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2
和鐘文雯分別，韓輕輕去大姐租好的房子那裏。
大姐和廖春興結婚幾個月，雖然廖春興沒少往家寄錢，但是開銷也大，離婚的時候為了撇幹淨關系，大姐偷偷給了大寶一張存折，說那是他爸爸寄回來的錢，以後她跟廖家就一刀兩斷了。
大姐身上只有她給大姐的一千，還是養母借給她退贓款的，贓款沒退，養母也不理她了。
韓輕輕和大姐說了鐘文雯來店裏吃魚，主動和她交朋友的事，“鐘文雯家境挺好的，我還奇怪她為什麽找我做朋友，今天和我打聽姜阮手裏的秘方，我就在想，她是為了秘方而不是真心和我交朋友。”
姜見春欣慰，“輕輕你長大了，鐘文雯這個朋友你先處着，她利用你，你也利用她。”
劉金芸提出讓韓輕輕教姜見春酸菜魚的做法，“你大姐和我說，她再找工作不好找，想開個酸菜魚店，你把大姐教會，咱們自己家開一個掙錢。”
韓輕輕為難，酸菜魚的配方是慕雪繪研究出來，雖然她現在會做，但是答應過慕雪繪，哪怕家裏人都不說的。
韓輕輕道：“繪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沒辦法把配方說出來。”
劉金芸覺得女兒太傻了，“你看姜阮現在拼命掙錢，你不着急嗎，你有了店鋪有了錢，婆家将來才高看你一眼，你大姐的店開起來，那就是你們姐妹倆的，你大姐對你多好，為了你離婚兩次，輕輕，你可不能沒有良心。”
姜見春勸道：“媽，你別說輕輕，輕輕就是這麽心地善良，那酸菜魚我自己研究吧，就算口味差一點，應該也能掙點小錢。”
劉金芸繼續勸道：“你看滿大街開了多少酸菜魚店了，你教會大姐，我們開遠遠的，影響不了慕雪繪的生意。”
等慕雪繪察覺到，姜見春已經學會了。
韓輕輕解釋道：“我大姐太可憐了，繪繪，我大姐說她的店開的遠遠的，影響不了我們的生意。”
慕雪繪心裏冷笑的要死，偷了她的做魚工藝給家裏人開店，還想她大度的祝福嗎？
這會撕破臉沒有好處，但慕雪繪也不會再留韓輕輕在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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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道：“你大姐就要生孩子了，輕輕，你去那邊幫幫你大姐。”
韓輕輕挺喜歡現在這個店，經常有大學生來店裏吃飯聊天，挺開拓眼界的。
韓輕輕知道慕雪繪還是生氣，只好說道：“好吧，那就聽你的。”
慕雪繪熱情的幫韓輕輕找門面，離現在的店鋪十多公裏，雖然也是個旺鋪，但是姜見春不滿意。
她和韓輕輕說：“輕輕，咱們的店鋪還是得在學校門口，你不能離沈天鳴太遠，開在學校門口，一個月總能見到幾次。”
“可是繪繪要不高興的，姐，我不想失去她這個好朋友。”
姜見春道：“輕輕，做事多為自己考慮，只有我和媽才會無條件對你好，你聽姐的，店只能開在學校門口。”
韓輕輕再一次沒有告知慕雪繪，就悄悄換了門面在斜對面開了一家酸菜魚店，名字叫‘兩姐妹’酸菜魚館。
等招牌挂上去的時候，慕雪繪媽跑去學校告訴女兒，說韓輕輕把她姐姐的店鋪，開在自己對面。
‘兩姐妹’酸菜魚開張當天，姜阮拉着秦炎過去嘗味道，姜見春指揮着服務員，韓輕輕在前臺收銀點單招呼客人。
酸菜魚的味道幾乎一樣，生意很好，有韓輕輕在，很多熟客都過這邊，慕雪繪的店鋪冷清不少。
姜阮跟吃的津津有味的秦傲說：“秦傲，以後如果你要散夥單幹，要提前和我說，別不打招呼。”
秦傲才不會單幹呢，生意那麽好做的嗎？
掙錢了多少人眼紅，他沒那份信心能應付，和姜阮一起合作才有安全感。
秦傲說：“不會，但這酸菜魚确實蠻好吃的，我們開春是不是多投放點黑魚苗？”
“嗯，現在飼料還沒好，等飼料齊了再買魚苗吧。”
“慕雪繪快氣死了吧。”秦傲好笑，“她什麽眼光，找的什麽朋友？”
秦炎道：“韓輕輕現在就得罪了慕雪繪，對她不是什麽好事。”
結完賬，看到鐘文雯帶同學來給韓輕輕家的店捧場，秦炎走出去十幾米遠，才說：“阮阮，你要有時間可以去看看鐘文雯媽最近做什麽？”
她想要姜阮的秘方，應該會有所動作，早點預防以防萬一。
三個人準備下鄉去看看小雞苗，韓長風找來了，說了個消息，叫他們三人注意點。
“廖春興殺了個看守越獄了，我們分析他會回京市，很大可能是找姜見春，但不排除他會捎帶上其他人報複，最近你們晚上不要出門。”
廖春興殺了看守，抓到也是個死，這樣沒有退路的逃犯最可怕。
姜阮是不怕的，她叫秦炎放寒假前別出學校，叫秦傲晚上別出門。
同樣害怕的還有姜見春，越獄這樣的大事，這邊公安局接到通知後，已經告知了姜家。
廖春興什麽樣的人姜見春最清楚，她怕的要死，害怕廖春興越獄是為了殺他。
她跑回娘家，“難怪他痛快的離婚，媽，他那個時候就打算好要越獄殺我了吧？”
劉金芸也害怕呀，找來姜保民商量，“你快點叫老大老二回來，人多咱們就不怕了。”
姜保民憤怒的不行，“我早就說過做人別做得太絕，我已經跟她登報脫離父女關系，也不會讓她連累望山望海！”
姜望山還想回家看看，被大嫂子勒令不許去，“我們現在是兩家子、兩個孩子，我冒不起任何風險，你要回去咱們先離婚。”
姜大哥只好作罷，二哥那邊更不用說，在老丈人家的日子如魚得水，把丈人丈母娘哄的開開心心，人家把他當親兒子，一聽廖春興殺人了，姜老二說什麽都不肯回家。
劉金芸思來想去，要把姜見春接回家住，可家裏三個女人也打不過廖春興這個殺人犯，她目光看向了姜阮，心裏開始後悔。
如果以前對姜阮好點，現在請她幫幫忙多好，可不管怎麽說，自己養了她十幾年，這點抵賴不掉的。
她第一次走到姜阮四間敞亮的新屋裏，開口請求道：“姜阮，你這還空了一間，租給你大姐吧。”
劉金芸到現在還沒意思到她自己有錯，如果意識到并且忏悔，她就不可能生出讓姜阮保護姜見春的想法。
她解釋說：“姜阮，我們是對不起你，但我也養了你十幾年，你大姐有危險，你幫把手照顧一下，我們會感謝你的，大家就此和好，像你大嫂子家那樣，你多個爸媽，我們多個孩子。”
姜阮直接說：“你搞錯了吧，我沒有姐姐，我爸爸叫韓懷業，我媽媽叫傅雲英，大哥叫韓長風，我身份證上的名字叫韓姜元，別來碰瓷我。”
劉金芸還想說什麽，黃奶奶出來說：“韓家也養了你女兒十幾年，劉金芸你要點臉吧。”
劉金芸不服，“黃奶奶，廖春興要是殺到家裏來，你的腿腳跑得掉？”
黃奶奶淡然道：“我活了這把歲數，怕什麽，再說又不是我把他媽氣死、把他兩個兒子丢在福利院。”
劉金芸臉色不好看，到底不放心，收拾東西，也不顧醜，強行把韓輕輕送回韓家小住。
黃奶奶心裏氣的不行，說：“也不知道你二嬸醒悟沒有，還能真讓她回去住？”
姜阮無所謂的，說：“二嬸家的事，随便他們呗，她要是讓韓輕輕回去住，大哥真的不會再叫她媽，損失的是她自己。”
黃奶奶無奈的點她腦門，“你這孩子，心裏知道就行，別說出來。”
姜阮給黃奶奶把曬的松軟的冬被都換上，等放寒假她要和秦炎一起下鄉，想想她還很高興，山腳下只有一間房，他們倆只能睡一起，大哥也說不了什麽。
姜阮問道：“奶奶，您覺得廖春興會回來殺了姜見春嗎？”
黃奶奶搖頭，“他還有兩個兒子，姜見春肚子裏還有一個，姜見春的肚子就是她的保命符，我看廖春興不會再殺人。”
姜阮也覺得有道理，一個想活的人逃出來了，幹嘛要自投羅網，現在姜家、福利院都有警察布控，就等着廖春興自投羅網呢。
她想了想，這幾天又往福利院那邊盯梢去了，還真被她聽到些東西，有個給福利院捐贈的男人，單獨和大寶、小寶說了話，他說：
“大寶小寶，你們爸爸叫我和你們說，頑強的活下去等着他，你們爸爸給你們打江山掙家業去了。”
“爸爸去哪裏了？”
小寶問這話的時候，姜阮在聽，警察也在暗處聽，都很緊張。
男人好像并不怕，說：“你們爸爸此刻已經在國外了。”
他附在大寶耳邊，“誰都別說，以後我會每個月托人給你們送錢。”
然後才恢複正常的音量，“你們爸爸還說，後媽不要就不要了，但将來生下來的弟弟或者妹妹，請你們照顧好，別被後媽教壞了，兄弟姐妹一定要握成拳頭齊心協力。”
大寶重重的點頭答應，還說：“爸爸回不來了吧，那等我們長大了，就去國外找爸爸。”
不知道這個男人是障眼法還是說真的？
他沒有犯罪前科，被警察抓住問詢，拿出準備好的說辭，“我是他們爸爸以前的病患，去監獄探過監，哎那些話都是我編出來騙騙兩個小孩的，他們爸爸在哪裏，我是真不知道。”
但姜阮覺得這人說的是真的。
學校今天開始放寒假，離開福利院，姜阮去學校等秦炎，秦炎正給慕雪繪後媽聊着什麽，只聊了幾句他們倆就散開了。
姜阮跑上前，好奇的問到：“秦炎哥哥，沈玉珍怎麽會找你呀？”
曾經慕雪繪讓沈玉珍去基地破壞秦炎爸爸婚姻，秦炎找了沈玉珍談判，叫她別碰南牆，不如找慕雪繪爸爸接盤幫她養兩個兒子，沈玉珍聽進去了，現在生活得不錯，二婚丈夫單位小領導，又疼愛她和兩個兒子，繼女上大學沒什麽時間在家，她日子不要太好過。
秦炎道：“沈玉珍說，慕雪繪找她合作，叫她來酸菜魚店幫忙，掙到的錢分三成，問我能不能做，我只跟她說，如果和錢沒仇可以做，看她自己的想法。”
沈玉珍倆個兒子呢，她還有自己的私心，想把手藝學到手，總不是壞事。
姜阮看着門對門的兩家酸菜魚店，口味差不多，但韓輕輕和姜見春新開的‘姐妹酸菜魚’店，生意好不少，座無虛席。
姜阮突然有點明白了，慕雪繪自己上課不能管店，急需個精明又俏麗的人來幫忙。
論精明，沈玉珍足夠，而且沈玉珍确實漂亮，風姿綽約一點不比韓輕輕差。
如果沈玉珍答應了，拿着三成的紅利她會好好經營，未必做不過韓輕輕的酸菜魚店。
姜阮問道：“秦炎哥哥，那你覺得沈玉珍會答應嗎？”
“我要是她我就答應，錢掙到自己口袋裏，還能在慕永望跟前上演家庭和睦。”
“她們真是折騰不完了。”姜阮本來還想在下鄉前再吃一頓酸菜魚，現在不想吃了。
在家裏住了一晚，第二天姜阮和秦炎各自騎着自行車，帶着被褥、糧食等來到大灣村。
山腳下的兩間小屋這段時間陸續翻新，地上鋪了青磚，換了新瓦，牆面粉刷，竈臺也是新砌的，只不過房間只有一個，另外一間是廚房和吃飯堆柴的地方。
姜阮怕秦炎冷，帶來的都是厚被子，她說：“這麽冷的天，誰都不能睡地上。”
秦炎看了下只有一米五的床，心一橫，“那我睡裏邊。”
“行。”姜阮快樂的把床給鋪了，帶了四床被子過來，墊兩床，墊厚一點睡着舒服，秦炎執意分開被窩睡，姜阮同意。
寒假一個月呢，過了正月十五才回學校報道，過年回城，其他時間都在大灣村住，所以還帶了不少吃的用的。
米面油前幾次帶了很多過來，足夠吃一個月，姜阮把帶來的臘肉、梅幹菜收到櫥櫃裏，準備去村裏買點過冬的白菜蘿蔔，換點黃豆打豆腐。
“秦炎哥哥，你在家裏，我找村民換黃豆去。”
“好，要是有酸菜換點酸菜回來，你不是想吃酸菜魚嗎，我做給你吃。”
姜阮拿着錢跑去周成中家裏，問他家買十斤黃豆，一斤黃豆可以做三斤豆腐，三十斤的豆腐足夠吃了，放桶裏用水養着，能吃半個多月。
周成中不在家，他兒子小升在，小升秤了豆子，又拿了一條十來斤重的鹹魚給姜阮，說道：“我爸爸也去排隊打豆腐了，魚是爸爸說給你的。”
姜阮不客氣收下了，又問道：“你家裏有酸菜嗎？”
“有呀。”家家都腌鹹菜，兩大壇子呢。
姜阮找小升要兩顆鹹菜，叫他連鹹魚一起送去養雞場，“你和秦炎哥哥說我打豆腐去了，晚上你在我家吃酸菜魚。”
酸菜魚，小升還沒吃過，咽了口水，取了酸菜一溜煙跑去找秦炎。
姜阮送了豆子，買了一斤現成的豆腐，村裏殺豬，她要了一碗豬血塊，放酸菜魚裏也很好吃，回家後秦炎已經把帶來的黑魚片好了，冬天黑的早，吃飯也早，五點不到熱騰騰的爐子上架着鐵鍋，煮着酸菜豆腐魚片。
小升吃了兩大碗米飯，摸着肚子說太好吃了，姜阮送他回家，收獲兩顆贈送的大白菜和一小袋紅薯。
秦炎已經把碗筷洗掉，正在燒熱水洗澡，姜阮搬小馬紮坐在竈臺下，看着秦炎燒火，托着腮問，“你還會燒大竈呀？”
秦炎：……小時候也在鄉下住過的。
“水開了，你先洗澡吧。”秦炎說：“竈臺下還有熱度，就在這旁邊洗。”
“好，我先洗，然後給你暖床去。”
秦炎：……她是真不怕吃虧，也不會害羞，還記得剛來家裏當小保姆的時候，秦炎問過姜阮有沒有羞恥心，姜阮理直氣壯說她只把他當病人。
現在呢，他不是病人了。
秦炎洗了澡，收拾了廚房，又把換下來的衣服用熱水洗了晾曬在屋內，反正廚房大，就晾在這裏吧。
回屋的時候心跳是有些快的，他說睡裏面是怕躲姜阮的時候掉地上，床上鋪了兩個被窩，姜阮睡在裏面。
“好了，被窩給你暖好了，快進來。”姜阮爬出來，還把被頭掖好不讓熱氣跑掉，然後鑽回自己的被子裏。
秦炎不緊不慢坐到床沿上，跨過外邊的被窩，睡到被姜阮暖過的被窩裏，心裏滾燙。
“暖和嗎？”姜阮問。
“嗯。”秦炎甚至覺得有些熱，他問：“你冷嗎？”
“我不冷。”姜阮是真不怕冷，側過身望着秦炎笑，“快睡，一會要停電的。”
“停電？那雞棚裏的雞苗怎麽辦？”沒有取暖燈，那些雞苗能挺得住嗎？
姜阮說：“不礙事的，挺不過這點嚴寒的小雞苗，不配做我養雞場的雞仔。”
秦炎聯想到什麽，突然開始笑，笑的眉眼都是溫柔。
姜阮奇怪，她說小雞仔，秦炎哥哥笑什麽呢？
忽然想通他笑什麽了，姜阮也跟着笑，“我說的是雞仔，不是你，你虛弱一點沒關系啦。”
來這沒幾天開始下雪，等積雪有三四厘米左右厚度的時候，姜阮帶秦炎去看她在山林裏種下的神草花小苗，如今已經長了一尺多高，開出了絢爛的豔紅花朵，一粒一粒簇成團，姜阮還說等結成籽就可以收集做種子了。
秦炎知道人參會開花，可沒聽說花期會在大冬天，他笑着問：“我要是說冬天開花很神奇，你會不會說冬天開不了花，不配做你的神草花種子？”
姜阮點頭，她帶秦炎來看花，就是等他問，問了她就會說原因，可是秦炎哥哥就是不問，他讓她保留自己的小秘密。
姜阮突然好喜歡他，以前也喜歡，但沒此刻這麽喜歡。
她看着身後雪地的腳印，“我怕別人沿着腳印找到，要不這棵挖走帶回去吧。”
“挖了多可惜，不怕。”
秦炎把開花的苗木繼續用枯枝雪堆遮掩好，然後牽着姜阮倒退，一路抹掉腳印，再沿着另外的路走回去。
“雪還在下呢，一晚上就能把腳印蓋掉，下大雪沒人會來山裏，沒事兒。”
山中無甲子，每天喂喂雞鴨苗，去村裏串門，看殺年豬，中間秦傲和梁勇過來一次，吃了頓自制的燒烤，一晃到了年三十，大清早就有人開始放鞭炮了，姜阮睜開眼睛，對上秦炎的笑意，他給了姜阮一個大紅包，“今晚不能和你一起守歲，先給你壓歲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