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臺風一樣的戀人(四)
臺風一樣的戀人(四)
因為連殺幾人,兇手被判定為連環殺手。
按過往連環殺手的案件,福安她們開始都認為兇手是男人,對人們無差別殺害,張貼了懸賞令尋找兇手線索。各大報刊就像聞到腐肉味道的蒼蠅,天天追着衙門的人采訪連環兇手的調查進行到什麽地步了,懸賞令是否有人揭了。因着三十年前阿耀學監組建了平權派,平權派便視阿耀學監為偶像;阿耀學監在陳國推動私人報刊來監督朝廷,藤國的平權派也要推動私人報刊來監督朝廷。但終究,學虎像貓,藤國的私人報社根本沒有社會監督者的自覺和責任感,反而為了滿足公衆的窺探欲四處刺探、編造朝廷隐私,以達到多賣報的目的。
連環兇手的案件一被小報報道出去,城裏頓時危機重重,也好奇重重。
“男,三十八歲左右,着深藍色條紋長袍,估測六尺六高,左手缺失小拇指,估測是被害者七歲左右意外失去的小拇指,與本案無關。” 病理學家屍檢第二個被害者時,發現他左手沒有小拇指,而根據骨齡判斷他應該在七歲左右失去的小拇指,“現場沒有檢查到打鬥痕跡,而且受害者身上長袍十分齊整,可能是迷倒再殺害的,很可能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病理學家合上屍檢報告,向福安道,“我叫人刮了他鞋底的泥去進行檢測,希望他有走過地質特殊的地方。”
“辛苦你們了!”不知為何,福安對着病理學家總是感覺心跳加快,她和自己說,可能和李為善分開太久,她太想念李為善了。而衆所周知,病理學家說話和李為善太像了,不論是說話的聲音還是說話态度,太像了,像一個有學識、懂禮數的李為善。
病理學家走後許久,福安回過神,招衙役們上來:“去,貼一份尋人啓事去,就按屍檢結果去貼。如果有人來認,就帶過來。”
很快,便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來縣衙了,老者顫顫巍巍說他兒子已經失蹤一個月了。
福安問道:“失蹤一個月了?怎麽現在才來報案?”
老者道:“我兒子是長途車夫,往各個城池之間送貨的,平時他出門也是十天半月才回來,所以我只當他又跑長途去了。”
福安又道:“那你又怎知他失蹤了?他可能就是跑長途去了,在外耍沒回來。”
老者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先去他雇主那問,雇主說他一個月都沒來上班了。我兒子很乖很懂事的,他從來都是好好跑長途,不做工就在家養養花,從沒有不吭一聲就離家這麽久的。”
福安吃驚地看向老者,她打心裏不信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乖巧懂事”,進縣衙的這兩個多月,她見了太多性格差勁、情緒不穩定、有暴力傾向的男人,這些男人犯事時幾乎沒一個考慮過家裏的老父老母和妻子幼兒的。不過對方是受害者,她也就姑且不嗤之以鼻了。福安示意旁邊記錄的書記先看管老者,她出去倒杯茶喝。
“大人。”病理學家調查完受害者鞋底的泥土,帶着檢測結果來找福安。
“這麽快有結果了?”福安放下茶,伸手去接病理學家手上的泥土檢測報告,“查到什麽了?”
“受害者鞋底太幹淨了,幾乎沒留下泥土。”病理學家道,“但這也可以推出他的職業範圍,一個鞋底沒什麽泥土、但是兩手虎口有老繭、腰椎病化的中年男人,會從事的大概率是駕車一類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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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看向會客室,裏面坐着做筆錄的書記員和報兒子失蹤的老者,道:“那我們可能能确定死者的身份了。”
确定了死者身份後,衙役立即查遍了死者的來往信息,但都沒發現問題,連環兇手殺人案又陷入停滞當中。
臺風馬上要來了,鳳凰城的氣溫明顯升高,象征着天氣的變化。那曾經的涼風如今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壓抑的熱氣。空氣中的濕度令人窒息,仿佛一股看不見的手,緊緊握住了每一個人的心。這炎熱的氣流就像是臺風前的狂歡,無聲無息中帶來了緊張的預警。
為了保護搖搖欲墜的縣衙不被臺風吹散,上至福安、下至牢頭,都被動員了起來。晴天漏風、雨天漏水的屋頂被修補好了,院裏那顆十人才能合抱、傳說有三百年歷史的大榕樹也已被鋸了招風的枝桠,衙役們正往容易吹散的窗戶前釘細木條,福安則和一衆侍女拖着蓑布往糧倉走去,她們要往糧米上再蓋一層防雨保護層。
這時,前幾天被起訴的移民中介闖了進來。
“回去,回去!不是說了你的案子之後再處理嗎?”福安向中介揮手道。
“大人,不是我的案子。”中介小步跑到福安身旁,似乎怕隔牆有耳往四周望了望,被福安不耐煩地瞪了一眼後,才悄咪咪道,“大人,我見過兇手,那個連環兇手!她是個女的!”
轟隆——天上一聲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