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課後習題·雞兔同籠（九）
第37章 課後習題·雞兔同籠（九）
田南栀回到509寝室, 一進來就被激動不已的陳依然擁住。
“師父，你太厲害了！”偷偷趴在門縫邊的她目睹了全過程，已經不知道在心中誇贊了田南栀多少遍。
田南栀穿着黑色沖鋒衣, 血液在她身上還不明顯, 可被陳依然這麽一抱, 血液沾染到她淺色衣服上, 可謂是觸目驚心。
陳依然覺得無所謂：“敵人的血液就是對勇士最好的褒獎，對不對師父？”
不想掃她的興致, 田南栀笑着點點頭。
蘇謠走來, 問起正事：“事情已經辦完了？”
“沒有, 不過不用去了。”田南栀拉過光屏, “你們應該也收到了, 有關身份為怪物的頭顱數和腿腳數。”
她本來的計劃是, 将樓下衛生間裏的那只怪物扔進513查看具體的頭顱數和腿腳數，沒想到半路殺出五只鬼怪擋住了她的去路。
不過福禍相依, 在騙得那只怪物去驗證的同時, 她這邊也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所以目前總結下來各身份的信息可得：
一個正常人類的頭顱數為1，腿腳數為2。
一只正常惡鬼的頭顱數為1, 腿腳數為0。
一只正常怪物（不分體的情況下）頭顱數為2, 腿腳數為4。
不過最終還得分出寝室樓裏每個人具體的身份，才能保證最終的結果不出錯，題目的難度依舊很大。
這時候, 羅不夜問起了502寝室變成了危險區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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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啊, 放了只怪物在裏面, 就污染成了危險區。”田南栀回道。
無論是鬼怪還是人類, 大家采用的認定方式，基本上都是靠安全區與危險區的亮燈情況。将寝室變為危險區, 就可以很好的混淆視聽，隐藏她們真正的人類身份。
羅不夜疑惑：“可寝室裏面是空的。”
“我用的又不是真的鬼怪，當然是空的。”
田南栀開門走出寝室，站在門口低喚了一聲後，卡片就從502寝室的門縫處沖撞飛出，回到她手中。
衆人定睛看去，卡片上面寫着兩個字：怪物。
卡片繼承了怪物的效用，被田南栀扔到離門最近的葉三绮的櫃子底下，觸發了規則實施，封鎖502寝室進行污染轉化。
本來計劃應該得以順利實施，不巧卻發生了意外，她出門時正好撞到解封出來的五只鬼怪，以致502寝室還在轉化過程中就被抓到了bug。
“可師父，你的武器不是被女鬼戳了個洞嘛？”作為唯一目擊者的陳依然提出疑惑。
關于這一點，田南栀沒有明确回答：“你還記得它在破損的時候，寫的是什麽嗎？”
“你的名字啊。”陳依然不假思索。
忽然明白了田南栀的話裏有話，她下意識掃了眼田南栀的掌心，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沒錯。
——她的師父，好像有異于常人的超強愈合力。
卡片繼承了她的效用，也可以自行修複那個破洞。
兩人打着啞謎，讓旁觀者都摸不着頭腦。羅不夜沒有要繼續追問的意思，這些事情于他而言本就無關，只是問：“怎麽解題，你想好了麽？”
一提到解題兩個字，葉三绮很快想到：“要不我用積分兌個放大鏡查查看？”
對啊，怎麽把官方提供的方法給忘了！這句話猶如一語驚醒夢中人，幾人滿心歡喜的拉過光屏操作。
幾秒鐘後，各人表情都是微妙。
田南栀大概看到了結果：“沒用嗎？”
“豈止是沒用，簡直是太沒用了。”
葉三绮扶了下眼鏡，盯着屏幕一字一句念，“第一步，找到人類得到身份信息，第二步，找到惡鬼得到身份信息，第三步，找到怪物得到身份信息，第四步，彙總……你們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嘛？”白瞎她一百積分了，能兌不少食物呢。
田南栀笑了下，猜到了可能是這樣的結果。如果按照官方提供的解題思路，真的能這麽輕易就解出題，也不至于每次上課的時候寝室學生都會大換血。
不過解題思路她還真想到一個：“就是這個方法會有點麻煩。”
“卧槽！現在這個時候能保命就行，誰還嫌麻煩？”何旭由衷感嘆道。
衆人也都點頭贊同，眼巴巴等着聽具體的解題方法。
突地。
田南栀的目光變得銳利，用食指抵唇示意他們不要出聲，旋即轉頭警惕盯向樓梯口。
衆人登時神經緊繃起，循着她的視線張望過去。
有血腳印。
剛才殺戮怪物後留下的一灘膿血流淌到了樓梯口的位置，稍不注意就會沾染到。
不知道什麽東西從樓下走了上來，且腳印不止一串，鞋尖沖着這邊雜亂而來，而且越來越急。
就像有好幾個腿腳的東西在向這邊奔跑！
但可怕的是，除了這串腳印，連個鬼影都看不見。
田南栀不動聲色喚出砍刀，身子微微前傾準備發動攻擊，就看見腳印在隔着幾米距離的位置急速停住。
下一秒，那邊空氣傳來聲音。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肯定活着呢！”
田南栀：？
齊游合上隐形雨傘，一臉興奮的看來，在他身後，還有同樣表情激動的三個男生。
田南栀動作一滞：……
原來這就是好幾串血腳印的原因，她還以為是一個進擊的新型怪物。
“那兩個就是我跟你們說過和我一起課外輔導的人，田南栀和羅不夜！”齊游像是這裏的大哥，頗為自豪的跟他的室友們介紹，“他們特別厲害，絕對還是人類身份！找到他們我們就安全了！”
“你先等一下，”田南栀叫停，向旁邊寝室努了下嘴，“先進去驗個身份再說。”
“沒問題啊！”齊游幾人答應得十分爽快。
七人退回到509安全區嚴陣以待，田南栀則守在外面，看見四人進去房間毫無反應才松了口氣。
“想都不想你就答應，不怕我們是鬼怪騙你？”田南栀虛倚在門口與齊游道，說不清是應該感謝他的信任，還是應該提醒他多留個心眼。
“你臉上不是有個戳嘛，鬼怪怎麽可能有這東西。”
齊游嘿嘿一樂，松了口氣似的癱坐在椅子上，後知後覺屋內有兩個女生在，麻溜坐得端正，笑嘻嘻跟她們揮手打招呼。
只有蘇謠無語的世界達成。
羅不夜打斷了新成員的寒暄，接着剛才田南栀還沒講完的話題，問：“你想到什麽方法了？”
田南栀晃了下手裏的卡片：“就用它。”
有了将安全區變為危險區的成功經驗，證明卡片繼承怪物效用這一方法是有效的。接下來只需要用這張卡挨個寝室測試一下即可。
田南栀與可以使用隐形鬥篷的蘇謠自動成組，避免在檢測過程中被鬼怪拉入寝室。
事不宜遲，行動開始。
兩人由五層寝室開始，挨個查看。
吱呀——
501的寝室門突然被推開，屋內兩個神經緊繃的女生愣了下，倏然站起身。
兩位女生只看見一張卡片從門口飛進，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霎時紅色燈光亮起，寝室即刻處于封鎖狀态。
鬥篷下，田南栀和蘇謠欣喜的對視一眼，迅速在筆記本上記錄：501，兩人類。
低喚了聲卡片的名字後，卡片沿着門縫快速飛出回到手中，幾秒鐘後，該寝室的封閉狀态解除。
兩女生一臉懵：？？？
什麽情況？
田南栀從鬥篷下走出現身，指了指臉上證明自己是人類的标，向她們簡單說明了情況：“都去509寝室吧，人多要安全些。”
關鍵時刻顧不得寒暄，在這兩個女生加入後，509寝室就擴充到了10個人，這是任何鬼怪想要進攻都得掂量一下的程度。
田南栀再次走回鬥篷裏隐去身影，重新掀眼時，看見蘇謠雙眸亮着淚光，不由打趣：“你怎麽也要哭鼻子了，被三绮傳染了？”
蘇謠搖頭：“沒有，我就是覺得……還有這麽多人類活着，真好。”
只有經歷過幾次危機的人才能明白，在這個地方，最簡單也是最難的就是：活着。
“人類是世界上适應性最強的生物，在哪裏都一樣。”田南栀寬慰道，“一開始進入這裏，大部分人只是還沒有适應，越往後面你就會發現，人類存活的數量會越來越多。”
死亡對于人類來說，起初激起的确實是他們心底深處的恐懼，但經過一段時間的适應後，這種恐懼就會逐漸轉變為，他們毅然決然反抗命運的勇氣。
這個頑強的物種，從不會輕言放棄。
探查繼續。
兩人自動跳過了502，掀眼看了下紅着燈的503寝室，正準備走向下一間，正好看見紅燈消失的一幕。
田南栀等了幾秒，擡手輕推開一條門縫，發現裏面有兩個男生和一個女生。
兩個男生正擦着嘴角的血，見門縫打開，陰恻恻盯來：“門怎麽開了？”
女生機械轉頭，聲音冰冷：“可能是風吧。”
雖然猜了個大概，但田南栀還是迅速丢進卡片試驗了一下。确認毫無反應後，她收回卡片，記錄下[503，三鬼怪]。
女生鬼氣森森的走過來，剛準備關門，忽然一截黑褐色桃木樹枝倏地插入其眉間。
随即它的身體便滋滋冒起白氣。
聽見凄厲的叫喊聲，兩男生擡頭，看見兩根又細又長的樹枝從門外憑空伸來，徑直插入它們體內。
“什麽東西！”
它們用力掰斷枝條，沖到門口，卻發現走廊空無一人。
傘下，只與這兩只怪物相隔半米的齊游連大氣都不敢出。
羅不夜掃了眼又被折斷的手指，神情無異的在光屏記下：503，1鬼2怪，然後示意齊游踱步走向下一間寝室。
地面的血腳印被幾人逐漸踩得淩亂。
兩只怪物不明所以撓了撓頭，只能看見不斷增多的血腳印，卻始終看不見個影子。
安靜間，509寝室裏嘈雜的聲音引起了注意。它們小心翼翼走到門邊，發現屋內正在讨論着有關隐藏人類身份的事情，便吸溜一聲，猛然打開門。
屋內人齊刷刷回頭。
看見黑壓壓一片的人類，兩只怪物陡然僵住。
……打、打擾了。
*
幾人分工明确。在齊游和蘇謠的防護下，田南栀負責分辨人類與鬼怪的身份，羅不夜則負責在鬼怪之中分辨誰是鬼誰是怪。
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田南栀就在五層走了一圈，除去還亮着紅燈呈封鎖狀态的七間寝室，又幸運的找到了8個人類。
但鬼怪數量還是呈翻倍存在：32只。
且來勢洶洶。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試探，鬼怪們也獨有它們确認同伴的方式，湊在一起準備開始掃蕩本層樓裏剩下的人類。
不夠。
即便是509寝室已經擠到爆，沒有再容納人落腳的地方，22個人類還是無法與32只鬼怪抗衡。
蘇謠站定在509門口，望向離這邊越來越近的鬼怪部隊，用着氣音問道：“現在怎麽辦？”
“先封起來吧。”
田南栀轉身推開一條門縫，将卡片丢了進去。
繼承了鬼怪效應的卡牌生效，屋內當即就亮起紅燈處于封鎖狀态，外面的鬼怪進不去，暫時可以保證裏面人的安全。
趁着這群鬼怪沒有堵住樓梯口，兩人溜邊來到四層，太過空闊安靜的走廊馬上就牽起了她們的警覺。
20個房間皆是白燈，推開查看時發現裏面空無一人，在四層唯一還能發出動靜的，就是衛生間裏那只還在與黏糊糊藥品糾纏的怪物。
大量藥品延長了麻痹怪物的時間，它到現在才得以脫身。
田南栀一手伸出大拇指向蘇謠比劃，一手喚出砍刀，在怪物沖出衛生間的剎那就手起刀落，斷掉了那東西的頭。
蘇謠惡心得忙捂住口鼻。
兩人轉身下樓。
剛剛落腳到三層的樓梯口，隐約聽見下方傳來嘈雜，且聽得不算真切，應該是在一樓大廳的位置。
她們草草走過一遍三樓，發現大部分寝室也是空空如也，大概率都集中到了下方。
這個時候，從五層一無所獲的幾十只鬼怪也走到四層，一看到處空空如也的房間不由低罵：“怎麽還是空的？人也沒有，鬼也沒有，真TM邪門了！”
有鬼怪：“該不會那些人全都已經被吃了吧！”
“我就不信了，走！下樓看看！”
鬼怪群浩浩蕩蕩，為首的那只男鬼剛走到三樓連接二樓的拐角處，就看見兩只半人半鬼模樣的男鬼從底樓急匆匆跑上來。
“你們是五層的吧，快跟我們去一樓，那些人類全都在大廳呢！”它們認出了這些是同類，驚喜一瞬，馬上呼喊鬼怪群下樓。
鬼怪們聞言眼睛一亮，腳步行得更快：“有多少人？”
“很、很多，數量好像比我們還多，我們沒辦法攻擊他們……不過你們來就好了！”男鬼摩拳擦掌道。
田南栀和蘇謠小心翼翼跟在隊伍最末。
少頃，前方不知哪只鬼怪嚎了一嗓子：“我們又來了幾十只！這回數量總比你們多了吧！”
衆鬼怪附和：“大家準備準備，可以開餐了！”
“好耶，就等着這一刻呢！”
“等一下！”一個清麗柔和的女生聲音醒耳，止住了蠢蠢欲動的鬼怪們。
前方幾十只鬼怪找到同伴歸入隊伍後，沒有了身影遮擋視線，田南栀站在樓梯臺階便看見了大廳聚集的許多人類，以一條無形的線與鬼怪們泾渭分明。
只是不知為何，這些人類都長得一樣……相同的齊肩長發，相同的眉眼，相同的牛仔背帶褲打扮，一颦一笑都是與站在最前方的那個女生相同。
女生抱手站在隊伍最前，臉上挂着抹輕蔑的笑，連帶着身後黑壓壓一片的人群都表露出鄙夷：“你們那邊就加了幾十個，根本不夠，按照規則，你還是不能攻擊我們。”
鬥篷下，蘇謠不敢相信的提氣：“這該不會是……”
“是分身技能。”田南栀篤定道。
不得不說，在這道題裏，這位姑娘的分身技能簡直是幫了大忙，方便跟鬼怪的數量配平。
“我去……這美女是開挂了吧。”
一聲感嘆在背後響起。
田南栀愣了下，探出腦袋：“你們兩個也來了？”
齊游嗯了聲，将傘稍稍偏了個角度，和羅不夜一同露出，滿臉寫着羨慕：“啊~分身這技能好酷炫啊，我也好想要。”
他也好想走到哪裏都有許許多多個他跟着，那場面光是想想就很燃。
兩相對峙間，不知是哪只不信邪的怪物伸出的一只長舌襲去：“你說不夠就不夠了！我還就不信了！”
女生不慌不忙後退，換回一個相同模樣的分身向前抵擋。在長舌刺入的剎那，她的分身碎為散片飛落，同時對面的怪物也發出慘叫，璀璨金光射下，眨眼間就将它化為灘惡臭膿血。
人群們歡呼叫好，為第一次與鬼怪抗衡的場面而激動不已：“大家加油！我們一起堅持到最後！”
“好！”
這是人類與鬼怪的抗争，也是一場面對死亡的抗争，聲勢浩大的場面驟然就激起了人們的熱血沸騰。
蘇謠一臉欣喜：“那我們是不是就安全了？”
安全了嗎？恐怕還不能确定。
田南栀目光緊鎖于那片陰冷可怖的鬼怪群，等待腦中陡然冒出的猜想得到驗證。
就在這時，一聲混合着磨牙尖聲的怪物清晰開口，如一大盆冷水從頭頂澆灌，人群漸漸熄滅了火焰。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安全了嗎？”
只見一只只怪物獰笑着撕下頭上套着的人皮，露出青面獠牙，旋即一分為二，再度為鬼怪們增添了數量。
目測不下五十只。
田南栀眉頭緊鎖，果然，怪物就是那邊的底牌。
跟分餅題目中所遇到的問題一樣，這些怪物合為整體一只，分為又算分體兩只，剛才數量還處于劣勢的它們，瞬間就扭轉了局勢。
背帶褲女生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即刻再度使用了分身技能。
田南栀觀察到女生的表情已然不似方才自在從容，大概率她的分身也是有一定的數量限制。她略一思忖，囑咐蘇謠先不要露面後，就從隐形鬥篷下走出。
這層皮膚帶來的受關注度，讓嬌小文弱的她輕易就吸引了雙方的注意。
“放棄吧，即便你們分體了，數量還是沒有人類多，你們是攻擊不了我們的。”
田南栀踱步走到背帶褲女生身邊，白皙小臉上的[謊]字紅戳是對她人類身份的最好證明，無需再花費口舌。
“你是五樓的學生嗎？”顧念稍稍傾身，用着氣音詢問：“上面還有沒有人？”
田南栀微微颔首，上前一步，有意擋在了女生的前方，嗓音圈出一派淡定悠閑：“剛才我還在愁，要怎麽才能在這麽多鬼怪當中找出四條腿的怪物，現在倒是一目了然了。”
在迫不及待想要将人類啃食的情況下，怪物們已經不惜自爆露出真面目湊數量，剩下那些面容陰森的，就是惡鬼無疑。
三方身份的數量瞬間清晰明了。
田南栀站在兩邊的空隙間，神态淡然地望向那邊堪比地獄數量的鬼怪。
她的模樣，我見猶憐，是人類下意識會相信的無辜，也是鬼怪首選會殘殺的羸弱。
片刻，為首的那只怪物發出尖聲怪笑：“攻心計啊，你以為我們會信嗎？大家準備——”
一令之下，衆鬼怪躍躍欲試，紛紛張開猩紅血口。
“我是不是在跟你們玩計策，你們試試我不就知道了？”田南栀故意硬起聲線，拿捏出了些氣勢，“總得做個試驗再動手吧，你們難道不怕全滅了？嘶不對，等等……”
說着，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拍腦子：“仔細想想你們要是全滅了，我們的題就更好算了……來吧來吧，動手吧。”
一雙雙充滿惡意的眼神全都聚焦于她的身上。
田南栀剛欲後撤，這時一條長舌突然襲來，徑直插入她的腹部。霎時血腥味滿溢，她抑制不住胸腔湧起的一口腥甜，低頭嘔出口血。
“南栀？？！！”
衆人都被這幕驚到久久說不出話。
那只偷襲的怪物因親口品嘗到的美味內髒而興奮不已，甩得長舌涎液到處都是：“咯咯咯，還想騙我們！大家一起……嗯？”
它的舌尖突然覺察出不對。
刷！
一束金光從怪物的頭頂耀眼刺下，如異常炙熱的烙鐵燙在它的每一寸血肉，翻滾起詭異肉泡。
真的觸發了懲罰？！
看見這束光，蠢蠢欲動的鬼怪們忙不疊止住動作，眼睜睜看着這只身先士卒的怪物凄慘得化為了黑色膿血。
瞬間，鬼怪們打消了進攻的念頭。
尤其是看見，那位被怪物戳破腹部的人類女生還好端端的站在那裏，就更加堅信了她的話。
“我就跟你們說……你們的數量還不夠……”
田南栀忍着痛，手背随意蹭了下嘴角邊的血。長舌的攻擊力道很大，靠着隐形的蘇謠攙扶，她才沒有倒下。
她冷眼盯向對面，片刻，唇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計劃成功。
這些鬼怪斷不敢再貿然攻擊。
斂目看向掌中，染血的千變萬化卡已經被剛才那條長舌一分為二，徹底損壞不能用了。
剛才她之所以現身，目的就為了靠着這層受關注的皮膚吸引火力，讓怪物先攻擊她。
喚回武器卡在手，只要是鬼怪攻擊了寫有怪物二字的它，即刻就會觸發規則。
這樣一來，就能做出鬼怪數量小于或等于人類數量的假象。
畢竟現在雙方數量實在太多，打眼望去根本無法即刻确認具體的數量。
鬼怪們只會覺得是因為數量問題違背了規則，根本不會想到是因為攻擊了同類。
疼痛在逐漸減輕。
田南栀撩起衣服看了一眼，碗口大的破損傷口在迅速收斂，蓋住了那些本不該顯露出的內髒。
她面無表情盯向光屏。
離午夜0點，還有一個小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