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期中考試·晚宴（一）
第43章 期中考試·晚宴（一）
田南栀還是沒有逃過被這只賭鬼纏住的命運。
不過自她答應考完試就開啓游戲後, 游司聽話了很多，只是默默漂浮在她的側後方揣着手跟随。
偶爾她狐疑擡頭，可以從面具的兩只圓孔裏看見游司朝她咧嘴一笑, 在嘴邊比劃拉拉鏈的手勢, 示意他會保持安靜。
田南栀便沒有再多管, 調整面具角度又盯向屏幕。
迷宮圖上的小綠點跟着她移動, 顯示她離開等待區域，馬上就會進入第一個迷宮關卡。
果然, 在她下到底樓大廳時, 宿舍樓的門大敞四開。不知道哪個空間又折疊到了宿舍樓的正前方, 沖開了原有的黑暗, 變得了一間寬敞而又明亮的飯堂。
許多座椅整齊排列擺放其中, 每張桌子上方都吊着一盞昏黃的燈, 是靜谧之中又帶有幾分怪異的用餐環境。
她正警惕觀察着，就聽見先踏入飯堂的學生們向他們急切招手, 讓大家加緊速度趕緊進來。
田南栀跨過地上黃線的剎那, 屏幕躍出彈窗：
【恭喜你來到了迷宮關卡一：愉快的動物晚宴。
當前區域的作答時間為20:00——21:00。
當400位參與者全部進入，方開始題目的公布, 請盡快進入考場。】
她視線停了一秒, 心中道了聲難怪。
到頭來，磨磨蹭蹭浪費的不過是自己的時間，所有學生進入的越晚, 題目公布的就越晚。
擡腳跨入這間飯堂, 更能感受到其空曠, 學生們情緒激動的叫喊聲都能産生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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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底氣很足的男生直接拿出了大聲公, 朝着宿舍樓後面的人群狂喊：“快進來！所有人進到這裏才能公布第一題的題目！”
“所有寝室的，快點過來對號入座！”
“快點快點！別磨叽了！”
……
在大家急切的催促聲中, 後面的人群都加快了腳步。
屏幕提示要按照寝室位置坐好，田南栀環視一周，徑直向排列為五區的桌椅走去，找到了502寝室的桌子和她對應的4號椅子。
不久，三位室友抱團走來。
葉三绮一來就講述了對她的相思之苦：“完蛋了南栀，才這麽一會兒不見我就可想你了。”
尤其是看見一只只猛獸面具在她眼前飄過，她真的，就連抱着蘇謠的手臂都沒有安全感了，從五樓走下來她一直覺得心底空落落的，好像少點了什麽。
陳依然也有此感覺，将可愛無辜的兔子面具面對田南栀：“師父，這考試不能轉陣營了是嘛？”
田南栀輕笑一聲，就聽見蘇謠敲了敲桌子教育她們：“你們兩個能不能打起精神，以往我們就是太依賴南栀了，別忘了這次是個人戰，連我們都只是暫時抱團而已。”
“就是，這次是個人戰，只能自己幫自己。”
田南栀也故意硬起聲線，笑着附和道。
一兔一鹿可憐兮兮嘆氣：“好吧。”
這時，509的男生們路過，興奮地揮手向她們打招呼。
注意到他們都戴着老虎獅子狐貍的頭像，陳依然發出羨慕的感嘆：“真好啊，你們一個寝室都是同陣營的。”
田南栀好奇探頭，想要看看何旭背着的羅不夜選擇了什麽，就發現幾人之間的膝蓋部位，夾着一個大大的狐貍面具。
不知該說羅不夜是長大了還是變小了，現在只是三歲孩童的矮小高度，露出來的兩只手又小又圓，連慵懶的嗓音都夾雜着一些奶聲奶氣：“你排名第幾？”
他用力踮腳，揚頭盯向田南栀。
何旭看不過眼準備将他抱起，就被羅不夜擡起小手推過：“不用，我寄幾來。”
十分像故意顯擺自己已經長大了的人類幼崽。
說着，他小跑着繞到了田南栀身邊，動物面具可能有些大了，得用兩只手扶着才不會掉下來。
“啊呀你慢點。”何旭就跟那操碎心的老父親，緊跟在羅不夜的屁股後面。
“你是第一名嗎？”羅不夜擡頭又追問一遍。
田南栀條件反射般蹲下身，與她平視：“是啊，你第幾名呀？”
羅不夜沉默兩秒：“……你其實可以正常說話的。”
“抱歉，一不留神真把你當小孩子了。”她幹笑了兩聲，“你什麽時候可以恢複？”
“不知道，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頓了一秒，羅不夜回複了她剛才提出的那個問題，“我排第二，在你後面。”
“哦。”
簡單交談過後，羅不夜就跟着室友們一同坐到了509寝室的指定位置。
人群魚貫而入，終于在20點10分左右，400名考生全部進入飯堂。
嘭！
連接着飯堂的宿舍樓門關閉。
與此同時，一直隐藏于黑暗之下的區域被聚光燈點亮。
那大概是老師用餐的區域，連桌椅都比他們高級很多，白色的歐式雕花長桌配着高檔的紅皮沙發，貴氣味十足。
桌上放置許多精美的菜肴。年輕的老師坐在正中間，一派優雅的模樣，靠着椅背不知道在翻看着什麽，左右兩邊全都坐着猙獰的惡鬼和怪物。
忽地，他擡起眼眸，嗓音溫和無比：“大家都別拘束啊，都說了是愉快的晚宴時間嘛，大家随意一點就好。”
房間依舊鴉雀無聲，誰也不敢放松警惕。
叮咚——
屏幕跳出彈框：
【請選擇一個你喜歡的顏色：紅色/綠色。】
莫名其妙的選項，連個提示都沒有。田南栀下意識掀眼望向宋西沉，看見他慢悠悠的放下手中東西，坐直身體。
似乎察覺到了這一視線，他轉過頭，準确無誤與她的視線相撞。
從僅有的視野中，她看見宋西沉單手托着腮，朝她彎下眉眼。
在挑釁？
田南栀冷冷收回目光，點擊綠色。
她仔細思考過，可能出現的最糟糕情況無非就是選擇某個顏色可生，選擇某個顏色去死，就可解答性來說題目沒有任何問題，無法使用[藍色疑問]。
藍色疑問，是指在考試期間學生可以向老師提出疑問的特殊功能，且只能針對題目的[可解答性]提問。
可解答性，意思就是在答題過程中，只要該題目不是一局就給所有學生定了死亡，哪怕生還概率微小，但還是可存在學生活着的情況，題目都将具備可解答性。
于是在有人質疑這個題目危險性時，輕易就被老師駁回。宋西沉托腮看着這幾百名學生，彎了下唇，聲音溫和卻響亮：
“可能有些同學還沒有搞清楚規則，我再提醒你們一遍，你們手中的特殊權利只能針對[該題目是否能夠解答]這一點提出質疑……我的這道題沒有任何問題，你們只需要選擇就好。”
說着，他輕笑一聲，“還是說，你們準備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地方？”
衆人聽罷，只得匆匆選擇了一個顏色。
兩秒鐘後，紅綠顏色旋轉露出了背面文字：
紅色：偶數。
綠色：奇數。
随之而來的統計圖顯示400個人中有362人選擇了綠色，僅有38人選擇了紅色。
田南栀猜想大部分人應該都和她一樣，下意識會覺得綠色代表安全，所以選擇綠色的人最多。
只是不知道偶數和奇數都代表了什麽。
這時，宋西沉打了個響指，怪物應聲而動，按動某開關放下了一個屏幕。
大屏幕緩緩落下，上面顯示的是個電子轉盤，分割成了目測相同大小的扇形，布局僅有綠色和紅色，且綠色區域要明顯多于紅色區域。
指針現在不偏不倚，指向兩個顏色交接的那根線上。
“我們迷宮關卡的第一題很簡單，就是要你們選擇對應的腿腳數與頭顱數是偶數還是奇數，然後在答題結束那刻保持相應的奇偶數即可。”
老師起身踱步站在屏幕的側下方，微笑環視學生們的表情，“不過綠色簡直是一邊倒的趨勢，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抽中所需要的呢？”
此時此刻，衆人終于明白這奇數和偶數的具體用法，面色皆為凝重。
綠色區域較多的話，按照概率，選取出來為奇數的概率就要大大增多，而目前學生總數為400，無論是頭顱數還是腿腳數都是偶數才能保證他們的絕對安全。
這位老師應該深谙心理學，預測了學生們下意識會選擇代表安全的綠色，才會把奇數選項安在了綠色……不，也許他就是任性而為，根據學生們的選擇來定，将概率大的那個顏色定為危險的奇數。
田南栀慢悠悠向後一靠，思考着這個題目的可解答性，旋即依照曾經參與過的課外輔導經驗，緩緩舉起手。
宋西沉饒有興趣挑了下眉，點她開口。
“我需要老師補充題幹。”她冷聲道，“在整個轉盤使用中，紅色區域和綠色區域的位置将固定不變，且老師及監考人員不得幹涉抽取結果。”
和那次的生死門一樣，如果存在抽取過程可以由老師任意變換的話，那麽也許無論他們怎麽抽取，結果都是會對他們不利。
宋西沉愣了一下，思忖兩秒，随即唇角勾得更深：“雖然這位同學提出的這個補充題幹只跟可解答性沾一點點邊……不過算了，既然是第一名的要求，還是應該破例滿足一下的。”
說着，他手指在身側光屏點擊了幾下，即刻每個學生都受到了一條新的紅色真實：
【補充題幹：在轉盤使用中，雙色區域位置将固定不變，且全程老師和監考人員不會出現任何幹涉。】
宋西沉戲谑的口吻好像是故意為她大開綠燈一樣，田南栀聽得眉頭微微皺起。
她知道這次的題目與上次有所不同，那時的情況是打開死門他們即可會被怪物攻擊，是可以預示的死局。
但這次僅僅是在規定時間內保持奇偶數而已，題目沒有将所有人推向死局，那麽就可解答性來說，這條補充題幹确實可有可無。
不過只要是能增加對學生們有利的題幹，她都覺得不妨一試，至少現在，不會出現抽中的紅色變綠色的情況。
宋西沉推開光屏，揚眸：“所以，既然補充題幹約束了我和幾位監考人員都無法幹涉轉盤的使用，那麽就需要有學生上來進行抽取定結果，你們誰來？”
人群都默默埋下了頭，沒人敢攬這倒黴的差事。
上去抽取意味着拿捏了400個人的生死，要是上去抽取的都是偶數那還算好，可但凡要是抽取出來一個奇數，幾百雙如刀子般的眼神可就生生能刮得人體無完膚。
大約是看懂了學生們的沉默，宋西沉若有所思笑了聲，拿出平時課堂提問的氣場，環視他們：“既然大家都不願意的話，那我可就點名了？”
話音剛落，田南栀便從面具的孔洞裏看見這位老師投來視線，朝她歪頭一笑：“那就請剛才……”
“我來！”
陳依然打斷了男人的話，揚頭站起身。
少女響亮的嗓音落在這空闊的環境中，頃刻就吸引了幾百雙目光的注視。
田南栀開口剛想制止，忽然想起孤狼身份的特性，便就抿住了唇，沉下聲：“你想好了？”
“不就抽個數嘛，有什麽想不想好的。”可愛乖馴的小兔子面具裏，傳來陳依然挾有笑意的悶聲。
蘇謠皺了皺眉，一把攥住她手：“你能保證上去抽到的都是偶數嗎？要是抽到奇數，你有想過你的後果嗎？！”
要是抽到奇數，毋庸置疑，上去抽取的陳依然百分之百就會承受衆人的憤怒，成為達成奇數目标的犧牲品。
陳依然站在原地愣了兩秒，片刻，輕輕抽出手：“可大家都不願意去，這事總得有人做吧。”
“現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蘇謠反拽住她手，從未有過如此力氣，沉聲道，“坐下！你不能去，現在這種情況讓一個肉食者去才是最保險的。”
不然，一旦雙方的數量不再均等，肉食者們的獵殺時間便即刻開啓。
“依然，你就聽蘇謠的吧。”葉三绮也拉住陳依然，勸她坐下。
陳依然猶豫，望向她最信任的師父。
田南栀抱手穩坐不動，從狼面具裏看不出她的表情，亦無法讀懂她此刻的情緒。
但結合她之前開口詢問的那句話，陳依然略一思考便能明白她的心思，默默地坐回了位置。
見陳依然坐下，田南栀緊繃的身體也稍加松弛，籲了口氣。
幸好還有蘇謠這個明白人在，不然以她這種受約束的身份，都沒有辦法出手攔住陳依然。
蘇謠的分析是對的，最好是一位肉食者上去抽取。
田南栀沉默兩秒，站起身：“那我來吧。”
“等一下南栀……”
蘇謠又想攔她，然而指尖還沒觸碰到她的手，就被她快速躲開。
田南栀頭也不回從蘇謠身邊走過，突然變得好像個陌生人，沉默的姿态無形釋放出懾人的氣場。
蘇謠的心兀地沉下，擡手的動作有瞬間凝滞。
兩位室友也感受到了這份冷漠疏離，開口安慰：“師父畢竟是肉食者，應該是他們特殊的規則要遵守吧。”
“對，畢竟是狼嘛，又酷又拽的多正常。”
“我當然知道……”蘇謠垂下眼眸，盯着空空的手，“就是突然有點怕，南栀，她會不會離我們越來越遠。”
第一名和二百名的差距不言而喻。
擁有超強愈合力的六邊形戰士和又菜又膽小的她們之間的差距也是有目共睹。
田南栀戴着狼形面具，從學生隊伍中獨自穿過，真的有種立于巅峰睥睨衆人的孤傲之感。
她走上臺階，剛要落腳到高臺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朝她遞來。
擡眸時，田南栀看見宋西沉眉眼彎彎的面容。
“戴着面具不方便吧。”他溫聲細語道。
田南栀淡淡掃他一眼，沒有搭理，徑直繞過他的手。
似乎早已預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宋西沉不氣也不惱，慢慢将手垂下。
突地，他像是發現了什麽，視線狠厲盯向上空。
飄蕩跟随而來的游司吃了一驚，兩撮呆毛吓得炸起，不知所措地小聲叫喊：“喂~這個人好像能看見我，他好兇啊，不會傷害我吧？”
見田南栀不理，他擡手擋着臉，試圖飄蕩得離她近些，然而不管他游走在哪裏，都一直被宋西沉的目光鎖定。
宋西沉陰沉臉盯住。
游司沒轍了，委屈巴巴的定住不動：“你倒是救救我啊~喂~”
田南栀沒有注意他們的對峙，滿腦子都在思考題目。
她站定在操縱電子轉盤的按鈕旁，聲音揚起：“事先聲明，我現在處于負幸運狀态，抽出來的結果可能不會太好，有感覺自己幸運的人可以上來試試。”
此話一出，人群面面相觑。
但在一番竊竊私語過後，還是沒有人願意攬這件破差事。
“沒人願意上來是吧？”她環視一周，沉聲道，“那行吧，如果我抽出來的結果不好，你們也別怪我。”
她等了幾秒，見還是無人站起來反駁，便用力拍下了開始按鈕。
先抽取的是頭顱數，大屏幕上的電子轉盤應聲而動，配合着嘩啦嘩啦的聲效，每個人的心髒都吊得高起。
啪！
田南栀按下結束按鈕。
幾乎沒有分毫之差，按鈕啓動的瞬間，旋轉飛快的轉盤就來了個緊急剎車。
指針停在了紅色區域。
偶數。
場面一時沉寂。
片刻後，學生們轟然叫好：“太好了是偶數！”
“腦袋就算是保住了！”
“加油加油！希望腿腳數也來個偶數！”
“美女加油啊！”
……
在大家炸開鍋的祈禱聲中，田南栀再度拍下開始鍵。
這一次，大家更是如坐針氈，挺直腰背伸長脖子等待着最終結果，依稀能聽見他們的齊聲叨叨：“紅色紅色紅色……”
啪！
轉盤結束。
不負衆望，又是紅色。
頓時衆人便興奮跳起：“太好了都是偶數！”
“這下大家就都安全了！”
……
人群開始抱團慶祝。
宋西沉不疾不徐走到田南栀身邊，牽起唇角：“很厲害嘛，兩次都抽到了偶數，難道負負得正？你的負幸運狀态恰好容易抽取到概率小的區域？”
“也許吧。”
田南栀波瀾不驚走下高臺，實則手心都是汗。
她沒有想到會這麽幸運能抽到兩個紅色，只是考慮到她是肉食者，又是攻擊的第一順位，這個倒黴差事由她進行再合适不過。
她坐回原來位置，察覺室友們的氣氛有些微妙，想起上臺前蘇謠曾想要拉住她手，結果被她條件反射般躲過，讪讪地清了下嗓：
“抱歉，我的身份是孤狼，跟你們肢體接觸會引發懲罰。”
她雖然有超級愈合力，但受傷一樣會很疼，所以能避免就避免。
聞言，陳依然像是重見了豔陽天，樂呵呵開口，“我就知道是這個原因！蘇謠還說感覺師父你離我們越來越遠了，怎麽可能嘛！”
蘇謠尬于被陳依然告狀，慌忙想去捂她嘴：“我就說是一點點感覺啦，一點點而已！”
葉三绮也打趣：“所以感覺錯誤喽。”
田南栀微笑起來，看着室友們短暫的放松。
很快，老師宣布晚宴開始，又将這份輕松推漲至高潮。
明亮的聚光燈盞盞投射而下，顯現出隐藏于黑暗空間的道道珍馐美味，中式炒菜與西式餐品色香味俱全，全都可以由學生們自由選取，恍惚間，像是來到了一家高級的自助餐廳。
噴香食物在向學生們招手，似乎有種不可明說的魔力，叫人難以拒絕。
一開始學生們對待這些食物還十分警惕，直到宋西沉開口讓他們放心，準備的全都是人類可以食用的東西不存在用人肉做菜的情況出現時，大家才陸續走到自助餐臺前。
田南栀也覺得很神奇，明明吃過了飯，但受到這香味吸引，肚子還是不争氣的咕咕叫起來。
她拿起盤子走到餐臺，注意到每樣菜品的旁邊都配有食材。
學生們沒有被輕松沖昏頭，謹記着自己的動物身份，避開了一切不可選擇的食材，到最後，在這些色香味俱全的琳琅菜品裏，肉食者只敢吃純煎牛排，草食者只敢食用全蔬菜的沙拉。
其他菜品應該都是幹擾向。
田南栀挑選了一塊只用食鹽和黑胡椒煎出來的牛排，剛剛落座，就聽見葉三绮發出了咕的一聲，對于酷愛吃肉的她，吃蔬菜簡直要她的命。
她咂咂嘴，目光不移地盯着這份牛排：“你快嘗嘗，這肉好吃嗎？”
目測來看，的确是牛肉的質感。田南栀掰下面具可活動的部分，用刀切下一小塊，放進口中，回應道：“還行，挺嫩的。”
“啊，我也好想吃……”葉三绮咬下一口小番茄，食之無味地将頭搭在桌上，想起了那些年減肥吃草的苦日子。
她用着叉子在沙拉碗裏翻翻找找，穿起了一串綠油油的菜葉子，正端詳着自我催眠想象成為是肉串時——
嗙！
幾滴溫熱的紅色液體不知從哪裏飛濺而來，正好落在她的手背和菜葉上。
葉三绮瞳孔緊縮，瞬間将手裏的菜扔了出去。
下一刻。
足以掀起天靈蓋的尖叫聲驟然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