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最後一步
最後一步
安暖簡直想血濺當場。她揉了揉太陽穴:“你先把最近開戶的企業資料捋一份給我,我明天新員工培訓課結束後和行長講。”
小張點頭。
“你鑰匙串上挂的是樂高嗎?”安暖走前瞥了眼小張放在桌上的保險櫃鑰匙。
那鑰匙上挂着一個用積木拼成的小騎士,還打着領帶拿着長劍,之前安暖在樂高店好像見過,模樣很可愛。
“對呀。”小張有些嘚瑟:“我女朋友拼起來送我的。”
安暖想起那日在樂高店裏宋以謙四眼放光的眼神,就虛心請教道:“你們男人一般都喜歡什麽樂高?”
小張剛剛因為開戶的事被安暖批評的悻悻的,但一說起感興趣的樂高他就又忍不住興奮起來:“那還用問,當然是千年隼了!那配置、那難度,都算是樂高系列裏最高端的,連樣子也是最霸氣的!”
“千年筍?”聽起來好像挺好吃的,不過千年的筍,那得搭多久啊。安暖默默記下。
過幾個月就是宋以謙生日了,那她就買個筍作為禮物送給他。既然宋以謙說他平時工作忙沒時間很遺憾,那她就和他一起拼。
不是說機甲永遠是男人的浪漫麽。那她就讓他的浪漫裏有個她,建一個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機甲。
今天宋以謙上白班,下班的早,安暖回家的時候宋以謙已經快把菜燒好了。她一進門就看到桌上一碗熱騰騰的雞茸蘑菇湯,心裏就有種特別滿足的感覺。
至少她知道,家是熱的。
然而感動歸感動,作為一個有原則、有輕微潔癖的銀行從業人員,她每天回家那一套清潔程序還是必不可少的。
她放下包包急匆匆跑到廚房,給勞心勞力的宋先生臉頰上印下一個甜甜的吻後,馬上便照例跑到衛生間開始洗手、卸妝、換衣服、用酒精棉球消毒手機等等。
忽然被小小獎勵了一下的宋以謙紅着臉摸了摸略微發燙的臉頰後,解下圍裙把菜端到餐桌上。
Advertisement
然而宋以謙等了好久安暖都沒出來。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看着滿滿一桌子菜的宋以謙又有點小委屈了。
他好不容易燒好熱騰騰的飯菜,結果媳婦兒又跑衛生間半天不出來。
可是直接催吧,宋以謙怕安暖煩他。不催吧,這一桌飯菜都要涼了。
思考了一下,宋以謙決定采取委婉的行動——去安暖衛生間門口唱歌。
“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
“別唱了、別唱了都是自己人!”
宋以謙“英雄”兩個字都還沒唱出來,安暖已經慌裏慌張從衛生間跑出來,連隐形眼鏡都沒來得及摘。
宋以謙望着安暖逃也似的背影,忽然有種百味陳雜的感覺。不知道該為媳婦兒終于肯從洗手間出來而開心,還是為媳婦兒嫌棄他天籁般的歌喉而憂愁。
宋以謙燒飯一向好吃,安暖筷子不停,腮幫子塞的鼓鼓的。
但安暖吃的很歡快,宋以謙卻都沒怎麽動,一手端着飯碗一手拿着筷子一直呆呆看着她。
“你幹嘛不吃?你看着我吃能飽?”忙着喝湯的間隙,安暖疑惑的問了他一句。
宋以謙坦誠道,語氣還頗帶些慈愛:“不知道為什麽,看着你吃東西的模樣我會有種很幸福的感覺。”
安暖想了想,理所當然的認為可能是因為她長的好看吧。
然而宋以謙思考了一下,搓了搓自己的手,又老老實實補充了一句:“就好像有種飼養員的樂趣。”
安暖一開始沒聽懂,直到過了很久才理解了宋以謙話中的意思,怒從心頭起就想扔下筷子揍他。
原來他把她當只待宰的豬!
宋以謙仿佛聽到安暖的心聲,揉了揉她炸毛的腦袋,還特地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加了句:“我的意思是養着你就像養着只英短銀漸層,我可真的沒有把你當佩奇養的意思哦。”
哦,呵呵。
安暖一筷子猛地插到宋以謙面前那碗切好的冰鎮西瓜上,紅色的西瓜汁飛濺到宋以謙臉上,仿佛被濺了一臉血,宋以謙委屈巴巴的抹了抹濕漉漉的眼鏡。
晚飯後,安暖開始洗碗。
宋以謙向來做事井井有條,做飯的習慣也很好。每次他用完的醬油、醋還有鹽和白糖這些瓶罐、碟子都會放回原來的地方,而且每次炒完菜他都會把竈臺擦幹淨,所以安暖整理起來也不費勁兒。
當安暖彎腰在洗碗池前洗洗涮涮時,宋以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摘了眼鏡從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把腦袋磕在她溫暖的肩窩裏不停蹭。
安暖怕沾了洗潔精的水飛到宋以謙幹淨的衣服上,就關了水龍頭,極其敷衍的轉頭輕了他臉頰一口應付一下,然後就把頭扭回來繼續刷碗。
然而宋以謙似乎并沒有滿足,冰涼的唇試探性的摸索起來,動作也開始不安分。
安暖特別怕癢,她手裏一顫,一個盤子差點掉地上。
她放下手裏的抹布,無奈對身後那個像無尾熊一樣抱着她撒嬌的男人道:“我怎麽覺得你比以前黏人了呢。”
“因為我怕你跑了。”宋以謙老老實實道。哼,這才幾天就開始嫌棄他了。
聽懂了安暖話中的意思,宋以謙戀戀不舍的去房間拿了個小板凳出來,委屈巴巴的坐在安暖身後,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安暖被宋以謙那眼神盯的心裏毛毛的,也不繼續洗碗了,回過身和他理論道:“結婚證都在你手裏,怕啥?”
宋以謙低着頭,臉頰有些可疑的泛紅。他有點不好意思道:“那、那最後一步不是還沒做麽,還是有些不安的。”
安暖:我懷疑你在開/車,可是我沒有證據。
“你想做最後一步?”安暖面無表情的呵呵。
宋以謙也沒想到安暖會說的那麽直接,于是他也非常坦誠的順從內心道:“是男人都想嘛。”
安暖眯起眼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忽然開始莫名撩/騷,這不像宋以謙的正常做派,他肯定有什麽事要說。
她直接道:“你遇到什麽事了嗎?”
最了解他的果然還是他的暖暖。宋以謙委屈巴巴道:“今天中午收到主任通知,明天起我又要開始坐急診了。”
安暖急急問道:“怎麽又輪到你了,這兩個月不是你師兄白宇霖嗎?”
宋以謙要是去了急診,他們倆平時就很難碰上面。她早上八九點去上班的時候他從醫院回來,她下午六點下班的時候他又要趕去醫院上班。時間線完全錯開了。
宋以謙嘆了口氣:“白宇霖下鄉交流了。”
“下鄉交流要多久呀?”安暖好奇問。
“一年。”宋以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裂開嘴露出個諱莫如深的笑容。其實白宇霖更慘哦。
怪不得留急診的是宋以謙,安暖眯着眼睛了然道:“你是不是又欺負人家了?按理說你是你們科室最頂尖的,主任怎麽沒讓你下鄉?”
面對媳婦兒似乎有點胳膊肘往外拐的語氣,宋以謙自閉了。天地良心啊,這次他什麽都沒做,是院裏要把白宇霖調去的。
“是院裏認為我有家庭要照顧,特地讓我安下心,留在院裏繼續踏踏實實搞這一期的科研新項目。”宋以謙偷偷瞥了眼安暖的臉色,就馬上把目光縮回去。
要知道胸外科經常血呼啦的,手術一站就是三四個小時,幹的都是體力活,所以科室裏基本上都是男的。而且他們工作時間又沒定性,根本沒時間也沒精力撩/妹,所以單身漢居多。
連他們吳主任都四十多了仍是一條光榮的光棍,院裏的同事給他們胸外科的綽號就叫“少林男團科”。
他宋以謙可是“少林男團”裏唯一脫離單身苦海順利扯證的。他們科室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為了鼓勵少林男團們脫單,只要有了家庭,那些要出遠門很久的任務就不會落到他們頭上。
眼下他就成了所謂的團寵,為了保住他這根獨苗苗,擺脫“少林男團”的恥/辱,這次下鄉的人選主任連問都沒問他直接讓就白宇霖去了。
安暖問:“你們主任就沒對你說什麽嗎?”她閉着眼都能想象白宇霖聽到消息時的苦逼表情。
宋以謙想了想,看着安暖有些不好意思道:“吳主任讓我盡快生個娃娃給他們玩玩。”
安暖又聞出了開/車的味道。
她再次面無表情的呵呵,給宋以謙扔了句:“那你自己加油吧。”就繼續轉身刷盤子。
宋以謙委屈巴巴,這又不是他一個人努力就會有成果的。再說了他現在上急診的班,就算有這個作/案的心,但他也沒作/案時間和地點啊。
他坐在安暖身後拽了拽她的袖子:“我晚上不在家,你就睡我的床?”
安暖莫名其妙:“又硬又冰的,我睡你床幹嘛?”
“我的床有我的氣息在呀。”面對不解風情的媳婦兒,宋以謙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晚上抱着我的被子就像我抱着你一樣,這樣你半夜就不會害怕了。”
大哥,這樣我半夜才會更害怕好嗎?
安暖忍不住搖搖頭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嘟囔道:“我睡覺認床,再說我又不怕黑。”
“……”面對刀槍不入的安暖,宋以謙再次撩/騷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