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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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到了和周禀升約定收黃鳝的時間，姜阮叫上秦傲，一起收雞蛋鳝魚。
這幾天的雞蛋都是姜阮收的，秦傲怕再次挨打，委婉提醒，“今天也是荀老二定點收黃鳝的日子。”
姜阮：“跟我一起你還怕嗎，我去，肯定是做好準備了呀。”
姜阮的準備秦傲知道，她跑去荀老二家那邊給老人無償泡藥浴，偏不給荀老二媽治療，秦傲覺得他們和荀老二的積怨只會越來越深。
大灣村，姜阮和秦傲一到，十幾個小孩提着桶圍過來，“姐姐，我們好害怕你不來。”
以前也有別人來收，但是第二次人家就不來了。
上回姜阮給的收購價高，三毛錢一斤，比荀老二給的一毛五的收購價高出一倍，大人們讓家裏的小孩子們來試試，荀老二再狠，他有個原則，不動老人和小孩子。
姜阮笑道：“一直到十月底，我都會來收黃鳝，過稱吧，一斤黃鳝，我還送你們一顆水果糖，多賣多送。”
周禀升這幾天抓了有九斤八兩六錢，姜阮按照十斤付了他三塊錢，再加十顆水果糖。
他太開心了，這幾個月田溝水渠裏的黃鳝又多又肥，如果姐姐每五天來一次，賣黃鳝他每個月可以賺十幾塊錢，天哪，好多錢，這錢可以給爸爸看病，他太開心了。
“姐姐，那你下次一定還來。”周禀升這次免費送了姜阮半斤自家曬的小蝦米幹，“你下次來，我還送給你。”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
荀老二在村尾收，有些村民害怕姜阮鬥不過荀老二，黃鳝依舊賣給了他。
只有這十幾戶小孩想要水果糖，把黃鳝全賣給了姜阮，今天黃鳝豐收，姜阮這邊收到了一百二十斤鳝魚，五百多個雞蛋。
回城後，秦傲賣雞蛋，姜阮去賣鳝魚，她先按照九毛的價格給飯店供應，還剩下五十斤，按照五毛五分的價格兌給了水産部，黃鳝今天賺了五十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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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雞蛋一天才賺十來塊，還怕路上磕碰損耗，黃鳝一天賺了五十多，這利潤差的夠大，難怪荀老二不放黃鳝的生意呢。
她給水産部兌完鳝魚，荀老二從水産部出來了，笑的很禮貌，“小丫頭，我今天的誠意給的足夠吧，咱們聊聊？”
荀老二原名叫荀力，大名已經很少有人叫了，兩人就在水産對面的小飯館，各自叫了兩碗牛肉面，姜阮搶着把錢給付了。
“力哥，謝謝你今天讓了我生意，一碗牛肉面還是我來請吧。”
擡手不打笑臉人，荀力也打不動她。
恐吓對她無效，她哥是刑警，她爸複職在市政府單位任職，說起來這姑娘是講道義的，如果她借哥哥、爸爸的權利，收黃鳝的生意不讓也得讓。
她準公公婆婆在千裏之外的基地研究所，她對象秦炎在軍訓，就算軍訓結束荀力也不會去動個大學生，況且秦炎沒殘廢之前做的古玩玉器生意，那條街的黑惡勢力比他這邊複雜多了，人家能把店鋪開起來、開紅火了，又哪是簡單的。
剩下還有個黃奶奶，荀力有原則，不動老人孩子，想來想去，能敲打震懾的只有帶姜阮入行的秦傲了，所以上次才找秦傲的麻煩。
荀力說：“小姑娘，大灣村的黃鳝我可以讓給你來收，那你能不能加副藥，幫我媽媽也一起治療了呢？”
姜阮問道：“力哥，如果我沒有點醫術恰好能治療你.媽媽的風濕，你會把我生意堵死吧？”
荀力笑道：“是啊，生意場上無父子，小姑娘不要天真，不是有求于你，我會把你收黃鳝的生意堵的死死的。”
姜阮又問道：“力哥，水産部每天能吞吐掉多少斤鳝魚？”
“兩三千斤吧，他們有運輸隊，發往外地，需求量大。”
“那你每天能收多少？”
“我打通的勢力範圍只在大灣鄉的幾個村子，三天收一次，一次頂天了八.九百斤。
大灣鄉的大灣村是水資源最豐富的村子，鳝魚的産量相對高些，姜阮一次收了一百二十斤，确實挖了荀力碗裏的肉。
姜阮道：“大灣鄉一共十一個村子，力哥常收的有四個，我不要你讓，我幫你把剩下的村子拿下來，我們倆統一價格，別搞價格戰，一起來收怎麽樣？”
荀力笑死，“這樣，大灣村我讓給你一個月，你先搞定大灣村再來跟我談合作。”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我還有個附加條件，你找人打了秦傲，我以前的養母家把這事告訴了秦傲媽，她鬧了兩天了，力哥是不是把醫藥費賠一下。”
“小事情。”荀力道：“那我也有個小小請求，我出錢，你能不能再加一副藥順帶幫我媽治一治？”
“沒問題呀。”
“要不你把藥方給我，多貴多稀有的中藥我都能給你找來。”
中藥材是煙霧彈，有療效的是姜阮的治療異能，她說：“力哥，方子每一次都要調換，這精細的活兒你幹不了。”
秦炎軍訓出不來學校，好在能打電話，宿管那邊天天叫人聽電話，秦炎期待着，可沒一次是自己，小沒良心的，見面說想他，卻好幾天都不給他打個電話。
梁勇倒是打來過，和秦炎說了下最近幾天的情況，秦傲挨打了，他奶奶找姜阮鬧，還鬧去了韓家，不過打臉來得很快，打秦傲的那幾個混混跑來賠了醫藥費，還和秦傲勾肩搭背，說幾人是喝酒喝大了，不是故意的，鬧了個尴尬。
姜阮用一副藥浴換了和荀老二對話的機會，還談好了，荀老二讓出大灣村的收購，但姜阮得自己搞定人際關系。
梁勇擔憂道：“大灣村村委會全是姓程的本家，荀老二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治服，現在換人了，怕小嫂子吃虧。”
大灣村和秦炎爺爺老家下河村相鄰，程家就是村霸，争山頭争水源，兩個村子打過架，下河村吃了不少大灣村的虧。
秦炎梳理有關荀老二的記憶，找突破口，交代梁勇幾句，要他盡快去找姜阮。
剛挂了電話，他室友趁機從外頭走進來，給了秦炎一本建築期刊，往外一指，笑的揶揄，“路同學說借給我們宿舍同學們看的。”
其實就是借這個機會給秦炎示好。
秦炎冷眼掃過，沒有接期刊，徑直走到那位女同學跟前，冷漠着臉沒有說話。
路同學大大方方道：“秦同學你好，我叫路……”
“路同學你好。”秦炎打斷她，多聽一個字他都煩，秦炎問道：“這書刊是借給我們宿舍還是我？”
“當然是你們宿舍所有同學了。”路思靜笑道。
秦炎道：“那就好，這書我不會看的，開學前我定過婚了，為了避嫌，請路同學以後關懷209宿舍男生的同時，把我排除掉。”
路思靜羞憤，拿回期刊跑了。
姜阮晚上和梁勇吃燒烤去了，梁勇說這燒烤攤是秦炎幫忙定的菜單，現在夏天生意挺好。
梁勇知道她能吃，一下子烤了五十串羊肉串、五十串脆骨，還有一條錫紙包着烤的蔥香鲫魚和一些蔬菜。
羊肉串是肥瘦一起串着烤的，每一口都是油脂，非常香，姜阮一口氣吃了十串。
“勇哥，你找我來，又是有話要說的吧？”
梁勇道：“你總不給炎哥打電話，他都急了，叫我給你轉達幾句話。”
梁勇有個好處，和姜阮一樣，對秦炎的話從來不亂打聽出處，覺得他那麽厲害，知道什麽都理所應當。
梁勇指了指店裏一個新招的服務員，問道：“你猜她多大？”
服務員熱情的招待顧客，可臉上的愁苦紋路掩不住，姜阮說：“我在村裏看多了未老先衰的，女人嫁了人，婆家丈夫不體貼老得格外快，她看着三十出頭，實際年齡二十五六吧。”
梁勇豎起大拇指，“她今年二十五，是和荀老二好過的對象，荀老二坐牢後她就嫁人了，目前她男人是國營飯店的采購，婆婆是服務員，大姑子是配菜員，偏偏沒有一個廚子，想開飯店沒技術，覺得我這燒烤攤沒有技術含量，婆家要她來偷師的。”
姜阮：……“那你還讓她來你家攤位上打工？”
梁勇笑道：“炎哥安排的，肯定有原因，我不需要問。”
姜阮記下了她的樣子，烤鲫魚出來了，戳破錫紙裏面魚肉鮮嫩香郁，湯汁的配料是秘方，幾乎每一桌都點了錫紙烤鲫魚。
鲫魚刺多，她慢慢吃了半條魚，問道：“這個程春英有什麽要注意的地方嗎？”
梁勇道：“七六年的時候，荀力和程春英現在的丈夫一起偷着倒賣副食品，被舉報，最後的結果，荀力家的房子被大伯霸占，他合作夥伴娶了程春英，還被推薦上了工農兵大學，現在分在國營飯店當采購，你猜當初舉報荀力投機倒把的人是誰？”
這還用想嗎，誰獲利最大誰最嫌疑，荀力大伯一家、娶了程春英的合作夥伴，甚至程春英都有嫌疑。
“程春英丈夫的嫌疑最大，舉報自己的合作夥伴，趁着荀力坐牢，娶他對象。”
梁勇道：“炎哥猜測，是程家人和路家人聯合舉報的。”
姜阮有些奇怪，“荀力報複程家所在的大灣村，壓低黃鳝收購價，但怎麽不去報複程春英婆家一家呢？”
梁勇說：“荀力是看在程春英的面子上，怕報複後她在婆家更艱難。”
“他還喜歡程春英？”姜阮不可思議，“我就不行，誰害我，我不說落井下石，絕對不會再幫了。”
梁勇：“男人麽，總有些情懷，程春英是荀力心裏的刺，拔出來疼，不拔出來更疼，但是別人是不能動程春英的，和你補充這些信息，是讓你知道，你拿程家怎麽着都行，但是別惹到了程春英身上。”
姜阮連連點頭，“知道了。”
姜阮和程春英沒有需要打交道的地方，但偏偏有人想通過打擊程春英，去讨好荀力。
慕雪繪重生，自然知道荀力将來的成就有多高，她認為荀力恨毒了程春英，坐牢出來，對象嫁給了舉報他的仇人，這仇不報還算男人嗎？
她來幫荀力報仇，這些未來的大佬，她會一個個拉攏。
她寫了封匿名信，信上告訴路在強，他老婆結婚四年都沒懷孕，是因為一直在偷偷吃避孕藥，當晚路在強毆打質問程春英的時候，她還偷偷跑去聽了會，慘不忍睹，她沒敢多聽，聽了一小會趕緊跑了。
聽到程春英挨打的悶哭聲，慕雪繪心裏有點慌，但轉念一想，路在強如果不是看上了荀力的對象，又怎麽會舉報他投機倒把。
說到底，程春英也是幫兇，她沒有幫對象作證，反而嫁給了舉報人，所以，她讓程春英難受，算是間接幫了荀力吧？
零點要上夾子了，今天只有一更哈，夾子當天（11.6號）晚上23：30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