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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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夏天要比內地的夏天涼快一些，夏日的海風，碧藍的天空與大海融成一色。
孟橙訂的是西餐廳，離醫院不遠，一路上她哼着小曲，喜悅的情緒溢于言表。
西餐廳的裝飾更偏美式的風格，是海城比較着名的餐廳，旅游旺季這裏的長隊能排滿整條街。
孟橙停車下車後，江煦也跟着下來，海風吹鼓他的短袖，細長白嫩的手指，總是能讓她多想看兩眼。
“你不拿件外套？”江煦突然問。
孟橙撩了撩頭發，看了一眼西餐廳:“不用，店裏不曬。”
她以為江煦貼心的怕她曬黑呢？
江煦站在她的對面，打量了一下，“你确定？”
孟橙這才明白過來，江煦是覺得她穿得裙子短，再套一個外套。其實他這個打量極短，不像是審視，更像是提醒，只不過這個提醒，他沒有說出來。
可她最不想受這種限制:“當然。”
雖然江煦的行為只是好心提醒，但孟橙有些不開心。
她想象中的江煦應該是和風細雨般溫柔的人，是尊重他人的人，可這一行為有些不符。
江煦見她拒絕也沒再提議，只不過孟橙情緒變得不高，讓他有些意外，不過他什麽也沒說，瞥了一眼餐廳的落地窗，跟着孟橙進去。
孟橙訂的座位靠窗，她的裙子站着的時候到大腿的一半，可坐下的時候，後面卻變得十分短，快要到大腿根的感覺，很不舒服。
她偷偷瞄了一眼江煦，突然有點後悔沒聽他的。可現在去取又顯得很沒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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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有幾個男生總是不經意地瞥她，有的甚至明目張膽地看。
孟橙看到旁邊的男人看她，她擰起眉瞪了那個男人一眼，男人才讪讪地收回視線。
她本來就白一雙大長腿又白又直，招眼地很。
索性，孟橙想站起來去趟廁所，她猛地站起來，裙子的蕾絲邊勾住了椅子。
孟橙看着被勾住的蕾絲花邊，積攢地怒氣已經達到了極限，不滿地嘀咕:“什麽破裙子啊！”
江煦被她大的動作吸引，擡頭看她。
孟橙撇撇嘴:“蕾絲勾住椅子了。”
但她又不能彎腰，彎腰肯定會走光，于是撒嬌道:“你幫我弄弄。”
只見江煦擡了擡眼鏡，看過來，面上沒什麽表情。
孟橙以為他會拒絕，剛想要解釋的時候，江煦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半蹲下，解開了裙子束縛。
他的手指又細又長，骨節分明，如果他手上戴上一個戒指會是什麽樣呢？
“不喜歡這個裙子為什麽還穿？”江煦邊說邊給她解勾住的地方，顯然是聽到她那聲抱怨。
“還不是因為你說喜歡文靜的女生，我才穿的。”她抱着胳膊，隔壁男人看過來，被孟橙瞪了一眼，“看什麽看。”
江煦擡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眼神淩厲，沒有以往的溫和。
男人心虛般轉過頭。
“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文靜的女生了？”江煦被她倒打一耙的話弄得無奈地笑。
“被我強吻那天啊。”
餐廳比較安靜，中間放着輕音樂，孟橙聲音不大不小，卻也能讓其他人聽見。
江煦感受到其他視線，他捏了捏眉心，把蕾絲邊解下來，站起來，看了她一眼，“你不羞嗎？”
孟橙看到江煦微紅的耳垂，來了興致，笑嘻嘻地湊過來，“這是事實啊。”
她喜歡看到這樣的江煦，她覺得這是一種證明，證明她追他還是有點成效的，不然怎麽都會有點頹廢。
她忘了自己倒打一耙地那茬，解開束縛，她正打算去廁所，卻見旁邊的江煦沒動。
他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又看了一眼她的裙子，伸出手，手心朝上，“車鑰匙給我。”
“嗯？”孟橙愣了一下，便聽見江煦繼續說。
“拿外套。”他說得簡練。
孟橙拿起桌子上的鑰匙，放在江煦手上，還不忘吃把豆腐，他的手心很燙，她的指尖故意劃過他的掌心，可看到江煦臉上沒什麽表情，她有些無奈，這人是不是因為長得太帥，好多美女投懷送報，所以她這點勾引顯得小兒科呢？
江煦拿着鑰匙，微不可見地喉結微微滾動，攥着車鑰匙的手心還殘留着孟橙劃過的觸感。
偌大的餐廳內，輕音樂換成了輕快的音樂，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孟橙的耳朵裏。
“你怎麽沒聽見我的後半段？”
“嗯？”孟橙歪頭，疑惑地看向他。
江煦掩唇咳嗽了一聲，眼睛瞥向別處，“什麽條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就好。”
孟橙愣在原地，視線木木地追随拿着車鑰匙出門的江煦，那一刻她的心跳比往常更要厲害，腹部好像是被人撓癢癢似得，一種極其異樣的感覺。
落地窗外，她看到江煦彎腰從車裏拿了一件她的外套，陽光照耀下，黑色的頭發微微泛着金色光芒，整個人是柔和的。
那一刻，孟橙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一輩子就是他了，這種感覺就像當初高二下學期，她在外婆家，母親因為父親跟別人結婚的事情在門外争吵，她站在客廳，攥緊書包帶。
客廳的電視tv-9播放着一個各地美食的紀錄片，一家人一起做着當地美食，其樂融融，鏡頭下的食物美好溫馨，那一刻，她便有了自己的目标，她想當紀錄片導演，将溫馨真實的東西展現出來。
江煦進來的時候，孟橙看着他笑了起來，一個極其幸福的微笑，眉眼彎彎地。
江煦看了她一眼，不自然地撇過頭，走到她旁邊，将外套系在她的腰上。
“不喜歡穿，就不要再穿了。”
“那你喜歡嗎？”孟橙湊過來，伸手攬住他的手臂，滑溜溜的，又白又嫩。
她說完，盯着他結實的手臂，如果這只手攬住她的腰，帶入懷裏是什麽樣子的感覺呢？
頭一次想讓江煦對她霸道一點。那雙結實的手臂攬着她的腰，将她抵在牆上，又或者在激情過後，攬住她的腰，帶進懷裏。
想入非非，雖然羞恥，但是她很想要。
只見江煦抿了抿唇，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在等他回複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孟橙撒開了江煦的胳膊，視線落在他接電話的動作上，不知是什麽內容，他眉頭輕皺，聲音平穩溫和。
好像他身上的每一個點都踩在她的癖好上。
很久沒有這麽心動過了。
她唯一一次心動還是在初中，家裏來了一個哥哥，長得好看，那時候她父母老吵架，這個哥哥和他父母一起來的，那時候她的父母非常和睦，彼此間好像眼裏滿是愛意，那時候她還暗示自己她父母就算吵架也愛對方。
而那個好看的哥哥，揉了揉她的腦袋，十分溫柔地遞給她一個禮物。
那是她第一次春心萌動。
不過，她上高中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搞笑的是，在高二，她的父親成了好看的哥哥的繼父。
狗血之後只剩下她的可悲。
“是醫院有事嗎？”孟橙問。
江煦點點頭，“抱歉，有一個病人，老師叫我回去。”
孟橙撩了撩頭發，那一撮紫色的頭發被她卷在手指上，“那答應我的飯怎麽辦？”
江煦看着，扶了扶眼鏡，微微了起薄薄眼皮，“下次我請你。”
“行，我送你回去。”
*
孟橙準備自己的畢設，江煦的時間有限，每天只能帶她轉半個小時，給她詳細介紹每個科室，帶她去和實習生聊天。
有的時候孟橙故意拿起相機想拍江煦都被他躲過去，後來才知道他不喜歡拍照。
于是孟橙起了玩心，她跟在他身邊，手背在身後，側身看着江煦:“你現在算不算實習生啊？”
“理論上算。”江煦早就适應了她突然湊近，有的時候他無奈往後躲，她就偏不如他的意。
兩人走到自動販賣機前，江煦停下來，“喝什麽？”
“你請我嗎？”
“嗯。”
孟橙點了一瓶可樂，然後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似的:“差點忘了一件事，你還欠我頓飯呢？”
江煦擡手按了一下，自己選了一瓶咖啡，在等待的過程中，他手扶着自動販賣機，而孟橙突然鑽進來，靠着自動販賣機，沖他挑眉。
“小江醫生，你欠我頓飯。”
“有時間請你，這幾天有幾個小孩。”江煦将她拉到一旁，付款。
随着可樂和咖啡滾落地叮當聲，江煦彎腰先取出可樂，幫孟橙擰開再遞給她。
孟橙接過來抿了抿唇，“小江醫生，我覺得你在給我設圈套。”
“嗯？”江煦沒看她，彎腰撿起另一瓶咖啡。
“你對我這麽好，又不喜歡我，那我以後找對象的标準肯定更高了好吧。”孟橙撇撇嘴。
他們站在走廊裏，外面太陽即将落山，橙紅色的光照進來，江煦偏頭，不知想着什麽。
孟橙看着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變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并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可在追江煦這件事上，變得非常有耐心，似乎一定要把他拿到手。
兩人之間氣氛過于沉悶，孟橙不太喜歡這種氛圍，她咧開嘴笑，好看的眼睛彎了彎，“小江醫生要不我選你當主人公吧。”
“不行。”江煦搖頭，“我不行。”
孟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眉眼展開，整個人彎着腰肆意地笑着，眼角笑出了淚。
江煦耳朵又紅了。
孟橙卻故意地:“你不能不行，你不行将來我怎麽活啊。”
江煦站在那，他比她高二十多厘米，白色大褂好似趁着他粉紅的脖頸，是被氣惱地樣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他當然知道孟橙所講得另外意思。
孟橙依舊在笑。
江煦聲音愠怒，:“孟橙！”
可孟橙覺得他生氣時候也是溫和的，看起來不具有威懾力。
她摸了摸眼角的淚，擺了擺手，“今天就到這吧，我知道要拍誰了。”
見江煦皺眉，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會拍你的，我怎麽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