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進入大理寺
進入大理寺
福安最近很開心,因為連環殺手案處理的迅速,大理寺丞注意到了她并調她入大理寺工作;福安最近也很不開心,明明大理寺丞有意向将李為善一起調入大理寺,可李為善怎麽說也不答應,一時說自己能力有限,怕處理不了大理寺的工作;一時說王樂與要出嫁,他得幫忙準備嫁妝。福安氣的大罵他:“侯爵娶親,自有宗室安排,要你幫忙什麽?你有本事再敷衍我一點!”
李為善被福安趕出門,委委屈屈地站在門外,垂眉道:“我能力确實不行嘛……”他還沒說完,就聽福安喝他道:“誰說的!我并沒見你比不過其他人,為什麽你總要這麽貶低自己?”
李為善道:“我并不是貶低自己,我确實對做官沒有興趣……”
福安又喝道:“胡說!你對做官沒興趣,當初是誰要進縣衙來?”
李為善不好說這是為了你他才要的縣衙官職,但他确實對做官沒有興趣,甚至可以說厭惡。
這種厭惡是有來源的。自從李父意外去世,李為善跟随小娘去了彩繡城,而彩繡城以彩繡聞名,自然滿城裏都是織彩繡的工坊,打小李為善就跟着小娘在工坊裏打工過日子。因為從小在工坊裏摸爬滾打,彩繡的打版、排工、裁剪、質檢、包裝、物流他都十分熟悉,十五歲左右,李為善成了一家彩繡工坊的監工。
彩繡城對外的生意紅火,城內的工坊也一直忙碌,為了保證織繡的效率,保證工人的穩定自然就十分重要。每年三四月和九十月的旺季,各工坊都要大量招工,此時,無數外地工人憑借工頭或熟人的介紹湧入彩繡城。
這些人裏一大半來自附近鄉下,因為家裏沒有田地或者不善耕種,便來城裏打工,再貼補家裏的老人和兒女;一部分是別國偷渡來的偷渡客,這些人因為各種理由在本國活不下去了,便躲在船艙裏偷渡到鄰國的港口城市;還有一部分是坐過牢、賣過淫,社會不能收容他們……不管前史如何,彩繡城的工坊一律不管,只要好用能幹就行。
但是彩繡城的官府不這樣想,他們自有他們的一套規矩:沒有其他門路只會織繡的工人們最好欺壓,是衙役們月底沖業績的最好工具;沒有路引的工人們不利于治安管理,要遣散回國;社會底層的渣滓本就要被随時監督防備,最好繼續關進牢裏以防他們再鬧事……彩繡城官衙裏的大人們生活在一個不同的世界裏,他們完全不在乎工人們如何生存,只按照他們的規章條例來。
這樣的矛盾屢屢導致工坊的工人們和官府的衙役們起沖突,生長在工坊裏的李為善自然對工人們無限同情,十分怨恨這些官府的狗腿子。即便到了鳳凰城,進了縣衙,見到了衙役們對查案判案維護治安等本職工作的激情和信仰,他還是對這些官衙的狗腿子們有介懷,總覺得他們會突然地對路邊擺攤謀生的老人開一張巨額罰單,又或者突然地對某工廠進行突擊檢查,将那些可憐的偷渡客驅逐出境,又或者故意監視有坐牢史的人,以各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将其送入大牢。
自進入縣衙工作來,福安很喜歡的一句話是“依法怎樣怎樣,法律怎樣怎樣”,但對李為善來說,這句話如同惡咒,讓他每每聽到都心驚膽戰。
還在李為善小到不能上繡架的時候,每月十五,他都要接受工坊老板的任務,去看看勞動所的監察人到哪了。如果快到工坊了,就趕緊跑回來,這樣工坊裏的那些不得已早早出來混社會的童工和沒有路引的偷渡客就能提前躲起來。因為機靈,隔壁街總是被沒收攤位的小攤販們也會拜托他去盯環保所的檢查人員,沒有回收資格的收廢老人也請他幫忙看看附近有沒有環保所或者勞檢局的人,街頭巷尾賣提神茶的姐姐們也會給他一塊糖,讓他幫忙盯着衙役們會不會突然闖進來,李為善小時候還不懂為什麽提神茶也要防着官衙,長大了才略微知道她們防的是一手撈錢一手占她們便宜的混賬衙役。這些勞動所、環保所、官衙的人每每出動,都會說“依法怎樣怎樣,法律怎樣怎樣”,但在李為善看來,法律不庇佑底層的窮人,法律不是窮人的法律。
李為善質疑法律,不信任官府,厭惡衙役,自然他也不願意做官;去縣衙也就罷了,好歹能庇佑下貧苦百姓,去大理寺能做什麽呢?他又沒有官瘾。
福安不懂李為善對官府的抗拒,她不明白為什麽讓他去縣衙工作可以,讓他去大理寺就不行?“再問你一次,真不去大理寺?”
“殿下有能力盡管往前走,我做殿下背後的男人就好。”李為善站在門外,扭頭偷偷望着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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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們兩分開,就會少很多見面的時間了。”
“可我們兩還是住在一起啊,我會接送殿下上班的。”
福安對上他盡顯真誠的眼神,只覺敗了,嘆道:“行吧。你在縣衙要多多想我,要時刻記得我,至少每天要想我三次。”
見福安松了口,李為善忙進來拉她的手,他多高大一個人,偏要和福安擠在一個座位上 ,還要把頭靠在福安肩上撒嬌:“知道了,我會多多想着殿下的,殿下也記得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