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B大實行網上自選宿舍,景渝如願的選了遲穆的對鋪,許豪和林森報了音樂專業,四人又湊到了一起。
報到那天,莊女士和遲父放下手頭的工作,陪兒子一起。
“走呀兒子,這麽熱的天,愣着幹嘛”,莊曼手裏提着一大包日用品,回頭催促遲穆。
紅色的帳篷下面,一個女生穿着志願者服裝,頭上戴着白色的志願帽,遮住了她小半邊臉,被太陽曬的微紅。
一縷長發垂落在桌子上,她用手臂支着腦袋,坐姿随意又慵懶,像午後書房裏的波斯貓。
拿着筆在桌上的地圖上指指點點,塗着淡粉色唇膏的小嘴一開一合。
問了莊女士他才知道,那叫咬唇妝。
站在她前面的男生憋的滿臉通紅,偷偷看她。
心裏一股煩躁,悶悶的。
被緊握在手裏的鑰匙,棱角鋒利,硌的他手疼。
是他讨厭的豔陽天,照着世界萬物,讓人心中的脆弱無處可藏。
嘴皮發白,頭上不斷滲出冷汗。
他果然不适合站在太陽底下。
腳步不聽使喚,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投下一抹陰影,伴随着熟悉的氣息,晚櫻不自覺的擡起了頭。
腦子裏瞬間閃過心理學中的無意注意。
沒有預定目的、不需要意志努力、不由自主地對一定事物所産生的注意。
可是,心理老師說,自己感興趣的事物更容易引起無意注意。
刺眼的日光讓她的眸子眯了個細長的弧度,男生的面孔映射在她的瞳孔中,一如既往的幹淨。
陽光太強,她眨了下眼。
曬得時間長了,猛的擡頭,還有些暈眩。
兩眼對視,像久別重逢的老友,各懷心思。
遲穆擡眸看着眼帳篷上貼的院系——中文系。
遲穆垂眸看着晚櫻,聲音沙啞:“理11棟樓怎麽找?”
晚櫻回過神來,拿着筆在地圖上圈圈畫畫,許是問的人多了,那張地圖被畫的面目全非。
畫完之後,晚櫻問了句,“記住了嗎?”
“沒”,利落果斷。
剛從食堂吃完飯的炜彤一眼就看見了高高帥帥的遲穆,她眼神發亮,走過去。
“學弟找不到路,我帶你去啊”
遲穆拒絕,而後盯着晚櫻,眼神不言而喻。
晚櫻把筆塞到炜彤手裏,“正好你吃過飯了,旁邊這個同學迷路,你給他講講”
而後帶着遲穆去找理11棟樓。
遲穆盯着前面的背影,她似乎很喜歡穿帶跟的小皮鞋,那本就高挑的背影看起來又高了不少。
遲穆第一次體會到身高優勢,還好他夠高。
要不然連陽光都沒辦法幫她遮。
莊女士和遲父在棚子底下等了一大晌,終于看見自己兒子了,還領回來一漂亮姑娘。
只見遲穆乖乖的跟在那姑娘後頭,一米九的大個子遮住了射過來的大部分陽光。
兩人心照不宣,對視了眼。
原來這千年鐵疙瘩也有開竅的一天。
待兩人走近了,莊曼才認出來,這姑娘可不就是晚櫻嗎。
雖說長相妖豔,可正是莊曼喜歡那款,她不喜歡那種清純嬌弱的,像她出演的古裝劇,那清純後面是掩蓋着的蛇蠍心腸。
晚櫻看着遲穆走向一對夫妻,可戴着墨鏡的那位女士她越看越熟悉,直到那位女士摘掉墨鏡,晚櫻才反應過來,那不是經常出現在電視裏面的莊曼嗎?
莊曼摘掉墨鏡,踩着高跟鞋走向晚櫻,她經常演霸氣皇後,自帶氣場,不笑的時候她自己也覺得挺吓人的,怕吓跑她未來兒媳婦,莊曼露了個親和力十足的笑容。
“常聽溫雅說自家的寶貝閨女,今天可讓我給看見了”
晚櫻看着面前的大明星,怎麽也沒想到,這就是溫女士口中的閨蜜。
“阿姨好”
“熱不熱啊晚晚”,看着小姑娘頭上冒出的汗,莊曼心疼的很,拿着濕巾就要擦上去。
“媽”,遲穆語氣不悅,趕緊攔在了晚櫻跟前,眼帶防備。
然後接過莊女士手裏的濕巾,轉身遞給晚櫻。
遲盛在一旁看的好笑,這小子小時候占有欲就強,把自己的玩具都藏在身後,不讓其它玩伴碰一下,沒想到長大了還是這臭脾氣。
“謝謝阿姨”,這麽熱的天,包裏的濕巾還是冰涼涼的,晚櫻舒服的貼在額上。
莊曼擺擺手,“跟阿姨客氣什麽呀,都是一家”
莊曼剛想說一家子人,碰到兒子緊皺的眉頭,立馬吞了回去。
“一家學校上學,互幫互助應該的嘛”
待晚櫻頭上的汗落了,四個人起身往宿舍樓走去。
莊曼見兒子跟個木頭似的,開口問道:“晚晚,你宿舍在哪棟呢”
遲穆按下暫停鍵,扯下一只耳機。
晚櫻随手一指,“喏,就在理11棟對面”
遲穆順着小手向對面看去,只見陽臺上晾着紅紅綠綠花枝招展的衣服。
B大的宿舍都是四人間,上鋪下桌,空調洗衣機淋浴應有盡有,就像是個小型公寓。
遲穆把鑰匙插在孔洞裏,擰了一下沒反應。
晚櫻讓遲穆拔出鑰匙,“說明已經有人提前來了,這門是開的”
門吱呀一聲推開,幾個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都沒有說話。
遲糖在床上笨拙的幫景渝鋪着被子,屁股對着門口拱過來拱過去,像只無頭蒼蠅。
“景渝,這床單哪是正哪是反呀”
“你這床單為什麽這麽長都拖到地上了”
“哎媽呀,這床單真的老長了”
.......叽裏咕嚕.......
莊曼善意提醒:“糖糖,最長的那邊應該豎着放,你長寬不分,弄反了”
“哦我說呢”
一秒鐘不到遲糖尖叫起來,“啊——!舅媽!?”
激動的遲糖沒踩穩,差點從床上摔下來,吓得景渝趕緊跑到床邊。
門口一行人也被遲糖給吓了一跳,遲父大吼,讓遲糖下來。
遲糖看着舅舅黑成煤炭的臉,扶着景渝的胳膊,委屈巴巴的爬下來了。
遲穆倚着爬梯冷嘲熱諷,“給我這個親哥哥也鋪鋪床呗”
遲糖耷拉着腦袋,小聲嘀咕,“那不是有晚晚嘛,讓她給你鋪”
莊曼把手裏的東西放下,扯着遲父往外走,“兒子,東西都給你放這了,我跟你爸待會還有事呢,你們幾個人一塊收拾吧”
遲父微微掙紮,“幹嘛呢,我待會沒事,我得把遲糖弄回家......”
遲糖對着那背影做了個鬼臉,還想把我弄回家哼哼。
遲糖讓景渝扶着她,吭哧吭哧又爬了上去,“我們分工合作,我和晚晚鋪床收拾衣服,你們整理日常用品”
被點到名的晚櫻,默默的看着那工人搬進來的四五個行李箱,內牛滿面......
她爬上床,接過遲穆遞上來的海綿墊,三倆下鋪墊整齊,然後是棉墊,接着是深灰色調的被單。
遲糖皺着鼻子,陷入了沉思,她哥有潔癖,床單從不讓人用手摸,坐一下他都不讓。
但是,晚晚的腳踩到床單上都不見他皺眉,還一股勁的往上遞被子。
晚櫻踩在鋪好的床上,像走在棉花團上似的,又軟又舒服。
回頭她也得讓老晚給她弄個上萬的海綿墊,體驗一把睡在雲端上的感覺。
遲穆擡頭看着在他床單上踩來踩去的晚櫻,心裏像貓撓了一下,微癢。
她白嫩的小腳丫,踩在和他身體親密接觸的被單上,沒有任何膈應的感覺,甚至想讓她多踩幾腳。
瑩白色和深灰色的視覺沖擊,讓他的喉結上下滾了兩下。
遲穆匆匆移開視線。
空調呼呼吐着冷風,吹拂在他背上,連着旖旎的暧昧都吹散開來。
遲糖喊餓,景渝收拾好東西,帶着遲糖去食堂吃飯。
宿舍靜谧,晚櫻突然覺得氣氛有點尴尬。
她手裏拿着遲穆的襯衫,一件一件挂在衣櫃裏,這不是男女朋友之間做的事嗎,偏她做起來自然而然。
收拾好東西,遲穆把莊女士給他收拾的一大包零食扔在桌子上,那裏面有三板養樂多,拿出一瓶,遲穆抽出吸管插到錫紙中。
懶懶的垂着眸子,把手裏的東西遞到女生嘴邊。
異物突然接觸嘴角,晚櫻滞了一瞬。
偏頭,一小瓶養樂多安靜的等在她嘴邊。
晚櫻揪着手裏的黑色T恤,舔了下唇角,慢悠悠的把嘴湊了過去。
許是渴了,還發出喉嚨吞咽的咕嚕聲,輕輕的很是可愛。
男生的手一直維持着那個姿勢懸空,耐心的等她喝完。
晚櫻抿了抿唇,擡起頭,感覺臉上溫溫的。
味蕾還傳來美味的感覺,似乎怎麽都不會膩。
遲穆晃了晃,随手把瓶子丢進垃圾桶。
“還喝嗎?”
像空調吐出的冷風,聲線清涼,拂過耳旁。
晚櫻輕輕的點了點頭。
左手還拿着沒來得及放下的水杯,遲穆單手把吸管搗進錫紙中,嘭的一聲利落幹脆。
把手裏的養樂多遞到晚櫻面前,毛絨絨的腦袋湊上去,從遠處看,女生把頭埋在男生懷裏,男生側臉幹淨,垂着眸子安靜的站立。
外面的日光明媚,穿過窗紗溜進縫隙。
情愫不知覺的蒸騰,洋洋灑灑漫了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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