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臺風一樣的戀人(二)
臺風一樣的戀人(二)
陰沉的天氣,讓光線也不明亮,人臉都是暗暗地;而在更暗的垃圾堆裏,胡亂丢棄着一具無頭男屍,屍體因為天氣熱已經腐爛、散發一股不可名狀的臭味,引得蒼蠅蟲子都在四周飛舞。
福安戴好口罩,旁邊指揮衙役将圍觀群衆再趕遠點,掀開遮攔布讓福安走進垃圾場。福安走在垃圾場裏,不怕髒污地走近屍體,聽仵作對屍體的初步檢查。
仵作蹲在屍體旁搖頭嘆息,福安問他什麽情況,仵作又嘆了口氣:“這裏是生活區,發現屍體後圍觀的人太多了,附近的腳印太雜亂了,已經探查不到任何有效信息了。”仵作指向三具屍體道,“天氣太熱了,屍體腐爛很快,不知道還能不能檢查到更多的東西。”
福安心內有些煩躁,擺擺手讓仵作快點帶屍體回去檢查。
周圍人群噪雜,還有人試圖進入現場看熱鬧,福安心內煩躁,突然聽見外面一陣“讓一讓”的嘈雜聲,回頭便見一個穿着防護服的高大男人走進來,他全身防護的嚴嚴實實,只有一雙眼睛露出來。巡檢和她解釋,這是病理學院派來支援仵作解剖屍體的,因為仵作多是走頭無路的人才來擔任,可能了解一般的兇殺手段,但對更複雜的情況就沒那麽了解了,而病理學家幾乎可以說是對屍體的專家。
病理學家進來後,戴上手套便開始對屍體進行檢查。福安上前說:“這裏太髒了,搬回縣衙再檢查吧。”
病理學家頭也沒擡道:“我們要檢查的不只是屍體,還有現場,現場的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成為解答命案的關鍵。大人,如果你怕髒,就出去等吧。”他的語氣太像李為善,軟聲軟氣沒有攻擊性,他說話的态度也像李為善,軟刀子直白地刺過來。病理學家一邊和仵作交流,一邊檢查屍體,對仵作忽略掉的屍體地方進行講解,又分析現場哪些東西可能會與屍體有關,福安被他噎了一下,又見自己被人忽視,氣呼呼地掀開簾子出去責問衙役為什麽沒早點封鎖現場?為什麽沒早點發現屍體?那邊巡查的人是誰?為什麽沒做到位?
屍檢已經完成,但沒有任何有效信息,福安坐在中堂翻看屍檢報告。病理學家坐在仵作和衙役們的中間,告訴他們要怎麽保護現場,以及要怎麽檢查現場。
“為什麽要保護現場?”面對衙役們的疑問,病理學家講述了他跟過的一個案子,那是一家三口失火案。藤國入冬早,冬天一到,外面溫度就迅速下降,為了保暖,冬天藤國家家戶戶都會燒柴取暖,人們也以為這是一件普通的失火案,但是他檢查到兩個小孩肺部有黑煙,而母親肺部沒有黑煙,這便成了一件疑案,母親可能是被謀殺的,也可能是因為疾病在失火前去世的,可能性都有,最後的決定性證據是榻下的一塊碎瓷片。家裏有兩個不足五歲的小孩,母親一般會收拾幹淨瓷器碎片,而根據床榻下的塵土程度,又可以判定母親是個經常打掃房間的人。一個經常打掃床榻下的母親,會不打掃幹淨一塊明顯會傷到小孩的碎瓷片嗎?肯定是不可能的,除非瓷片掉進床榻下的時候母親不知道這事,那什麽情況下會發生這事呢?病理學家說他們那這塊瓷片進行複原,複原出一個花瓶,而這個花瓶和母親後腦勺的傷十分吻合,最後證實母親是被謀殺的。“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案子,但也是那塊瓷片,我們才能知道受害者的死亡真相。有時候現場簡單,決定案件的證據簡單明了,有時候現場複雜,現場東西可能會缭亂我們的眼球,我們還要進行分析。”病理學家慢慢和衆人說道。
福安一邊翻看屍檢報告,一邊偷偷瞧病理學家,見病理學家看過來,她咳了一聲道:“這次你們什麽都沒檢查出來,我們要怎麽查案?”病理學家也沒惱,道:“有時候也這樣,辛辛苦苦一番,現場什麽東西都沒留下。”
這時,辦公室外面突然嘈雜起來,本就煩躁的福安問外面吵什麽,衙役滿臉汗水說:“又發現一具屍體。”福安問他具體的情況,衙役邊擦汗邊回答:“男屍,預估七尺左右,預估四十來歲。”福安疑惑,回頭問他:“什麽叫預估?年齡不準就算了,身高還量不準嗎?”衙役說:“屍體的頭不見了。頭又不見了?”福安心內有一種預感,不只是福安,所有人心內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這時,辦公室外面又嘈雜起來,福安生氣地問:“又吵什麽?”宮裏的黃門官帶着人站在縣衙大堂,向福安行禮道:“殿下,君上有事找您。”