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遲穆把晚櫻送回了家，少不了溫女士和老晚輪番轟炸。
溫女士那個竊喜啊，晚櫻雖然還沒成年，但她都大二了啊，從來沒見她身邊出現過異性，她這個做母親的都快懷疑.......
老晚則是護犢子，看着門外那個帥氣的小夥子，一臉防備。
回家的路上，兄妹倆并肩走在燈火通明的街道。
遲糖踢着腳下的石子，問道：“哥，你覺得晚晚是個什麽樣的女生？”
什麽樣的女生？
遲穆想起學校門口的光榮榜，往屆優秀學子，晚櫻的照片嚣張的挂在榜首。
他看着天上彎彎的月牙，璀璨的星星點點。
記憶力，照片上的少女洋溢着明媚的笑容，眼尾彎翹似今天的月牙，眼眸閃亮着細碎的光芒，燦若繁星。
明明是一副無害的模樣，不知為什麽，遲穆想起晚櫻的眼淚，總覺得她不似表面那麽簡單，像只狡猾的小狐貍。
他收回望向夜空的視線，看着遠處的高樓大廈，漫不經心的回了句不知道。
***
北城似乎沒有秋天，夏去冬來。
在這繁華小城裏，每天都上演着不同的故事，悲歡離合。
今年春節，晚櫻終于成年了。
遲穆問她想要什麽生日禮物，晚櫻仰頭盯着帥氣的男生，不緊不慢的吐了幾個字。
“要你語文及格”
轉眼間，B大附屬中學高三的百日宣誓到了，晚櫻在一周前收到了邀請函，學校邀請她代表往屆優秀學子發言，說白了就是給高三學生說雞湯打雞血。
百日宣誓過後就是一模，也就是遲穆履行諾言的時候。
百日宣誓當天，晚櫻一席正裝，連稿子都沒準備，在她定義裏，稿子就是怯場的表現。
從小到大，老晚和溫女士潛移默化地培養她的當衆講話能力，所以，在公衆前，她從沒有緊張過。
全國即興演講她都拿了冠軍，別說一個小小的發言了。
***
課間，所有的高三學子都随身帶着知識點小本本，往大禮堂走去。
許豪低着頭唉聲嘆氣，“時間過得真快啊，我英語單詞都還沒背完呢，轉眼就要高考了”
景渝看着手裏的數理化掌中寶，嗤笑了一聲，“現在才想到單詞沒背完，兩年時間你都幹嘛了”
許豪哼了聲：“把你那智商給我，我也能回回第一”
接着，許豪撇了撇嘴，看向最外側的遲穆，他眯了眯眼，直到看清楚遲穆手中的小本，眼帶玩味。
“呦，稀罕吶，阿遲竟然拿了本作文萬能素材大全”
話音一落，幾道視線同時落到遲穆身上，帶着探究。
“而且最近跑操，遲穆都拿着必備古詩背”
“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剛上物理課，他物理書上明目張膽的放着本語文五三”
“......”
遲穆冷冷的掃了許豪和林森一眼，語氣不耐，“說夠了沒”
許豪和林森看遲穆不耐煩了，頓時噤了聲。
四人一道，走的不緊不慢，早就脫離了大部隊。
鈴聲響起，偌大的校園只剩下零星幾人。
值班老師看見了，大喝一聲，“你們四個，跑兩步行不行，十七歲不是七十一歲”
許豪跑了兩步，見那三個人還在慢悠悠的走，瞪大眼睛驚恐的喊道：“我靠，老潘攆上來了，就在你們後面”
等那三個人跑過來，許豪嬉皮笑臉，“哈哈三個小撒子，我騙你們玩的”
林森向後看一眼，哪有老潘的身影，他一個飛毛腿踹到許豪的屁股上。
一路嬉笑打鬧，四個人到的時候，禮堂爆滿。
許豪埋怨道：“讓你們快點你們不聽，沒座位了吧”
後面還站了一群高二的學生，“什麽鬼，高二的來湊什麽熱鬧”
林森解釋，“你女神，她當年的文科成績，咱學校至今沒人破紀錄，學文的小學妹們都好奇當年的學霸長啥樣”
說話間，一個穿着校服、長相清秀的女生走了過來，行走間，活潑的馬尾辮劃出漂亮的弧度，她低着頭，微紅着小臉扭扭捏捏，“景渝，我...我旁邊多了一個位置，你..你要不要過去”
女生說罷，擡起頭飛快的看了景渝一眼，又滿臉通紅的低下。
許豪在旁邊吹着口哨起哄，痞裏痞氣。
景渝淡淡的掃了眼那女生，面色不動，掀起嘴皮，聲音低沉。
“謝謝，我不喜歡和陌生人坐”
女生面露尴尬，低落的原路返回。
許森在禮堂掃了一圈，突然扯了扯遲穆的袖子，“阿遲，那不是經常找你的漂亮學妹嗎”
遲穆懶懶的倚着牆，依舊埋在作文素材中，一動不動。
殷柔找了一圈又一圈，仍沒看到她要找的人，着急的咬了咬嘴唇。
她才不稀罕看晚櫻長什麽樣呢，她只想找到她喜歡的男生。
後面一陣躁動，聲音很大，殷柔無意間看了眼，視線頓時黏住了。
男生懶散的倚着牆，高高瘦瘦的，低着頭神情專注的看着手中的書，垂下來的碎發遮住狹長的眸子，留下半邊臉。
嘈亂的四周，他無動于衷，像是隔了半邊海。
仍舊眉眼淡淡。
殷柔松開緊咬着的貝齒，嘴皮瞬間出現一圈血痕，紅若楓葉。
她拿出鏡子理了理頭發，按壓住心底的欣喜，向後走去。
走到遲穆身邊，她遲疑了一會兒，神色猶豫，戰戰巍巍的擡起手，拽了拽遲穆的衣角。
“學長，我幫你占了位置”
沒料到，遲穆的反應極大，他迅速向旁邊撤了一步，仿佛旁邊是細菌病毒。
旁邊一行人，帶着看熱鬧的心态，讓殷柔尴尬的紅了臉。
對面的女生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遲穆摸了摸鼻子，解釋：“你冒出來的太突然了，我沒有防備”
許豪故意咳了兩聲，聲音賤兮兮的，“學長，學妹邀請你到前面坐”
遲穆涼涼的撇了眼許豪，眼神帶着威脅。
他語氣自然，“我早上吃多了，需要站着消化”
許豪：……這人早上在教室刷題，壓根沒去食堂吃飯好吧。
殷柔走後，許豪扯着景渝，學着大人教訓道：“學學，你多跟人阿遲學學，看人家怎麽拒絕，看看你怎麽拒絕的，你剛拒絕過那女生，人家金豆豆都快掉下來了，你好意思嗎？”
景渝不緊不慢:“怎麽？你心疼？”
許豪被堵住了，消停了一會兒。
***
百日宣誓，主持人的聲音也像打了雞血。
“下面，讓我們有請往屆優秀學子代表—晚櫻同學”
晚櫻正了正衣領，款款走向上臺。
嘴角彎了個無可挑剔的弧度，神色大方的看着衆人。
兩年前，她也是這莘莘學子中的一名，因為年齡小，自尊心強，總是追求所謂的成績和名次，喜歡看“晚櫻”兩字坦蕩蕩的挂在榜首。
但老晚總跟她強調成績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
她卻不以為意。
如果成績不重要，為什麽現在站在這個講臺上的是她，而不是其他優秀畢業生；如果成績不重要，導員怎會把唯一一個國獎名額心安理得的給她，而不是那些比她更用功的同學。
......
“應試高考，誰會在意那所謂的過程？”
“錄取是按分數排的，不是看你流了多少汗水與眼淚。”
“現實很骨感，不會因為你的可憐，就多施舍給你兩分”
“想要的不去争取，只能拱手讓人”
......
晚櫻說完，下面瞬間轟動起來。
許豪啪啪鼓掌，“當着校長的面映射應試教育，我女神可膽真大”
遲穆也随着衆人擡頭，看着臺上的晚櫻，臺上的女生從頭到腳滿是自信，與平常迷糊的性格不同，像是變了個人。
晚櫻三百六十度環視一圈，瞬間找到了遲穆。
她壞壞的笑了一下，微不可見。
卻讓遲穆看到了。
她認真的看着禮堂的最後方，吐出來的聲音字正腔圓。
“這節課的英雄，下節課的狗熊，請問，你準備何時把另一條瘸腿拖進學霸之門”
遲穆移開視線，不自然的看着窗外的花草樹木藍天白雲。
晚櫻看着遲穆逃避的眼神，心中暗爽。
一節課的時間，百日宣誓落下帷幕。
晚櫻在附中的校園裏閑逛，肚子咕嚕叫，早知道她剛才就不答應景渝等他一起吃飯了。
接近中午，食堂的飯香彌漫整個校園。
鈴響後，安靜的校園瞬間熱鬧了起來。
景渝知道自家老姐沒吃早飯，一路上催着另外三個跑到了食堂。
他們嫌麻煩，去食堂吃飯都是用一張卡，而今天是遲穆刷卡。
遲穆神色如常，問晚櫻：“吃什麽？”
晚櫻思考了一瞬，道：“黃焖雞米飯”
他們間的對話像好了幾十年的老友，語氣自然。
許豪他們的印象還停留在晚櫻和遲穆第一次見面那天，晚櫻不小心把奶茶潑到了遲穆身上，
兩人像仇人般，互相看着對方不爽。
甚至有次他們宿舍開午夜座談會，按理說，這種座談會遲穆從不屑于參加，那天，他們趁景渝不在，話題聊到了晚櫻，遲穆竟豎起耳朵聽他們講話。
當時許豪覺得奇怪，問遲穆是不是對晚櫻有意思，結果，遲穆這小子神情傲慢，很不屑的來了句——
“我喜歡她？我跟着中國大媽跳廣場舞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