事兒想和你商量。”
“他沒和你說什麽事兒？”姜阮問道。
“說了。”秦炎牽着她的手，說：“有點複雜，梁勇親戚想幫嚴滿倉說情，我說這事我不管，他們還是想說情。”
“那就聽聽吧。”姜阮說。
燒烤分店在常林燕中醫館對面，中午沒什麽人，他們倆來，梁勇簡單做了個牛肉蛋炒飯，随便吃一點。
店裏夥計正在準備晚上的食材，嚴滿倉正跟年輕的服務員小姑娘肩膀挨着肩膀，眉目傳情。
而對面的中醫館，能看到程家村長的二閨女，正被師傅常林燕訓斥的頭都擡不起來。
梁勇端來三盤牛肉炒飯，解釋道：“嚴滿倉來這邊打零工，看到程家二閨女不斷相親，心裏也明白程家利用了他，現在程家不需要他偷苗，把話挑明，叫他癞蛤蟆別想娶程家閨女，早點滾回鄉下，別出現在程晚霞面前，影響她名聲。”
“也是緣分，嚴滿倉心灰意冷的時候，和小穗看對眼了，小穗是我親戚家那邊的孤女，不嫌棄嚴滿倉家窮，我親戚覺得嚴滿倉還不錯，想做這個媒。”
“那就做媒呗。”姜阮挺樂意看到又成了一對，“為啥問我意見？”
梁勇怪不好意思的，“我親戚本來計劃着，讓嚴滿倉和小穗結婚後，兩人去開一家分店，這兩個木頭樁子說應付不來客人，想回去種地，我親戚恨鐵不成鋼。”
做生意比種地掙得多，但有些人不适合也沒辦法。
嚴滿倉和小穗想回去種地，根本不用和姜阮說。
姜阮又不傻，問道：“嚴滿倉是想種地的同時，再搞養殖副業吧？”
嚴滿倉沒臉提，也沒準備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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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穗親戚為二人打算，全村都搞副業，将來嚴滿倉和小穗的日子，就比不上同村，那不看着幹着急嗎？
他說：“想請小嫂子給嚴滿倉個機會，親戚給他們作保，嚴滿倉再不會吃裏扒外，他自己承認過，那次想摘幾片葉子被周成中呵斥過，就再沒敢了，後來程家另外找人偷葉子，叫唐利明。”
這個唐利明娶的媳婦是程家村的，也是賣飼料的其中一家。
秦炎見姜阮不語，說道：“阮阮，你不用考慮我，想拒絕直接拒絕。”
種子和育苗都在姜阮手裏，她不怕任何人的背叛，何況嚴滿倉只是想做回一個普通的養殖戶。
姜阮說：“嚴滿倉想搞副業可以，正好新一批的苗孵出來了，他要養就養一千只，你問他有沒有這個膽量。”
既然想搞養殖，那就發揮點帶頭作用。
嚴滿倉膽子小，小穗更不敢。
小穗親戚真不錯，借錢給嚴滿倉，“一千只，連雞苗和飼料五六百塊，虧了你和小穗重新給我打工，兩三年也就還清了，別怕，養成功，你就有錢蓋房娶媳婦了。”
姜阮聽了也笑，說：“嚴滿倉運氣還挺好的，能認識小穗這一家。”
秦炎說：“阮阮，你就是太善良了，總是給別人機會，希望嚴滿倉和小穗，對得起你的信任吧。”
那兩人如果換了秦炎，不落井下石就算他仁慈，絕對不會給機會。
姜阮說：“梁勇是你好兄弟呀，我是幫梁勇，不是幫嚴滿倉。”
姜阮的話讓梁勇心頭發熱，這個親戚以前在危難的時候幫過梁勇家，這次開口梁勇才答應幫忙，他以為姜阮是看在嚴滿倉老實才不計較，原來是怕他難做人。
姜阮喜歡秦炎，喜歡到愛屋及烏，會考慮到他身邊朋友的感受。
梁勇回頭囑咐嚴滿倉和小穗，“好幾個人給你們擔保，可不許做吃裏扒外的事情。”
嚴滿倉極其珍惜這次的機會，連連點頭，“勇哥，我不會再錯了。”
他親戚說：“男人為女人犯一次錯可以理解，要引以為戒，小穗，你可要看牢別叫滿倉犯錯。”
小穗羞紅了臉點頭，他們倆都喜歡和莊稼打交道，回去務農踏實。
嚴滿倉和小穗歡喜的同進同出，對門的程晚霞心頭到底有些不舒服。
醫館學徒的日子不好捱，相親也不太順利，城裏人的婆婆們瞧不上她，她樣貌中上，不是那種男人看一眼就挪不開的，能看上她的，她又看不上對方。
她師傅常林燕看出她的糾結，訓斥道：“別想着嫁個好人家就能過好日子，想想你堂姐程春英，最後還不是落個慘死的下場，與其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不如指望自己，我收你當徒弟，是對你寄予厚望的。”
“師傅，那我現在該怎麽做呢？”程晚霞問道。
“先和家裏斷親。”
常林燕道：“不斷親程家會一直不停的從你這吸血，而且現在程家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我不會再見他們，你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做個抉擇，是聽從家裏安排相親，被他們吸血，還是做我徒弟好好搞事業。”
程晚霞考慮了三天，做出了選擇，選中了一家條件相對好的相親對象，但是沒有放棄醫館的學徒身份。
她哀求道：“師傅，嫁人和事業不沖突，家人那邊，我也不會任由他們吸血，師傅，我可以兩全的。”
程晚霞天賦很高，只可惜覺悟沒達到常林燕的要求。
她恨鐵不成鋼，又舍不得天賦這麽高的徒弟，對她愛恨參半。
慕雪繪抓住了機會，找到常林燕說：“常阿姨，您也收我做徒弟吧，我覺悟高，事業沒做成之前，絕對不考慮感情的事。”
反正她看好的是秦傲，除了秦傲她不會和別人結婚。
常林燕看不上慕雪繪，“你天賦太差了，學不了中醫。”
慕雪繪試過，她背書明明很好的，記藥名、藥性一腦子糊塗醬，确實學不了醫。
她說：“師傅，學不了醫也可以做您的徒弟呀，我點子多，可以給師傅做智囊。”
這倒是實話，常林燕投資的炸雞店，就是慕雪繪的靈感，她設計的品類，常林燕找廚師研發，慕雪繪把關研發成果，是個省心的助手。
常林燕決定收慕雪繪當徒弟，她規矩多，慕雪繪拜了師，心中十分高興，和常林燕這位女強人深度捆綁，常林燕成功，她就能成功，她覺得這次她押對寶了。
三天的約定時間一到，荀力帶着人、開着五噸位的卡車下鄉收雞仔，幾個生産隊長被姜阮教會了怎樣驗收合格的雞仔，已經提前将養殖戶不合格的少數雞仔剔除出去。
荀力帶了幾大包的現金，說道：“我荀力做生意從不昧良心，只要是合格的，一塊錢一只，交過貨的，拿着條子來我這領貨款。”
最多的農戶養了兩百只，一家人精心養殖不敢懈怠，出欄一百九十二只，合格率很高，領到錢到另外一邊交雞苗和飼料錢，扣除後淨賺八十多塊。
三個月賺了八十多，這在以前都不敢想，養雞靠的起早貪黑，和家裏老人幫忙，并沒有耽誤種地，可這錢比種地還多呢。
一家人殚心竭力三個月，拿到回報的這一刻開心的哭了，“媽，咱們明天就去醫院，給你的老毛病好好瞧瞧。”
“我不瞧病，別給我這老婆子亂花錢，留着給大壯上學，給大丫置辦點嫁妝，還有家裏的房頂也要修修了。”
“都會有的，您看病最重要，等看完病，咱們再領兩百只雞苗、不，這次咱們領三百只！”
家家戶戶排隊收購，領到錢的歡天喜地，最少的一戶還賺了二十多塊。
副業的收入在他們眼裏，相當于從天而降呀，都紛紛打聽第二批雞苗什麽時候可以領。
唐老大家的媳婦火急火燎的跑來說：“姜老板、荀老板，村長支書，我家本來是九十五只合格，今早數少了三只，不知哪個天殺的偷走了，太缺德了，真不是我們家故意偷賣，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每戶出欄的雞仔生産隊長有統計，唐老大家少的那三只并沒有出現在別家的收購清單裏。
姜阮問道：“唐大嫂子，你二弟妹今天是不是一早進城去了？”
唐老大媳婦猛然醒悟，一定是那兩個眼皮子淺的東西，這次偷了雞沒去程家村而是進城，所以早上沒起疑心。。
她怕下次的雞苗不給她家，賭咒發誓，“我們和老二家分家了，他們不聽我們的話，非要和本村對着幹，賣飼料偷雞，我們是真不知道。”
姜阮叫工人把她家的雞收了，說道：“那你家以後要防着他們些，不能再出現類似情況。”
雞仔收了，養殖戶拿到了錢，興高采烈，之前的十幾戶看到左鄰右舍把拿到的錢又去買雞苗，咬牙借錢過來排隊領雞苗。
姜阮說：“大家不要急，城裏炸雞店的需求量大，每個月都有一批雞苗孵化，有能力的可以按批次養雞。”
如果一個月領一次雞苗，三個月出欄，三個月後，每月都有幾十塊的副業收入，相當于每家都有一個人在城裏打工賺錢呢。
而且這錢作為副業，能完全的存下來，大家幹勁更足。
這一批出欄的雞仔裝車發走，荀力問道：“預加工車間你要去看看嗎？”
姜阮的長處是育苗養殖，城裏的事荀力管着出不了錯。
她說：“不看了，等開業我再去，我還得給養殖戶發雞苗。”
這次不賒賬，包括飼料都需要購買，雞苗和飼料錢，也有不小的利潤。
雞苗不是想領多少就能領多少，要根據家裏閑置勞動力、院舍大小來規劃，然後生産隊長統計好，發領苗的條子來領雞苗。
唐家大嫂這次還是領一百只，看着別人家領了兩百只雞苗的，心裏把分家的老二一家狠狠罵了幾遍。
正排着隊了，看到老二媳婦灰頭土臉回來，她從隊伍裏跑出來罵道：“老二媳婦，早上是你偷了我家的雞仔吧？”
唐老二媳婦剛到城裏的中藥館，就被梁勇帶民警堵住了，梁勇說她偷了雞，還說養殖場的雞和別的雞不一樣，雞仔被繳，還罰了款，偷賣飼料的錢折騰的七七八八。
想想真不劃算，還不如老老實實養雞，今天就能和大家一樣分錢。
唐老二媳婦跑到姜阮那，讨好道：“姜老板，上次飼料的事情我錯了，我家還能和大家一樣領雞苗養雞嗎？”
姜阮搖頭，“不能呀，我不信任你了，以後村裏家家戶戶都能靠養殖掙錢，你家只能幹看着，我勸你還是找點別的掙錢生意，免得看別家掙錢後悔的吐血。”
唐老二媳婦只是抱着僥幸的心态問一句，這會看沒有希望，破罐子破摔：
“姜老板，離了你我也能發財，我告訴大家，我這次賣雞飼料可不吃虧，常老板給我和我男人招聘到她的炸雞店打工，一個月四十塊，兩個人八十塊，比你們種莊稼強多了，還許諾我們，将來給我們開炸雞店分紅，到時候一天賺的，比你們養一年的雞賺的都多。”
周成中把她趕出隊伍，嚴肅和大夥兒強調：
“大家夥跟着姜老板好好搞養殖，将來肯定不比唐老二家差，誰再三心二意，別怪整個村子容不下！”
秦傲出去轉了一圈回來了，和姜阮道：“剛才梁勇打電話到村部，說程家村長帶人去找常林燕讨說法，要她去程家村搞養殖，被常林燕趕走，程晚霞愣是沒幫她爹她哥說話。”
姜阮說：“程家村在常林燕心裏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去找周成中協商，組織個巡邏隊，防止程家村眼紅使壞。”
別的村還好，程家村和大灣村分村沒多久，眼看着新大灣村家家戶戶分錢，他們很是不滿，找到程家村長抱怨，程家村長氣的不行，。
個無所事事的程家遠親準備給新大灣村點厲害瞧瞧，半夜跑來給雞苗投毒，被巡邏隊抓到打個半死，扭送去鄉派出所，鄉幹部開會一致決定，撤掉了程家村村長職務。
程新旺看到這一切只覺得心裏頭痛快，把堂姐在城裏不是打工，而是開小吃店的事告訴了程家。
大伯和奶奶殺到城裏，全家住進小吃店，要霸占堂姐經營的早餐店，堂姐婆家來人，兩家對打了一架，店裏都砸光了，兩敗俱傷。
程新旺帶着他.媽遠遠的看他們打來打去打了兩三回，直到把小吃店砸到誰都經營不了。
程新旺冷冰冰的說：“媽，我還不夠解氣，還有害死姐姐的仇人沒得到報應。”
程新旺媽說：“你姐希望你好好的，報仇歸報仇，你不能變成自己讨厭的惡人。”
姜阮每到月底開始育苗和孵化小雞苗，水庫裏的魚也可以捕撈了，鴨子可以出欄，除了養殖戶領走的雞苗，養雞場還有兩萬多只用來供炸雞的雞仔。
秦傲每天打算盤算飼料人工的開銷，算的手心冒汗。
“姜阮，育苗是不是停一停？”
就算現在不育苗，養殖場的貨可以維持兩三個月，秦傲覺得穩一點比較好。
姜阮說：“荀力把控市場，他沒叫我停，如果我停了将來供不上貨，那是我的責任，我貨供上來了，他判斷失誤銷售不掉，他說了，飼料錢他認。”
秦傲嘆氣，“你們倆個膽子，一個比一個大。”
“魄力，是荀力魄力大。”姜阮糾正他，如果是自己，不會養殖這麽多苗，但荀力負責市場的沒說停，她按照計劃育苗就是了，天塌了有荀力頂着呢。
一晃到了炸雞店四家店同時開業的日子，一大早天還沒亮，秦傲收拾停當，過來敲窗戶催促姜阮起床。
“起來了姜阮，我們要去見證下荀力預估的營業額能不能達标，我好緊張怎麽辦？”
姜阮：“我也挺緊張的，我們相信荀力吧，先去百貨大樓那邊的店，那裏生意要不好，其他店更懸。”
炸雞店沒選早餐時間，做午市和晚市，晌午之前炸雞店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
望着長長的隊尾，秦傲想擠進店裏找荀力，被排隊的民衆憤怒呵斥，“我們都排了好幾個小時了，你誰啊，你不排隊？”
秦傲羞的臉紅，急忙退到姜阮旁邊，心裏卻高興，隊伍排成這樣，生意差不了。
姜阮悄悄說：“我聽秦炎哥哥和荀力讨論過，開業的時候一定要找人來排隊熱場子，這隊伍裏不知道多少請的人，多少真顧客，要是有一半真顧客，也達到預期了。”
秦傲：……還能這樣？他好想去問問荀力有多少真顧客，可惜擠不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